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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地狱惊魂(3)

事实上,就在顾若愚这样想的时候,唐龙在不经意间,突然在顾若愚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表情,带着幸灾乐祸瞬间就消失了,对此,心里增加的疑惑有增无减:“这个卑鄙小人,他要做什么,难道他在这里面做了手脚?”他心里说。为了得到确切的线索,他才选择到十八层地狱来,看情况,在储存记录中他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一切都得另辟蹊径。

“这好像是你的照片耶,顾若愚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被毁灭的?”戴月惊呼一声,转过头看着顾若愚,对他说:“可你明明站在我面前呀,这照片是怎么回事?”她用手指着显示屏上的照片。

唐龙一开始并不理解戴月的一惊一乍是什么原因,当他的目光刚一接触到显示屏上的影像,也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像极了,这怎么可能,莫非你……”

顾若愚当然明白戴月困惑的原因,也知道唐龙没有说出的那半句话的潜台词。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看戴月,又用藐视的眼神望望唐龙,显然心里很不痛快:“你们以为我会愚蠢到把我自己的照片贴上去吗?实际上,当时这个人被酷刑灭魂的那一刻,我也震惊了一下,这件事有好几个人可以为我作证,要不要我去把他们叫来?”

戴月站起身走到一边,她想避开顾若愚色迷迷的眼光,可她的话却是对他说的:“别这么激动,你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手段去掩饰卑劣的过失的。说实话,这里面储存的记录笔笔真实可信,一个案例一十三个人签名,有谁能够做得了假。除非……”

“除非你们串通一气。”唐龙马上接过戴月的话,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所抓住的唯一的一次把柄,要知道,灵感的来源多种多样,它的出现是很不容易的。他肯定意识到了什么,可他接下来的话却令人大失所望:“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你是不会干这种危险的事的。”

顾若愚悬起的心总算物归原位,眼睛诡异般地瞪了唐龙一下,嘴角以不可能的角度咧着,可露出的是心有余悸,那眉角挂着的是劫后余生般的欣喜,他差点乐晕过去,心里暗叫:“****,差点就穿帮了,这两个笨蛋。”可他嘴上却说:“也许是一个巧合,相似的人一抓一大把,但那些都是赝品。”

戴月自嘲地朝顾若愚笑笑,似是对某句话伤害了对方所做出的补偿,便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对不起顾先生,等一会儿你好好制制唐龙先生,就当是为我的不慎言语为你赔罪了。”

“哪有你这样的妹妹呀,真是最毒不过女人心。”唐龙心里骂着,脸上还得装出微笑来,以迎合戴月的无情出卖,这种情况他经历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有点被背叛的感觉,对此他无奈地朝戴月笑笑,违心地说:“为了戴月小姐的脸面,千难万险何所惧。没关系,什么灭魂呀,销魂呀,还有什么摧魂呀,我是来者不拒。”

顾若愚闻听心中暗喜,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十分的舒服。刚刚唐龙的自投罗网,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对此他的脸上立时露出诧异的神情,可他却微笑着问:“看来你是认真的,这是你第二次表明态度。”

唐龙气得浑身发抖,看着顾若愚脸上阴险的笑容,真想冲上去拧断他的脖子。

戴月转头看看心怀企图之心的唐龙,似乎忘了她自己刚才的推波助澜,三个人都错愕了一下。这时她又把目光转向顾若愚,心里虽是十分的不悦,可是她还是对他说:“我的工作完成了,储存在电脑里的所有记录准确而详实,巡视簿上我已经签完字了。顾大队长,希望以后照此记录就可以了。”

“只要你满意,我会继续这样干下去。”顾若愚说,他只是盯着她看,唐龙向他送去警告的眼色,戴月也感到浑身不自在,而顾若愚却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太迷人了,你是我见到的最漂亮最有高雅气质的女人了。”

戴月并没有回应予微笑,这种恭维传递的是邪恶的念头,她是不会给这种人留有回旋余地的,可她又不能太直白,想了想才说:“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吧?你若是消失,至少我不会遭到语言的骚扰。”

“你真风趣。”顾若愚朝她冷漠地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里的事情,也许等你找到答案的那一天,你也不会从这里找出来,因为所有的记录都是真实的,难得你们每月一次例行检查。这里除了灭魂运转正常外,不会有其它的答案。对于我来说,忠诚、廉洁,守纪遵法是最重要的守则。”

愚蠢的表白,狂妄的叫嚣,掩耳盗铃式的推脱说明了什么?唐龙模不着头脑。他开始感觉不妙,似乎在验证自己预感的正确与否,他又感觉到一股无法言明的压力,似乎从正常渠道走程序,永远也不会得到真实一样。顾若愚应该早就布好了局,让戴月这等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钻,

谜,一切都是谜,不知戴月和唐龙二人能否破解这谜底……

说实话,唐龙心中的猜疑和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心里一直琢磨自己到这里来,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答案是有,具体办法没有,马上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可怕还都是未知,该如何应对,只能随机应变。然而,现在的他甚至都想到了惊愕、恐惧、血腥和绝望这些可怕的字,但是事实上,他的大脑里是流动过这些词组的。

实在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的人生中,可能会在世界上任何一个风景区嬉戏玩耍观赏美景,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地狱里。而且还是地狱中的地狱里。

的确,他的人生出现了拐点,奇妙而诡异的灵魂出窍,恐怖而又匪夷所思的地狱之行,神秘而诱人的天堂之门,邪恶与阴谋主导的惊天大案,十八层地狱黑暗中涌动的浊浪,怎么会都跟他唐龙联系在了一起,他是为追查什么线索而来呢?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如潮水般涌来,这种身不由己该被终结了,可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直在持续着,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手,这让他很舒心。

戴月好像觉察到了唐龙的安静,她朝他点点头,又用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其实当唐龙随着顾若愚的引领,在走廊里大约行走了十五分钟,又往左拐了一个弯,接着又前行了几分钟,大概是快到刑讯室了。正是在这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一种无来由的恐惧涌遍全身,不过,他很快就将恐惧驱散了。他知道,在任何恶劣的条件下,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前面第二个门就是刑讯室。”顾若愚回头对唐龙说。

唐龙很想听顾若愚说话,希望从中得到意外的收获。可对方是一个心思缜密阴险狡诈的人,或者说从刚一见到他时,对方就对他存有戒备心理,而他也是那种不怀好意的造访者,所以对方的态度和用词他并不在乎,他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解开一个谜而已。

不过,当唐龙越过一道门的时候,就听到从前面那道门的里面传出一阵说话声。然后,又看到一道光线从那道门的缝隙中射出来,看样子刑讯室里一定有人。

“又送走了十个。”

“这几个人太顽固了,临死也不说句软乎话。”

“只要有足够的钱,毁灭对他们而言就是一次异域旅行。”

“怎么讲?”

“上供啊,不是有很多人这么干了吗。”

“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随着话音落地,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就连那道光线也被挡在了门的里面

唐龙似乎嗅到了猎物的藏身之地,这让他兴奋不已,于是把目光投向戴月。

戴月注意到了唐龙得意的微笑,很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她说出的话却与此无关:“那道门的关闭把黑暗留给了我们,可里面的人却不知道顾大队长已经为我们准备了制造光明的军用手电筒。”

顾若愚看着他和她,很勉强地笑了笑,但他从唐龙脸上的表情,以及戴月说的话里面,并没有获知这两个人是否听到了从刑讯室里传出来的话,因为他一直走在前面,他所听到的语言是模模糊糊的,他不敢确定对方是否听得真真切切。然而,似乎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妙,而且他对这些事始终提心吊胆,,唯恐走漏风声。但是,看两人的举动好像并没有听清那些话,肯定是这样。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但他感觉这种可能也许会成立。

本来是捉鬼,可鬼却非要把唐龙送上断头台。戴月心里替他着急,她绝不能放任顾若愚假公济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这,不由心跳加快越感紧张,又觉已经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这线索却不知被隐藏在何处。这好比看电视连续剧,眼看谜底就要呈现在眼前,狡猾的编剧却非要横出枝节凭空捏造出一个山穷水尽的情节,谁知接下来会不会又是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结局。唉。”她叹了口气,很难形容此时此刻她的急切心情.

唐龙的镇静无疑是感染戴月的主要原因,此刻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的出色表现真的让她从心底佩服,即使马上就要面对未知的凶险,可他却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一点也看不出他正在走向绝望的途中。

“顾若愚先生,你已经越过刑讯室了。”戴月在提示顾若愚,显然他忽略了身边两人的智商,她在有意刺激他的胆大妄为:“难道你在有意放过唐龙?”

顾若愚不在直视戴月,而是凝视着唐龙,那种勉强装出来的镇静和逼视的眼神,难以掩饰他表现出的心神不宁的神色。好像是本能的反应,似乎是早有准备,几乎是脱口而出:“除非把我打入地狱,否则我怎么会放过他,他要为他的口无遮掩付出代价。”

“你可真是小肚鸡肠。”戴月说。她想不到她自己的话这么尖锐,可她接下来的话则更无情:“你可别小瞧他,假如你不能制服他,或许他会让你从这里永远消失,是永远也不会再有轮回重生机会的这种。”

“这绝不可能。”顾若愚说。他有绝对的自信,但他的脸色非常恐怖,仍然处在极度的岌岌不安之中。他不想让这种情绪再继续下去了,所以他马上换了一副可怕的神情咄咄逼人地说:“这里成千上万的囚徒都是在我的见证下走向了毁灭,这个走背运的阳世人,也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死亡簿里并没有我的名字,不知你用什么办法让我死。”唐龙迅速做出反应:“心虚之人必然会穷凶恶及凌驾于一切之上,除非他知道我来此的目的。”想完之后他立即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我会三十六套最高武术拳法,精通读心术,善于驱魔逐鬼,我还是不告诉你的好,所以你不用在乎我的胡说八道。你想怎么办随你便,反正你不用担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戴月面前做一次真正的毁灭。那是一次真实的,不带一丝虚假成分的永远消失。我的话有点啰嗦,只要你能够理解我说的意思,我就放心了,省得到时候你怪我没有警告你。”

顾若愚不知唐龙是疯了,还是白痴,这绝不是聪明人能够做的事。不过,唐龙的话让他感到浑身冰凉,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永远消失,永世不再有轮回转世的全部内涵,但是这种说法实在是太恐怖了,尽管这种话他说过无数次,可当他亲耳听到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关键的是,说这种话的是一个从阳世来的人,也是一个即将要遭到毁灭的人。对此,他咬牙切齿,接着又冷笑了一声,最后才对唐龙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本来不想做恶人,你却非得让我来杀你。年轻人,你别太得意忘形,看我待会儿怎么让我的那些刑具招呼你。”

“请进顾大队长。”唐龙反客为主,这种感觉相当刺激。但他可以肯定,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顾若愚指定会应对自如,不会表现出惊慌失措。他停顿了一下,冷冷地看着他嘲弄似地说:“也许你快要离开这了,因为你连最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懂,把你安排在这执法是一种失误。”

在一旁的戴月看到了这一切,她感到唐龙聪慧绝顶,嘴上功夫了得,但不知手上功夫如何,可他的自吹自擂绝对是一个平凡人所为。想归想,她却没有吭声。

顾若愚显得十分尴尬,难堪和窘态齐聚脸上。他在想,这个胆大妄为,搞不清主客之分,不知深浅的狂徒,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时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脑子根本无法进入思考,甚至连眼前可视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急切之中摇了摇头,总算把这些不适赶走了,这种情况使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才说:“二位客人先请。”对方极尽侮辱之言和毫无掩饰的强者之威,使他意识到了一种危险正在悄悄地逼近,但他弄不清这危险到底来自何方。一切都是那么匪夷所思,可他又抓不住任何有危险的蛛丝马迹,更弄不清这个自称阳世人的唐龙来此是为了好奇,还是另有见不得人的阴谋,这让他大惑不解。待戴月、唐龙走进刑讯室,他的思考也已完成。当他的目光从排列的一百多套刑具移到唐龙身上,他的眼前好像立时出现了一个人在消亡之前惨嚎中的幻影,他知道那个处于毁灭前惨嚎的幻影正是唐龙,对,一个真实的存在,在消亡之后一丝的痕迹都不会留下。想及这里,一阵哈哈大笑从他嘴里发出,待这畅快淋漓的笑声过后,他才指着那些刑具问唐龙:“你确定要试上一试?”

唐龙感觉到了顾若愚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虽然戴月一直在用眼光阻止他,然而事到临头,并且他早已下定了决心,可他没有想到顾若愚会让他体验灭魂的煎熬。那是一种什么结果他心知肚明,人只要存有希望,就一定能够平安地从绝望中走出来。一念如此,他对他说:“试肯定要试上一试,我要问的是就我一个人吗?”

唯恐唐龙反悔,顾若愚赶紧说:“怎么会呢,还有六个囚犯陪你一起经历消失的全过程,这是今天被毁灭的第一百零六个囚犯,这其中也包括你。在中午接到戴月小姐来审查的消息,还得知他要带你这个阳世人来此感受一下十八层地狱魂灵消失的全过程,我特意留下六个囚犯,与你一起享受一下被毁灭时的快感。”

“真的阴险毒辣,无耻到了极点。”戴月心里说。她知道,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让唐龙脱离险境。

“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全。”唐龙说。他无动于衷地看着仁慈的顾若愚,好像在看一个白痴——一个精于算计、计谋过人、贪得无厌的卑鄙小人。心说我可不想成为你掌控的刑具上的无辜,但他嘴上却说:“我就等一下我的那些伙伴。哦,对了,假设我真的死在这里,我看你怎么向你的上级汇报,又怎样把我的死亡情况记录在案?”

“这不用你担心,我们顾大队长有的是办法。”一个行刑人员突然说。

顾若愚闻听心里一激灵,赶紧解释说:“别听他瞎咧咧。”为了转移话题,他马上指着工作人员吩咐道:“你们几个马上把那六个该消失的囚犯带来。”

“是。”

事实上,戴月和唐龙把这个突然插嘴说话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由此又多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现在想想,这次的十八层地狱之行,还真是颇有收获,这也说明这里面确有一个天大的谜存在。如果不是偶然听到这警世之言,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即使有这种想法也会无从下手。就在两人这样想的时候,五男一女六个囚犯被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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