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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颖儿狠狠白她一眼道:“除了公子你,还会有谁?”

墨颜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立马装傻笑道:“怎么会是我呢?公子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气你,你说是不是?”

颖儿将脸盆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冷着脸道:“今天公子你自己梳洗罢,颖儿还有事,先下去了!”

见她转身要走,墨颜曦忙伸手拦住她道:“好了,好了,最多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外面喝酒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生气,还非得别人跟哄孩子一样哄着才肯罢休!

“哼!”

颖儿冷哼一声,赌气回答道:“要不要喝那是公子你自己的事情,颖儿只不过是个小丫鬟,哪管得了那么多!”

墨颜曦扯了扯唇,垮着脸,可俩兮兮的哀求出声道:“好颖儿,乖颖儿,求求你,别再生气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昨天不也是难得嘛!而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吗?算公子我求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颖儿翻翻白眼,不买账道:“昨天是没有发生什么,可要是万一发生了呢?在教里有夫人还有奶奶一起帮着你遮掩,可在外面就只有颖儿一个人,你万一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让颖儿怎么办?”

墨颜曦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暴露就暴露呗,反正我也不可能装一辈子男人不是吗?”

颖儿忍不住皱眉,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道:“公子你真这么认为?”

墨颜曦微微敛眉,实话实说道:“我始终都是女孩子,早晚有一天是要被发现的,娘既然答应了让我出谷,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让我恢复女儿身的准备,我之所以现在还穿成这样,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想要亲自查清楚罢了!”

颖儿依旧板着一张脸,不满瞪她道:“那公子你为什么不早说,害颖儿一直为你担心?”原以为她会跟自己一样紧张,却原来人家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大哥——”

好容易哄完颖儿,墨颜曦便匆匆朝花园跑去,远远的就见颜月背对着自己,静立在花丛中央,一袭白衣翩然出尘,宛若仙人。

自从墨颜曦上次说白衣更适合他后,他便换去了自己那一身黑衫,如今看来,果真是超凡脱俗,俊雅迷人!

颜月微笑转身,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向道:“颖儿姑娘她没有责备你吧?”

墨颜曦立马瞪大眼睛,直冲到他跟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道:“哦,原来大哥你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急着躲开的是吧?哼,真是没义气,也不知道要挺身而出,救兄弟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颜月无奈笑道:“看你说的这么严重,颖儿姑娘她也是为了你好!”

墨颜曦立马撇唇,不甘心道:“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可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喝个酒也要被自己的丫鬟训,传出去,我的脸要往哪里摆?”

颜月宠溺拍了拍他的头,温柔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生气了,不是说要唱歌给大哥听吗?大哥可是等了很久了!”

墨颜曦嘟唇,孩子气的回答道:“没心情!”

颜月耐心问道:“那曦儿要怎样就会有心情了呢?”

墨颜曦眼眸转了转,紧接着把头撇向一边道:“除非大哥你先唱首歌哄曦儿开心!”

“这?”

颜月面露迟疑,白皙的面容上微微浮上一层红晕,神色间难掩尴尬道:“可是,大哥不会唱歌啊!”

墨颜曦鼓着腮帮子,坚持道:“我不管,总之大哥今天若是不唱,那曦儿也不要唱了!”

颜月哑然失笑,无奈道:“大哥真的不会唱歌,不然,大哥吹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墨颜曦这才注意到他腰间居然插着一支玉箫,玉身通透,萧上的花纹雕工精致,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支好箫,而拥有此箫的人,箫技肯定也差不到哪去,思及此,墨颜曦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啊,好啊!”

颜月微笑着执起玉箫,箫声缓缓扬起,从无至有,从弱到强,音细而清,低回婉转,如水一般静静流淌,枝头,偶尔有几片花瓣飘落,落在吹箫之人的头顶,衣袖,长摆……

美男、花瓣、箫声,三体合一,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在自己眼前缓缓展开,墨颜曦忍不住看的有些痴了!

只到箫声停了半响,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欣喜抓着颜月的手道:“大哥吹得真好听,教我,教我好不好?”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最羡慕那些弹琴吹箫之人,琴在七色教的时候已经跟娘学了一些,只是这箫,一直也没见人吹过,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一回。

颜月执箫,平静问他道:“曦儿真的想学?”

“嗯嗯嗯……”

墨颜曦连连点头,深怕他不答应似的。

“那好!”颜月点了点头道:“曦儿就先将昨天的歌唱给大哥听,等你唱完,大哥再教你如何?”

墨颜曦像是怕他会反悔一样,迫不及待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颜月微笑点了点头……

墨颜曦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见颜月站着,忍不住伸手拉着他一起坐下,随即,朝着他调皮眨了眨眼道:“那大哥要听好了,曦儿这可是头一次为别人唱歌呢!”

颜月微笑扬唇道:“当然!”

墨颜曦清了清嗓子,缓缓唱道:“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流传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啊……”

“啪啪啪——”

突然掌声响起,墨颜曦微微侧头,却不是颜月,忍不住愣了一下,正好颜月此时也看着自己,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疑惑转过身去……

就见花园入口处,紫离一身紫色锦衣,静立在树下,那张倾国倾城的漂亮脸蛋上挂着邪魅的笑容道:“不愧为绝色楼的幕后老板,这歌声果真是不输给楼里的任何一位姑娘啊!”

墨颜曦一见他,满心的欢喜,也顾不得去分辨他话里是不是有讽刺之意,急急起身,迎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颜月见到来人,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一滞,眸光也紧跟着变得深邃起来……

紫离不着痕迹的轻瞥了颜月一眼,微挑了挑眉,抛给墨颜曦一个颠倒众生的招牌式笑容道:“公子之前不是要找在下商谈合作之事的么,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吧?”

“当然不会!”

墨颜曦立马摇头,紧张猜测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紫离微笑点了点头道:“原本,在见到公子你之前,在下还有犹豫,不过,在听了公子的歌声以后,在下就已经能够很果断的做出决定了!”

“真的吗?”

墨颜曦满心欢喜的拉着他的手,脸上直接高兴的笑开了花,兴奋过后,又忍不住激动问他道:“不过,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一首歌就能说服他,会不会太容易的了一些?

紫离不疾不徐的解释出声道:“公子的歌,曲调婉转,意境优美,关键之处还在于他不是我国的曲风,更不是大家所熟悉的曲调,若是能够教会楼里的人传唱,一定可以吸引很多的客人!”

墨颜曦忍不住开心打量起他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经商的头脑嘛!看来,我找你合作,果然是没有找错人!”

“呵呵……”

紫离再次挑眉,娇媚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喽!”

“当然!”

墨颜曦微笑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在谈合作之前,我想先跟你谈谈另一件事,你跟我来!”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起他往园子深处跑去……

“曦儿——”

颜月忙想唤住她说些什么,接触到紫离那双意味不明的眸中后,又忍不住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们聊完,快点回来,大哥教你吹箫!”

“嗯!”

墨颜曦飞快点了点头,道:“大哥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跟紫离公子聊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颖儿从屋里出来,刚好看到两人跑开的背影,忍不住疑惑问道:“咦,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能够进来这里,而且还好像跟公子他很亲密的样子?”

颜月没有回答,只道:“以后记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家公子,提醒他不要随便什么人都结交,以他的个性,很可能给自己招惹上天大的麻烦而不自知!”

颖儿立马紧张道:“月公子的意思是,那个人会对我们家公子不利?”

颜月摇头道:“我现在也说不准,总之,麻烦颖儿姑娘以后多注意一些便是!”

“为什么是我?”

颖儿疑惑看向他道:“月公子难道不会跟我一起守着我家公子吗?”

颜月微微蹙眉,神色凝重道:“对不起,颜月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可能没有办法一直跟在曦儿身边,万一我不在的时候,曦儿再结交上什么人,就需要颖儿姑娘你多长一些心眼了!”

颖儿立马肯定回答道:“那是当然,颖儿的任务就是照顾跟跟保护好公子,是不会让任何人随意伤害她的!”

颜月微笑点了点头道:“有你这么好的姑娘跟在曦儿身边,是他的福气,曦儿是个重感情的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颖儿立马就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只好尴尬扯唇,勉强笑了笑……

笑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紧张问道:“对了,月公子还没说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人,他真的会对我家公子不利吗?”

颜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样子,是你家公子先找上人家的,不管人家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你多留心一些便是!”

“我知道了!”颖儿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消失的方向一眼,又看了看颜月,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墨颜曦一直拉着紫离跑到花园尽头,确定四周无人,这才停下步子,放开他道:“好了,就在这里说吧!”

紫离唇角挂着无害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妖艳生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微笑询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墨颜曦半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用肯定的语气猜测道:“你就那晚在房顶上的人对不对,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就是他对不对?”

紫离也不争辩,微笑着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墨颜曦翻翻白眼,那脸上分明写着:我就知道是你!

尤其是看他镇定自如的模样,墨颜曦忍不住蹙了蹙眉,追问道:“你明明就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说?”

紫离不答反问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那天,到底为何而叹气?你说过,如果再见,你会告诉我答案的?”

紫离淡淡回答道:“不过就是随意一声感慨罢了,墨公子何必如此执着?还是说,因为关系到的人是他,所以你才会如此紧张?”

墨颜曦逃避的看向它处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却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

紫离邪魅勾唇,脸上带着洞穿一切的笑意,摇头道:“不,你懂,你比任何人都懂!不然,你也不会故意拉着我避开他来这里了,不是吗?”

见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揭穿,墨颜曦忍不住恼羞成怒的瞪着他道:“够了,你少在那自以为是,别以为自己看穿了一切,我只是想要知道你那天到底为什么叹息罢了,如果你真的不要说,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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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