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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月施主,听说静慧惹您生气了?”静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月希存沉默,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生气了。可若是生气,又生的是哪门子气?

“其实,你不要生她的气,她年纪小,不懂事。”静云再看他一眼,见他没反应,又继续道,“以后就由静云来照顾瑞雪姑娘吧,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施主只管说,静云一定尽力而为……”

“行了,你做得很好,现在瑞雪需要休息。”粗暴打断别人的话语,一向不是始终温润微笑着的月希存会做的事情。

但是这次,他不但做了,而且做得不留情面。

静云虽然是在为静慧说好话,可是少女算计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她是来试探的。

月希存身边也不是没有这种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多的很。

可是第一次,他厌恶了这种虚伪,恨透了这种算计。

原来竟有一日,他也会向往,人与人之间,坦诚相见的吗?

他常自得于自己的定力,波澜不惊,宠辱不惊,此刻竟会土崩瓦解,为什么?

一切起因,竟都来源于那个小丫头片子。

月希存啊月希存,挑动你的心弦,竟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哈,月兄,身处隽秀丛林之中,瑞雪妹妹的病,可有好转?”不速之客的声音传来,月希存吓一跳,随即恢复往日的温润微笑,“逍遥侯日理万机,竟然有空来慈云庵探望舍妹,实在是稀客。”

凌未然笑道:“可别说日理万机了,可头疼死我了,让我日日面对那帮老臣和奏折,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随意骂,真是累死人了。”

月希存笑道:“那可是人人艳羡的位置,多少人抢得你死我活,不就是那把龙椅吗?你竟还嫌累,让玄墨知道了,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还说呢,等他回来,我得让他放我假,我也到这万壑山来静养算了。现在每天耳朵里都是老臣们的念叨声,耳朵都嗡嗡作响了,没个清净,真不知道玄墨是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凌未然一边抱怨着,一边坐到月希存身边,自古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叹道,“还是你好啊,这儿多清净,还有这么多漂亮姑子陪着,真是艳福不浅啊。”

月希存见他说得离谱,赶紧制止:“别乱说话,这里可是佛家清修之地,又不是花街柳巷,小心她们去玄墨那儿告你,你不怕他,可他要是告诉了金矛王爷,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凌未然一听提到自己的老爹,赶紧一缩头:“别了,希存兄嘴下留情。”

月希存无奈地看他一眼,笑笑:“大老远过来,打算待多久啊?”

“能待多久待多久!”凌未然喝完茶,继续道,“总算找到个能喘气的地方,还不赶紧多待几日啊?”

“那朝政大事呢?”

凌未然甩甩手:“放心吧,我那堂兄快回来了,据说堂嫂醒了,早飞凰传书过来了。”

“飞凰传书?”月希存一下没反应过来。

“飞来的彩凰传书喽!”凌未然耸耸肩,“我呀,赶紧把这苦差事还给他吧。”

月希存看看瑞雪,叹道:“日子过得真快,小师妹居然已经醒了,我们在这里,也有月余了。”

“是啊。”凌未然点点头,“你看瑞雪,脸色都好了很多,这万壑山的饭菜,果然是养人的很呢,不管了,我就定了这里了,过几日我搬来跟你们同住!”

正说着,外面忽地传来叫骂:“静慧,你怎么做事的,别以为攀上了宫里来的国舅就了不得了,他让你端茶倒水,也不过就是伺候的活儿,你以为,你就真成国舅夫人,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咦,这尼姑庵里,怎么也有泼妇的吗?”凌未然有些好奇,月希存却已经站了起来,“你帮我看着瑞雪,我出去看看!”

“咦,甘露夫人呢?”凌未然左顾右盼。

“这几日她身子不太舒服,在后堂休息,照顾不了瑞雪了。”月希存简单解释,人已经到了门口很远的地方,竟是用内力将话传送过来的。

凌未然摸摸后脑,苦思冥想:“奇怪,什么事情啊,火烧屁股了,也不用走这么急吧,还把自己妹妹都给抛下了。”

月希存走到屋外,顺着声音而去,看到静慧拿着剪刀正在修剪枝条,而旁边骂人的,正是静宁。

“你到底会不会干活啊,这里不是你的田府,你也不是大小姐,枝丫满地都是,风又大,我不是又要扫?!”静宁声音十分尖锐。

“剪完了我自会扫净,静宁师姐不用担心!”静慧回头,淡然回应。

“不用你这么好心,若不是你,我会沦落到干这个活?”静宁瞪着她,“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以为靠着男人能出了这庵堂,你和我们一样,是皇上亲自下旨送到庵堂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的去,明不明白?!”

“静慧明白,多谢师姐提醒!”静慧行个礼,继续剪她的枝丫。

静宁见无论怎么骂都没有什么回应,不由气极,拿起手上的扫帚直接指了过去:“每天摆这臭脸给谁看呢,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对待师姐,应该是个怎么样的态度!”

说完,竟拿着手上的扫帚就朝着静慧砸了过去。

“住手!”忽然一阵狂风吹过,扫帚自动转了个向,狠狠地打在静宁头上,立时就起了一个小馒头一样的大包。

“唉哟!”静宁惨叫一声,整个人仰天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月希存快速站到静慧身边,看着她,“有没伤到?”

他错了,不该想看她是不是有情绪,所以迟迟不过来,看着她挨骂的。

“多谢施主,静慧没事。”静慧额首,行个礼,顾自走到静宁身边,蹲下身子,扶她的手,“静宁师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走开,不要你假好心!”静宁一把将静慧推倒在地,自己掸掸灰尘站了起来,气恨恨地看着她。

“静宁小师父!”月希存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静宁身后,声音十分森冷,吓了她一跳,“我想静宁小师父,应该没有忘记我上山第一日说过的话吧?”

静宁心突突地跳,被他盯得浑身冰凉,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忘记。”

月希存一步步走近她,慢慢靠近,脸上笑意依然温润,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带了一丝冷意:“我以为,静宁小师父的记性太差,不记得了呢。”

“不……不……不是……”不是什么,静宁自己都不知道,可此刻,她只想逃离。

这个始终有着温润笑意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怎么如此可怕?

月希存忽地道:“你刚才,似乎撞倒人了!”

“是……是是!”静宁胡乱点头。

“撞倒了人,应该怎么做,需要我教吗?”他表情美好的好似良师益友,在教导不太听话的学生,可偏生,他眼中的冷意,让人头皮发麻。

然后,他退后了两步,留出空间给静宁。

静宁看看静慧,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

“然后呢?”月希存继续微笑。

“呃……”静宁想了想,看看地上有些发懵的静慧,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向刁蛮惯了,竟一时没想起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用了,我自己能起来。”反应最快的反而是静慧,她用左手拍拍尘土,将右手放在背后,“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与师姐无关。”

“你……”月希存有些气结,感情他是枉做了一回小人。

静慧却不看他,只对静宁道:“师姐,你受了伤,赶紧回去擦点药,这里的事,我会做好的。”

静宁如蒙大赦,赶紧点点头:“好!”就一溜烟地跑了。

“你干嘛这么好心,我还没惩罚她呢!”月希存很想把这女人抓起来打屁股,刚才静宁这样骂她,她竟然可以这般容忍。

“她被扫帚打伤了头,已经算是惩罚过了。”静慧摇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剪刀,准备继续修剪枝丫。

月希存一把拉过她的手:“你手都这样了,还准备干活?!”

他早就发现,她刚才拍灰尘的时候,用的只是左手,却将右手藏了起来。

刚才她摔倒的时候,想是蹭在青石地砖上了。

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左撇子。

“别做了,我给你擦药去!”月希存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走。

而这一次,静慧竟没有出声,只是抿了一下唇,就这样随着他走了。

进了屋内,凌未然竟然不见了踪影,连带这瑞雪也不见了。月希存知道凌未然虽然爱玩,但是大事还是极有分寸的,想是带着瑞雪出去吹风了,因为轮椅也不见了。

倒也不担心他们两个,月希存让静慧坐下,拿起药盒,找出了金疮药。

“把手摊开!”他不由分说,把她的手放到桌上,而她,却紧握着拳头。

“不用了,我回房自己擦就是了!”她低着头,抿着嘴,小声拒绝。

“不行,我是大夫,也是你要伺候的贵客,我说让你把手摊开!”月希存真的有些怒了,这小丫头到底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竟拒绝他的帮忙。

静慧迟疑了一下,抬头,盯着自己的手,然后终于缓缓张开。

这应该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手,十指纤纤,单蔻点点。而此刻,却是满目疮痍。

不管是在青石上擦伤的新伤,亦有水泡,薄茧,陈年旧伤。

她到慈云庵也不过年余,还未满十六岁,她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月希存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道:“明日我跟定慈师太说,让你专门伺候瑞雪饮食起居,其他事情,你就别做了。”

静慧低着头,由着他擦药,只是小声提醒:“施主,你今日已经说过,再不需要静慧伺候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月希存有些生气,“不过是让你不用来山上叫我,没说其他事情都不用你做,你到底怎么理解的?”

静慧继续道:“我见施主有些不高兴,想是静慧伺候的不好,不如以后叫静云师姐来……”

“闭嘴,我要谁伺候,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月希存这次是真怒了,人家巴不得的美差事,这小丫头居然推三阻四,他就那么让她瞧不上眼?

静慧见状,再不说话。

月希存见她沉默了,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帮她上好药道:“这几日不要碰水,那些伤痕会好的,不会留疤。”

静慧点点头,轻声道:“谢施主!”

见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月希存又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后也该学着反抗,学会说不,让人指着鼻子骂,你就不会回骂吗,你又不是没嘴!”

静慧这次抬了头,嘴动了动,似是有些迟疑,良久才道:“她们又不是我的亲友,她们爱说些什么,是她们的事,何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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