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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的第一个奋斗目标

八十年代末期刚好当时最流行的一个小电器~任天堂电视卡带游戏机,当时是最吸引小朋友或青少年的一款产电子产品,现在我也被它吸引住了,每天几乎都沉浸在电子游戏的世界里,也基本不去垃圾山捡垃圾了。

任天堂游戏机的的售价在4~5百块人民币左右,而当时一个人的工资月薪也就100多块钱,大部分小孩根本就买不起任天堂游戏机的,当时只能是去所谓的“游戏厅”里去花钱玩一会过过瘾。

即便是这种游戏厅方圆几公里才会有这么一家而已,这种游戏厅里面有两三台黑白电视机,插着两三台任天堂游戏机按分钟收费玩,当时这种私人开设的游戏厅是属于非法的这么一个行业,也就类似现在的黑网吧,但远不及黑网吧这么内容丰富也根本与网络好毫不沾边迹。

我每天基本都泡在游戏厅里混日子,这家游戏厅就是个平房区里面的一个小“煤棚子”改造而成的,煤棚子也就十几平米,没有窗户。老板在外面收钱后就让小孩子进去玩,价格是一元钱玩十分钟。

因为当时我经常给老板带其他的小孩子来玩,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游戏推广者,那么我也就自然而然的受到老板的喜欢了,最直接的便利就是让我闲暇时免费玩玩游戏,人多的时候还可以临时当一下管理者什么的。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我仍然记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BAB”~经典游戏之一魂斗罗就是那个年代的产物。

我看着老板每天都财源广进,腰包越来越鼓满脸得意的样子后,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自己也买一台“任天堂”也在自己家的“煤棚子”里弄个游戏厅,然后供小伙伴们玩顺便还可以收些费。

煤棚子就是当时家家都有的这么一个设施,南方人可能不知道,但北方人基本家家都有,煤棚子就是在平房胡同外面盖的一间小黑屋,主要是存放煤炭。煤炭当时是家家必不可少的必需品,像取暖做饭之类的生活用品一样,另外煤棚子还可以存放一些杂物类似当今的地下室。

晚上回到家,外婆早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我看了看饭桌上倒扣着的粗瓷碗,心里琢磨着猜测着碗底下是什么饭,我从墙根拿了一个小马扎坐下,双手取下大海碗上面的蓝边粗瓷碗后,心里略显的失落,原来碗里装的是“菜饽饽”。

我拿起大海碗里的“菜饽饽”放在最咀嚼着,然后用力的往下咽着。

有了自己开游戏厅的想法后,我就准备实施计划,目标就是南厂,南厂是一个大型的火车生产企业,属于国有企业,里面自然而然的就有一些加工生产过程中留下来的废铜烂铁下脚料,这些下脚料可以取出来后送到废品回站换些钱,并且还不影响厂子的生产。当然这个“取”是不合法的只能偷摸干。

第二天,晚上趁着月色我就来到南厂的院墙外,院墙很高并且墙上还有铁丝网,我在墙下面观察了一会,发现墙头上的铁丝网间隙比较大,我钻过去应该没问题。

此时我的心脏都快跳出体外似的,非常紧张,但是心里一想“任天堂”后顿时来了勇气,也不知怎么爬的,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墙头,到了墙头后,定睛一看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靠!原来墙头不光有铁丝网,并且还有用水泥镶嵌着碎玻璃筑起来防止攀爬的“玻璃碴子阵”。

铁丝网已经在白天观察过,心里倒是有准备,可是这“玻璃碴子阵”的确是意料之外。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玻璃碴子,竖在墙头上非常锋利,强行翻过势必会造成“开膛破肚”的结局。

于是只好翻下墙来,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后再次爬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再次爬上十米高的围墙,然后从兜里拿出石块,把墙头的碎玻璃碴子砸碎后翻了进厂区。

到了厂区的院内后,感觉到双手丝丝拉拉的疼痛,凭借着月光看了看双手,发现双手都在滴血,我用嘴吸了吸手上的血,随后吐在地上,惦着脚步走向高大的厂房车间。

我眼前的厂房是那么的高大啊!看外形,估计是小日本侵华遗留下来的建筑。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道凉气串满全身,整个人不经意的打了个寒战,此时我想放弃取铁的计划,但是一回想起“任天堂”后顿时“梦想”战胜了恐惧,再次增添了不少的勇气与胆量。

于是我蹑手蹑脚,来到厂房车间的墙根下,凭借着月光我在车间外面寻找着废铁,找着,找着突然觉得厂区院墙根的杂草里有动静!这时心脏真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于是我赶紧深呼吸了几口,定下神来仔细观察着杂草堆里的动静,仔细观察后发觉动静的频率不像是人在活动的声响。

在仔细听动静,原来是老鼠经过所发出的声响!TMD差点没把我吓死,赶快抓紧时间搜寻废铁。

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车间的大门口外,我看着这么高大的车间大门,心中不免有一些敬畏感,我跟大门相比显得太渺小了。

就在这时我凭借着月色,看到了离大门不远处有个废品堆,我快步走向废品堆,慌乱的找了一块外形不规则的铁块,用尽力气把废铁搬到院墙下。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搬运到大墙外面呢?估算手中这块废铁,长宽有60厘米厚度也有5厘米,即便是中间被挖掉加工成其它部件后,此时的重量及体积,也绝不可能运到墙外。

正在我发愁之际,突然看到了院墙根处有个排水口,我把铁块搬到排水口塞出去不就得了。

正准备塞出去的时候,心里又一次失落,排水口太小!怀里抱着的铁块根本就塞不出去,TMD还是再回去找个圆柱体的碎铁吧。

于是我抱着铁块,从新回到了厂房车间门外的废品堆,把怀里的方形废铁放回了原处,然后继续寻找。

在月色的照影下,我发现了一个圆柱形的铁块,于是内心紧张夹杂着喜悦,抱起废铁跑到了院墙根,顺利的把废铁塞出了墙外。

我翻出厂区院墙后猛烈的喘息着,尽量来平静狂跳的心脏。

这时才意识到双手剧烈疼痛,凭借着月光,看到伤口非常深。先顾不了这么多了,赶紧把废铁转移走,幸好厂区外面非常荒凉,也不是主要通道所以几乎是没有人来这里。

就在厂区院墙外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废品回收站,这也是我为何在此处翻墙取铁的原因,也是我提前踩过点的以方便卖铁为主,当时我只是没有考虑到废铁怎样拿出墙外,这一点欠妥,幸亏厂区墙根有个排水口,否则的话就只能来回翻墙拿更小块的废铁了。

我抱着铁块,吃力的走向废品回收站,来到废品回收站门前,发现大门关着,回头一想太晚了吧!于是透过那扇破铁门,看到里面亮着灯,然后用拳头敲打着废品回收站的大门,这时我听见里面有个男子再问:谁啊!我回答:交废品!

我听到男子走过来开门的声音,哐,哐,大门开了一条缝,男子露出头,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干嘛的!我再次回答他说:交废品!男子把大门打开后走出来,看了看地上的废铁说:搬进来,放到大磅上秤一秤重量!

我把废铁放到大磅上,刚直起身,顿时眼前一黑,左脸一麻然后眼里星光闪闪。

我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这时听到男子说:小屁孩!大晚上的偷铁!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刚才是被男子扇了耳光,我捂着发麻的脸问:为啥打人!男子冷笑到:像你这类的小孩我见到过不少!尽是大晚上翻墙到南厂偷铁!赶紧给我滚,否则我报告派出所把你抓起来!

由于我当时年纪小,再加上理亏,没办法与他分辨,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出了废品回收站的大门,我的内心是如此的沮丧与愤怒!!!看着流血的双手,心想TMD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吃黑啊。

回到家里,我看着满是伤口的双手,心里想想那块到手的废铁,在想想废品回收站的男子,随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心想以后还是去远一点的废品回收站吧。

第二天晚上,我又来到厂区的院墙外,从兜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线手套,这双线手套是外婆平时劈柴戴的手套,早已经破烂不堪,戴上手套后,发现双手的十根手指头都露出在外,心想总比没戴强吧。

我熟练的爬到墙头,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厂区内确定没人,随后翻了进去。

我还是直接奔向废品堆,继续寻找着适合拿出厂区的废铁。

就在这时,我发现脚下有一条拇指粗的电线,我心想这回可省事多了,于是我捡起电线,把它拽出来看看长度有多长。

正当我准备拽的同时,发觉电线把我向废品堆里带了一下,此时我全身的汗毛全部竖立起来,立马把电线扔在地上,心想电线的另一头有什么东西吗!

我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发觉地上的电线没有任何动静,心想这准是电线的弹性把我带了一下。

于是我诈着胆子再次捡起地上的电线,正准备拽的时候,只见从废品堆后面窜出一个黑影!吓得我立刻把手里的电线扔在地上。

我整个人瞬间都僵硬住了,呼吸几乎都静止了,看着眼前非人非鬼的黑影,心想这下可完蛋了!与此同时,我的耳朵里好像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大力”“大力”此时我也不知道话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只见那个黑影慢慢的向我走来,同时嘴里还小声的叫着“大力”“大力”。

我大脑恍惚是熟悉眼前的黑影,当黑影走到我面前的时候,仔细一看!原来眼前的黑影是我的同学崔鹏。

此时我才意识到心脏剧烈跳动声传导至我的耳膜,耳膜也跟随着心脏一起跳动着。

我说:NMD崔鹏!你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崔鹏是我的同班同学,他比我辍学还早,大概是四年级时辍的学,他比我还瘦,体重估计也就60来斤吧,个子非常矮,之所以刚才吓到我的原因也正是如此。平时白天看到他的外形就够吓人得了,更何况摸黑的状态下呢!

我问:崔鹏你也来取东西吗?他说:我天天来啊!我心想靠!原来是老江湖了,我说:咋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崔鹏说:我先把电线捋好了然后在拿块废铁。

只见他熟练的动作捋着电线,此时我也挑了一块体积刚好的废铁,搬着废铁来的了院墙的排水口,我俩把东西从排水口推了出去,然后我说:崔鹏,我先推你爬墙,然后我在爬墙!崔鹏说:不用!你自己爬吧,我从这排水口钻出去,我说:你说啥呢?从排水口钻出去?此时只见崔鹏趴在地上,把脑袋塞进排水口,整个身体好似泥鳅一样的摆动着,没几下他就钻了除去。

当场我就惊讶住了!心想这个排水口的面积,也就是一个小孩子头颅般大小的方形口子,肥一点的野猫估计都钻不出去。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就听见院墙外的崔鹏再喊:大力!快点出来啊!我顿时在这梦幻一般的情景里缓过神来,于是我熟练的翻出院墙外,来到墙外。我刻意的看了看排水口!没错啊外面跟里面的大小程度是一样的啊。

平时我就瞧不上眼的崔鹏,就在此刻我对他有了一许敬畏感。

这时只见崔鹏在不远处的草丛推出来一辆二八式女士弯梁自行车,自行车的后托架上还卡这一个长方形的铁笼框,崔鹏熟练的支好自行车,把刚才取出来的废铁跟电线放进笼框里然后对我说:大力!上车!坐后托架上,我驼你上废品回收站!我说:去哪家废品回收站啊?崔鹏说:北边有一家,南边有一家,我说:哪家近一点啊?前提是厂区跟前这家不算!崔鹏说:知到!跟前这家黑吃黑。

我心想,估计那个废品回收站里的男子所说取东西的小孩指的就是你吧。

这时崔鹏打断了我的思维对我说:北边这家废品回收站近一点,但是卖废品时需要带户口本,南边那家远一点,但不需要带户口本,我说:还用户口本(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第一代身份证)崔鹏说:我带着户口本呢!于是从自行车的笼框里翻出户口本对我晃了晃,我说:你小子真够专业的,崔鹏!咋们还是去你所说的南边那家废品回收站吧!崔鹏说:好的!

于是我坐在自行车上,只见崔鹏推着自行车助跑了几米,然后跳上了大二八,由于崔鹏的个子矮,P股挨不到自行车的车座,他只能占立在自行车上骑行,我在后面看着他骑车的样子哈哈的大笑起来,他说你笑什么呢!我说:你见过猴骑骆驼吗?他犹豫了一会说:你是在损我啊!我俩不约而同的都笑了。

不一会,我俩就到了废品回收站,这家废品回收站很偏僻,虽然是在国道的边上,因为附近没有住宅的缘故显得很孤立,我走进这家废品回收站,发现它没有院墙,只有一间简易的小木屋,木屋的四周堆积着大量的废品,从外面能看到屋内亮着灯。崔鹏把大二八的车梯子打上,随后走到木屋门口大喊:铁拐李!铁拐李!开门!我心想怎么还八仙过海都整出来了,这时只见从屋内走出来一个矬矬胖胖的男子,我冲男子打量了一番,发觉他倒是挺像大度弥勒佛,男子的年龄大概有五十来岁,双手并没有拄拐,但看他走过来的步伐,发现他的确是腿脚不利落,在仔细一看他的双腿,发现有一条腿是木头做的,从他的小腿往下其实是一个木头桩子,木头庄子与残腿处有一块牛皮包裹着。

只听铁拐李说:崔鹏你还带个朋友一起来了啊,崔鹏说:这是我同学孙大力!我笑着对铁拐李打了个招呼铁铁铁拐李你好!这时铁拐李哈哈的笑了。

崔鹏把笼框里的东西拿出来,让铁拐李看了看,随后铁拐李说:放门口吧!你俩进屋来,我俩进了木屋,只见铁拐李从腰间的皮夹子里抽出十元钱来递给了崔鹏,崔鹏跟铁拐李聊了一会我俩便告辞回家了。

崔鹏骑车大二八,把我送回了家。下车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了我,我看了看他手中的五块钱说:太多了!你少给我点就行了,我也没有付出多大力气,崔鹏说:咋俩是好哥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看来他是拿我当好哥们来看待了,我接过了钱,随后崔鹏说:我回家了!明天我找你来!转眼他就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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