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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开墨脱

我们选择了最好走的路线,从墨脱到波密。孙文计划了一下行程。

第一天:墨脱——108K,9-10小时路程,晚上有物资转运站住宿。

第二天:108K——80K,8-9小时路程,住宿转运站。

第三天:80K——波密,通货车。住宿波密县城,能洗澡。

临走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专门找了个背夫。因为墨脱特别的环境,所以背夫成了当地人的一种特殊职业。背夫甚至成了当地的高收入者,因为除了我们这些探险者之外,部队还有大批的物资要运输。背夫的名字叫巴桑,是个老实淳朴的人。按照当地背夫的价格,可以每斤六块钱,也可以按照天算。我们想了想,那么多行李,还是按天算好点。

墨脱当地的背夫,多多少少都懂得一点汉语,不过也只是懂得那么一点而已。和他们说话,必须要用最简单的词汇,还要反复的说,他们才能明白。比如很多水,就要说成“大大的水”,很多人要说成“多多的人”,让人感觉很搞笑。

我问他,来墨脱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你们的人大大的有了!印度人的大大的有!”

“印度人?”我一时弄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把一切外国人都叫印度人。

有了巴桑的帮忙,回去的路就好走多了。巴桑对出墨脱的路很熟悉,说大家一般都是从派乡那边开始走,从汗密过来,最后从这里出去。

我问他,派乡的路怎么样?

他连连摆手,“不好的,大大的不好了!蚂……吸血大大的!”

孙文说,要是走派乡的路,要经过蚂蝗区,在那边一路跑回来,身上也要沾的到处都是蚂蝗。那蚂蝗能把一匹马给活活吸干!

巴桑告诉我们了一些小窍门,休息时尽量不要坐在地上或木头上,容易招来蚂蝗,站着用杖支地,站在路面的流水里或弯腰休息;投毒的事绝对不可不防,尽量少靠近门巴人的村庄或食用他们的东西。

我们按照巴桑的建议,绕路去了“波墨公路”。当年国家花费巨资修筑的波墨公路如今犹如一片废墟,经不住任何半点的风雨摧残。路上塌方很多,塌方下面就是湍急、凶猛的雅鲁藏布江。在经过一处处险滩时,能听见下面打雷一般轰隆隆地响。

在附近发现一颗很大的西藏神树,木头是红色的带有香味,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经幡。巴桑虔诚跪拜那个挂满经幡的树洞。在大峡谷里,很多山民相信着山水有灵,草木皆生,逐渐也有了祭拜山间神灵的念头和习惯。

巴桑不断说:阿弥陀佛会保佑我们的!他神秘且庄重地说:这个地方阿弥陀佛多多有了,保佑的多多的有了!

我们一路前行,走走停停,一路上看见不少的雀鸟,蝴蝶,昆虫。只是没有看见狗熊。巴桑说,80年代时有猎人和筑路工人见过森林中有身材高大的野人,棕色长毛,能直立行走,跑起来快步如飞,石头作武器,扔石头又远又准,但怕人,现在都跑到很偏远的森林去了,再也见不到了。

又走了一会,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很奇怪,接近中午了还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出现,休息时只见一位老妇人——长的很恐怖,在附近来回溜达。巴桑赶紧把我拉过来,说:“这里的门巴人大大的有了!下毒的多多了,远远地走了!”

我才想起门巴族那古老的下毒风俗,吓的我一路小跑离开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快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到了第一站108K。

小胖给我眨眨眼,我看了看,门前有好多各种各样雕刻的男女生殖器的模型。墨脱境内的门巴人和珞巴人对生殖力极为崇拜,这是人类社会里最原始、最普遍的崇拜。在大峡谷里,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田边地头甚至寺庙附近都赫然竖立着雕刻形象逼真的男女生殖器的模型,而且还有许多跟生殖有关的奇特仪式。

这些奇特的仪式和风俗一代一代在大峡谷内相传,被许多外来的人类学、社会学家们称为古老原始图腾崇拜的“活化石”。

我这时也想起了当初在古墓里,我和乌小忧一起看到的那些壁画,也是和这些差不多。

她给我发过来的照片是什么意思呢?

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我摇摇头,决定先不去想她,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吧。

108K只有两家可以住宿吃饭的,我们饿着肚子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上了两菜一汤,均难以下咽。我们现在也讲不得任何条件,几个人呼啦哗啦一口气吃下一大锅米饭。吃完饭,孙文高价买了瓶六神花露水。我们带来的花露水,都已经被泥石流给卷走了。在吃饭时,老板娘给我们的,说风油精、止痒液都没有用,只有六神花露水一喷,蚂蟥就掉下来了。

“山顶在云间,山脚在江边,说话听得见,走路要一天。”她在那念叨着不知道哪一个游客说的话。这话形象生动地描述了徒步走墨脱的险峻。

吃完饭,大家早就累得不行了。我们看了一下床铺,条件稍好的铺位让小家伙睡了,我们和巴桑一起去挤在旁边,在木板上把雨衣铺了上面,我们几个走到这里,早已经又累又乏,一闭眼就跌进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被巴桑叫起来了。一觉醒来,觉得脖子上一阵酸疼,才发现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我们这边了,正抱着我的脖子打呼噜,口子流了我一脖子。我苦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这小家伙自从在水里被我救了以后,对我越来越情意绵绵,弄得小胖对我这横刀夺爱老是想打抱不平。

站起身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两只胳膊都在疼,这些天,身体已经像一辆破车一样,需要预热才能发动。我绕着营地跑了一圈,胡乱比划了几分钟体操,感觉才好多了。走了一路,我才发现裤子穿反了,但懒的去正过来。脚上的伤今日没怎么沾水,下午开始不疼了。

今天有28公里路程要走,路况较差,因为塌方很多,而且都是大的塌方区,通过时个个都小心翼翼。望着塌方下面咆哮奔腾的江水,心中暗暗祷告。后来再走,竟然到了江边,然后开始走巨石滩,也就是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上,顺着江边有无数的大石头,看准了才跳,一直跳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的走了过去。

孙文一直在最后走着,每次通过塌方时,先看着我们平安的走过去才放心通过。因为通过塌方区时,一定要有人在后面观察着整个塌方区的情况,以便及时提醒,避免危险和受伤。就这样走走停停,下午2点左右在一四川老乡“家”休息吃了午饭。

这帮四川老乡在这里伐木锯木板,以此为生。他们“家”基本上是露天的,几束大芭蕉树叶房顶,然后搭一层塑料布,下面就是睡觉的床,床的另一侧就是“厨房”,如此简单,他们就这样努力的与生活抗争着。让我们几个佩服不已。

吃完自己的干粮接着赶路,下午的十几公里是整个墨脱之行中最让人崩溃的一段,曾一度躺在地上决定就此罢休,一次一次的决定,又一次一次的否定,最终坚持了下来,当又被一处塌方挡住。幸好巴桑找到了一条近道。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要沿着塌方区向山上爬。那种坡度必须手脚并用才能比较安全的上去。差不多过了一小时,终于爬了上来。坐地上休息时,无意中发现身后蚂蝗已成群结队从树叶,草丛中钻了出来。我们几个赶紧背上包一路小跑,准备下山。

越往下走,密林中的腐殖质越厚,树干树叶上寄生的不知名的低等植物也越多,但没有什么危险。幸好有巴桑长刀砍路,我们手里一路抓着树根、草根、树枝慢慢向前,林子实在太密了。这样终于走下山,山下就是80K。

80K真是个繁华的地方,商店、转运站、接待站分布在整个街道上。日用品也多了很多,物价不算太高,而且住宿条件也不错,也能吃上像样的饭菜了。孙文左右看了看,说是在外面看到了汽车,看来我们很有可能搭上车走了。

我们几个一阵欢呼,顿时容光唤发,走出去看看,发现店铺里竟然有可乐卖,而且大瓶只要10块钱!我们几个冲过去,一人抱了一瓶,各自抱着瓶边喝边逛。半夜里一个个狂跑厕所,巴桑更是喝得拉了半夜肚子。我们几个折腾了一夜,第二天醒来,那汽车早开走了。

我们几个打听了一下,再等下辆车来,说不定要等好几个星期。我们几个只好沮丧地踏上行程。最后一段是:80K—71K—69K—62K—52K—嘎隆拉山口—24K—波密。

孙文说,以后的路就渐渐好走了,运气好的话,甚至能搭上出墨脱的车。

可惜我们的运气就没有好过。没走了多远,我身上就开始打抖,浑身冰冷,眼前一片雪花,一下就跌在在地上了。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听孙文说,那一段最险要的路,是巴桑豁了命把我给背出来的。为了避免蚂蝗钻进我的身体,他甚至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把我的手脚面孔牢牢地裹上,而自己身上沾满了手指般粗细的大蚂蝗。他一路给我祈祷着:睡吧……你的,好人么,阿弥陀佛会保佑你的……

我们终于还是没有在夜晚来临之前走出这里,我们找到一个崖坎,找来几块石头支起压缩饼干桶,准备在这里露宿。天气也是令人懊恼的变来变去,时不时飘下丝丝怪雨。四周的一切都湿漉漉的,根本找不到干点的柴火。这火烧得我们十足的气极败坏,我们只好找了很多枯树砍开,只有中间未被雨淋的那部分勉强能用,可还是湿,周围又找不到松树之类的带油的植物。

巴桑又神秘起来,反对我们在火中烧肉,烧塑料,认为这些都是对神明不敬的东西。他神秘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纸包,拣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青稞丸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段丝线,一齐塞到我嘴中,自己口中念念有词,最后用给我喝了大量的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巴桑的咒语真的管用,服用了他的药丸之后,我竟然渐渐苏醒了过来。

后来巴桑告诉我,当时喂我服用的那段丝线,实际是一位喇嘛脱落的头发,藏民普遍相信德高望重的喇嘛发丝同样是具备神效的药品。青稞丸是西饶从米林县的喇嘛处求得,能解百毒,是阿弥陀佛把我给救命了!

这个潮湿的晚上,火升不起,我们也没有了食物和水,都以为要死了,几个人疲倦地躺在石头上。我问巴桑,你这辈子有什么梦想?

他说,他们藏族人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可以去三大佛国看看,这样死了也不后悔了。我有气无力的问他,是哪三大佛国。

他告诉我,为了研究佛法,也为了朝圣,因为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生中必须要去三个地方,佛祖的出生地,佛祖的修行地,佛祖涅磐地。就是拉萨、尼泊尔和印度。

我说,我们这次就是要去这里的。我保证,要是能走出去的话,我一定带你去印度和尼泊尔看看。

小家伙说道:“我讨厌那些嘴里说着向往西藏的女人!其实她们连个屁也不懂!我觉得这是一种姿态,反对那些矫情的姿态!下次谁要是在我面前提向往西藏,我非要打得她满地找牙!”

我说:“我最后悔的,就是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小胖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兄弟,别说这个了。我最后悔的,就是还没有娶老婆!”

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躺在地上,看着黑暗慢慢地降临。这时,孙文突然叫起来:“华伟,你看前面!”

我抬头一看,树林中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好象是有人在举着火把。“人!前面有人!”我惊喜地叫起来。

向导也兴奋起来,在那说着:“人大大的有了!吃的,水,大大的有了!”

“喂!”我们几个冲着那人叫着。

那人肯定是听到了,因为他停了下来,好象在那里等我们。我和孙文立刻跑过去。可是等我们靠过去,那人却又走开了。就这样走走停停,到最后,我们才接近了他。

西藏气压低,跑了几步,我累地喘不过气,支撑着向前走。

“别过去!”孙文这时紧张地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孙文努了努嘴,我朝那边一看,禁不住冷汗也流下来了。那火把后的影子,并不是人的影子,而是一只巨大的四脚动物,上面长了一只大的古怪的头颅。

孙文给我使了个眼色,慢慢抽出来了刀子。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跑,往回一跑就完了。我们现在是僵局,只要不后退,至少可以保持平衡。要是慌忙就跑的话,那东西会直接从后面扑过来,都会把我们彻底撕成碎片。

话虽然这么说,我紧紧地纂着刀子,两只腿还是止不住的打抖。都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可是这当儿我不止是脚湿了,浑身都冒出冷汗来。

这时候,那跳跃的火把突然就消失了,周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我的心一跳,差点要跳出来,连大气也不敢呼,就和孙文在黑暗中和那东西对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僵持的环境。

“爷爷的!这路可真他娘的难走,也不知道那两个孙子跑哪里去了?!嘿!”

是小胖!

“小胖!”我又惊又喜,大声的喊他,可是由于过度紧张,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华伟?!是你小子吗?”

小胖听我的声音不对,显然有些吃不住。

孙文又说:“是我们。你带手电了吗?”

小胖这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你们两个小子呀,真是不守纪律,你说说这黑灯瞎火的,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我们还以你们都撞了邪了呢!”

我被那东西差点吓死,这时说:“那有什么难找的,你小子跟着火把不就找过来了?”

“火把?什么火把?!”小胖惊讶地看着我。

孙文给我使了个颜色,我心里也乱得很,支吾了几句混过去。小胖还在那嘟囔着,“火把?要是有火把就好了!就看见你两个家伙慌张的就冲出来了,连个手电都不带,害得我一顿好找!”

我还在想着当时的事,小胖他们怎么都能看不见呢?难道那火把和那鬼影真的只是个幻影?可是我和孙文为什么又能看见呢?

孙文这时问小胖,剩下的那几个人呢?

小胖说,巴桑发现了前面有一户人家,准备去那里借宿。我们也就随着巴桑一起投宿到那个家庭里了。孙文在去之前却嘱咐我们,这里是门巴人的聚族区,去住可以,千万不要吃他们的东西,尤其是不要喝他们的酒。

小家伙忙问为什么?

孙文说,当在门巴人有一种很奇怪的习惯,就是给别人下毒。

“下毒?!”几个人惊讶地看着他。

孙文说,是的,门巴人认为把有身份、有才能的毒死后,死者的生前的福份可以转到自己家里,所以要处心积虑地下毒害人。他们的毒可谓是防不胜防,在水时,在饭里,在酒里都下,敬酒时门巴女的大拇指抠在碗沿上,指甲缝里藏着毒药,只要触到满溢的黄酒,毒就会溶入酒中,神不知鬼不觉。在解放前,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虽然少了,可是在一些荒野处还是要防备点好。特别是看到家门口画有一只大蜘蛛的人家,那千万不要进去。

我们几个听得面面相觑,都不敢进去了。只有巴桑听不懂我们的话,在那兴奋地来回叫着:“人家的有了!房子的有了!佛祖的大大的保险了!”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并不是门巴人的住家,而是一个小小的兵站。

我们原想问问能不能搭载他们的车回去,没想到却遇到了难题。要进入墨脱,必须要在当地或者西藏办理边境许可证,而且在进入墨脱之前,还有边防哨所检查,不然根本不能进去。而我们没有边境证,却显然已经从墨脱走出来了。他们对于我们的身份很是怀疑,甚至怀疑我们是从印度偷渡过来的。

孙文说:“同志,你看我的考古队的,来这里是考察的,抱歉来得太急,没有办理证件。”掏出他的工作证和护照。

我们也纷纷把护照掏了出来。连长见我们都有护照,说是在外面刺眼看不清楚,要去屋里看,先让那小战士看着我们。

小胖还在那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同志,来根烟?”

可能看小胖这小子不像个好人,那小战士对他很防备,坚决拒绝他的香烟,让他站一边去,说是在我们的东西没有审核完后,不能让我们这些娃娃通过!

小胖开了个玩笑,说:“同志,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是好人!”身子就往那边凑。

那小战士却紧张起来,一下拉了枪栓,“站那别动哩!你们个娃娃是不是,是不是个……那个啥破坏份子?”

“破坏分子?”

我们几个全乐了,谁吃饱了没事干,来这破地方破坏呀?

那小战士依旧喊着:“统统地,举起手来!”

不过看他那严肃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好傻呼呼地全举起手来。幸好他们连长这时过来了,说“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把枪朝着自己的同志举着呢?枪口是要指着敌人的,不是对着自己人的……对待敌人,我们要像寒风扫落叶一般残酷无情;对待同志,我们要像春天般一样温暖……”

小胖终于忍不住了,叫起来:“连长同志,你看看是不是能让我们先把手放下来?”

连长才从自我陶醉中回过神来,说“对,对,快放手,放手!”又让我们去后面歇一会。我们到了后面,发现后面竟然有一只狗,躺在那里懒洋洋地睡觉。小家伙过去摸了摸那狗,给狗牛肉干吃,那狗却是好脾气,始终一声不吭。

小家伙就说:“坏了,坏了!这狗肯定是哑巴了,它不会叫的!”

那小战士脸色黯然,说:“它不叫才好,它要是一叫,就是要死人了!”

我听他说得奇怪,就递给他一支烟,问他这狗的来历。那小战士刚开始顽强地像是在抵制帝国主义的糖衣炮弹,非但不讲,还坚决拒绝我们的香烟。

我就说了,说您别误会,我是个作家,就喜欢这些古怪的东西,以后没准能写本书。小胖也说:“是咧,是咧!这娃娃真地是个良民!”

他这才接过烟,语气凝重,给我讲了关于这狗的怪事。“呐当年可不是在这里做兵嘎子哩!呐是在大山里面,做后勤兵哩!”

他说,他当年在一只后勤伐木的部队,在营房里,除了大山和人以外,只有一条狗,是他喂养大的。他们营驻在离外界几百里公路的大山里。每天他们的生活就是早集合、上山伐木、下山休息,一切都很单调平静。一天晚上,营里唯一的狗不知怎么的,整晚叫个不停,叫声凄厉,如泣如述,又象婴儿夜啼,全营的人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他就发现,这真是怪了!那狗啥也不吃,眼中流泪,像死了爹爹一样!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就跟着队伍砍木头去了!谁知道当天下午,全营上山伐木,一棵倒下的大树在意外中砸死了一名战士。当晚全营一片悲哀,可没有人同那只狗的反常联系在一起。

又过了几个月,一天晚上,狗又象哭似的叫了起来,全营的人又没睡好。怪事又发生了,第二天伐木后,在回营房的路上,一个战士失足落水被淹死了。全营的人这才记起每次出事狗整晚都会哭。营里笼罩在怪异的空气中,有人建议将狗杀掉,可他死活不同意。

营长可是个好娃子哩,他说,都别吵吵了,这可能是巧合吧!俺们是当兵的,肩膀上都有红星星的,出了事怎么能怪一条狗呢!

这样过了一年,狗再也没叫过,营里的人渐渐忘了以前的怪事,直到有一天晚上,狗又象前两次一样,哭了一个整晚。营里的人都感到祸事临头。第二天,营长叫全体集合,告诫大家小心工作。全营的人那天异常小心。不到下午4点,营长就叫大家收工,营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回了营房。一切都很平安。大家舒了一口气,营长说:我早就说过这是巧合。晚上10点过了,营长突然接到了团部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说,营里的通讯员在从团部回营的路上翻车失事掉下悬崖了。就这样,营长也说这狗是不能留下了,让他选,他就直接带着这狗来这里了。

他说了这样一个故事,我们几个都不吭声了,小家伙也条件反射般的把手拿开。小胖临走前嘟囔了一声,嘿!这叫什么狗?比那报丧的乌鸦还厉害,我看该叫催命运狗还差不多!

我这时却想起了那晚上看到了影子,那巨大的四躯和庞大的头颅,就像一只站起身子的狗一样。我就有些心虚,回头看了一下那狗,狗一直躺在那,翻了个身子睡着了。

连长告诉我们,我们这次运气好,他们部队马上有一辆车要去拉萨,我们可以跟着车走。没过多久,路边就歪歪斜斜地开过来一辆小货车。我们几个兴奋地大喊大叫,纷纷脱了帽子在手里摇着。

开车的是一个老司机,刚从兵站那边过来,这时正好去拉萨。我们几个决定跟他去拉萨,再从拉萨直接转到尼泊尔。在车上睡了一会,我怕司机一个人开车有危险,就起来和老司机神聊了。

天就渐渐亮了。我向外一看,路旁边一个拐弯处竟然站着一个女人,正在朝着我们的车子招手。

“有人搭车!”我说。

司机却连看都不看,非但不停车,反而加速了,车子直接呼啸的开了过去。小胖也急了,说:“不对呀,师傅!刚才明明有个女人搭车,你怎么开过去了?这荒山野岭的,你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办?”

司机此时把速度慢慢降下来了,从烟盒里拿了支烟出来,并不让我们,自己点着了放在嘴里。

小胖见他慢悠悠地动作,还要说什么。我扯了他一把,他才忍住气。司机慢悠悠地吐出烟圈,说:“小兄弟,你先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我在这西藏开车开了那么多年,什么东西没有见过。你刚才说的好,‘这荒山野岭的,你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办?’。你怎么不想想,这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来到这里拦车?”

我和小胖一惊,想着确实是,这地方没有个三五天根本走不过来。我们几个来到这里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何况这一个女人?

小胖还在那边狡辩着,“也许她也是搭了车来的,在这车停下了!”

老司机叹息着,说:“小兄弟,你知道她站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吗?”

小胖问:“什么地方?”

老司机说,“她站的地方根本没有路,那路早在九几年时就被洪水冲塌了,她站得地方根本就是悬崖下!”

小胖这才吓得不敢吱声,老实地在那听着。

老司机叹息着,“这山路上,古怪的事情多着呢!你看这副驾驶,要是没人的话,就一定要在这上面放个大包,不然的话,有时候车开着开着,你就会发现那副驾驶上坐着个人!”

小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说:“这还真那么邪呼呀?”

老司机呵呵地笑了,说什么邪呼不邪呼的,你们愿意当故事就当故事听吧!我这时想起了来时遇到的那个道士,就把这事情当故事和老司机说了。老司机听完后没说什么话,只是拿了几张照片给我们看。我们接过来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那照片上是一个道士打坐,两手在胸前,一上一下,中间竟然有一尊菩萨的影象;一张仍然是他打坐,背后有光环,还有一张是在远处照的寺庙的全景,寺庙上空也有光圈笼罩。而更为惊异的,那个打坐的道士,分明就是我们遇到的那个道士!

老司机说,确实是有这样的高人,他自己就亲眼见过多少次。远的就不说了,就是上年,就在路上遇到了这样一个人。当时那人站在马路中央,要搭车,上车后他说他会周易。我就问他,那好,那你就算算我属什么的吧?他一看我就说,你的属相是老鼠。我很惊奇就问怎么算的,他说外应术要靠悟性,因为第一眼看到我在他们正北方站着,北方属八卦中子水,所以属鼠。

这时一个朋友同他在一辆车上,那个朋友的母亲刚刚突然病了,朋友便让他算下,他马上开口:血管不通的病是脑血栓!那个朋友惊奇的问怎么算的?他说:我们坐车上行驶,你问我时刚好是红灯,车停了,红灯代表不通,马路象血管一样细长,所以应当是血管不通的病。这个朋友母亲的确是脑血栓,神奇吧?!

我们几个也在那啧啧称奇,说是大智慧还是来自民间,那些所谓的专家了,活神仙了统统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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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学是帮助人们了解自我、洞察人生、解释行为的一门实用科学。人的心理千变万化,这也使得人的心理现象成为一个极为复杂和奇妙的领域。但通过大量的试验以及经验的总结证明,人类的心理活动仍然是有一定规律的,人们对心理现象事实上都很熟悉,只不过由于缺乏科学的理解,因此觉得神秘罢了。然而。从普通大众看来,严谨深奥的心理学的确是晦涩难懂的,一些专业的名词术语在日常生活中总是难以被理解。所以,迫切需要一条合适的纽带将心理学的科学性运用到我们的现实生活与工作中,《7天让你读懂心理学》系列丛书无疑就是这样一条及时出现的纽带。
  • 弑行天下皇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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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我在今世等你

    王,我在今世等你

    千年前,他是大齐国的淳亲王,她是淳王妃,他和她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天妒良缘,他和她不幸双双随风而逝。他是正常薨逝还是被人毒害?她为何成了娴硕皇贵妃?玉石吊坠究竟为何物?今世,她是温柔淑静的漂亮女孩,他是踏实稳重的优秀校草,在前世的呼唤中,在机缘巧合的安排下,她和他能否冲破道道阻隔继续前缘呢?谜底即将为你一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