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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世界屋脊"之谜

几千年来,许多民族曾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圣母峰及其姊妹峰之下生活。

在古梵文中,喜马拉雅的意思是"雪的住所"。该区的神话、宗教、文学、政治及经济都深受这条山脉的影响。

旅行家、探险家、爬山家及科学家,都对喜马拉雅山悠然神往。

我们像前人一样,心里一直盘算着:这条山脉为什么会在这里?有此山脉以前这里是什么?山脉的年龄多大?是什么庞大力量造成的?为什么这样高喜马拉雅山脉耸立于印度河、恒河、雅鲁藏布江等河系的低洼冲积平原上,绵延1500英里,形成一个大孤形隔开印度次大陆及西藏高原,宽度自100至250英里不等。这个崎岖的山脉也带分成几个相连的分段。

西瓦里克(又名楚利亚)山脉是印度平原北面的第一段,高3000至4000英尺不等。下喜马拉雅山脉包括几个起伏连接山岭,高12000千至15000英尺不等。大喜马拉雅山脉本身较高的山顶是冰川蚀成的山峰,高4英里至5英里半不等。

接着是较矮的西藏陆缘山脉,山势渐低,没入海拔15000英尺的西藏高原。喜马拉雅山脉在喀什米尔北部没入巍峨的喀喇昆仑山。

喀喇昆仑山是一条"外喜马拉雅"大山脉,有世界第二高峰葵山峰(又名歌德文奥斯腾峰),海拔28250英尺。

这条大山脉的庞大孤形,足以把欧洲的整个阿尔卑斯山脉团团围住。各山峰的高度平均超过19000英尺。

此外,喜马拉雅山脉和喀喇昆仑山共有500多个高逾2万英尺的山峰。其中100多个超过24000英尺!北美洲只有一个2万英尺高峰,即阿拉斯加的麦京利峰;西欧的最高峰是法国阿尔卑斯山脉的白朗蜂,海拔仅15781英尺。

亲身到过喜马拉雅山脉游历研究的几位地质学家,都觉得要找出造成这条山脉的详细过程,殊非易事。

而恶劣的气候环境,也是工作的大障碍,因而出现盲人摸象的情形。压缩、上升及侵蚀等地质变化,因时因地不同,所以,研究占地那么广阔、年代那么久远的山脉。就像玩复杂的拼图游戏。

由于缺乏可以证明年代的化石,加上岩石构造混淆不清,探索远古地壳变化的经过,益加困难。

地质学家大都承认,从阿尔卑斯山脉到东南亚各大山脉的欧亚大陆山系,包括喜马拉雅山脉,都是在过去6500万年间达到最高点的一种力量所造成。

这山系的各山脉,都是地壳强烈隆起的产物。

地壳隆起时把一个古代深海海沟里极厚的沉积岩层推出海面。地质学家称这个海沟为"古地中海"。

什么原始力量能产生这种庞大的隆起呢?地质学家现在大都认为,力量来自大陆漂移。这是多年前先由德国地质学家韦格纳提出的概念。

约1亿8000万年前,整个欧亚大陆边缘南临古地中海海沟。古代南方的超级大陆"冈瓦纳古陆"裂开之后,几个板块状部分开始移动。

印度次大陆从非洲南部分裂出来之后,在随后1亿年间向北撞去。

古地中海海沟受到南面的印度和北面的亚洲大陆两面挤压,好像一把大钳子把它越钳越紧。

无情的钳力继续增强,挤压力也随之增大。压皱了的沉积岩被迫从海底上升,填平以前的海道。

印度板块与欧亚大陆板块的大碰撞,在7000万至6500万年前那段时间内发生。尽管印度板块撞力极大,即为欧亚大陆板块所阻,印度板块于是向下楔入,以更大的力量陷入古地中海海沟。

在其后3000万年间,古地中海因为海底被陷入的印度板块推起,浅水部分逐渐见底。最后,古地中海的一部分成为西藏高原。

高原南部边缘的西藏陆缘山脉,成为该地区的第一条主要分水岭。山脉高得足以构成"气候障壁",使越来越大的雨降落在越来越陡峭的南山坡。

各大河流因上游水力增加,沿着旧断裂线和褶皱结构冲蚀地面,与流下高原的溪流汇合一起,奠定了今天河流水系的雏形。

在南面,古代印度河、恒河及雅鲁藏布江挟带来的岩屑碎石,迅速填塞阿拉伯海及孟加拉湾的古老河口湾。

这三大河流每天挟带300多万吨杂物入海,大规模的冲蚀和淤积,一直到今天都未停止。

约3000万年前,地壳活动渐趋高潮,造山运动的速度大为加快,喜马拉雅山脉也开始急升。以前的海道完全封闭。

随着印度板块继续陷入古地中海海沟,板块顶部几层旧岩石削落仰跌,层层重叠,在平地上向南伸出很远。岩石这种波浪式"逆掩断层"称为"推复体"。

推复体在印度陆块上逐个往外推,向南移了60英里远。每个新推复体有比前一个更古老的岩石。

最后,这些推复体都褶皱起来,像手风琴上的腔褶一样,把以前的古地中海海沟填塞了250英里。

整个这段期间,河流的"下切侵蚀"几乎与山脉上升速度相同。从上升中的喜马拉雅山脉侵蚀出来的大量风化物质,被挟带到平原,再由印度河、恒河及雅鲁藏布江冲流入大海。

这些沉积物的重量造成洼地,又能容纳更多沉积物。在某些地点,恒河平原下面的沉积物,目前厚达25000英尺。

早期喜马拉雅山脉的高度可能是12000英尺,和今天的阿尔卑斯山差不多。

喜马拉雅山脉什么时候才成为地球上最高的山脉?大约仅在过去的60万年期伺,这个期间里,冰川冰更多更厚。

喜马拉雅山脉在一次突发急升中,到达"壮年期"。地壳下面岩浆形成的幼年结晶岩石,被逼沿着最北面推复体核心及其外围上升,成为今天所见那些花岗岩大山峰。

在某些山峰,例如圣母峰,古地中海海底含有化石的沉积物,骑在新结晶岩石背上,被推上了峰顶。

瑞士地质学家海根曾于1950年测量过尼泊尔。他相信喜马拉雅山脉庞大的结晶岩石主脉不断升高,是由于印度板块继续挤压,逼使此核心区的岩石向上上升。

其他地质学家认为,结晶岩石山峰惊人上升,倒是地球不停走向"地壳均衡"的反应:如果地壳某处下降,另一处就会上升。

苏黎世大学的甘瑟认为,最高山峰出现于最探、最重的恒河冲积对面,就是这个原因。

喜马拉稚山脉还在增长?我们不敢断言,因为测量技术还不能作那么精确的测度。但我们确知地壳仍在移动中,从未休止。

下喜马拉雅山脉地区及恒河盆地的剧烈地震,就可证明深处的地壳活动。

在尼泊尔及印度比哈尔使1万人丧生的大地震,震中央位于圣母峰正南的恒河海沟下面。

圣母峰是世界最高峰,具有爬山家不能抗拒的吸引力。1921年以来,20多个登山探险队都想登上峰顶,其中有英国、瑞士、印度、中国、美国、日本及国际登山探险队。

在1950年尼泊尔终于向世界开放门户之前,攀登圣母峰都要取途西藏。

英国登山探险队的地质学家诺尔·欧德尔,从艰险的北面峰上27000英尺,首次发现圣母峰的金字塔形蜂顶,是古地中海带有化石的石灰岩所构成,年代已有3亿5000万年。

自1950年后,除我国登山探险队外,攀登圣母峰的人,大都取途尼泊尔。由于障碍重重历次征服该峰的尝试都失败了。

直到1953年,英国登山探险队的新西兰人希勒里及谢巴族人邓京才登上峰顶。此后,瑞士、美国、印度及日本登山探险队也成功了。

从加德满都到圣母峰山麓,全程180英里,沿途上山下坡,或冷或热,乍雨乍晴,时而筋疲力竭时而兴高采烈。

横过下喜马拉雅山脉的推复体表面时,立刻会觉察近代人类是地形的改造者。大部分山坡辟成了梯田,砍伐森林后尚未耕种的山侧,有一条条冲蚀痕迹。

向北望去,大喜马拉雅山脉似乎近在咫尺。山脊和扶墙似的斜坡,山谷和冰川,在阳光下总是一片乳白色,看上去好像悬在空中。

到达谢巴族人家乡昆布谷后,才能看清楚圣母峰的面貌。在伊姆嘉科拉峡谷上方海拔13000英尺的一个大冰川碛,从居高临下的桑伯奇喇嘛寺院眺望圣母峰,强风把白雪吹去,露出黑色金字塔形峰顶,阴森森地耸立在纽布孜峰和罗孜峰的巨壁后面。

在这里仍然不易领略圣母峰多么高峻,因为前面有较近的阿玛达布兰山那座巍峨的钝顶峰遮住。

人们登山探险时,曾在这座富有田园景色的喇嘛寺院休息了几天,使身体适应山地气候。

等到各种高山病症如恶心、呕吐、头痛、食欲不振、失眠消除后,就继续前进。攀上15000英尺高处,站在遍地碎石的昆布冰川前锋时,树木和人家都在登山员脚下。

从这时候起,登山员进入了只有风雪冰石的环境中。以后的旅程就天天在这种环境中生活。

登山员沿着天然的冰川大路,逆着缓慢的冰流上行(冰川移动极是,每年仅移动150英尺)。这条称为"幽灵径"的道路,在许多巨大的冰柱脚下通过。这种怪异的冰柱,是在融解与蒸发下形成的,有时高出冰川85英尺。

昆布冰川源于一个大"冰斗"。这个冰斗是圣母峰、罗孜峰及纽布孜峰三面环抱的圆形峡谷。英国人称为"西方冰斗",是地质结构中较脆弱部分长久遭受侵蚀而成。

昆布冰川在2万英尺高处从冰斗泻下,形成2000英尺的冰瀑,每天约移动3英尺。

人们就在冰斗下面18000英尺高处扎营。这大概是健康人能够长久适应的最高高度。这里的大气压力仅及海平面的一半,在圣母峰顶则仅及1/3。

在18000英尺以上,由于缺少氧,必有疲倦、体重减轻、一般体能减弱等现象。再加上严寒和烈风,都是在极高的地区工作或攀登时的主要困难。

瑞士人叫西方冰斗做"寂静谷"。不错,它的险峻山侧可以蔽风,可是并非寂静无声。入夜后,峰顶强风飕飕与隆隆雪崩声,交织成不谐和的交响乐,使人无法入睡。

在西方冰冷的夜间,不难想到圣母峰的冷酷与艰险。

在圣母峰北坡丧生的马劳利曾致函友人说:"这座山简直像地狱一般,寒冷而危险。说句老实话,这不是好玩的。遇险的机会极大,人在高山上,气力又太小。再往上攀登,也许是愚蠢之举。但是我怎能放弃呢?"

到23000英尺高处时,人们开始用氧。成败生死就系于登山员们能否抵受得住缺氧的影响。

不久,登山员们的鞋底钉刮到黄褐色的岩石。这里称为黄岩带,是圣母峰上古地中海沉积物的一种界标。这时登山员们已攀升到人类不能久留的地界了。

最后,山脊上的雪峰耸起在墨蓝色的天空背景之前。强风猛袭,登山员们把身体奋力前倾抵住风力。

风势突然稍缓,顿时支持力,登山员们个个俯跌地上,然后爬起来挣扎前进。吸入一口气才走一步。身体疲惫不堪,急需要休息,但是意志则像雷达一样,始终集中在上空那个目标上。终于到达天下最高的山顶。

向北望去是紫褐色辽阔的西藏高原。向南望下去是"雪的住所"。远处,一片薄雾笼罩之下是印度平原。

登山员的心情又惊又喜,脑海思潮起伏:"我现在站的地方,抬手即可采下云朵……在我脚下,有地球上最高处的化石,它们本是由海底而来,比我走得更高更远……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微不足道——还极度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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