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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望的淡然

“难道你想手撕了这怪物?”紫霄紧张的问,“兄台……会不会……撕不动?”

明渊顿了顿,苦恼道“我如果继续用力,方才的绿汁就会倾泻而下,你怎么办……”

“是不是裹着你的衣服就没事?”紫霄问。

“你试试咯。”明渊空气居然依旧很轻松。

紫霄咬了咬牙,“那些鳞片……已经……已经爬进我衣服里了!咱们还是快点了结这怪物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腥臭的脓液已经从“走廊”的尽头喷了出来,紫霄把自己裹得严实,虽然感觉头昏脑胀,但也还好,他听到外面的明渊不住的咳嗽,很担心他会不会有事,想张嘴问一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很大的声音了,用尽力气讲出一句话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明渊咳嗽的越来越严重,但紫霄还是听到了皮肉撕裂的声音,然而他刚缩起脖子准备接受绿汁冲澡,就觉得自己紧紧抓着明渊袍子的手被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痛也不敢松手,然而之前钻进他衣领里的那些鳞片此刻居然都爬到了他的手上去,它们约好了似的,一起朝着紫霄的手开咬,钻心的剧痛,紫霄坚持着不肯松开手,可他的手……却渐渐的失去了知觉,眼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明渊的袍子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上滑落,他想喊明渊救命,却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并没有绿汁倾泻,因为明渊实在咳嗽的厉害,没办法使上力气,紫霄看到“走廊”的壁上有一个金色的印子,难怪这怪物不再扭动了,一定是明渊设下的用来镇压的符印,他正想爬到离那个金光近一点的地方,却腰上一紧,他被缠住了!是之前的舌头……

这里满是缭绕的黑气,原本就阴暗,此时更是谁也难看见谁,他感觉那个舌头越来越紧了,他的内脏都快被勒在一起了,他已经……已经快透不过气了,然而他却看见,那个金色的印子越来越亮。

“啪!”一片雪白的光拍在了那个金印子上,是明渊的手,明渊一手很吃力的按住了那个印子,一手凌空朝着那个舌头一砍,那个舌头吃痛一缩,便松开了紫霄。

此时“走廊”不敢再扭动,怪鳞片也都爬走了,连黑气腥臭也散的干干净净,金色的印子放出刺眼的金光,看着那个金光,紫霄觉得自己的呼吸沉重起来,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连忙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睛怎么也闭不上了,好在明渊很努力的按住那个印子,可他一只手已经按不住了,现在两只手齐齐用上却还是非常吃力的样子。

忽然间,一个幽幽的,细细的,难辨男女的声音传了出来,在这样寂静到死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你……是清闲日子过腻歪了吗?凭你这鬼样子,还非要跟我作对,就不怕魂飞魄散吗!?”

“老邻居了,何必要这么和我过不去?”明渊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他虽然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身体却已经在微微的颤抖。

那印子里传来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谁要和你过不去!只是你就这么抢了我三百年才等来的祭品,未免太霸道!”

“凭什么就一定是你的?把这个人给我!”明渊的语气很坚决。

那个声音难听极了,每一次响起都如同鬼啸,“要不然就还和上一个一样好了,随便你怎么把他玩死,元神留给我。”

明渊回头看了看紫霄那张惊恐的脸,笑笑道,“少在我的朋友面前败坏我的名声!多少年了,来祭祀的人我只杀过那一个,其他的那些要么就是你的爪牙,要么就是来捣乱找麻烦的,这次的这个聂家人,我是护定了!”

“那也要你护得住……!”那个金印子霎时间金光大盛,又冲着紫霄怪叫,“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比任何妖怪魔鬼都要可怕的东西,乖乖的把元神献给我,不然落在了他的手里,你一定……”

“闭嘴!”明渊身上的白光也更加强烈,他回头冲紫霄笑了笑,“这家伙就是你们一直祭祀的那个什么仙草,只是一个嚣张的大妖怪,别听他的话……”

见明渊这样说话,那个金印子居然古怪的笑了起来,“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我附身在那草上只是为了帮你们所谓的赤凤大神圆圆面子!这是他从前欠我的!他死前亲口答应,每三百年就会用他的后裔的血和命来补偿我一回,明渊你一个晚辈,凭什么来和我抢?”那个声音孤狠乖戾的尖叫着。

“你也配叫我晚辈?等我出去了,有你好看的!”明渊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已经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却还在强撑。

“你?出去?别傻了……”那个印子里传来了一阵嘲讽的笑声,“你可别忘了身上的封印,再和我这样强大的力量硬拼,只会加剧你自己的损耗,你好像……这一次才醒过来不久吧?别挣扎了,快!放手吧!”那个声音刺耳的厉笑着说道。

“我说过,这个人……我……我护定了……”明渊咬牙道。

紫霄看着那人为了自己那么拼命,也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他因为那个金色印子,依旧说不出话来,他紧张的看着明渊,觉得做人不能不讲义气,如果这一次能活着,他说什么都要帮明渊出去,如果出不去的话,那就在这里陪着他,能陪多久陪多久,也算能报的上他的这份恩义。

“啊——”明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喷在了他自己苍白的手上和那个金色印子上,他的血竟然是金红色……

那金红色的血陷在金光里被迅速的吸收,随即,那金光弱了一弱,紫霄却突然感觉自己能说话也能眨眼了。

“你的灵血果然不同……”金印子发出了阴狠凄厉的笑声,“还要再硬抗吗?明渊,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啊。”

“你不敢……就这么让我死在这里,不是吗……”明渊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嚯……难道你还能想起来些什么吗?”金色印子问。

“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了,你以为我拿那个封印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明渊故作高深的一声冷笑,双眼闪动着邪魅的光彩。

“哈哈!”金色印子阴森一笑,“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骗的过我?不过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就卖你个面子,只要肯给我一点点你的灵血,我就放过这次的祭品。”

“……”明渊沉默了,看着自己雪白的手掌,犹豫了好一会儿,“给你就给你,你取血的时记得轻一点!”说罢,他用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掌心,狠狠的一掌,拍到了那个金色印子上。

一时间,那个印子上的金光越来越大,大到足以笼罩明渊,足以照亮一切,紫霄又一次看清了明渊的脸,还是那种泛着淡淡白光的异样苍白,他眉头紧蹙,显然很不舒服,可双眼却格外的淡然,那是一种长久被锁压在寂静里才会形成的淡,没有情感,没有情绪,没有欲望,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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