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司马上言张一刀，阴州义民反苛政
阴州宁乡人司马贞[172－208]，字公哲，性亢义，崇天下英豪。其父司马修，字圣清，世为贱民，有日兵欺市，遂与前评理，兵怒，擒与宁乡狱，屈之亡。其母辜氏，阴州湘乡人，怀贤怀德，透知时势。时，辜氏病危，司马无金治，欲卖三分田。辜氏责曰：“老身日暮，治亦不挽时久；今变田宅，以后何生哉？”司马曰：“堂堂男儿，何患不生哉？”辜氏曰：“乃翁嘱告：‘业止三分地，守则安其长’，乃不守其业，不奉其嘱，是不孝也。”司马无策，唯思另计。越七日，辜氏垂危，即差司马于前，训曰：“老身走后，安守己业，休逞大义如乃翁。”司马乃应。
又三年，如庆历廿八年春；宁乡市中西长街，有司马粜菜，得财散酒与友饮。前引一干宁乡士，就夺之。司马乃热血汉子，岂能应允，遂与之执。士怒而呼众束之，拘于狱。狱室三者，老朽张雄，其子张一刀好逞义，怒掷官兵逸走，宁乡遂捕张雄。次者韩昌，幼者师表，均为大汉。两汉但见外来人，就呼曰：“小子伏前。”来人不从。两汉大怒，纷前施手脚。来人亦怒，挥拳击二者坠。两汉俱惊，韩昌曰：“大哥，今天下与懦弱强食间，无强则无生。”师表曰：“尝愚从善，不果。由而异之途。”来人闻言，慨曰：“天失道人失仁，再无安乐之所。”昌仰顾来人，曰：“听大哥一言，乃大志之者，苦今之世，难也。”来人曰：“永不言弃，誓拯国难。”稍息，昌谓曰：“但不知大哥何称？”来人答曰：“宁乡人司马贞，字公哲。”二者听得，即与前呼司马大哥。
狱间派来食，食无尽意；韩昌飞夺张雄饲。司马见状，叱曰：“愚不渡大事，亦展小义于此间。”昌惮然，旁于走。张雄即跪司马前，曰：“朽姓张名雄，阴州湘乡人，子名一刀，因罪宁乡衙，遁盘龙山为义；公之恩唯肖可予。”司马听之。
阴州三友著乡，一曰司马贞，阴州宁乡人。二曰冯云川[177－208]，字博海，阴州宁乡人；其父冯江舟尝以略富家资，救济贱贫，后不甚开罪宁乡衙而币帛尽失，由之忧逝。三曰李本舟[160－]，字文西，善谋略，阴州湘乡人；其父李苍海原是秀才，作文章上言湘乡，湘乡不听，反削功名。此三友定于今日晤，且司马不至。冯、舟二友大愕，仪冯云川入城探之。冯云川即走城中，将顾一旧，即谓：“司马安处？”答曰：“刑与宁乡衙。”冯大怒，飞返湘乡，告之李本舟。舟听得，慨曰：“失道无法，何治天下？法之不存，持法非其人也。法已亡，大文不久矣。”冯无语，遂与舟摄得金币，抵狱间求保司马。狱嫌其少。冯、舟愤怒之至，但无奈何。
不久，逢太守初立，缉查阴州狱，所释三千，司马于其中。冯、舟二人闻得大喜，即将司马贞迓归，备酒弄宴。席间，舟举杯曰：“兄与狱间多受苦，添饮几盅。”司马曰：“未其苦；止悟得英雄生乱世，而今恰是英雄渡世之期。”舟遂盘问狱间事。司马曰：“狱中老者诺报大恩，称子盘龙山举义；此是益也。”冯闻言，嗔曰：“与盗为伍，与盗为酬；何益之有？”司马答曰：“乱世生益，钓事取益，均谓智商。焉不可益？”舟惑曰：“吾等亦为盗乎？”司马曰：“天下之行，唯成居上；为盜何哉？”冯就慨曰：“云英雄思乱世，是乱世可取益。”司马曰：“主下人奉，不奉则诛；而未诛者，是有其利也。”俱合，遂访盘龙山。
阴州湘乡人张一刀[169－208]，性莽言横；父张雄尝导之，刀不究。乡中有霸名高成，勾结官僚，闻张家女张青色姣，遂霸之。张父无比高成，萧条度日。恰刀自外归，听此事，操刀杀高成，仓皇见父。张雄大愕，曰：“杀人偿命，汝归来作甚？速远之。”刀泪辞老父，避世一秋，遁与清乡。清乡有人名高台，字清风，略义；上言曰：“今亡是死，举义是死，比死，为义死乎？”刀乃应；义会湘乡徐戴、罗干、孙智，宁乡王胜夷、莫英，清乡区德，惠州萧山，荆州寂来西、吴太，浪人邢恭，号称十友，就走盘龙山举义。越二春，士增三千，略有威名。
张一刀今日无何事，如中义堂。卒入禀曰：“大王，外有三者称与王缘。”刀甚惑，即传三入；视而不识，遂曰：“未曾识，何以有缘？”自前引出司马贞，答曰：“吾等非识王威，乃与宁乡见张雄，雄曰：‘王举亢义’，吾自崇大义，故乃见之由。”刀闻得，谓曰：“尔识吾父？”司马答曰：“是也；可惜与见宁乡狱。”刀大怒，拍案曰：“天下无亡父不痛之子，人来，伐之宁乡。”司马谏曰：“冒然之行，行则不至；大王此举不渡父难，反误性命；不可也。”刀呼曰：“何见父与难不于衷之流？纵亡性命，勿必伐之。”司马曰：“王之义名，尊君有说；复言曰，非达而不可行也。”刀听得，甚是惋惜，曰：“由此而言，岂不渡父难？”司马曰：“渡人有知，渡其之难。不渡之难，渡之何意？吾谏借天应人，两者失一不可。”刀乃从，守时待发。
庆历廿八年夏，逢大旱，大地干渴，九耕十无收；上放粮宁乡，令占为己。千民与衙外，痛吆。司马见得，上言张一刀曰：“成事之利，假时假机。今百姓衙外，悲愤交加，若王借之而计宁乡，渡父不难。”刀甚怅，言曰：“若千民从吾伐宁乡渡吾父，是吾之幸；忧百姓不从之。”司马曰：“吾闻仲公云：‘人心思变，变则为道；故主不道，天下俱异’。今宁乡无道，若大王巧说之，百姓必从焉。”刀曰：“但无说人之术，何哉？”司马曰：“说人之言，借人之词；若王信吾，吾必代王言，料千氓将随焉。”刀曰：“若渡吾父，何不从君？”司马曰：“而求无失，还须王引众冒民与其中，若民愤高涨，王且先入宁乡，时百姓必应之。”刀应其言，引众匿与氓中。
宁乡衙外，以聚万民。自中引出一人，身长八尺，头顶绩巾，相貌不平，乃宁乡人司马也；大呼曰：“人生之最，求生之能；天亡人食，何以？”俱讶；复引宁乡人丁相，此人好义，仰曰：“司马请告之，吾谁与生？”司马曰：“天下成败，唯民者先；不以民生，何得天下？民以食为天，亡食亦死，人以义为辅，亡义亦死；同死，瘁亡不如义亡。”相慨曰：“人若无生，何来天下？司马言之有理。”旁引冯云川，乘机蛊言曰：“天不得道，人不得生；复以民生，则天道异；是天逼民反，民不能不反。”俱听得，纷盼望；众中有宁乡人高尚、罗寿，湘乡人江清子等，均为义类，振臂高呼曰：“如此间，还有何途可往。”千民与间，跃跃欲试。恁张一刀探得是时，大叱：“人之为盗，迫不得已；诸君若有义心，从吾反之宁乡。”言毕，引义冒氓首入宁乡。千民俱讶，纷顾司马。司马言曰：“与其死道，与其死殍，等死，何不道死？”千氓受蛊，奔入宁乡。宁乡令王平山，乃无能之辈，闻千民以反，即命戡之。此氓以比死之心，焉不亡哉？引众人张一刀更甚，操刀猛斫，所向披靡，兵乃纷退。遂入狱渡父，复释之囚。囚大忻，归之派遣。未几，万氓争相入；日昃，所杀之兵三百。宁乡弃城去之，千氓遂食。
阴州太守王伍，尝怒尝愤，上位二月，所杀之民不下三百。人谓清乡花菽乃上肴，即夺之；人谓宁乡女子美艳，即霸之。时，王伍邀乡绅豪强与席，大宴之。骤入小厮禀曰：“宁乡民变。”伍大怒，当以左将军高林速宁乡。其谋刘秀，谏曰：“民向不可异，异则亡要；卑谏安抚。”伍斥曰：“以抚其恶，天下何不效之？”秀曰：“尝草州民乱，西门以伐之，损兵折将，后应寂靖策，抚而功业[1]。今诛杀百姓，恰如其同；将军慭慭。”伍不听，执以高林曳兵一万，讨伐宁乡。
宁乡千民破之衙，运草归家。时闻阴州伐来，俱愕；司马曰：“今亡亦死，举义亦死，同死，死义可乎？”此言之下，俱乃听。遂张一刀、冯云川、李本舟等各统其众，分道战阴州。阴州左将军高林，勇将也；闻千氓之举，狂以千师杀。流氓非兵，无其势也，各司失利，四散纷走。然清乡人陈丰，字大德；表平人刘册，字玄武；其二均义，久憎恶政，闻宁乡举事，引清乡、表平民三千，自左右合宁乡义，并据阴州。司马见状，大兴曰：“天助我也。”遂呼众反击之。氓者，虽无兵智，然以比死之心，夺刃杀之。阴州众溃，夺路遁之。司马大幸曰：“失主，失能之兵；伐之易也。”冯曰：“亡主，士则不济；若非何亡矣？”俱兴；且引刘册献忧曰：“吾叛，必王诛哉，若时何果？”陈丰闻言，曰：“即之，何不杀上阴州？”冯云川亦曰：“与之我亡，不如人亡；陈公之言合吾意。”众中有寂山，乃贪生之流，怊曰：“与兵为逆，亡己之有也。纵观天下，无过兵之氓，还是引走盘龙山，守为上哉。”冯将顾寂山，曰：“与盘龙山，是待其伐之，终非上策，还不如以亡博生。”司马见状，呼曰：“弟兄如即，杀与阴州。”诸君奉纳，驱义而进。
左将军高林仓归阴州，请罪太守。王伍大怒，曰：“此氓不杀，何治阴州。”遂令全师杀之。刘秀复谏曰：“卑职先前上言安抚，太守不听，而失仪机。今上言蛊说之，策其自乱，太守就可坐收其成。”伍不纳，以千将议伐之策。时悄悄入夜，外入一卒禀：“将军，贼与城下。”王伍惊愕，引众上城楼，只见千氓吆喝，黑压压一片，甚是威壮，即由心一惊。将军齐胜上前，仪杀之；王伍乃听。刘秀以为杀不得，自远如前，说王伍曰：“今千兵中，仪战之士少半，仪守之士过四，仪遁之士过七，仪降之士有一；是战是守，将军焉不明？”王伍久憎刘秀，即怒喝其下，列阵战之。
兵、义与战阴州城下，杀声震天。亡氓即亡，何不以博？王兵即生，何不以避？战之时势以人心所向，孰不可异。日指晨间，王兵败北，阴州沦陷。义据阴州，齐聚一席；司马议曰：“吾摄阴州，必王师伐；诸公何以？”李本舟曰：“若求不亡，先亡其地；若使不亡，先亡其人，此为吾之策。”俱乃应。舟遂立与中，环抱双手，曰：“今吾失纵，亡不时兮；南下沈州，那太守容业，乃无能之辈；吾以为，挥义克下沈州，方是上举。”司马许之。刘册献忧曰：“沈州据此六百里，不易也。”舟曰：“刘公休忧，沈州以三日必可达之；而据途无一池，其众又久无战事，待吾与间，料之如梦中。”册无语，旁退。司马将视众人，就曰：“既然如此，遽犯沈州。”
沈州太守容业居于安乐，尝夜恣歌，无理政务。时入一谋徐虑，言曰：“闻阴州民变，以往沈州，将军尽早计仪。”容曰：“其不惧凌州乎？胆敢冒入沈州，先生多忧。”遂请远徐虑，依旧歌舞。
越一日，义军自丛林越市，夜如台清城下；司马令曰：“弟兄如即，克之台清。”诸义引令，强上台清。台清令张奉，正寢间，闻义兵犯，仓皇与战。未几，台清师溃，南遁沈州。
沈州城中，容业以备酒宴，邀众君与席，曰：“阴州王伍，败与草贼，有辱王师之名也。”俱色，其将胡刚闻而进谄言。酒三盏，卒入曰：“禀太守，张奉将军遁与此。”容业大惊，曰：“再探再报。”少许，卒又禀曰：“太守，叛民以据十里。”容喝曰：“诸兵听令，速速迎战。”遂亲曳三万应战。
司马引氓至，抬眼顾，那沈州兵束不仝，衣甲不备；兴曰：“此不肖之兵，何以战？”冯云川谏曰：“庞信[前朝鲁国大元帅。]云：‘胜利之前，迷失人智’；兄长万万不可轻敌。”司马不听，率众直杀其主力。溘左右奔来两兵，夹击司马。司马大愕，呼众反曳之，未料入之伏。后引来李本舟，曰：“司马休惶，合弟兄之气，直扎其帅；其帅若逊，千兵亦之。”司马纳仪，驱义杀向容业。容业惊惶，忧亡与战，引师飞遁。遂沈州败，义军大议毕，举曳南下香州。
注解：
[1]前朝草州发生民变，西门奉王之令讨伐草州，落得损兵折将，后来用了寂靖安抚之策，才收归了民心，完成了讨伐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