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湘园里一片艳红围着中间唯一一株绿梧翩翩起舞。似是被骄阳点燃的火,燃烧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云游子喜欢落叶成堆,在他眼里,落英枯叶无意不美。
琴锦落踩着落叶缓缓走进枫湘园,漫步在这样的一个院子里,别有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云游子的反封建屋门紧闭,上面的几条缝里还卡着叶子的残躯,已经干黄的彻底却还是不愿意落下。地上还有一只绿玉滴珠耳环。拿在手上摇摇欲坠,透过阳光绿的晶莹剔透。脑海里浮现出昨晚他袭击黑袍人的一幕,那人破门而出时好似落下过东西,当时并未注意,只出其不意的打了她一掌。虽然只是无意一瞥,琴锦落还是记得那一闪而过的绿色。现在看来,正是这耳坠无疑。
“今天这天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云游子适时打开门,目光落在门前发呆的琴锦落身上,一闪而逝的严肃后眼神越过琴锦落直盯着天上的太阳看去。琴锦落不说话,将耳环拿近云游子眼前,略一失神后,云游子一把抢过耳环认真打量起来。“嗯,够绿,成色极好,不过,虽是极品,却不适合送给年轻姑娘,跟我说说你要送谁?是你表姐呢,还是席姑娘,啊,你可别告诉我是送给那个什么‘揽月楼’的丝音姑娘的!!!!”
“刚刚在你门口捡的,送人应该不适合吧?何况还只有一只。”琴锦落无视云游子的疯言疯语。
“在我门口捡的怜月?不可能啊,怜月那会有这个?唉,,不会是那个姑娘悄悄爱慕我又不敢直言所以用这样的方式送我定情之物吧?那我可得收好了,能配的上如此好物的女子定然不俗,改天留心瞧瞧,说不定我的好事将近了哦。”云游子笑得贼兮兮的,琴锦落面色平静的不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他想知道的,所有。
昨夜,他睡不着,在园中散步,见天上月圆星明,便想到房顶去赏月,刚跃上房顶便见一身着黑袍的人在前方屋顶上移动,琴锦落随后跟上,到了枫湘园,那黑跑人在枫湘园落下,琴锦落亲眼见她进了云游子屋中,担心是前几天的那个人,唯恐对云游子下手。谁知靠近窗前一看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还来做什么?”屋里云游子丝毫不意外黑袍人的出现,依旧镇定的把外衣挂在墙上。
“这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药,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伤的。”黑袍人递出一个白色瓷瓶到云游子面前。
“求,你去跟谁求的?”云游子双目含冰,他不信。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是对你有好处就行了。”
“我不要”拨开面前的手,云游子在床边坐下。
“阿云哥,你别强了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黑袍人跟到床边,走到他面前。
“我比谁都清楚我自己的身体,不劳你费心了。”云游子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潜藏着浓浓的悲伤,若不是还有还有责任,他苟延残喘到今天做什么。
“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就算赌上下辈子也不一定可以唤的完,不管你怎么恨我都行,但是,可不可以求你,善待你自己。”
“我恨你做什么?对于我所做的,我从不觉得后悔的,就算结果是坏的,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来玷污我真诚付出的心。”云游子将目光从地面一倒黑袍人身上,目光冰冷,言语却是暖人,他的温柔永远都只留给他心中的那个所爱之人,而对于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他只剩冷漠,即使,她们其实是一个人,待遇却是分得清楚。
“阿云哥,你知道的,你的那些续命之法已经无用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替你号过脉了,如果你再继续拖延下去的话真的就药石无效了,最多也活不过一年。你怎么忍心让我看你等死。”
“一年也好十年也罢,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煎熬。何苦如此。以前,拼命想活下来,不过是想弥补一些罪孽,如今,有我没我都一样了,”云游子目光落在烛火上,烛火再旺,终究也有熄灭的一天,人死如灯灭,也许他死了,还能偿还一些罪孽。“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只是个开始。就算你死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他在作恶,一直以来恍若不知是因为他没有碰到我保护的人,其他人的生死,我根本不在乎,不过,我有预感,他的报应也快到了。
“你,一直都知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报复你一句他死了我就信了?你不要忘了,我是最了解你们的人!”云游子冷冷一笑。
“要给你留下了,····我,先走了。”黑袍人转身走出门。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白色瓷瓶被扫过来,黑袍人接过瓷瓶捏在手中半晌无语,空气中回荡着云游子的怒吼声。
“唉······”一声叹息后,黑袍推开门出去。刚关上门琴锦落上前就是一掌。屋里云游子正要起来一看究竟,人却是倒在了床上,燃烧殆尽的蜡烛适时熄灭,黑袍人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失望之余没有忘记逃跑,琴锦落以为云游子并不知晓,熄灯睡觉了·安心了不少,追着黑袍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