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有生,男,四十二岁,因盗窃杀人被判处无期徒刑。
这人十分大胆,而且心很细,从越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他一路从河南逃进了山西境内,却无人能抓住他,只能循着他留下的一些痕迹跟在后面。
而他先是从河南郑州逃到了西安,从西安开始就一路换乘各种车辆,甚至到最后不再乘坐车辆,完全步行。
而换成车辆的最后之地就是寒县,本来追到寒县之后线索就彻底断了,谁会想到他又在这里搞出了枪击案件。
杨继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们确定他是向着这个方向逃的?”杨继武忽然问了句。
“确定,他虽然很谨慎了,还是留下了不少线索。”另外一位河南过来的男警员道。
“你确定他没有什么同伴?”杨继武又问。
“逃出监狱过了西安之后,他与同伴就分开了,这一路上也一直是一个人的。怎么了杨先生,你有什么发现么?”那男警员看着杨继武。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杨继武也想不通这范有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开枪杀人,毕竟他要逃的话很容易,没必要开枪杀人。
“哪里不对劲?”那人觉得杨继武可能发现了什么,赶忙问道。
“只是想不通他一路上为什么会留下蛛丝马迹,又为什么在这里开枪杀人,一般逃出来之后不应该是躲的越安全越隐蔽最好么,为什么他会留下线索?”杨继武将自己的疑惑之处提了出来。
“这一点我们也想过,他可能有某种目的带着我们兜圈子,也可能是关的时间久了对外界不熟悉才会犯下这种小错误。”范有生进去已经九年了,这九年外界的发展变化太大了,因为对外界许多地方不熟悉才会犯下这种错误。
杨继武真心不想这么麻烦,很想用自己的能力立马将那凶手找出来。
但也只是想想,对能力的运用是他的弱项,加上不会什么推演之术,也不懂侦查,而且边上那个女警也不是好惹的,他可不想被人抓去切片。
凌晨四点之后,范有生留下的踪迹彻底消失了,而他踪迹消失的地方却指向一个让杨继武揪心的地方。
上裴家川,上裴家川就是裴宏的老家了,距离裴家川和黄全的老家章黄鄢也不远。
上裴家川,可也说得上是杨继武的第二个家,如果这人真逃到那里了,杨继武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也顾不得什么被发现被切片了,神念直接蔓延了出去,延展开来,搜寻方圆十几里的地方。
从范有生开枪到追踪,中间带盖隔着半小时,其后便一直没停过,就算查看脚印寻找踪迹追的慢了,杨继武也相信前后差距会超过十多里地。
这附近,乡亲们可比他范有生一个人熟悉,加上翻山驾领,想要直线上甩开熟知地形的乡亲们十多里那不可能。
杨继武的神念能扫射的直径就是五千米,这也是最近他在空间内捣鼓了不少东西,冷皂角之流的种了好几茬才升级起来的。
但是超过五千米的距离就扫射不到了,除非凝聚成一个方向,那样可以衍生到十千米。
不过五千米足够了。
杨继武神念扩展开来,仔细扫描着,但没有发现任何带有杀气或者手枪形状的人形生物。
“怎么可能?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向着这个方向来?那鞋印又怎么解释?”扫描的结果出乎杨继武的预料。
按照追缉的方向来看,一定是这里没有错,可方圆十里之内,没有带有杀气之人,也没有人身上带着手枪。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否则不会变成这样。
“你有什么发现么?”杨继武皱眉思考问题,却被那女警发现了异样。
“没有,只是想不通在这山里一个外来人比我们本地人还跑的快,这追了大半夜了,竟然追不上,那些狗也闻不到气味,有点怪。”一般狼狗能闻到三四个小时之内的残留的气味,当然是气味没有被破坏,可这期间前后差距只是半个小时,而且期间也没刮过风,为什么狼狗一点反应都没?
“这点确实让人想不通的,可这脚印也无法解释啊。”女警也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你们是怎么确定他进入了这一带的?”对于女警们是如何追缉到这一带的,杨继武很疑惑,简直就是跟在那范有生身后,却找不到的他踪迹。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黄河对面潘塘镇,是昨天早上乘了发往寒县的车,我问过司机了,司机只能确定他是在中途下了车,其余就不知道了。”女警几人也是在昨天下午才追到寒县,得之他中途下车之后,有从县里转到了镇里。
准备今天天亮之后再挨家挨户询问有价值的线索,谁想到这半夜忽然传来杀人的消息。
“半路下车,半路下车,如果他在对面下车……”忽然杨继武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能解释的通的地方。
潘塘镇,距离寒县不远,两地之间隔了黄河,以及沿途经过的十几个村子,而且也有出远门之人会来回搭乘两地之间的车子,所以潘塘到寒县班车一天有十几趟,而且来来回回之间不断有人上上下下,除非是一些熟人,否则司机很难记住一个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下的车,中间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有人上车,也有可能有人下车,所以来往与寒县与潘塘镇的车辆都是走走停停,上上下下。
而这车的行走路线,却是由西北方向向着东南方向开进,中间要在黄河边上行走很长一段距离,这期间有两个过黄河的地方,一是在上游的浮桥,二十下发十几里外的黄河大桥。
这两道桥都能过黄河,都能进山西地界。
而从浮桥过来就是裴家川,在一路往南的话就会路过沙峁,如果按着这条路走,今天的事情就可能解释的通了。
“可这样一来就是倒着来了,倒着来……”杨继武眼睛忽然一亮。
“倒着来,倒着来。”倒着走,小时候杨继武跟小伙伴们也玩过,在雪地里倒着走,留下的脚印就是正着前进,可人却向后走。
在想想这范有生一路走来都在留下一些可以查到的线索,让警察紧紧跟在后面。
如果他是有意为之,在这里弄一出戏,那么就可以误导人了,就像今晚,这一群人一路向着北方搜寻了一整晚,然后他的踪迹消失,所有人绝对会继续向着北方查询,这样一来就诱导了查询方向,他可以逃的更远。
完全可以甩开警察的追踪,这个戏演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警察一路北上追他去了,他却可以向南,向西,向东,你怎么追?
只要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导向别的地方,他一朝脱困,那就蛟龙入海,在想从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就困难很多了。
“白队长,我们可能找错方向了。”想到这里杨继武觉得自己的猜想可能是正确的,便出言跟白连胜说道。
“找错方向了?可脚印明明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啊。”白连胜一贯性思维,觉得脚印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人就是向着这个方向跑的。
“如果是故意诱导,专门倒着走的呢?”杨继武说话间倒退了五六步,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倒着走?”白连胜与其余人都是一愣,很显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方面。
“我想,那范有生下车的地方并非是下游,而是在浮桥那里,你想想他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过黄河,遇到桥自然知道这里就能过黄河,如果他从浮桥下车,然后向着南方走。”杨继武继续解释着。
“如果真像你说的,从浮桥下车,然后倒着向南方走,到真有可能,而他开枪的时间也是在零点之后,如果夜里倒着走,这……”
“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设他在天黑之后,倒着走向着南方走,从这里到沙峁也就两到三个小时,而躲藏了一天的他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这一找就找到了老白那里,那里是距离林坪最近的地方,有大量蜂蜜,他本来想偷偷拿点然后溜走,可谁想到被老白发现了,老白便追了出来。”
“范有生不熟悉地形,也有意想误导警察,所以便又跑回到了林坪,老白也追了下来,这时一直以来都留下线索让警察追踪的范有生便下了狠心,开枪打死了老白,可因为天太黑,第一枪没打种,便赶忙开了第二枪,开枪打死老白之后,范有生便向西逃窜,而我们却会循着他的一路由北向南留下的足迹追踪。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杨继武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就是范有生作案的过程。
“有这个可能性,如果他在开枪之后立刻向西逃跑,爬上沙峁也就是几分钟的事,然后沙峁的乡亲们冲下来也会将他跟老白的足迹破坏掉,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冲着北方寻找,而不是往南或者往西。”白连生也顺着杨继武的思路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昨晚,我们在葫芦腰那里喝酒喝到十点多,也没听到林坪有什么大动静啊。”杨宏农忽然说了一句。
“或许正是因为你们他才向西的呢?你想想葫芦腰那里夜里也是灯火通明,他本来想一路倒退着往南走,可从林坪一转弯就看到了灯火,还以为走进了某个村子,这自然是不敢在往南走了,东边又是绝壁他爬不上去,只有西边能上去,上了山,沙峁又在南边,只能向西。”白连生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