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喜欢酒味,我以后定尽量不沾。”东方夜笑着认真说道:“娘子还是先回凉亭里坐着吧,我很快清洗干净过来!”
花朝抿唇不语,看着几步便飘远了的东方夜,眼神有些复杂。
好像不只是酒味吧……
算了,与她何干。
花朝烦躁地甩甩头,目光又继续黏在了话本子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夜终于换了一身新衣回来。
“娘子闻闻,我现在洗干净了,很香的。”他展开双手,洁净无染的眼角含着深深的笑意,微凉的清风中,他的身子挡在了她的眼皮底下,阵阵熟悉的甜香又弥漫在身侧。
花朝表面上仍在看书,对他视若无睹,只是那紧蹙的眉心,收紧的瞳仁,却无一不显示着内心底里隐忍再隐忍的心情。
他果真是天生有一副惹人生气的本事,洗个澡也要叫她闻闻看,她又不是狗鼻子!
东方夜见她这般模样,面上却更是愉悦了,黑眸中眸光由淡转浓。
这些日子,花朝当真是将自己说过的话实践得彻底,无时无刻不显露着要与东方夜划清界限的意思,任凭他再做什么,她都不回应。
可她越是这样,东方夜却越是喜欢逗她。尽管花朝毫无反应的次数比较多,但偶尔还是会被炸出来一些情绪出来。有些时候,花朝仅仅只是露一个微表情,都能够让东方夜乐好一阵子。
而花朝不愿意跟他说话,他便主动跟花朝讲,每次从外面回来以后都要絮絮叨叨的讲一大堆,也不管花朝是否在听,直到惹得她实在不耐烦为止。
只不过,越往后东方夜便愈渐愈忙,在府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来少。可尽管如此,他每日仍是会准时回府,即使只能与花朝相处不到半刻钟也好。
当北冀国使臣到来的后两日,西临国与南岳国的人也相继而来。
这一日,东方夜安置完南岳国的使臣后,正准备回府一趟,却又遭人半途拦道。
只见那名着装华丽、体香浓郁的少女再一次突然跳到他眼前,盈盈拜下,面容羞怯,招呼道,“九王爷,好巧……”
正是灵萱公主。
灵萱公主本以为东方夜听到此话,多少会跟她客套一番。谁知他竟顺着话直言道,“是啊,本王也觉得确实好巧。”
他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冷漠的嗓音里也不知是讪笑还是嘲弄。只是忽然眼神犀利,幽深的黑眸里显示的似乎是早已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
灵萱公主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便有些心虚了。
她并不敢抬头看东方夜,只是涨红着脸地垂着头,娇声问道:“不知九王爷今日是否有空?”
“抱歉,本王还有要事赶着回府,恐怕难有闲暇与灵萱公主在此闲聊。”东方夜不紧不慢地说道,言词虽已尽量地委婉,但还是拒绝得很明显。
灵萱公主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在北冀国被还从来没有人敢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这下被东方夜连着拒绝了两次,嘴上虽然未说,但心里对此多少有些不满。
“九王爷每次都借口繁忙,莫不是为了刻意拒绝本公主而找的托词?”她失望的看着东方夜,微微噘着嘴,俏丽的脸上染着微红的薄晕。
东方夜本就有些不耐烦,听闻此言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冷冷淡淡的回道:“灵萱公主误会了,本王的确有诸多要事在身,公主若想玩,还是找其他有空闲的人吧。”转过身时,已是毫不掩饰目中的轻视与厌恶。
关于灵萱公主的心思,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在很早以前他与女人之间便极少有过交集,本身也对女人这种生物很是厌恶,直至花朝的出现,才有了例外。可而今,对于面前这种既厌烦又喜纠缠的女人来说,那就更是没有好感了。
灵萱公主见东方夜这般毫不留情面的就离开,顿时有些恼了,恨恨地跺了跺脚。
她变了变脸,阴沉的问向跟随在身后的女仆,“你说,他为什么会和其他男人不一样?难道是本公主身上的媚香对他不起作用?”
那女仆面无表情地微微垂首,对此话也不回答,只是径自用粗糙的声音说道,“听说九王爷与九王妃的感情很好。”
灵萱公主冷哼一声说罢,“那不过是一个臣下之女,本公主还会比不上她?”
“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女仆低头恭敬地答道。
灵萱公主极满意地勾起唇角,痴痴地看着东方夜已经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本公主也不信,还会有我得不到的男人。”她高昂着头一字一字宣告道,“他,本公主势在必得。”
自此,东方夜不管走到哪里,都总是能时不时的遇上某些人的身影。
如果这只是一两次的巧遇,那还可以说是偶然。但次数多了,流言蜚语也就跟随着传了出来。
当日,东方夜还未来得及回府,便被东祈皇招进了宫中。
而九王府内,东方夜没有回来,倒是来了另一个人。
凉亭里,花朝抬眼讶异的看着有些时日未见的舒玉末,奇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自然是来看你了。”舒玉末不以为然道。几乎当是在自己家一般,很不客气地拉了凳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才仔细地看着花朝,拧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真如外面传的那般重病缠身?”
面色发白,身形消瘦,明显的一副虚弱之象。
其实,在最开始他听到花朝突然病重的消息时,便急急地想赶来看她,但是当时根本进不了九王府的大门,而之后花朝又被人保护得太好。今日他也是见着东方夜去了皇宫,所以才突然跑来的。
“没事,只是受了一点伤而已。”花朝摇了摇头,也是淡淡一笑。
“受伤?”舒玉末闻言眉心又是一拧,低眉看她时不禁有些担忧,“很严重吗?”
花朝说道:“不,只是小伤。”
舒玉末听她说得如此轻松,再对照她现下的模样,对于这话显然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