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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我没有想过我会再一次遇见小禾,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她了,可是在西藏我竟然遇见了她?

族长为了感谢我救了他的小孙女,竟然特意给我举办了一个篝火晚会,我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离家出走,是一件多么不成熟的事情,可是我还是选择做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怪奇奇,何城曾经是她的恋人,她的丈夫,如今他出事了,奇奇帮忙照顾是应该的,但是我气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何城也是我的兄弟,难道我会对我自己的兄弟置之不理吗?

她气愤地骂道:“那你呢?家里到现在都有小禾的照片……”是,小禾的照片我一直舍不得扔,我甚至还将它特意拿到照相馆放大,我跟小禾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会忘记她?我多么希望,我的病神奇般的好了,我多么希望小禾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可是老天爷就是对我这么残忍。小禾那么想要一个孩子,而我却不能替她实现。如果我当初接受这个孩子该多好,那我跟小禾会是多么的幸福?小禾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有死精子症,而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我接受不了小禾对我背叛,她怎么可以背叛我,她怎么可以找别的男人?我打了她,其实我知道该打的是自己,每一拳打在她的身上,就如同刀刺在我的心上。

有一个男人陪着她一起去产检的,有一个男人请她吃了一顿八千八的饭,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的的确确是有这么个人存在的。

我恨我自己,肯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她才会想要逃的。

我不是杜萧,家中有殷实的家底,我也不是何城在上海有所房子,我一无所有,房贷的钱还是从杜萧那里借用的。我甚至连给她买零食都要去算计,我很少带她出去吃饭,最多就是每个星期带她去天涯一方跳舞,这是我们最爱的活动,我们的生日从来都没有在外面过过,都是我们自己做蛋糕自己吃,她总是说这是浪漫,她哪里知道我有时身上一块钱都没有。

她的工资全部交给我,她饿了就告诉她想吃,她渴了,她就告诉我她渴了,她从来都不乱花钱,每次买衣服都是去地摊或者批发商城,我发誓我不会让她再穿那些廉价的衣服。我戒烟戒酒都只是想为她买件衣服。

我如此深爱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打她呢?她走了,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手机都停机了,我以为她只是回她妈妈那儿了。想着过几天她就会回来,但是没想到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妈妈向来不喜欢我,但是她对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改变,甚至为了我,很少回家,她妈妈不让他进去,她就站在门口说几句话,我感受得到,她妈妈并非那么讨厌我,也许她只是在帮女儿考核自己的女婿吧!

知道她失踪的时候,我万念俱灰,这时我才知道佟佳丽跟奇奇带着她去堕胎的事,她一定会以为那是我的主意吧!她一定很恨我吧!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在找她,我每天精神恍惚,我没有办法安心工作,只有酒精才能将我迷惑,我看每一个人都是她,感觉全世界有千千万万个她,但是我看得见摸不着。

何城跟奇奇离婚了,速度之快让人惊讶,奇奇检查出因做人流太多导致的不孕症,何诚的爸妈都是思想老成的人,他们的观念娶媳妇就是为了抱孙子,奇奇不能生了他们怎么能忍受呢?何诚不赞成,但是也抵不过父母的以死要挟。

从检查后到离婚满打满算不过是一个星期,奇奇被赶了出来,何诚原本是想先稳住他爸妈的,但是没想到我会跟奇奇在一起,那一刻我们的兄弟情义也就断了,就连杜萧都骂我不是东西。

哈哈,这世间的事哪里是说得清的,一样的经历自然会有一样的感受,我明白奇奇的痛,我眼看她去堕落我于心何忍。

她说:“你让我别堕落,你自己呢?从小禾走后,你都做了什么?”是啊,我躺在家里浴缸里用刀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我真希望我就可以这样死去,我化为了鬼魂,也许就可以找到小禾了,我睁眼是小禾,我闭眼还是小禾,无论我往左往右往前往后,小禾无处不在,可是却没有哪一个是我能触摸到的。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我不敢走进那间房,我不敢去想象,当时我是怎么打她的,她的哭声,喊声,惨叫声,声声入耳,化成幽灵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勒住我的喉咙,那种感觉比死更可怕。

奇奇住进了那所房子,我终于可以看到小禾以外的人了,可是我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把奇奇当成小禾,她不爱说话,只是静静地呆着,时而坐在沙发上,时而坐在地毯上,时而在打扫卫生,时而在厨房做饭,可是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能在她的身上看到小禾的影子。

我们发生了关系,我们很清楚,我把她当成小禾,而她把我当成何诚,我们又惺惺相惜,因为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日复一日,为了生计我不得不上班,那日下班后,小禾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当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小禾”,她竟然冲过来抱住我的时候,当我感受到她体温的时候,我才真真确确地知道小禾回来啦,我心爱的小禾真的回来啦!她问我“孩子不是你,会是你谁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像留下她,我真的好想告诉她我什么都不介意,孩子是谁的都无所谓。

可是当她问“你爱奇奇吗?”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她已经知道了奇奇的存在,想必她已经回过家了。

“小禾,下辈子,让我预定你,一辈子,整整一辈子,一天也不少……”我抱住了她,“让我去找你的玫瑰花。”这个傻女人,为了攀比别人,竟然去是纹身,她哪里知道,纹身在别人的身上,我可以去欣赏,可是纹身在她的身上,我只有心痛。

有个男人打了我一拳,他说:“你他妈的,你混蛋,他怀着你的孩子,你还抛弃她,你是不是男人,你还停她的卡,你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过的吗?她大着肚子去当服务员……”我停她的卡,是想让她回来,她所有的钱都在我这里,没有钱,她哪儿也去不了,听到她挺着大肚子去当服务员,我好心痛,我拉住她的手说:“小禾,我真的很爱你……”

“回家吧!奇奇在家等你……”随后她便随那个男人一起走,看着他们相互扶持离去的背影,我感觉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吞噬我的心。而当我看见他们一前一后漫步在那乡村迂回小道上时,我想这一切都是天意。

我跟奇奇拿了结婚证,那一刻也就意味着我跟何诚的兄弟情义彻底断了,我跟小禾也彻底完了。

奇奇知道我心里有小禾,所以她能忍受我时常叫错名字,但是每次看见她偷偷的擦拭眼泪的时候,我便心存内疚,也许我不爱奇奇,但是我觉我们在一起很合适,我们都不能有孩子,我们很平等。

接到小禾电话的时候我非常激动,她问我第八次求婚时什么时候走的,我能听出她微弱的变化,她让我把电话给奇奇,她说她跟奇奇永远都是好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天晚上出事的吧。是我错怪了她吗?她是把别人当成了我吗?那夜我一宿无眠。

再次接到她的电话是在凌晨两点,我特意没有换号,想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接到她的电话,可是太漫长了,偶尔我的电话会响,是北京的陌生号码,但是从来都没有说话,我多么希望那些电话都是她打来的啊?她哭了,她哭着问我杜萧的电话号码。

我想这件事情跟杜萧应该有关系的,自从我跟奇奇结婚以来,杜萧就很少理会我,他认为是我破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义。但是他还是如实告诉我,小禾跟了他的一个大学同学,而她新交的那女朋友,竟然是那人的前女友,她死了,她自杀了,那个人抱着她消失了,小禾一定很痛吧!

我打电话给小禾的时候,她应该是在给孩子喂奶,我能听到小孩吱吱呜呜的声音,是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孩子,如果当初我也接受了那个孩子该多好啊,她的名字叫“可心”多么美丽的名字啊?而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了。

再次遇见她,我心情澎湃,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也是离家出走吗?

奇奇责问我为什么家里还会有小禾的照片,我喊道:“这里本来就是小禾的家……”是的,那里本来就是小禾的家,奇奇气得跑了出去,而我却没有去追,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不下去,我想要旅行,于是我来到了西藏。

她看见我自然也是一样的惊讶,她给我讲述了一切,此时我才知道她有爸爸跟哥哥。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过,我还以为她爸爸死了呢?没想到她会受了那么多的苦?

族长让我们跳舞。盛情难却,我们一起跳了一曲探戈,没想到我们还能配合得如此默契,好像回到了以前,真的好想就这样继续下去,真的好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小禾我想永远地这样抱着你,永远地跟你在一起。

我们一起住在了西藏,她说:“你知道吗?我在前一站的时候发生了高原反应,差点死掉了,是位好心的姑娘救了我,她告诉我,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责任跟义务,以及存在的价值跟意义。你找到了吗?”

“没有……”其实我多想告诉她,我找到了,只是我又丢弃了,所以我现在一无所有。

“我也没有……”随后她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这样很幸福……”我吃了一惊,我以为他在说跟我在一起很幸福。

我们虽然没有同居,但是却跟以前一样关系密切,这是似爱非爱的感觉更是美好,她变了,她以前很爱睡懒觉,现在她起得很早,她以前不爱做家务,现在她不但会做家务,还会养花,她把房子收拾得很漂亮,以前她也会做饭,只是她不怎么做,每天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我怎么忍心她下班后还入厨房呢?可是她现在告诉我做饭是一种享受。

“每天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每天都该做什么?”我问道。

“想……想……想!”她说了三个“想”字,我像是明白,又像不明白,她也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

她以前很容易冲动,但是现在她很平静,她做什么都只是静静地笑笑,我与她时常去这里的居民家做客,他们总是以为我们是一对,很爱开我们的玩笑说:“不如你们在这里举行婚礼吧!”

我还没拒绝,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们已经结过婚啦……哈哈”。她这种淡定自如我很喜欢,每到夜晚她静静地坐着写些什么?我问过她,她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

某次我无意打开她常写的本子,上面写着:今天,我去了拉萨家做客,他家的小女儿很可爱,跟我们的可心差不多大,我将她抱在怀中,感觉抱着我的可心……。看了这行字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我知道她已经完全爱上她的丈夫,而我已经成为他的过去了。尽管她也离家出走了,但是她无时无刻地都挂念着他们。

“想……想……想!”我终于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了,她每天该做的事情就想他们。

奇奇的突然来到,让我吃惊,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看见了我跟小禾在一起,她什么都没有说就要走,我去追她,她流着眼泪说:“你本来就是小禾的……我祝福你们……”她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虽然难受,但是也是一种解脱。

我终于可以守护我的小禾了,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的心在哪里,我知道我可以无怨无悔,了无牵挂地守护着我的小禾了。

晚饭的时候,她问我:“你会不会跟奇奇回去?”我心中高兴,她在担心我会回去吗?她舍不得我回去吗?

“不会……”我肯定地回答道,她笑了,她也哭了,靠在我怀中说:“你当初为何要跟奇奇在一起……”

往事历历在目,我迫切地将我们的过去翻出来,渴望这些回忆可以锁住她留在我的身边,但是我想错了,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禾,我知道她心中有了她的老公孩子,又害怕再伤我一次,她在为难。

“小禾,对不起……”让我来吧,让我来帮她选择吧!“我想,我真的爱上了奇奇,我想我不能离开她了……”

她哭了,她也笑了,靠在我怀中说:“你一定好好对奇奇啊?”我点了点头,小禾,你可知道此时的心痛,我怎么能再一次的放开你,我多希望永远都这样的抱着你啊?

“小禾,我想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还是惦记着对方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正式分手过啊?”我强忍着痛,我不想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让她自由自在地去爱,不要顾及我。她应该幸福的。

“哦?”她表示怀疑,眉头皱了皱。

“我们来跳支分手之舞吧!”我提议着,我今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跟小禾在一起的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她的舞姿还是一样的美,月光之下,我在我们住的小木屋前燃了起篝火,我们的影子投影在地上,好美啊!

“你明天就回去吗?”她问道。我知道她有些害怕,她害怕一个人不停地在那里“想想想”,就如同当初我在家中想念她一样,感觉全世界都是她,但是没有一个可以抓住。

“我怕奇奇跟你一样也走丢了……”我再一次口不对心,我多想继续留来陪着她啊,可是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留下她只会左右为难。

我抬头,看见一个人,是他,那个打我的人,我想他应该就是她的丈夫吧,篝火拉长了他的影子,我看不清他做什么,但是却看清了他的影子,他从手上取下来什么东西放在屋前的小木椅上。

“他来了……”我在小禾的耳边说道。

“谁?”

“他走了……”那人放下东西之后转身走了,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吧。“我去帮你追回来……”我想她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不了,这样很好……”她哭了,拿着那人留下的戒指哭得稀里哗啦。

“他应该没有走远……”

“不用了,我明天回北京……”我的心如同坠落到了谷底,小禾,如今我的心,你已经看不明白了,因为你真的不爱我了。那个人一定很值得你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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