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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守护

说着仰起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但我归元宗历代先师并未放弃,历经数万年从未放弃过对《归元诀》的修补完善,如果只从锤炼身心和修为的淳厚绵长来讲,《归元诀》就算是现在,也足以称得上是最顶尖的筑基功法之一。”

“只是天书遁散之后,天路断绝,世人长生无望,转而追求力量的强大,而《归元诀》传承下来的攻击和防御法门百不存一,且大多残缺,才未能跻身于世间一流之类,归元宗万年大宗也因此沦落为二流的宗门。”孙重九说起这段历史来,语气很是唏嘘。

“我们归元宗如今虽然凋零败落如此,但毕竟传承自上古时期,自然留下了一线生机。”孙重九看着不急不躁的林无忧,一双水泡眼睛竟然发出灼灼的光彩。“你可知为何我落日峰破败凋零如此还能成为七大主峰之一?你可知为何历代落日峰长老都不兴土木?”

见林无忧只是意态安闲地听着,竟能沉得住气不插一言,脸上不由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忽然转而问道,“你可知我们归元宗山门之前的大字为谁所刻?”

那三个大字曾引得林无忧识海之内天书震荡,乃至心血逆行,林无忧早就好奇不已,私下里也曾问过甄柔等人,他们竟是一无所知,其实很是奇怪,要知道这种山门的招牌之类,乃是一个宗门的标志之一,按道理讲,宗门的弟子都应该人人皆知才对。此时见孙重九主动说起,不由神色一动,知道肉戏来了,“何人?”

“你随我来。”

孙重九并不回答,只是转过身,绕过历代祖师的灵位,双手做了一个繁琐至极的手势,只见灵光一闪,然后不知在什么地方轻轻地按了一下,就见后面平整的墙面竟是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门户。林无忧急忙举步跟上,身子刚刚进去,后面的墙壁竟是已经再次悄然合拢。

林无忧定眼一看,却是一个朱色的长廊,长廊上面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每五步一个,整个长廊看上去就如同一条巨型的项链。长廊左右光线难到之处是无尽的黑暗。林无忧不由心中大奇,从外面看的时候感觉这神殿并不宏大,没想到里面竟有一条如此的长廊,看样子足有二十几丈!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林无忧早已经不是初来此界的小白,已经隐约的对这个修炼者的世界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应该是阵法的作用,不过这种种神奇的手段,却让他更为期待。

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巨石垒砌的神殿,殿前蹲着两只巨大凶猛的怪兽,似狮非狮,似虎非虎,铜牙钢爪,背敛双翅,虽然只是石像,但凶厉蛮荒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

上面有一古朴的黑色横匾,上书几个古老的金色铭文——守护神殿!

推开沉重的铁木大门,林无忧顿时呆住了。

柔和的白光,充斥在大殿里,周围的神像宛若沐浴在圣光里,有一种异样的缥缈柔和。这些白光来自大殿四处点缀着的夜明珠,笼罩着整个殿顶,配着幽深的背景,就像闯进了一片星空一般。

这应该是与前面的大殿一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中间隔开,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又有阵法遮蔽,故而此处虽然空间广大,但从外面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不同与外面,只有神殿正中的道家始祖李耳,开山祖师挂有神像,此处墙壁四周竟是挂满了神像,而且每个神像面前都设有香案祭品,甚至比外面的更加隆重。孙重九端端正正的挨个上香跪拜,神色之中竟是从来没有过的端庄肃穆。林无忧规规矩矩地跟着一一跪拜,心中默默数来,不由暗暗咋舌,竟有四十九位之多。

能享受跟开山祖师同样的供奉香火,却又深藏在神殿之后,林无忧虽然不动声色,内心却极为震撼。要知道这个世界,最为人所看重的事情有三件,一为祭祀,二为修炼!三为战争,而祭祀又据三者之首,可见人们的重视程度。

本来就存在仙师长生之说,故而关于祭祀,各个阶层都不敢轻忽马虎,四时祭祀都有着各种规格都有着严格的礼制,没人敢轻易逾越,尤其是在修炼界,大能纷出,更是谨慎严格。而此处竟有一隐藏的神殿,更加让人吃惊的是,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足足供奉了四十八位不为人知的神灵!一旦说出去,恐怕归元宗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可是可致人死地的秘密!林无忧不由头皮暗暗发紧,一股凉意从腰椎直冲脑门。

孙重九并未注意身后林无忧的异样,环顾着周围的神像,自顾说道,“此处供奉的乃是我雍州大陆最主要的守护者,九州大陆上最伟大的英雄群体之一。”

“雍州大陆守护者?”林无忧不由神色一怔。其实刚才进殿的时候,林无忧已经看到了黑色匾额上的描金大字,早就猜测此处供奉的是守护者,但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守护者,竟然需要进行如此高规格的隐蔽祭祀。如今乍然听闻竟然是整个雍州大陆的守护者,不由有些吃惊。

“你在奇怪为何雍州守护者的神殿会私设在我们归元宗?”孙重九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惫怠颓废的样子,一双鱼泡眼中散发着睿智的光芒,似乎能看透人的心底。

孙重九扫了一眼林无忧,“你跟我过来。”说着背起双手,沿着原路走会大殿的中间,“之所以雍州大陆的守护神殿会设在我们归元宗,则是因为他!”孙重九霍然转身,面朝神像,脸上竟然是神采飞扬,“我们归元宗的第五十八代先师,近代修炼史上第一人,威震九州大陆的绝代天骄姬无双!”

姬无双这幅神像居于整个大殿的正中,尺幅比其他神像要宏大不少,就连面前的几案香炉等物也比其他条案之上的更加精致大气。相比之下,其余四十八副神竟似众星拱月伺立左右一般。

刚才林无忧跟着一一祭拜的时候,林无忧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慑,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此时定眼一看,不由神色巨震,心中如同掀起了怒涛巨浪,险些惊呼出声!

“是他!”

山门之前,那个踏空而来,遥遥一指点出便禁锢了正片天地的中年男子!

那日的感应竟然不是简单的幻想,归元宗竟然真的曾有此人!难不成那道身影竟是此人数万年前留在山前的一道意念影像?

实在无法想象,投射在石壁上的一道意念,历经数万年还能有如此威能,那当年……林无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林无忧惊诧莫名的样子,孙重九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发紧,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发干。“你那日山门之前感应到的可是此人?”孙重九一双鱼泡眼死死地盯着林无忧,身躯竟是有些微微发抖。

虽然心里早就隐隐地有了猜测,但事关重大,孙重九一直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时见了林无忧的反应,哪里还能不明白,只是兀自不敢相信这种传说忽然变成事实出现在自己面,竟是生怕林无忧嘴里吐出一个不字来。

林无忧心中念头百转,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被引入此地机密之地,应该是已经没了退路。再说当日的事实在太过明显,这老头应该是在当时就有了怀疑,情知道这事隐瞒不了,便干脆放下所有的心思,缓缓的点了点头。

“传说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此时的孙重九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时间竟然老泪纵横,激动的语无伦次。

“苍天见怜,苍天见怜,祖宗有灵啊!”

孙重九竟是趴在神像面前俯首不起,嚎啕大哭。

林无忧顿时一脑袋的浆糊,一脑门的汗啊。自己料想了一千种结果,甚至想到了被杀人灭口、搜魂追索等可怕的后果,就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副画面,不过心里却是暗暗地出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是没什么危险了。

危机感一消失,这人的八卦心思就开始泛滥。比如此时,林无忧就歪着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老孙头伏地大哭的画面,感觉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老酒鬼,哭起来的时候还是蛮有喜感。就是不知道,如果孙重九知道了他此时的想法,会不会从地上跳起来揍他。

好半天,孙重九才逐渐的平静下来。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就地坐在几案下面的蒲团上,同时示意林无忧也坐下。

“你可知九州大陆原来叫什么名字吗?”孙重九抿了一口酒,也不指望林无忧回答,语气有些感慨,“这片大陆上知道这段历史的人越来越少了。”

“其实,我们这方世界,在上古时期不叫九州大陆,而是叫天书大陆!那时候鸿蒙初开,人类还处在蒙昧野蛮的阶段。这时有圣人五人降世,于玉璧天书之前静坐十年,得悟大道,也就是现在的儒、道、墨、法、佛的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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