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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区有僵尸

听到紫云洛答应救人,闻人烈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担心:「那,除了小绒和梓谦之外,其他的人……」他知道紫云洛是因为朋友的关系才答应救小绒和梓谦,但是对于不相干的人,他实在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说动这个无情的家伙。

紫云洛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放心,我要就便都救。」

闻人烈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忙不迭道:「这个,救人这事儿是越快越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紫云洛默默点了点头,跟着闻人烈出了总部。并不仅仅是因为闻人烈相求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想要证明,证明白亦悠,那个让自己毫不犹豫打破曾立下的誓言的人,不是「特别」的。是的,可以为他破誓,那么也可以为别人破誓,所以他不是「特别」的。

看起来似乎很可笑,但,他紫云洛,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特别」。

只是玩具。他告诉自己,只是凑巧在酒吧间到一个比较有趣的玩具,没必要这么在意,没必要。

可是紫云洛还没有发现,他的心,已经有些为这个玩具而乱了。

黑区里最好的医院应该是第二区的晨曦医院,那也是闻人烈手底下经营的产业之一,出事的那些人自然被安排在最高级的病房区。静谧的环境,宽敞华丽的房间,先进完备的设施,只是由于太安静了,气氛很压抑。

像一个高级太平间。紫云洛心里暗想着,问:「杨梓谦在那间病房?先带我去看看他。」

「那边,五号房。」闻人烈在前面带路,「为什么要专门先去看他?」

「你忘了么,杨梓谦和我一样,都是异能者啊。」紫云洛自答应救人之后,态度一直淡淡的,全然没有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闻人烈脚下一顿,苦笑着摇摇头——他还真忘记了,这个杨梓谦,他的至交好友之一,在黑区的盛名不输紫云洛,因为他拥有操纵风的异能,好像还有个好听的名号叫什么「风之使者」。

「你的意思是?」闻人烈大概猜到了紫云洛的想法,但又不是很清楚。

「以他的能力都会中招,只能说明一点,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不过我想,他毕竟和其他几人不同,所以,他应该会知道的多些。」

紫云洛一边解释着,一边随闻人烈进了病房,房间内并没有浓郁的药味儿,反而有几丝花草芬芳,是从摆在病房一角的那盆不知名的植物上散发出来的。这清香的气息,让紫云洛一直低沉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他不再理闻人烈,大步来到床前,掀开被子,只见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比紫云洛还小一点,清秀的面容精致如画,只是脸色苍白得不像人样,双眼紧紧闭着,简直就像个死人一般。

紫云洛伸手按在他胸膛上,掌心隐约漏出几星白光。他阖上眼睛,似乎在用心感觉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心也一点点汇拢。

闻人烈看他这样,一颗心也不禁提了起来。待紫云洛收回手睁开眼睛,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闻人烈没有回答,自各自的将病床上的杨梓谦的身体翻过来,让他侧躺着,然后示意闻人烈走近,把杨梓谦颈部的两个小红点指给他看。

「这是什么?」闻人烈不解,「蚊子叮的?别告诉我他昏迷不醒就是因为被蚊子叮了。」

「蚊子?亏你想得出来!」紫云洛没好气地白了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一眼,「根据他体内不正常的气息反应,加上这个,我大概知道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了。」

「什么?」闻人烈的胃口被高高吊起,两道好奇宝宝式的目光死死盯着紫云洛,急切地问。

「拜托,大男人一个,不要露出那种眼神。」紫云洛被他搞得极度无奈,「我问你,你应该听说过——僵尸吧?」

「僵尸?!」闻人烈吃了一惊,「你是说……他是被僵尸咬了?」

紫云洛点头表示肯定。

「怎……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僵尸?!」

「怎么不可能?」紫云洛反问,「这世界上都会有我和杨梓谦这样的异能者,为什么不会有僵尸?」

「可是那不一样……怎么说你们也是人,可僵尸……」闻人烈还是难以置信。

「我是天生拥有治愈系能力,因此曾被一个叫『阴阳祀』的——可以算是组织吧——里面的人接去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学习如何控制和运用自己的力量。」紫云洛不急不徐地解释着,「阴阳祀是个灵异组织,我在那里面的时候,就亲眼见过甚至亲身接触过许多本以为只是神话和传说中才有的生物,比如鬼魂、妖怪、精灵、人鱼,还有龙……之类的,当然也有僵尸。」

闻人烈信了,其实他很清楚紫云洛是不会骗他的,只不过理智上不能接受罢了。但这一相信,脑筋灵活的他立即意识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脸色不由得变得很难看,「那么,也就是说我们黑区里,现在存在着僵尸?」

「说不准,也许已经出了黑区,到别处去了,」紫云洛又细细察看了一遍杨梓谦的状况,「也有可能还停留在这里。」

闻人烈低头思索了几秒钟,「根据我掌握的这片区域的出入记录,这段时间只有四五个新进来的,并没有离开者。你应该知道我的情报部的能力,就算是僵尸,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紫云洛点头不语,等待他的下文。

「新进入的那几个人我基本上都查清了他们的资料,只除了一个——就是你家里那个……」

「你想说什么?」紫云洛猛地打断他的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下事实。」

「行了,不用那么隐晦的,我知道你在怀疑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可、能!」

闻人烈挑挑眉毛。

「我接触过僵尸,难道还不会分辨僵尸的气息吗?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攻击杨梓谦他们的应该是第七级僵尸,就是最低级的那种,根本不会懂得隐藏自己,所以不可能是他。」紫云洛打机关枪一样地说完,便不再理会闻人烈,转身开始动手救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凑到杨梓谦颈上的伤口旁,指尖各射出一道红色光丝,缓缓地从那两个小红点处钻进去。渐渐的,那光丝的颜色像是漂白了一样越褪越淡,最后完全变成白色。

接着,光丝的颜色又一点点加深,但却成了紫色,一直浓到变黑,紫云洛才猛缩回手,那两道由红变为黑的光线也被抽离了杨梓谦的身体,化为点点碎雾消弥在空气中。

「他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转醒,先去救其他人吧。」紫云洛平淡地说,径直走向别的病房,闻人烈连忙跟上。

如法炮制的将昏迷的八个人都治疗完后,闻人烈发现紫云洛的脸色已变得比被治疗前的杨梓谦还惨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洛,你怎么了?」闻人烈眼瞅着紫云洛脚下一软似要摔倒,忙上去扶住,关切地问。

「没什么,失血过多而已。」紫云洛苦笑一下,自己干嘛要这么卖力啊……

「失血过多?你怎么会失血?」

「他们都被吸走了大量血气,再加上入侵体内的尸气抑制了血液再生能力,我不得给他们补充血气啊?」紫云洛冲着身旁的家伙大翻白眼,「你以为这些血气从哪儿来?我造出来的?」

「你……那你也不能全用自己的血啊!」闻人烈真不知道该说些感激感动的话还是该骂他一顿,这个人真是超级别扭加极端,就算答应了救人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

「好了,反正救都救了。这个时间,杨梓谦也该醒了吧,去看看。」紫云洛挣脱开闻人烈的搀扶——如果平时,他不会排斥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但是现在,笼罩在阴沉情绪下的紫云洛,对任何碰触都是十分厌恶的。

推开五号病房门时,杨梓谦已经从床上下来了。被紫云洛治愈后的他,脸色红润起来,一双清澈的黑眸闪着清辉,面容愈加秀美,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几分坚毅,让人生出一种可靠的感觉。

看到紫云洛他们进来,杨梓谦毫不意外地勾起一抹柔和的浅笑,「谢谢你了,洛。」——因为同样身具异能,他感应到了残留在自己体内的紫云洛的气息,所以一醒来就明白了,是这个天生的医者救了自己。

「你的恢复力很强嘛,不愧是异能者。」紫云洛瞟了他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跟你客套,我要知道你被袭击时得到的信息,凭你的能力,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吧。」

杨梓谦知道,目前这种状态的紫云洛就是团阴云,还是一碰就炸的那种,所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我当时在第四区,一个人在巷子里面走,那个家伙——听风声是从后上方冲来的,第一击被我躲开了,但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因为有头发遮住了。那家伙头发很长,是血红色的。眼睛——我只看到了右眼,也是血红色。手臂上全是红色的莲花一样的纹路,嗯,身体表面似乎还附了一层很淡的银光。还有他的个头很高,大概……」杨梓谦用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高吧……唔,差不多高出洛一个头。」

听到这儿紫云洛竟松了一口气,他想到白亦悠是比自己还矮一点的。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不禁暗骂自己:靠,我在想什么呢!本来就不是他啊,再说是不是又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紧张成这样?

「那个家伙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我才刚闪开第一击,他就出现在我身后——残影还在我眼前没消散呢——然后,就对着我的脖子咬下去了。」杨梓谦继续说,「他咬下去之后我就觉得浑身都麻痹了,动不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半晌,闻人烈才开口问紫云洛:「你怎么看?」

紫云洛不答,反而转问杨梓谦:「你的想法?」

「从表现来看应该是第七级僵尸的做法,但是,第七级没有那么灵活的动作,也没那么强的气息,而且在僵尸中,红色眼瞳不是完全体级别的么?按理说完全体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啊。」身为异能者的杨梓谦,也在阴阳祀呆过,因此对各种非人类生物也有了解。而且他本人的学习能力比较强,又比较好学,所以知道的比紫云洛还多些。

「呃,打断一下,『完全体』是什么?第七级又是什么?」闻人烈因为不晓得僵尸的分类,所以听得一头雾水。

杨梓谦耐心地给他解释道:「这个要从僵尸的等级分类说起,普通人印象中的僵尸,那种一跳一跳怕什么阳光符咒之类的行尸走肉,其实只是尸族中的第七级僵尸,是最低下的垃圾。他们本是高级僵尸制造出来干体力活的工具,用完就扔了,所以严格来讲他们并不能算僵尸一族的成员。

「不算他们,僵尸凭实力的强弱来分,可以分为六个等级,由强到弱依次是真神、真祖、完全体、成熟体、生成体、普通体,其中真神和真祖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不过……现在大概不存在那种级别的,连完全体都很少,据说是在太古时期发生了什么大战导致他们死光光了。这些僵尸外表和行为与普通人无异,也有高等智慧和思想,但他们拥有比人类更强悍的肉体,以及不死的生命。

「僵尸之间的等级分化非常严格,低级的僵尸与高级的之间力量相差很大,哪怕只是高出一级,都有着天差地别。僵尸如果想让自己的力量上升一个等级,只有两个办法:吸血和修练。而且,若是选择吸血这条路,必须要有足够数量的血;而修练的话的能要上千年时间,都不容易。不过,虽然看起来吸血提升力量比较容易,但实际上一般来讲,生成体以上的僵尸都不会轻易吸血,他们不屑于这种低等手段来提升实力,也不愿意,毕竟……他们曾经都是人。」

「还有一点,据说几百年前尸族制定了一条规矩,非特殊情况不得随意吸人血,所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事了。」紫云洛补充,「至于低等的第七级行尸走肉,尸族自己都是见一个灭

一个,恐怕早没几个了。」

「那么,也就是说,黑区出现的这个僵尸应该不是七级。」闻人烈思索着总结道,「但他又疯狂地攻击人,难道是遇到了所谓的『特殊情况』?」

「不会,那个『特殊情况』其实是指生命垂危的时候——只要吸够了血就可以恢复生命力。」杨梓谦缓缓摇头,「如果是这种情况,没有必要攻击这么多人啊。」

「全面启动黑区的监控系统吧。」紫云洛提议,「但是烈,如果你那个情报部的人真遇到了僵尸,要马上通知我和杨梓谦,绝对不要和他硬碰硬。」

杨梓谦也严肃地点头望着闻人烈,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事。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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