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暄拿着背包坐在副驾驶座上，孔方也在半道溜了上来，一路上听金水和孔方抬杠聊天也感觉很有意思，她津津有味地听着，不知不觉就有些出神，连金水叫她也没反应过来，金水连叫两声，连孔方也跟着唤她，她才回过神问：“啊？怎么了？”
这个时候的金水恢复了知性美女的气质，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短发侧颜美极，微翘的嘴角又让她干练中多了一分亲和力，“发什么呆呢？”
“哦，我在想自己该怎么办，状况太多了，我有点迷茫。”程暄不自觉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而且不是有点迷茫，是很迷茫。
“原来你也会迷茫啊，铁汉柔情？”孔方惊诧感叹。一句话就把程暄惆怅的情绪吹散了大半。
金水按了一下喇叭，语气却平静至极地宣布道：“孔方，从现在开始，你禁言。”孔方顺从地把自己的嘴堵上。
“你只是一时间接触了太多的冲击，从进店到现在才不过几天时间，有这样的困惑是很正常的，不要着急。”金水目视前方，从容而平缓的说着：“这阶段跟拉斐尔的这一局并不需要你做什么的，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吧。”
“可是，”程暄纠结道：“我身体好像也出了问题，之前不受控制来着……”本来要问金木的话改问了金水。
金水轻“哦”一声，旋即问道：“所以你才能躲过叶络的袭击吧？这种变化好处不是很明显么？”
“不一样的，”程暄脱口而出，待金水追问的时候又本能的犹豫了，迟疑道：“难道我分裂了第二人格？”
金水的笑声传过来，后面孔方也压抑不住地笑。
程暄扭过头看着窗外，风吹在她脸上，也吹走了身边的笑声，凉凉的，很舒服。
“修行一路就是这样，会有很多问题和困难，你只是因为未知而恐慌，等真正接触了就好了。”金水笑完了才解释道。
“嗯。”程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不懂的同时也没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当时凭着一股脑儿的冲动再次踏进一杯梦，里面的种种光怪陆离都让她新奇又畏惧。后来她又想到要修行，而且还真的有希望能迈进这个门，对于门里面的事物的理解也是匮乏至极。
要是修行了，上学是鸡肋么？钱是么？
“金水姐，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都要修行了，还做上学这种有些浪费时间没意义的事？”程暄又问道。
金水笑了笑，“不啊，我觉得对你来说很有意义，而且，我或者孔方再或者其他人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很想完成学业。”
“我……”程暄思考了一下，坚定回答道：“我想。”
金水点头：“那就做，不做反而会成为你的心魔影响你的修行，而且实际上……大学课程并没有那么紧，你是可以兼顾的。”
孔方适时插了句话：“你旁边这位金水小姐同时修了大学两门专业，拿了国奖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奖学金，并且组建了家公司给她挣钱，现在公司已经上市了。”
“啊？”程暄已经在孔方的描述中惊呆了，一个人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么？不对，金水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类，那她为什么要做这些？程暄扭头望向金水。
“喜欢就做了，我有非常多的时间。”金水一边打方向盘转弯一边道。
“我也可以么？”程暄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发现了宝藏。
金水摇了摇头道：“你没我这么多时间。或者说，你的时间其实很紧张，灵气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稀薄的，清朝时候比现在还好的多，”金水话说的有点远，程暄的眸光听到没那么多的时间时也黯然了不少。但金水话没说完，拉回来道：“但经过我的估算，至少你可以同时完成你的学业和在酒肆的工作和入门修行。”
听到这句话程暄又兴奋起来，金水瞥见程暄的样子，感叹毕竟是个孩子之余，把下一句泼凉水的话咽了回去。
对于刚踏入修行之路的人来说，痛苦的不是时间或者学业，而是感情。在他们的世界里，百年如弹指一挥间，但身边的亲人朋友早已作古，生离死别一向是很痛苦的，不知道程暄能不能经得住。
接下来孔方也被解除了禁言令，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学校，程暄跟孔方下了车，金水则挑了头扬长而去。
短时间内，叶络他们不能发现程暄已经离开的事实，这段时间是金迎特意为程暄的准备时间，他对自己人一向慷慨。
程暄站在校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便径直回了寝室，孔方则应她要求隐藏在暗处。
寝室里没人，程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抽出来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重复性的工作让她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之后翻出背包，打算拿手机，伸手却碰到了一个信封。
程暄一愣，拿出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一沓钞票。
这难道就是那一顿饭的薪水么？
天呐！刚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又激动起来，不为别的，从金迎口中听到了那么一句毕竟没什么实感，一路上她也没空看包，这下见到实物了，心潮才真正澎湃起来。
区区一顿饭的钱够她一年的学费……
程暄开始期待起即将到来的赏金猎人。
一时也来不及将钱存到银行，程暄把钱放到衣柜里锁好，拎着只放着纸巾、钱包和手机的背包又冲了出去。
出了宿舍楼之后，程暄敏锐地望向路边一棵大树，低声道：“孔方，你教我一些武技吧。”
孔方从树上跳下来，摸着后脑勺纳闷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他已经屏息抹去了自己的存在。
程暄不答只问道：“孔方兄弟，我们时间可不多。怎么样？我能速成么？”那是一种直觉。
孔方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自信道：“临时抱佛脚总是有道理的，我可是超级大佛，你可得把我的大腿抱紧了！”
“保证不丢人不拖后腿！”程暄终于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女汉子日常那一面，心里真正平静舒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