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一个问题，诗歌究竟是不是问题？
诗歌不是一个问题，可能。某些场合，只适合谈家常
譬如我们经常要用手拿杯子，水在嘴唇附近
水这件事物，无可否认，在杯子里
不是雨天里像棉线一样掐不断的水
不是海洋里切不开的水，是经过后期漂白而来的
水跟前是可以拿起来的把手
在能力的范围里，看见云，看不见云生产水
（这是稍后的问题，或者干脆忘记它）
说回来，水也只是水，待久了，你会感到渴
水将在某个人的欲望里被捏成各种器官的形象
（它还能怎么样？这是通常的叙述手段）
如果你待在空中，你不是云，你也看不见它的湿
你的梯子在你脚下，你必定会走下去
梯子是名词，它可以被抽掉（在往后的叙述里）
你落在地上，危险只是刚才的心理感觉
现在，它由十二根木头做成，动词在背后
被绳子捆绑起来，立在那儿，你能说那是恐惧的形状吗
在它的第一地点，它的第一时间，命名
抛开它的形状，它只是木头
人不会说出木头的感觉。比如，几十年后
梯子破损成散乱的木屑
你说：这是怎样一些灰头上脑的东西啊
你是一个人，不是某人，我说：你这家伙
但下一刻，一切都会变，变得陌生
变成梦，在梦里，过去和未来只不过是彼此有联系的反影
对你而言，它不起作用，它也就过去了
但它还会回来，这你明白，像天下雨
我还会在盐池这个地方等你回来，戴我这顶扁帽子
你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你习惯把身体挪到有亮光的地方
这是个问题，这不是个问题，越来越复杂
你开始旋转起来，记不得这是有关诗歌的问题
也许你写下过什么，几乎多用状语的手法
我理所当然地可以想：其中，多半掺有伪造成分
把它们夹起来，你便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当再次人们看到你时，没有人怀疑你的口袋里
究竟多出了什么，或者遗失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