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颜紫陌收起了眼泪，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这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
“是韩笠，还是韩清霖？”风无涯所说的韩笠，正是韩清霖的父亲。
“我，我怎么会恨他？我更不会去恨韩大人。”颜紫陌说的很慢，不过她说完，就马上反应过来，她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韩笠是自己的亲舅舅，可是很早他就已经被先皇赐了名字，世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韩笠，就是户部尚书韩远山大人了。
“其实，你露出破绽的地方，不止是知道韩大人的本名。”风无涯说的特别平静，她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小心思，他都看的穿，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说破罢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还看出什么了。”颜紫陌紧了紧环住风无涯脖子的手，她想跟他再贴近一点，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你应该是出身名门世家，你身上的所有习惯，都在你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你屋里放的书，都是极其晦涩难懂的名家之作，虽然你刻意隐藏，但是我还是能从你的琴音里，听出吴道子的风骨，试问，一个小镇姑娘，怎会如你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他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或许别人看不见，但是他能，因为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派人去锦城查她，他知道，她的身世一定全都是假的，不过，当时她流露出的情感却是真的，她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说的都对，但是，那又能怎样？如今，我就是一个身为低贱的艺姬，仅此而已。”
颜紫陌皱着眉，阖上了眼睛，她若是能说，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可是，她已经跟灵狐之心签下了改变不了的灵魂契约，她一旦把真相说出来，她就会死，除了那不共戴天的仇恨，她的心里还有了一个不想再离开人世的理由，那就是他，风无涯。
“我可以不去追究你到底是谁，但是，我要知道，你处心积虑的接近韩清霖，是为了什么？”就算颜紫陌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谈，他也不在乎，他唯一受不了的，就只有她对别的男人献殷勤，虽然，他明知道，她的那些爱慕之情都是假的。
“我是真心仰慕他的，所以才会……”
“撒谎。”
连话都没让颜紫陌说完，风无涯就直接把她的说辞否定了。并且，语气也变得冷厉起来，跟刚才的温柔相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当我是瞎子吗？你在船上角落里看着他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森森的恨意，你满京城的公子哥谁都不见，却偏偏对白玄海‘网开一面’，最开始我还想不通，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你是要通过白玄海来结交韩清霖，我说的有错么？”
风无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他不想让颜紫陌觉得他是在责备她，但是，他的背襟，还是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