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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进入召唤门,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远在我的意料之外。原本料想的如同幻想小说所绘述的奇幻异景并没有应时出现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熟悉的大自然风景。

“这是回到了地球上吗?”我禁不起好奇心的挑逗,随口问道。

“没有……”白斩鸡无事献殷勤,后面四个字不言而喻,“这里是存在于天之国的异空间。”

“天之国的异空间……”我好奇心四起,“难道天之国还划分空间的吗?前所未闻!!!我们那(地球)就没有这个东西存在。”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白斩鸡解释到,“其实每个独立存在的空间都存在子空间,包括地球,只是这些空间还不能被探知到。我们将这些子空间称为异空间。”

“胡说八道!!!!”对于超乎我的想象力的事物,不管是否存在,我都将其扼杀在襁褓中……

“孺子不可教也……”白斩鸡扔下这句话,就撒手不管了。

爱因斯坦都没有批下来,有这回事。你一个小毛孩凭什么在这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我暗骂。我承认,倘若这句话是从白莲或冷月的口中说出来,我必定深信不疑,可惜白斩鸡偏要暴虎冯河出风头……

“我哥说的是真的。”白莲解围到,“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天之国的所有子空间中的一个。”

“那这里的环境为什么那么像地球的自然环境。逼真得想假都假不了。无论是,花草树木,鸟语花香,还是青山绿水,莫不如此。”我难抑心中的无限好奇。

“你别被你的眼睛欺骗了。”逸尘说,“更多时候,眼睛看到的反而是离真相相去最远的。”

“你说我看到的都是假象?”我疑惑不解,“那真象是什么?”

“让我给你开下心眼。”逸尘说,“让你用心眼去看透这一切蒙蔽双眼的假象。”

逸尘来到我的身边,变魔术般从他的手心凭空生出一个翡翠色泛着浅绿色光芒的小珠子,珠子不是很大,相对仿声珠与语言转译珠要小差不多一倍的体积。倘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又是类似于仿声球与语言转译球般的高智能有生珠子。

“你闭上眼睛。”逸尘说,“让我给你打开心眼。”

我依照逸尘的指示,闭上眼睛。

“放松身体。”逸尘循循善诱。

我遵旨尽可能地将身体放松开来。

“心无杂念,还心自由。”逸尘步步为营。

面对这种如遁空门的空无感,隐隐中,我可以感受到我内心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正响起无声而激烈的抗议,这种喷薄欲出的感受愈加强烈……

“好了……睁开眼吧……”就在火山即将喷发的时候,逸尘仿佛未卜先知般把我的火山给及时堵住。

我睁开眼,一切都还是一如既往的青山绿水草长莺飞,相比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触景生粪,自己满心期待的,与现实存在的形成残酷而巨大的反差,让我昏昏欲睡的活火山赫然翻醒过来,轰隆隆地大爆发开始了……

“开眼!!!!开眼!!!!!开个屁啊!!!!”我转身炮轰在旁杵着看好戏的逸尘。

“不要急……”逸尘对于我歇斯底里般非人的咆哮无动于衷,不紧不慢地说,“静下心来慢慢打开心眼。相信你会企及另一个不一般的世界……”

我放下自尊,收起脾气,再次投注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间早已被偷天换日了。已不再是鸢飞鱼跃莺飞燕舞草长花开青山绿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象……放眼望去,眼及之处,触目惊心,满目疮痍……仿佛一切都被浸染上了哀绝人寰的沧桑与悲凉……

我被眼前前所未见的沧桑彻底震撼了。鬼使神差之下,我走到近处一棵苍老而硕大的枫树下,望着他那历经风霜的样子。我伸出双手试图探寻隐藏在他内心的沧桑冷暖。就在双手触及树干的瞬间,我平静宁然的心不禁为之一震,我已经与这棵苍老的枫树融为一体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幕幕从脑海闪现而过仿佛过幻灯片般令人慨叹不绝的沧桑悲凉。我的心不禁为之一动,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眼前的一幕幕不仅沧桑了这棵苍茂的大树,还沧桑了我的心……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虽说与这棵老硕的枫树只是一面之缘,可是当我探知到他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一面时,我真切得被他所历经的一切触动了。眼前这棵苍老而茁壮的大树真的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苍盛而擎天吗??不是这样的,他所历经的沧桑是用只能探知表层假象的肉眼所不能企及的……

一个晴美润泽的早晨,一颗种子破土而出,萌芽在这片美好而肥沃的土地上。原本这是一次多么美满而幸福的呱呱落地,可是现实的残酷却硬生生地把这一切美好而空幻的镜花水月抹灭了。第二天,始料未及的一场狂风骤雨,这场前所未见的狂风骤雨,着实摧残蹂躏了很多脆弱而微渺的生命,周边绝大部分与其一同出生的幼苗都在这场无法规避的劫难中罹难了。唯剩极少数顽强而坚韧的生命存活了下来。而眼前这棵枫树就是其中之一。或许是苍天对他的怜悯,才留住他的性命,让他幸存下来吧……亦或是,这棵枫树极其顽强地与残酷的大自然作斗争,从不低头,绝不放弃求生的欲望,让他能披荆斩棘度过此次劫难。或许两者都有吧……不管怎样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幼小的生命确实抵抗住了大自然对他残酷而无情的考验,浴火重生了。就这点而言,难道还不足以让人肃然起敬吗?

这棵枫树幸运地逃过了这次劫难,可是这并不意味着生命的旅程就此平顺安然。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剧烈而残酷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当这棵枫树长得如同七八岁的孩儿般高大时(那棵枫树也会时常这样想,为什么不等我再长高一点长粗一点长茁壮一点再来决斗呢?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抵抗住那飞镖的无情摧残了,也不至于落得个上半部分被硬生生地拦腰斩断暴尸于地的惨烈下场……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吧……此劫注定是上帝蓄谋已久必将反手加于我的身上,炼尽我的渣滓,除净我的杂质……),生命历程中必经的一次磨难又悄然而至。这次偶发的劫难几近几近让他死于非命万劫不复……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两个武林高手在这里决斗,决斗就决斗,本无关风与月。可是战斗一旦进入白热化,那就难免殃及池鱼了……不幸的是,这棵枫树就没有逃脱被殃及的那部分池鱼的厄运……一只快如电闪目不暇接的飞镖疾掠而过,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业已被拦腰斩断,上半部分此刻正横尸于地……

这暴尸于野的恸苦与羞辱并没有使他自暴自弃堕落绝望,反而成为了他身残志坚卧薪尝胆的理由……每逢悲痛欲绝就要放弃自己时,他就看着地面上那赤裸裸硬生生横陈着的日渐腐烂发臭的尸体。他深切地记得那具尸体,因为那就是他之前的一部分。那残酷而****的腐尸鞭策着他激励着他,不管亲历多少痛苦与磨难,也要逼迫自己重新长出那失去的部分……最后他坚强地活了下来,而且重新长出来的那部分不但坚韧而且更为强壮……

多么坚强的一棵枫树,遇强更强,似乎他的一生就是这样坎坎坷坷磨来励去地过下去的。磨来励去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显然成为了家常便饭……

当这棵枫树愈近晚年时,爱折腾爱开玩笑的上帝似乎深深地爱上了魅力无限潜力无极的他,舍不得放他安逸无忧地老去,就这样平平淡淡缺跌少宕地离开现世。上帝再次置他于生与死的边缘,以示其对他的无尽炽爱……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天干地燥的夏季的一个夜晚。天安地谧月明星灿,本以为一天就这样庸庸碌碌乏淡无味地过去。可是除非上帝,谁也预知不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一颗来得巧不可言的,仿佛是上帝为了考验这棵苍茂的枫树特意扔下来的流星,准确无误地坠落在这棵枫树所在的山脉上。轰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猩红的火海拔地而起。火海触目惊心映天蔽日。火势在猛风的强力支援下愈烧愈旺,如虎添翼般地迅速向周边蔓延开来。冲天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息事宁人的势头,反而愈烧愈旺愈烧愈来劲。眼看着大火就要蔓延到他的身边,可是他并没有害怕,没有不知所措,也没有抱存死里逃生金蝉脱壳的侥幸,只是把这一切看得很淡很淡,仿佛属于他的一切就应该以这种壮烈而完满的方式结束……就在他恬然以对欣然赴死之时,上天都被他的恬淡与释然感动了,突降甘霖……这场及时而滂沱的大雨挽救了无数生灵,也让他幸免于难……

我望着眼前这棵精壮而苍邈的大树。心绪变得异常的平静而自然。

“我看到了这棵枫树的过往。”我对逸尘说。

“看到就好。”逸尘沉吟了会,“那说明你学会了透视。”

“之前看到一棵树。”我顿了顿,“就是一棵树。”

“以后你看到一棵树就不再是看到一棵树了。”逸尘若有所思地说。

“或许吧……”我不无感慨,“说不定还会看到我自己。”

“或许这就叫睹物思人的真正意义吧……”逸尘谑到。

“或许这才是睹物思人的真正含义吧……”我若有所思,“只是时间的流逝,人事的变迁,将这个成语的含义歪解了……”

“不无这种可能。”逸尘说,“时间能最大限度地促成,人非物非面目全非……”

“确实如此。”我说,“时间着实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沧海桑田就是其不可理喻的最好见证……”逸尘继续跟我唱双簧。

“沧海桑田……”我沉吟须臾,“从一棵树看得到世事无常沧海桑田吗?”

“可以……”逸尘望着眼前这棵历经风雨沧桑的枫树,“这棵树的一生就是沧海桑田的真实写照……”

我跟逸尘的千古绝唱终究还是难逃他人的红眼……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看不惯,站出来抗议的居然是……

“两位绝世高人……”白莲抵不住我和逸尘的妇唱夫随,“高谈阔论时,别忘了身边的小伙伴们喔……”

既然白莲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不得不暂时收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沧桑。

“你看……”我立马转换角色,变色龙般由沧桑老者变成机灵顽女,“前所未历的沧桑都把身边的小朋友们冷落了。真是不应该……不应该……”

话刚脱口,其余四人无不投注异样的目光过来,显出一副食其肉啃其骨的凶狠模样……出乎意料的是,最先按捺不住揭竿而起的是逸尘……

“别小看我们这帮小朋友。”逸尘说,“我们可是在这里历经千磨百炼才锻造出一个全新的自我,成长起来的。”

“锻造全新的自我……”我不无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自己由粗钝的生铁锤炼成金刚……”白莲说。

“这个我能明白……可是……”我可以剃度去接丈二和尚的班了,“在这里要怎么炼呢?难道只是看这些草木沧桑的经历就能把自己炼成钢吗?”

“当然不是。”白斩鸡终于憋不住话瘾,开口了,“仅凭这样是不可能炼就出全新的自我的。真正的锤炼,真正的成长,需要像炼钢般千磨百炼百炼千磨……”

难得白斩鸡兴致上来,说了句这么鼓动人心,充满无限正能量的话语,这着实出我意料,可是堪称出人意料的惊喜却在后头,真可谓梅开二度双喜临门啊……

“切身体会到的那种痛楚与省思,非亲历不知。”冷月金口终开,比铁树开花还难得。

就磨炼成长自己是否需要亲身经历切身体会这一问题,把猫藏身旁,一声不吭的冷月也带动起来,促使她冷不丁地冒出金贵的一句话来,可见这一问题确实值得深思……

“非亲历不知。”逸尘说,“这就好比你听别人说榴莲糖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倘若你只是流于空想,而没有亲自闻过,亲口尝过,那么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榴莲糖到底是怎么臭法,又是怎么香法的……”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在这荒山野岭把自己炼成钢的啊????”我对他们对我的说话断章取义表示强烈抗议……前一个问题我就问了他们这个问题,可是他们只是回答并强调了,磨励成长自我,非亲历不可,却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当他们真正给我解答这个问题时,我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们的断章取义并非没有隐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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