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日,追问了大量的人物知识后,在戚儿不只一次的怀疑目光中,镧雪坦诚自己是由于药物的副作用而忘记了所有东西,软磨硬泡的让戚儿答应了帮他保守秘密。
没事的时候,镧雪会让戚儿带着他围绕着镧雪宫转转,听着戚儿讲着其中的道道,镧雪只觉得这镧雪宫美是美,可就是规矩一箩筐,敌意一箩筐,让镧雪好不自在。
听戚儿说了老祖宗的来历,二重界中,共有七大人族,多年来,六大人族与‘神秘人’统领的的吞天魔团一直处于分庭抗礼的情形,而北堂一族却从不参与其中的争斗,七十几年前,吞天魔团却不知出于何故,突然将魔抓伸向了一直安分守己且默默无闻的北堂一族,虽然巫冥古国处于灵渊之上,雪峰之颠,占据着得天独厚的防御优势,却仍是屡屡遭到吞天魔团的迫害。
一次,吞天魔团派出几千只猪头鸟翼的怪物闯进巫冥古国,交战之后,掠走了巫冥古国的几十个少女,说也奇怪,那之后的五年里,巫冥古国便很少遭到过吞天魔团的骚扰,五年后的一天,当年的宫主北堂镧爵照常在“无界崖”上采集天地之气,正当北堂镧爵运气之时,忽狂风大起,风平后,从崖底徐徐升起一人,北堂镧爵对此人已经没了印象,那人稳稳升起,北堂镧爵是惊奇不已,此人能从那万丈深渊如此端稳的升起,灵力不可小觑,北堂镧爵顿时起了防范之心,却不想待那人整人腾起之后,身下竟惊现一猪头人面,鸟翼人手的庞然大物,北堂镧爵警惕的后退几步,那怪物坐上之人笑了笑,道出了原委,原来她就是五年前被猪头鸟翼的怪物掳走的少女之一,她们被猪头鸟翼的怪物凌辱之后,残杀在深渊之中,她侥幸的活儿下来,并且诞下了身下的怪物,那怪物生有异能,已经拥有了十一级的灵力,几年下来,替巫冥古国挡去了所有吞天魔团的侵害,便得北堂镧爵赐名靈雪,并封做守渊神兽,吞天魔团也因畏忌靈雪在未来犯,北堂一族举国同庆之余却又引发了另一难题,没有了吞天魔团的妖怪做食,靈雪便没了元神修炼,为了保住更多的族人不在受吞天魔团侵害,北堂镧爵下令每日挑选一名将死之人进贡给靈雪将用,而将死之人除了老弱就是病残,并不能让满意靈雪,便有了后来每年的祭兽大典,那少女也因母凭子贵,成了如今的老祖宗。
镧雪听完此事,连连追问着神秘人的身份,北堂一族不肯抵御吞天魔团的原因以及北堂一族突遭吞天魔团侵害的原因,戚儿只是一劲的摇头说不知道,镧雪心中是揣测了许久,这北堂一族也真够窝囊的,而那吞天魔团又为什么突然要攻打北堂一族呢?按说就是要打也是先打那些不听话的人族,怎么也轮不到一直安分守己的北堂一族,看来这当中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神秘人又是谁呢?难道是魔宗?
抛开戚儿解答不了的那些问题,镧雪又随口问了问有关镧雪这个名字,北堂镧爵怎么说也是他的爷爷,他又怎么会叫北堂镧雪这样冒犯的名字,着实是奇怪之极。
戚儿的答复是,巫冥古国既是结合了当时的宫主北堂镧爵和他的爱妻慕雪的名字组建而成,北堂镧爵和慕雪同天而逝,镧雪便在那天出生,为了纪念,取名镧雪,并住在了同样以他们名字命名,也是他们生前居住的爱巢--镧雪阁。
又是一个日上三竿的上午,戚儿照常已经唤了几遍,镧雪依旧留着逢睡必流的汨汨口水,仰面朝天的置若罔闻。
戚儿又轻唤了几声“四少主该起身了”,无果后,戚儿走到桌前端起凉透的早餐正要向外走,只听门口两个壮汉道了声“参见宫主”
戚儿忙放下餐盘,碎步到了床前,“四少主快起来了,宫主来看您了”
话语间北堂犷推门进来,戚儿带着一抹惊慌迎上前,跪地道“宫主,四少主他.”
北堂犷面色平静,并没有怪罪之意“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戚儿退出古室,北堂犷坐到床边,拍了拍镧雪“镧雪,起身了”
镧雪伸手挡开肩膀上的粗手,咿呀道“戚儿别闹,老子还没睡够呢”
北堂犷挑眉,又拍了拍镧雪,力道和语气都加重了些“镧雪,起身了”
镧雪昏沉的意识里响彻着北堂犷有些深沉严厉的话语,回过味,倏的睁开眼睛,看着有些严肃的北堂犷,龇牙一笑“早。。早啊”
北堂犷起身道“不早了,起身后,来后山无界崖找我”
北堂犷走出古室,戚儿紧随着进来,镧雪坐起身道“戚儿,这无界崖是什么地方,父王让我去那里做什么?”
戚儿一边忙着湿了布巾服侍镧雪擦脸,一边道“无界崖是宫主平时修炼灵力的地方,四少主以前每天都跟着宫主在无界崖修炼灵力,现在四少主身体恢复了许多,宫主许是要让四少主继续修炼了吧”
洗过脸的镧雪下了床,戚儿拿起一件银袍服侍镧雪穿上“四少主在昏睡起的灵力就已经到了五级,是同代北堂家族中最厉害的呢”
戚儿自豪的模样充分说明了大树底下好乘凉道理,主子有面,下人自然也高人一等。
穿着好的镧雪伸开自己的双手看着一双颀长而大的手掌,这家伙的肉身不光长得好看,连那个什么灵力都那么高深,真是造孽呀,镧雪淫淫一笑,道“戚儿,四少主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灵力的”
“四少主每日随宫主修炼,要到很晚才会回来,戚儿除了偶尔见过几次四少主同大少主切磋之外,就只见过四少主每天起身和就寝之前,都会坐在床上打坐,周身就会围绕起不同颜色的光泽,煞是好看呢”
戚儿说的有些陶醉,镧雪已经盘坐到床上,那花痴的丫头说的简单笼统,镧雪依靠着传说中的气沉丹田,炼精化气,积累内气,以形成內劲,尝试着做起来!
有这样一副好底子,要达到戚儿所说的效果应该只是小儿科,镧雪嘴角扬起一点得意的笑,正等待着戚儿花痴的崇拜,忽听戚儿在一旁急道“四少主您该不会又睡了吧,宫主还等着您呢,您可不能再睡了”
镧雪得意的笑尴尬在嘴角,睁开眼睛鄙夷的看着戚儿道“老子没睡”
戚儿一脸疑惑“四少主是在干什么?”
“没事”,镧雪意兴阑珊的起身道“走吧”
两人一路走着,雪过天晴的阳光总是异常灿烂,照的人暖暖,四周的景色也是极好,镧雪目不暇接的看着美不胜收的各处长廊雪山,万籁的雪景下,就连鳞次栉比的宫殿也跟着熠熠生活起来,总之,怎一个美字了得!
一路从庄严肃穆的层层宫殿走到悄无人息仿若仙境的一片雪松林前,戚儿止步道“四少主,戚儿只能服侍到这里”
镧雪回头,有点小担忧道“为什么”
“‘无界林’是镧雪宫的禁地,除非有宫主许可,否则其他人如果擅自入内是要杀头的”
镧雪看了看眼前绝丽却陌生的林子,回头道“无界林?那无界崖在什么地方?”
“穿过这片无界林,便是无界崖”
镧雪点点戚儿的红鼻尖“老子知道了,你回去吧”
两人背向而驰,镧雪在厚重的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靴印,林间的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风,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镧雪手扶着一颗参天的雪松连连的喘起来,四下张望,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同小异的雪松包围,被一种不知前路不知归途的迷茫笼罩着。
身后响起极为轻盈的一阵微风,犹如一阵清风拂过心脾,清凉过后,镧雪忽觉背后阴冷,心中忐忑起来,这深山老林该不会有什么怪物出没吧。
“你是怎么回事”
镧雪忐忑的心安全放下来,原来是北堂犷,镧雪回过头,却见北堂犷正深窥着地上的一行脚印。
在仔细一看北堂犷,镧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身姿笔挺的北堂犷分明是如同凌驾于白雪之上,茫茫的雪地上除了自己践踏过的一行脚印,再无其它痕迹。
北堂犷缓缓开口“镧雪的灵力怎会下降的如此之多”
镧雪看着插在雪堆中的双足,尴尬的抬起头时,北堂犷已经走出了两米外,雪面上是纹丝未动,来不及多想,镧雪赶紧跟上!
出了无界林,仿佛像是走过了一个季节,地面上是乌黑的泥土,不见半点雪痕,镧雪解下袍子随手扔在一旁,一路眺望着远处翠绿欲滴的青山苑景,行至崖边,眼底的无界崖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邃悠远,再回头看那漫山遍雪的无界林与那无界崖间的一线之隔,却是隔出了天壤之别,相反的气候,徒然为彼此增添了几许浩然神秘之气,如此雄峻的天地之景错落眼前,煞是震撼心魄,说是人间绝境也不为过,如果说那镧雪宫中的雪景堪称一绝,那与此处相比,也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镧雪”
镧雪回身应声“父王”
“让父王看看你的灵力还剩下多少”
北堂犷说话间已从十几米外团起墨蓝的真气运筹于双手之中,猛的一放,两团墨蓝的灵气已然变换成一虎一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竞相朝镧雪袭来。
镧雪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是,双手抱头,大叫一声“救命,不要啊”,还来及蹲下,那一虎一豹已经到了眼前,千钧一发之际却又幻化消失,留下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镧雪的鼻孔,呛得镧雪摆手直咳两声!
北堂犷肃穆道“镧雪为什么不还手”
“我.”
“你的灵力该不会都消失了吧”,在无界林里,北堂犷看着那一行深深的脚印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一结果,不然刚刚他不会收手!
北堂犷走到镧雪身边,拍了拍镧雪的肩膀,眼中流露出点点绝望和怜惜之情,道“镧雪的灵力为什么会消失,是惧怕明年的的祭兽大典?”
刚刚受到的惊吓的镧雪又听到这种侮辱,是懊恼又羞愤,脱口而出道“你说老子害怕,你就不怕了么?你要是不怕,为什么还要依靠那个什么神兽来保护巫冥古国,老子看它不像是什么守护神兽,倒更像是吃人的妖怪”
一个重重的巴掌响亮的呼在镧雪的脸上,羞耻的痛热还没有褪去,崖下已经响起嘶吼的金属般咆哮声,伴随着颤抖的加剧,北堂犷急忙将镧雪拦到身后,一片乌黑的人头慢慢腾起,将半个无界崖遮的阴暗。
镧雪错愕的看着完全擎起在半空中的怪物,它鸟身猪脸,脖长而粗,且黑面巨耳,长着两株凶狠的獠牙,一对巨翅下伸张着两排足有百只七长八短的长毛猿臂,长长的排到形如蛇尾的尾端,巨翅之上无毛无鳞,却长着最令人作呕的密密麻麻的形状畸形诡异的人头,人头之上累积着人头,足有三层之多,且那些人头是个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像是地狱讨债的恶鬼一般凶神恶煞!
北堂犷跪地抱拳道“神兽息怒,小儿不是有意冒犯”,北堂犷看向镧雪狠厉道“逆子,还不跪下赔罪”
镧雪木然的跪倒在地,却是呕出两口污秽,吐到地上。
那猪脸见这一幕是满脸的凶煞,张开狰狞的大口,一股子尸臭是扑面而来,镧雪闻了这味道又是猛吐了几口,北堂犷见状是脸色煞白,起身就是啪啪的大巴掌扇在镧雪的脸上,“你这个逆子,竟敢做出如此有辱神兽的事情,我今天非打死你这逆子不可”
啪啪的声音在崖上响彻,神兽靈雪慢慢收起龇起的獠牙,阴暗一点点下沉,重新闪出一片光亮,无界崖上恢复平静,北堂犷颤抖的手腕倏地停落,原本英俊的面容却已是血肉模糊,摇摇的坠落,北堂犷睁睁的看着昏迷的镧雪,深深的自责和心疼烙印在眉间,缓缓松开死死拳起的两个拳头,扶起地上的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