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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病

童年

关于病的事我从来不大经心,即使病倒,也总是听其自然,结果是马虎好了的。虽然体质远算不得壮,但有致命危险的症候,也的确很少碰上。记得在时疫最流行的时候,在我们乡下,有钱的人家是吸鸦片,没钱的就只好等着挨大广针,或者死;城市里比较文明了些,是注射防疫剂,当然也仍旧有人吸鸦片,挨大广针。这样闹得乌烟瘴气,我却安然静坐在家里。然而这不就是表示轻生;细想起来,和我们的“精神文明”恐怕是有着大的关系的。

我的母亲常常害病,也很怕死;所以怕死,自然是因为多病的缘故。我的父亲健康虽不如祖父,却秉承了祖父的观念,那就是对于死看的很淡,对于疾病也不甚在意。大约是“一代不如一代”之故吧,我的体质又不如父亲,但仍旧承袭了他的观念,且放肆起来,往往向别人夸嘴,说是有百病不侵的“抵抗素”。对于菌类是一向很瞧不起的。因此却遭了报应。

可是对于菌类我仍旧很瞧不起,办法也还是过去用旧了的办法:听其自然。当然主要的也还因为没有什么致命的现象。这样在房子里闷坐了几天,病也就渐渐的——用我的家乡的说法是“回头”。上午到朋友家里去,还拉了拉弹簧健身器,说是毕竟出生乡下,比较起来,他们大大的不行。夜里落着小雨,回家时十二点已经过了。上床之后,觉得气塞、发喘、脑痛,发起烧来了。然而想道:睡一觉就会好的。

这就等着睡眠。究竟等了多久,也不清楚,睡眠始终不曾来。这时不但发热,而且发冷,竟抖起来了。我想定是又犯了病。接着就又想起那住在三楼的人。这人进出虽必须从我的门前经过,相遇的机会倒是极少。他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同住,究竟是太太呢还是别的,却不大知道。究竟是他呢还是那女人,也不大知道,只是深夜里总爱在我的头上咚咚的踱步。伸出头来听一听,那人的步不知几时已经踱够,大约是入梦去了;望了望对面照例睡得极晚的人家,也早熄了灯火。房子里是黑洞洞的,桌上的表在轧轧的响,此外便一无声息。

于是倒下头去,就又开始想了。

这次想起的是留在记忆中的第一次的病。那年春天,我和大哥忽然一同病倒了,说是出疹子。至于这叫做“疹子”的是什么毛病,那时的我,大约是三岁或四岁,还一点都不明白。总之是禁在房里,不让出门,连窗户都堵塞上。这样连日光都不让看见的幽闭,现在看来,虽不是什么好事,那时的心中却是很高兴。首先是望望那封上的窗和关着的门,总令人感到几分神秘,仿佛是在玩什么把戏。其次是母亲不再打我,而且脾气也都变的温和多了;至于哥哥呢,他也同样病倒床上,虽然还时时准备要打,但总不能得手,所以只好恨恨地咒骂。而最不能忘记的,还是父亲每天为我们办来的零食:山楂糕,荸荠,葡萄干,还有叫做“梨糕”的糖等等。他一进门就非常响亮的邪许一声,然后向我们晃着兜着食物的手巾道:

“好些了吗?猜,这是什么?猜!”

这样说着,就坐到我们的床边,非常公正的轮流为我们剥着荸荠,有时为我们烧枣。那是一面烧,一面兴致极好的对我们说:“屋后长出一棵小杏树,快要开花了。”

我是从来相信父亲的,哥哥却反驳了他。于是,他哈哈的笑了起来。

“等着你们病好了去浇水呀!”他抚摩着我们的脑袋叫道。

父亲每天在我们的床前讲着笑话,或者打着哈哈。虽然是在病中,房子又那样阴暗,可是他一进来,同时便带来了光明和生气。他的声音是响亮的,天真的,好像从灵魂里发出的闪光,在讲着的中间,忽然又会变成低低的腔调。

这中间既没有人殴打,也没有人违犯,就静静的躺着,一面挂念着父亲说的那棵杏树,一面悄悄的听着窗外的麻雀们吵嘴。“吵些什么呢?”这样暗暗的问着自己,渐渐的懂得了自己的娇贵。就是深夜也罢,为着要喝一杯水,也竟敢娇声懒气的喊了。这样过了大约二十天的光景,有一天,忽然宣布了解严的命令,我重新回到阳光下面,也回到殴打下面。

在我的生活里面,那次的出疹子要算是惟一的幸福了。以后回忆起来,也还常常希望害一点不喝苦水的病。不过当我住了学校,这梦就忽然被打破了。那也是春天,似乎是刚开学的样子,同学还没有到齐。时间该是已经很晚,忽然大呕起来,肚子是绞着般的痛。现在想来,当是霍乱或食物中毒。可是那称做“老爷”的学校执事们已经睡了,校役不敢惊动他们。其实纵然喊了也不会理的。这样就只好呕吐,也只好听着肚子去痛,自然也没有人为我去找医生。只记得起初翻来复去的滚着,后来便独自在房子里静静的躺着,睡了一天,病居然好了。第三天我仍旧到马路上去走。所可说的,就是从此我对于菌类就非常不敬。

在我的记忆中,所谓幸福这东西是只有害的那次疹子,但童年已把它远远的带走。此后跑了江湖,要害病的心是一点也没有了。

乌鸦

房子里黑洞洞的,显得大而辽阔,但也透进一点稀薄的光,我想是夜的光。表也还在轧轧的响。虽然是深夜,它倒陪伴着我,并且不倦的走着。听着它的声音,好像听着一个朋友在那里讲话。尽管只是那样的轧轧,尽管是这样空洞的房间,我却感到一点喜悦,同时还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自然的,这就又想开去了。

这次想起的是风雪包围中的小屋,里面住着年轻的母亲和三岁的孩子。为了寻找金钱,那父亲抛下妻子,还有故乡的泥土,出门做生意去了。风挟着雪,发怒的打着唿哨,在外面徘徊。小树在鞠躬。林子在呻吟。正是深深的夜里,连野兽都不敢出来行走的时候。火堆冒着烟,已经快要熄灭了。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低低的哼着催眠歌,一面不安的在来回的走。因为后天就是新年的缘故,她想起出门已经好多日子的丈夫。按照这地方的习惯,男人出门以后,便无声无息的在江湖上流荡,直到年关将近才突然像鸟一般回到家里。这期间如遇着便人,就带一个口信,家书向例是不写的。

出门的人渐渐的都回来了。这年轻的妻子时常打听着丈夫的消息,都说他的生意做得非常顺手。她想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因为赶了一天路,一定很乏,现在是睡在客店里,正的打着鼾。

不要哭,不要闹,

孩儿的爹回来了,

又有金子又有钱,

打发乖乖过花年。

她抱着孩子,一行扭来扭去的走,一行哦哦的唱,拍着,摇着。随后又听着外面的风雪。

然而那是父亲也是丈夫的年轻的汉子为着赶回家去过年,并不曾在客店里落脚。这时天也茫茫,地也茫茫,他在旷野上走着。风雪像野兽似的打着唿哨,包围着他,摇撼着他,在周围徘徊,他依旧不停的向前挣扎。他并没有赚来金银:生意起初是很顺手,后来却赔光了。经过客店门前的时候,天已经薄暮,他原应该在那里过夜的;但是一想起年轻的老婆,三岁的儿子,就不管风雪的事,匆匆的赶着过去。

“现在他们在做什么?”他想。

他看见孩子平静的睡在床上,那妻子呢,她是坐到小油灯下,正为他们的孩子缝着缀了白兔毛的猩红色的风帽。她很快的做完最后一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补缀他的袜子。他们在等着他。

那年轻的汉子挣扎地走着。他的脚和手是麻木的,已经冻僵,但他的心是热的。按脚程计算,他觉得应该快到家里了。他勉强抬起头,四周却是一片迷茫,只有风雪。他疲倦了。他俯着头,看见有人走过的脚印,于是就追踪着那脚印往前走,冒着风雪。

风雪包围着他,摇撼着他,野兽似的在周围徘徊,并且时常抓住他的咽喉。他踉跄的挣扎着,可是那追踪着的脚印却是他自己的脚印。他迷失了路径。听见风雪在树枝上打响的哨子,他觉得已经走近村庄前面的树林,似乎还看见那破败的小屋。他不停的走着,是永远也走不完的路。渺茫的路啊!

第二天人家到坟上去“请主”,发见绕着坟园的雪上踩出一条小径,甚是诧异。后来在坟园的角上找着了他。邻舍们将他抬去,在雪地里掘了圹穴。那年轻的妻子悲伤的哭着,刚刚三岁的孩子则是懵懂的哭着。别人告诉他说:“洒土,爹爹死了,做儿子的应该洒土。”

这孩子也许叫做狗,也许叫做虎,但也许是叫做大炮的。他不懂得这话的意思,用冻得红肿透亮的小手抓起一把雪,洒到那睡在圹穴里的年轻爹爹的身上。

雪地里添了一座新坟。掘墓的人先后走回家去,旷野上平静下来了。只有那年轻的母亲,下巴上挂着鼻涕,还在哀伤的哭着;那三岁的孩子,下巴上也挂着鼻涕,却是懵懂的哭着。随后飞来一只乌鸦,停到新埋的坟上,侧了头,超然物外的望着他们。

灯笼

邻家的鸡在唱明了。稍微清醒一下,想起往日是没有听见过的,大概是“灶鸡”。那寿命也就决不会长,按家乡的习惯,年前定要宰掉。这里也许另是一种办法,虽然不知底细,却因此又想到新年。

新年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地方,是它的神秘。大约是丑未或寅初时分,我们——我和我的大哥——起床来了,穿着刚上脚的桐油油过的厚底棉鞋。

“不准嚷!”母亲照例低声在后面叮咛着我们,语气是很严厉的。

这时已经奔到天井。天照例漆黑。那鞋走起来哽哽的响,跑起来自又不同,那是宫宫的了,很像山里人脚上穿的家伙。

一径跑进祖母的房子,她正跪在长明灯前念经,背后烧着柏木的火堆,使这房子里充满了香气。大哥就悄悄的燃着一大把香,我们将所有的门口都插上两根。这时“年作”抱来一抱芝麻秆,散在前后的院里,有时是昨天晚上就撒上了的。这有一个专用的名词,至今还记得是叫做“富贵”。至于怎样就叫做“富贵”的,却不晓得;而“富贵”又何以必须用芝麻的秆,也不晓得。总而言之,大家都是这样办的。不过跑起来就不仅宫宫,而是哗拉哗拉的了。

这时大哥拿着一根敬神剩下来的香,站在祖母的门口放炮——“乓——”

我呢,也拿着香,却是把炮安置到门外的石墩上,自己躲在门里,那声音就变成——“彭”!对于大哥的把炮的火捻燃着,然后再将它抛上半空,我感到害怕,同时也怀着羡慕。

放炮的中间,家里人已把祭物打点齐备,供案也早在天井里安排妥当。现在我们的事是将蜡烛点亮,送到神的前面了。邻舍以及远近村庄上的人家,自然也都将蜡烛点亮,送到神的前面了。于是那透亮的红蜡烛便开始淌泪,烛焰跳动着,照耀着天井,也照耀着所有供得有神的屋子。炮声远近一齐爆发,在漆黑的夜里响成一条火线,密密麻麻的又像炒豆。因为是在乡下,炮声要经过旷野,听去也就和城市里的不同。

在我的家乡,许多人家主房的前檐下都有着小庙。这庙的后壁要借住屋前墙的光,大抵是七八尺高,很狭窄的;但也分作两层,下面住鸡,有时也住狗,楼上就更加拥挤,竟住着“天地全神”。不但是衙门,而且还带的有家眷,自然也很可敬。可是新年祭的天地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天井里设的供案后面。我小的时候非常糊涂,怎么天爷和地爷都好各有两个的呢?我就不懂,但也不许问。总之是各有两个。直到后来,才忽然聪明起来,想出那受隆重祭礼的是真的,所以享受过后,仍回去治理天界,来去都不留踪迹;这小庙里的却是做样子的东西,所以能够画似的用板子印出来,每年更一次新。这样麻烦就出来了。当祭祀之后,大概神们也必须慢慢的咀嚼,然后才好消化,供物并不马上撤去,须留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未撤去之前,我和大哥也就得在两班“天地全神”的左右侍候,有时是大哥守着小庙,我守着供案;有时是大哥守着供案,我守着小庙,轮流做着卫兵,防护着狗来同神们争嘴。然而有时我们两个又都做着小庙的守卫,原因是对着一张画比对着黑暗的天井,觉得有意思些。这样分立两边,各出半个头已经将庙门堵塞,望着红烛流泪,望着已经结得大大的烛花,跳动的烛焰和花花绿绿的“全神”的像,心里产生了邪念,手就不再安分了。那是偷偷的用刚才放炮用过的火香将他们——天地及其家属——的眼睛烧瞎。是只为了看见神们一个一个变成瞎子,觉得好玩,和后来的破除迷信是毫无关系的。每烧完一双,彼此会意的笑一笑。于是吹去火香头上的灰,又接下去烧,直到“全神”的眼变成一对对的黑洞,看去竟都像戴着墨晶眼镜。过后挨祖母吵骂,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我们全没有想到挨骂的事。一回头,越过一条屋脊,又看见那绝户的族祖家的灯笼。连它也有一个专用的名词,似乎是叫做“天灯”,说是绝嗣而又盼望着生儿子的人家才点。为什么绝嗣而又盼望着生儿子要点“天灯”的呢,那时不懂,至今也还是不懂。想来大约是请天公也看见他家门庭的冷落的吧,只是那时的族祖已是将近七十岁的人了,却未免令人糊涂。

然而这些问题和那时的我们并不发生关系。我们只悄悄的望着那只“天灯”,它的神秘的闪耀,不觉间已将我们的心引向不可知的远处。那“天灯”是用黄裱纸糊成,高高的挂在老枣树的梢上,可怜的,孤单的,在浓浓的暗空中发出微弱的光。每当一阵夜风吹过,它便摇摇的晃着,荡着,好像要断气了,抖的一亮,又活了过来,总不熄灭,像那寓言中的“希望的火”。没有风的时候自然也有,那便静静的,但也是悲伤的照着夜空……

黎明的光就要透进房间里来了。我听了听,表依旧在轧轧的响。

一九三七年三月二日

选自《江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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