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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恨嫁

桌上的酒不知叫小二烫了几遍,史天云站在窗前,听着雨声,他在等人,等一个被他伤害的人,“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王爷好雅兴,倒是本公子打扰了。”客似云来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穿一身夜行衣的翩翩佳公子。史天云回头,脑中闪过四个字:雁落无声,漠北燕家的绝技果然名不虚传。两人两两相望,相顾无言,一如当日两人见面。

“在下云州史天云,敢问公子大名。”

“燕缘,小字欢亦。”

“你,来了。”史天云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可,面前之人迟迟没有回答,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让意欢难以回神。当日,两人在这儿无意间碰面,互相赏识,把酒言欢。她用燕缘二字获得史天云的信任,可哪曾想,二人会在离宫相遇。“你是皇帝的女人,为什么要骗我。”史天云的逼问,意欢无言以对。第一次,她的心是那么的疼,原来,谎言刺破后,感觉是这样的。纵然当史天云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也没有对自己有过这样的责问。

与史天云闹翻后,意欢时常想,史天云是爱过自己的吧,只是自己欺骗了他。后来的日子,史天云与她越行越远,最终史天云尊她为公主,保护她也只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史天云,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

史天云一愣,意欢哭了,顿时,史天云感到自己手足无措。史天云知道,自己可以对任何女子狠心,但意欢不可以。多少次,自己冷言冷语对她,多少次,自己刻意疏远她,又有多少次,自己在她面前与娜娜秀恩爱。可,一到她被失踪,想到她将要受到各种折磨,自己的心如同被针刺了,虽然小,但深疼深疼。现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心里住着的那个女子是意欢。

“傻瓜”史天云宠溺的笑着:“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史天云将意欢揽入怀中,那一刻,史天云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娶九公主意欢,并不是一件坏事,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如舅舅,此事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意欢静静地趴在史天云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满足着自己小小的私心,因为今天过后,二人又有着君臣之别。“史天云,谢谢”意欢离开史天云的怀抱,走到桌前,亲自为史天云斟上一杯酒,“不知史兄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意欢强装的坚强让史天云看着心疼,原本希望意欢出面,向皇上辞掉赐婚的史天云改变了主意,淡淡的开口:“找公主来当然是商量你我的婚事。”婚事,意欢木然一怔,若不是出宫时碰上媚颜,将皇兄的打算告诉与她,意欢定然会欣喜若狂。

事情超出史天云的意料,意欢的平静让天云觉得很陌生。意欢,真的变了。

一连几日,意欢都躲在望帝归,掰着指头算出阁的日子。整整过去七天,媚颜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回宫前,自己先让媚颜到宫中蛰伏待机,传递消息。现在,一切似乎失效了,而皇兄铁了心,定下自己与史天云的婚期。

“主子,出事了”妩色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婚期,婚期提前了。”

“什么,我要去见皇兄。”意欢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跑了出去,意外的,在门口遇见史天云。“你,还在。”这几天,史天云守在门外,只为与意欢见上一面,可意欢却屡屡拒绝,让天云回家陪娜娜。

史天云抬头,对上意欢美丽的双眸,“我在等你。”那晚,他放意欢回宫,希望她能好好考虑,第二日,得到的答案是不能,并且意欢还上疏让皇上取消婚期。他慌,他恐,他想知道为什么。“因为娜娜,我不想伤害那个善良的女子。”这是意欢给他的解释,理由很牵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意儿,我不逼你。”

史天云的话稳了意欢的心,也让意欢心神荡漾。意儿,这个称呼,史天云是第一人。从小,他们称呼她为公主,只有父皇在位时,称呼她为我的欢儿,而皇兄,更多的称呼她为皇妹,唯有在无人时,开玩笑似地叫她九妹。“上有八哥,下有九妹,你说我行几。”与史天云初见面,意欢仿着祝英台与梁山伯初时的情景,考了史天云。

“王爷,你能再叫我一回吗”

“意儿,意儿”史天云一遍一遍的在意欢的耳旁唤着。

那一日,意欢没有去找皇上,她答应史天云的请求,将自己全心全意的交给他,安心在宫中等待大婚,成为最美的新娘。

门,不知何时被无声的推开,妩色悄悄地走了进来,“主子,一切准备就绪。不知主子何时离开。”

沉浸在回忆中的意欢回过神来,环顾四周,道:“走吧。”走出皇宫,意欢凄凉一笑,这个皇宫真的不属于自己,没有一个公主会在成亲的前一夜逃走,而她,不仅做了还让媚颜替她代嫁。月光下,意欢一步一回头,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京城,一字并肩王府,没有明日要成亲的喜庆,“大哥,哈威不懂,你为什么不去追呢?”

一袭白衣的史天云在月光中显得遗世而独立,带给他人淡淡的清愁。史天云不知意欢为何要走,但他相信意欢有一天会回来,下一次他定要十里红妆娶卿过门。“舅舅,明天照常进行,不容出错。”史天云出声道,让人不容反驳。

虞美人,意欢抽了抽嘴角,冷眼旁观进进出出的嫖客,眼里尽是不屑。青楼楚馆,风花雪月,意欢曾进去过几次,结识了不少风尘女子,她们都是真性情的活着,恣意人生。

“若不想住着,你可以去找他。”寄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意欢清楚的明白寄情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三天前,史天云大婚,顺利的娶了“公主”。其实,出逃的第二天,意欢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的跑去观看。后来,不巧被三爷发现,抓到了新房。想起新房史天云对自己说的话,意欢的脸泛起潮红。原来,史天云知道自己逃走,这样做只为配合自己演一出戏。明知被利用,史天云如此心甘情愿。

意欢望着寄情道:“姐姐,你又打趣我。”寄情,人如其名,热衷诗词歌赋。

“爱字伤人,情字害人”寄情道:“阁主传来消息,让我们快点解决这事。”寄情意有所指,意欢何尝不明白。她与寄情同时身为红颜阁的人,一个是绿萼仙子,一个是芙蓉仙子。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意欢道:“我会的。”留给寄情一个潇洒的背影。

寄情望着意欢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心中祝福道:“燕缘妹妹,姐姐希望你幸福。”

入夜,意欢寻着月光,再次踏进一字并肩王府。与史天云分别后,她没有带走媚颜,而是继续让她留在此处照顾史天云,方便打探消息。

踏入媚颜居住的院子,意欢便觉不寻常,杀气,很浓。莫非是媚颜出事了,意欢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媚颜的武功,她有信心,杀气早已能做到收放自如。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人就是……“史天云,我知道是你”意欢道。

“哈哈”暗夜中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想不到,红颜阁堂堂的绿萼仙子也会被小子误导。”意欢心头一惊,她大意了。“刷刷刷”三剑向那人刺去。

剑气逼人,那人却轻易化解,“红袖公子”那人唤出意欢的另一个身份。

武林三公子:玉无痕、红袖公子、饮冰室主人。知道她这个身份的人并不多,除了无痕,还有就是现今的武林盟主东方破晓。

“东方破晓,很好玩吗”意欢嬉皮笑脸的问着,说话间,意欢听见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因为剑,架在了东方破晓的脖子上。

东方破晓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心里却是想着,这小魔女的武功又进步了。

意欢轻哼一声,东方破晓的脾气她清楚,若他想说,自然会告诉你,若他不想说,只会说不可说,不可说。

灯,重新点燃,意欢这才可以看清来人,史天云,娜娜等人通通在这里,可惜少了冷霜子与白琼,还有闻世先生。意欢吸了吸鼻子,眼神扫向东方破晓。一袭蓝衣的东方破晓超然物外的站着,好似一切与他无关。但,东方破晓被意欢看得心里发毛,“小魔女,不用这么崇拜我,恶心死了。”

忽然间,意欢玩心大起,道:“东方破晓,你还想不想追求司空影了。”

“要,要”东方破晓一改厌恶的模样,巴结着答道:“燕缘姑娘,小人错了,望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说着,还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意欢心情大好,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东方破晓对司空影的情意,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只可惜,司空影身为丁香门主,管理着赏罚制度,不允许自己动情。那自己呢,是不是可以真正的动情呢,寄情姐姐的好意提醒犹在耳边。那一场追逐的爱情游戏,算计了一切,却没有算计到自己的心。抽身走开,心已沉沦。

师父曾说,动心的剑客不是一名真正的剑客,因为那剑,那心有了牵挂,不会再使出高超精湛的剑术。大师姐就因为这样差点废掉一身武功,众姐妹求情才留的武功,从此,被逐出师门。”

在意欢的心底,对大师姐有着羡慕,有着佩服。大师姐牡丹,是师父最器重的弟子之一,不出意外,她将是下一任阁主。可惜,大师姐遇见了谢引玉,宁负师父不负卿。

东方破晓望着神情变幻莫测的意欢,道:“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一语点醒梦中人,意欢感激的看着东方破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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