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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铁匠

叮叮当!叮叮当!

我要为你讲一讲铁匠了,一种走着到不幸去的路,而自己却不明白这种命运,渐渐衰落下去的人。

“他们是很好的人吗?”

“是的,他们是很好。”而且为了你没有机会认识他们,——世间没有人比他们更高尚,更值得尊敬的,那种巡行各处乡村的铁匠,我常常暗自替你感到焦急;为了你没有机会听见那种永远是年青的,活泼的,响亮的笑着似的锤声,我又替你长期的抱着遗憾。假如没有他们,我们现在将怎样呢?我们可不是和我们可怜的祖先一样,咬着野生的苦果,或者嚼着烤焦了的鹿脯吗?但是我在这里毫没有讲文化史的意思;仅仅是那快乐的敲击声,仅仅是那轧轧响着的独轮车声把我引动了。岁月不断的从人间走过,铁匠的车子看起来已经过于破旧,它的油漆已经完全剥落,轴和腿都换了无数次,然而它仍旧载了铁匠的全部家私——一只木箱,一只风箱,一口饭锅,一口炒锅,一卷行李,一面铁砧,一个能安在架子上的炉灶,轧轧的响着从这个村庄巡行到那个村庄。

叮叮当!叮叮当!

锤声快乐的响起来了,和林子里的鹎、斑鸠、布谷的歌声同时响起来了。铁匠已经在空场上,在那永远不生胡子的鳏夫马五叔的小屋前面的大椿树下安好了炉灶。你将怎样看那炉子呢?风箱不住的吹着,火焰一吞一吐的向四周伸出,烧成白色的软软的铁块丝丝的飞迸出美丽的火花。叮叮当!叮叮当!这永久不变的声音在乡村的静寂中响着。天空是蔚蓝的,白色的云远远的在移动。在林子里,鹎,那种好斗的黑色的催明鸟,它们一代一代和乌鸦战争着,现在正“大丢大丢”的急躁而清脆的唱着歌;布谷在提醒着懒惰的农夫;斑鸠是忧郁的,哀伤的,死去了儿子似的在“孤苦——,孤苦——”的哭泣;在地主的雕着花的门楼顶上,鸽像懦弱的幸灾乐祸者,低低的,嘲弄的,“不苦不苦”的叫着,不住的转着圈子。这些追逐着气候的鸟们,它们也像铁匠一样一代一代的在林子里落脚,永远在一定的地方作客,而且永不改变它们的音调。往远处一看,隔着一条水坑,则是滔滔滚着麦浪的无际旷野。

叮叮当!叮叮当!

当春天来了时,他们打着耕耘的家伙,随后又轧轧的走了;当夏天要去时,他们又轧轧的来了,打着铡、钩、镰刀、铁圈。谁不喜欢他们呢?他会告诉你谁家的女儿会绣很好的花,他又会告诉你谁家的孩子喜欢使枪弄棒,并且他还知道那些乡下的大人物的生活和历史。无论早晚,你总可以看见有几个村人在他们那里,在大椿树下面。这些乡人中的最年轻的也许还不大清楚铁匠的家世,他拿起他们打好并且刨得雪亮的镰刀,用拇指极小心的拍了一下,然后这样问:

“你做这样的活,是从谁学来的呀?徐大爷?”

这铁匠正是姓徐。我不应该将他们的族姓留下来吗,对于这样高尚的可敬的人?

这时他也许没有时间回答,他正准备从熊熊的炉子里钳出飞爆着火花的铁块。他的打“大锤”的大儿子已经拿起那大得吓人的锤,请恕我用一回他们的术语,现在我们是注意到他的打“下锤”的第二个儿子了。他是一直拉着风箱的,但是他并不把自己的灵魂全部交给工作,因为拉风箱只需要一只手,而另一只他也不愿意老让它空闲。这说着的时候,一匹樗鸡从树顶正要飞到生气似的喘着的风箱上来了。你们那里叫它做什么呢?那种浅灰色的翅膀上生着整齐的黑斑点,看起来像小指盖那么大的灰鸽的,穿着绫样的五彩内衣的美丽的昆虫。于是他的那空闲着的手向空中一撂,这就捉入手心,同时用怎样也想象不出的快的手法,往飞翔着的火焰上一燎,他已经送到嘴里。自然你从来没有看见过这办法,你会为那美丽的小虫的命运感到悲哀。

然而虽是用了这样妙的手法,而一手捏了钳,一手握了锤,全身都紧张着的准备好要动手的铁匠,却很容易的就看见了。他把他的锤当的往砧上一敲,用坚决的像他的锤一样的声音骂道:

“快些!”

风箱的喘息停止了,火花急性的,箭似的迸溅着,锤声轻快的嘹亮的响着。

叮叮当!叮叮当!

铁匠把打成的镰刀——那没有刨过的还发着蓝蔚蔚的钢色的镰刀吱的一声抛进旁边的水桶里,使它变冷,使它将来的刃口变硬。紧张已经过去,你觉得是和那散布到旷野上的敲击声一齐飞开去了,空气顿时显出意外的平静。孤苦,孤苦,斑鸠在树顶上叫着。铁匠想起刚才的话,他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我是跟我爹学来的。”他说,一面从风箱顶上取下烟袋。

假如你再问下去,他爹的手艺是跟谁学来,他会告诉你是跟他的祖父,他的祖父又是跟他的曾祖父。

我并不是说铁匠那里永远是快乐的,他们也有不幸的时候。当下了雨,当连绵不断的雨打着平原,失去了作场的他们便不得不把炉灶同风箱搬进马五叔的小屋,守着那贴了写着“福”字的红纸方的木箱出神。

叮叮当!叮叮当!

他们敲击着。他们毫不吝惜的为乡下的少女们打着美丽的梦,为农夫们打着幸福的梦,而同时则为自己打着饥荒。时光一年一年的过去了,终于曾在下面安炉子的椿树也被掘去了,在原来的地方又长起来一棵柳树。只有以同样的声调响了二十年、五十年、一世纪、两世纪的锤声仍旧年青的,嘹亮的,嬉笑似的不变的响着。

“他们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吗?”

“他们不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吗?”

“他们可以改行。”

“他们也许想过改行,但是他们终于没有改行。”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假如他们侥幸有机会讨了一个老婆;他们不会绝种,他们所生的儿子不是完全残废,他们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他们从小就在父亲的作场旁边玩耍,从小就喜欢用他们的小手搬弄锉刀,锤子,铁块或者炭块,怎能不学会这种手艺的呢?世间所有的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走从祖父、曾祖父就开辟了的,走平了的,没有危险的路。这路一经固定,术士们从此就发明了无可抗拒的命运论。这样一来,所有发生了的事都成为不可避免,都成为数千年已经安排定了的结果。

我们的前辈说往事如烟,这是一个恰当的比喻。我说恰当,并不是因为它像烟样的从人间消灭,而是说往事的颜色有点像烟的颜色,使看见的我们向往,同时又感到茫然的空虚。当我们有一天厌倦了江湖上的漂泊,我们会忽然想到曾经消磨了我们的全部童年的乡下,这时你的已经被生活摆布得冷了下来的心不是充满了善良的,温柔的,一切美丽的情感,你的眼不是痒痒的,涩涩的,弥漫着泪吗?譬如一个晴和的春天或者一个宜人的秋日,你有一次早就梦想着的旅行,就是说你去活动活动你在工作台前累乏了的脊骨,于是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上,你忽然发现了一座坟墓——这和你家乡的坟墓完全不同;那里的同样劳碌过一生,同样空无所有,但是它并不孤单,它有它的子孙住在附近的村庄上,也许他们仍旧在继续不断的繁殖,逢着节日他们为它送上一束纸钱;而这里的,你所看见的只是一堆冷落的长着荒草的黄土。接着你又发见一块小小的墓碑,被爬山虎和青苔遮住了的,已经剥蚀了的,你读着那文字:“山西郭某某之墓”,或者“云南王某某之墓”。这有什么关系呢?你直起腰来,望了望四周没有人走的丘谷与沟垄,一种模糊的感情忽然侵领了你,你想到这里已经长久没有人来过,这坟是被它的子孙抛弃了,或者连它的子孙都死绝了。也许是为着死者的命运寂寞,也许是为着你自己,也许是什么都不为,你于是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悲哀。这时候,或是等到你的生活潦倒不堪,所有的人都背弃了你,甚至当你辛苦的走尽了长长的生命旅途,当临危的一瞬间,你会觉得你和它——那曾经消磨过你一生中最可宝贵的时光的地方——你和它中间有一条永远割不断的线;它无论什么时候都大量的笑着,温和的等待着你——一个浪子。自然的,事前我们早已料到;除了甜甜的带着苦味的回忆而外,在那里,在那单调的平原中间的村庄里,丝毫都没有值得怀恋的地方。我们已经不是那里的人,我们在外面住的太久了,我们的房屋也许没有了,我们所认识的人也许都不在世上了;但是极其偶然的,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们仍旧回去了一趟。这也许是最后的一趟。这时什么是我们最不放心的呢?岂不是我们小时候曾和我们的童伴们在那里嬉戏过的地方吗?

数年前我经过我们乡下,我只是偶然从那里经过,第一个使我注意的自然是曾经在下面安过铁匠的炉子的柳树,它已经不在了,它已经和那先前的椿树一样又被掘去了。我感到一点失望。我茫然的望着四周。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空气是温暖的,弥漫着植物的香气;在经过许多变动之后,马五叔的小屋还站立着,一只鸡在倾侧了的墙基下搔拨,远远的有谁家的驴子叫唤,此外是再也听不出别的声息。

我想因为那柳树的被掘掉,铁匠也许已经换过了地方了。我朝着水坑旁边杂生着杨树、槐树和梨树的林子里走,直到水坑岸上,我仍旧找不出炭渣,安过炉子的痕迹。

“也许今年他们来的晚了吧?”我又想。

在一棵杨树下,这时有一个人,忽然从地上爬起来。

“唉唉,汾哥吗?”

“原来是马五叔!”

我们打了招呼,大家竭力露出牙齿,想做出笑容。此刻的永远不生胡子的马五叔,你可以想出是已经老了。他的头发已经秃了。仅剩下脑勺上剃得极短的几根,他的脸也恰如桑皮一般皱褶。经过许久的沉默,我们坐了下来,开始谈着我们害怕着的,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的,同时又非谈不可的几个人的命运,接着我们又谈到铁匠。

“他永远不会来了。”马五叔摩着秃了的头顶说。

“他已经死了吗?”

“有时死了反倒是福。”

“那么他的大儿子呢?”

“他到工厂里做工去了。”

“还有那个小一点的呢?”

马五叔并不马上回答。他在这里迟疑了一下,随后他终于说出来了,他终于告诉我们那个喜烧红娘子吃的小一点的做了土匪。你听了这话也许会惊讶起来,但是庄稼人一年比一年穷困,他们吝啬到把原来用一年的镰刀用到四年,于是正和所有的乡下铁匠一样,他不得不靠着修理破旧枪械为生。这时候他和土匪发生了关系,当后来,当他苦思了几天之后,他决定抛弃那祖传的锤和钳,去入土匪的伙;这以后他被捉住,人家用劈柴烤了他,打了他,最后送给他一颗枪弹,一颗使他永远老实起来,再也不怕饥荒的“定心丸”。唉唉,难道这不是极自然的,而同时又使我们好像要发脾气的结果吗?

“他的老婆是前年改嫁的,”马五叔结束着他这场谈话。“她抛下一个儿子归老徐养活着。去年秋天我从他们那里经过,绕了一个弯,顺便去看他。人也老了,眼也不大看得见;垣墙也塌了,院子跟屋子里都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们又沉默下来。在上面,斑鸠正“孤苦——孤苦——”的叫着。一条乡下的狗,那种永远像刚刚遗失了什么东西的,低了头在不住的搜寻着的狗,在一株大树下闻了闻,接着又沿了水坑走去。从一座倒塌了的院子里,一个男子发出大而干燥的叫声:“猫他妈,猫他妈!”铁匠的大儿子到外面做工去了,他的另一个小一点的儿子做了土匪,他儿子的老婆改嫁了。当你听见你敬爱的,你推崇的,你满以为他们将以他们高尚的职业度过他们平安的一生的人竟有这样收场,你将怎么想?你不是忽然感到空虚或者不平,连这静寂的,绿色的,无限宽广的平原也都显得狭隘了吗?

然而更使你觉得空虚的还是铁匠和他的孙儿。这好像很凑巧的还留下的一老一小,他们还必须活着。人们已经把他们忘记了。他们好久以来就不再为乡下的少女打美丽的梦,为农夫打幸福的梦。要说明这衰落的过程是不难的。最初是因为他打不起精神;等到他饿的非自己动起手来不可的时候他又没有买铁和炭的钱。这时也许有一个将近五十的固执乡人,因为用不惯别家的家伙想起了他,在一个很早的早晨,走进他的院子,他立到小屋前的枣树下面,高声喊道:

“有人吗?”

屋子的板门仍旧紧紧的关着,里面还很晦暗,没有应声。你可以想得出,铁匠的头发已经斑白,耳朵已经聋了。他没有听见。

“屋子里有人吗?”那乡人又喊了一遍。

这一回他的孙儿——那十岁左右的孩子却听见了,因为他昨天晚上没有吃饭,他醒的很早。他摇了摇他的祖父。

“爷爷,有人在外面喊你。”

老铁匠早已醒着,他一生中从不晓得偷懒,但现在,他起来作什么呢?既然没有事情做,就乐得多睡一会。他在床上应了一声,很快的从床上爬下来,连衣纽都没有扣上就去开了门。这来的是谁呢,他终于看了出来,这是朱三舅或是赵七哥,他的老朋友,一个老主顾。

“呵呵,”他笑着说,“朱三舅,你怎么这样早啊?”

“我想请你打一把铁叉。你知道,那些行路货我不喜欢。”

听了这话的铁匠喜出望外。他不由自主的望了望四周,那老脸上的笑容又敛住了。

“打是行的,只是没有现成的材料。”

“那不要紧,我带着钱来的。”

他怎么能拒绝这样的好意,纵然没有工资,纵然单单为了还有人赞赏他的手艺,为了听一听好久以来都没有听到过的锤声,不是已经大可以满足了吗?他连饭也不吃便动身了,下午他踯躅着从城里买了铁炭回来,就开始调理家伙,他几次想把它们卖掉,终因许多代以来都靠着它们养活才留下来的家伙。铁砧已经被邻人搬去拴牛去了;那贴了写着“福”字的红纸方的风箱摆在墙角里,上面蒙着很厚一层尘土;那同样贴了写着“福”字的红纸方的木箱和炉灶放在另一个角里,寂寞的睡过了空空溜去的岁月。现在他把这些笨重的,曾经同他、同他的父亲、同他的祖父到各处乡镇巡行了一生的东西一件一件搬集拢来。他用泥涂了炉灶;他的孙儿吃力的拉着风箱:唿——拍!唿——拍!红红的带着青色的火焰一吞一吐的又开始闪动,铁块渐渐由红而白,他往掌心上吐了一口吐沫,那微微弹动着的,粗硬的,瘦得见骨的手捉起锤和钳,丝丝的响着的铁又开始飞迸出火花。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叮叮当了!”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顿顿当了!”

马五叔订正着我的话,我便站起来,我们还从铁匠那里等待什么呢?我们还希望什么呢?正如我们回去的突如其来一般,我在那里逗留了一下,不久便悄悄的踏上了我们第一次出门时走过的那条路;从此我们便失去了谈起铁匠的机会,并且再也没有勇气探听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

这也许是我们回到家乡去的最后一次,它已经不是先前的样子,它已经不能使我们怀恋,那里的家屋和田园已经荒弃,那里的高尚的值得尊敬的人为了免得饿死已经不得不抛开他们的正当职业。只有一个印象是我们不能忘的,我们于是开始深深的感到时光的流逝和生命的寂寞。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七日

选自《看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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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