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忽然觉得背后冰凉的一片!他惊觉后背有利刃相持,他当然知道这持剑之人是谁,他不免站直了苦笑道:“我始终是低估你了!”连清漪将长剑死死抵住他后心,说道:“你知道就好!”玉瓒便背对着她说道:“你想做什么?”“放我回去,我要回嘉国!”连清漪重重说道。玉瓒听了,便叹了口气道:“好!”连清漪不信道:“你真的会同意?”玉瓒苦笑道:“你可以试一试!总之我之前,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连清漪被他蛊惑,不由将持剑的力度放轻了些,玉瓒觉察,立即回头,他伸出手,反转将剑柄握住,笑道:“连清漪,你始终都是轻信与我!”说着,将她手中长江一扔,抱着她就往书房外走,如英姑姑见了,不由低叫道:“皇上,你们……”玉瓒对着如英姑姑轻笑道:“姑姑,这样好的春光天气,而我的皇后,却只拥在书房睡觉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英姑姑张大了口,只见玉瓒已然抱着连清漪出了勤政殿了,连清漪早就羞的满面通红,她对玉瓒大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可是玉瓒肯听,他只是笑道:“我不放!我已经和你分别的太久了!”连清漪只得伏在他胸口,耳边闻着那熟悉的龙涎香味,只是觉得说不出的别扭!他们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去,这宫里的宫人太监见了,来不及躲闪,都不禁躁的满面通红!可是玉瓒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她在他耳边喃喃说道:“玉瓒,我和你有宿仇,你这样对我,觉得值得么?”玉瓒此刻正坐在一匹马上,听了她这话,便将她抱在马前,他用手紧紧箍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笑道:“清漪,如果输,我觉得很值,你会觉得怎样?”连清漪听了,只是叹息道:“玉瓒,你为何这样执着?其实我们之间……缘分已经尽了!”玉瓒却在她身后坚决说道:“不,清漪!其实我是不信缘分的,我只信人定胜天!只要我努力,我什么都可以得到!”他斩钉截铁。连清漪听了,只是幽幽说道:“你认为你,还可以得到我的心么?”玉瓒听了这话,却是不做声了,他已是驱马出了宫里,他看着大好的明媚春光,只是对她说道:“清漪,春天过后,便就是浓烈的夏天了!只要你耐心等待,铁树都会开花的!我又何必去担心得不到你的心!”
说着,他便将马儿驾的更快了,马儿出了皇宫,出了雍城,不一会就来到城后的一个山坡上。玉瓒下了马,将她从马上抱下,看着此处的满山荼蘼,笑道:“清漪,从前我心里不开心,或是烦闷时,总喜欢一个人驾着马,来到这里,静静心,想些事情!”连清漪看着这红艳的荼蘼,问道:“那你现在呢?也是满腹心事?”玉瓒便道:“现在的我很开心。今日我只是想要你来分享下,我的这个秘密,并无其他。我就是看你太累了,想带你出来走走!”连清漪听了,便折下一朵荼蘼,笑道:“可是我并不想出来,我只想回去!你是关得了我的人,却留不住我的心!”
玉瓒听了这话,脸色是变了,他苦笑道:“我知道,你其实是想去北疆国罢!那燕绥此刻还在等着你呢!”连清漪便道:“你知道就好,所以我说,勉强我是没有用的!”玉瓒听了,只是未曾说话。哪里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那丛丛的荼蘼花丛中,忽地走出燕绥一人,他手里握着刀,已经径直走到了玉瓒的身边,因荼蘼花丛极高极多,是以玉瓒没有注意到燕绥。
连清漪见玉瓒不语,不禁回了头,却看到燕绥竟然无声无息地来到此处,已然将大刀架在了玉瓒的脖子上,玉瓒受了控制,身躯是半点动弹不得。她心中自是一惊,可是见这情形,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开心,似乎……自己不愿意见到玉瓒这样!一时之间,她为自己矛盾的心,困惑不已,她甚至希望燕绥将他放了!她走上前,对着燕绥道:“阿绥,你这是结果了他的性命吗?”燕绥恨恨道:“我小看了他!清漪,自从咱们那一晚后,你便只能是我燕绥的女人,我岂能眼睁睁地看你,给玉瓒绑了去!是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连清漪听了他这话,眼中困惑,她什么时候和……燕绥有了一晚?只是,面对着玉瓒,此话她又不方便问出。玉瓒见二人郎情妾意,言语之中,大是暧昧,心中已是醋海翻腾。他大声说道:“燕绥,你弄错了罢,连清漪是我玉瓒明媒正娶的婉贵妃,如今已是我的皇后,你堂而皇之地到了我雅国,弄的我大虢百姓是胆战心惊,鸡飞狗跳的,这些我都不计较了!但是,你现在又要来夺走我的皇后!是否已经是逼人太甚了!你可知,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若是有自知之明,赶快滚回你的北疆国去罢!”
燕绥听了这话,已经是气愤难耐,他将大刀狠狠地架着,口中说道:“玉瓒,如今连清漪和你前缘已尽,你为何还执迷不悟,不肯放手?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你!”
玉瓒听了,冷笑道:“你怎知?你不觉得,我和她之间,你很多余么?”这话是大大激了燕绥,他握着大刀,口中说道:“玉瓒,看刀!”似乎马上这玉瓒就要人头落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荼蘼丛中,飞奔进来一人!正是披头散发的琼妃!她此时已是抢先一步,来到玉瓒前面,就在燕绥的大刀落下之前,琼妃已是替玉瓒挡了一刀,燕绥的利刃落下时,恰好刺入了琼妃的胸膛!琼妃浑身顿时鲜血淋漓,身躯缓缓倒了下去。玉瓒见了,不禁低下头来,将草丛中的琼妃抱在怀中,看着她哀哀说道:“琼妃,你何苦至此!我都已经放你回去了,你却还偏偏要赶着来!”
琼妃听了,口中不禁又吐出一口鲜血来,她对着玉瓒哀哀说道:“皇上……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我石青萝只要进了皇上你的皇宫一天,便终生就是你的妃子,我能嫁给玉氏皇族为妃,是我石家的荣耀,心中根本就没有半点后悔!纵然是被打入冷宫!”玉瓒听了,摇头叹息道:“琼妃,我本来已经给了你自由,你还年轻,以后自有大好的人生,你这是何苦来?”说着,心中也是苦痛不已。
琼妃听了,却只是笑着,她将目光缓缓地看着连清漪,悲哀说道:“连清漪,我该怎么说你呢!我只是希望我死后,你能原谅了皇上罢!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他只爱过你一人!”连清漪听了,只得上前对她说道:“琼妃,我知道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在乎你的皇上了!以致将我当成了仇人!不过,我的心中早就不恨你们了!你们都是可怜的人!”琼妃听了,嘴角边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连清漪,其实你知道么,我活得比你幸福!因为我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为此哪怕不惜失去自己的生命!”说罢,便将头一歪,安详地躺在了玉瓒的怀中,闭目死去。
玉瓒的心中,不禁充满了难以说出的悲伤,他将琼妃抱起,放在马上,对着马儿说了几句马语,那马儿便稳稳地驼了琼妃,一动不动,玉瓒从怀中取出埙,幽幽吹了几声羽音,他知道,数里之外的石穆青已经知晓了。连清漪在后头,呆呆地看着玉瓒,不知该说什么好。燕绥在玉瓒身后说道:“玉瓒,今日我误杀了你的妃子,你可以来找我报仇!但是,只要你还存了觊觎连清漪的心意,我便随时来找你决斗!”玉瓒听了这话,忽地转过身来,睁着藏蓝的眼睛,对着燕绥,拔出剑来,口中一字一句道:“燕绥,我想你真是活腻了!”说着,便将剑直往他身上刺去,燕绥用大刀挡开,二人便拿着兵器,在这荼蘼丛中展开恶斗!
连清漪不知该劝谁,无论是劝哪一方,另一方都将深受伤害,就在她心急火燎之际,只听这话荼蘼丛中,已是有人悲萧说道:“住手,住手!你们住手啊!”连清漪回头看时,只见如英姑姑惊惶失色,没命地往这处赶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燕绥的面前,抖抖索索地对着他们道:“苍天啊,你们不能自相残杀啊!否则,叫你们母亲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啊!”燕绥和玉瓒听了,心中都是大骇!燕绥手中的大刀也当地一声,掉落在地,就连连清漪也听得呆住了!如英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玉瓒,深深看了看如英姑姑,苦涩说道:“姑姑,本来我就看你十分眼熟,现在总算是想出一些由头了!你是……当年我母亲身边的如英姑姑罢!“如英姑姑听了,凄怆道:“你还是认出来了!不错,我就是如英姑姑!皇上,请你将你脖子上的黑玉玦取下!”她又转过身来,对着燕绥哀哀哽咽道:“北疆国皇上,还请你将怀中的白玉玦也取下!这黑白玉玦,本就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