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雨晴,也就意味着我安逸生活的结束。
隔日,我就在芸豆的催促下去面见我那陌生的公婆。虽然心里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既然占了凉雨瞳的身份,自然要做得周全。
大清早就换上了一身体面的素青色衣裙,上面绣着淡雅的水仙图案,我很喜欢,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芸豆手巧,为我梳了一个简单低垂的发髻,而更多的长发顺成一束,长长的披散着,只在接近发尾处绑上水绿色的丝带,发髻里点缀两支珠花簪子。因为天冷,再披上一袭雪白的兔毛披风,这就出门去了。
在宅里七转八转,转了约有二十来分钟,这才到公婆居住的庭院。芸豆带着我穿过一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圆形院门,进入一座别致的院子。
高高的葡萄架上爬着纵横交错的葡萄藤,叶子落干净了,只剩手指粗细的藤,我想这若是在葡萄丰收的季节,一定会结满晶莹的果实。依然是如江南水乡的建筑一般,这个院里的宅子也是白墙黑瓦,围绕着碧绿的小湖,如此搭配色彩雅致,韵味无穷。
这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我有些踟躇,不知道该如何进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要知道古人可不如现代人,十分看重礼仪,我对这边的礼仪不甚了解,就算芸豆昨夜已经给我补习一番,还是有些紧张。想到里面坐着的就是我的公婆,以后还要在同一屋檐下相处,我就紧张得手心冒汗。
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紧张,芸豆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好声安慰着我:“夫人,您别害怕,只是请安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嗯。”我对她勉强的笑笑,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毕竟一直装病也不是个办法,我一咬牙,硬着头皮就迈着小心的步子进了门。
满堂的欢声笑语竟然因为我的到来戛然而止,我紧张得看着这一双双大小各异神情不同的眼睛,更紧张了,只得紧紧捏着手中的手绢,缓解内心的紧张。快速得看了看这四周,确定坐在厅堂正前方那两位中年男女就是我所谓的公婆后,我赶紧低下了头,愣愣的盯着鞋尖。
“媳妇,过来这里。”
婆婆对我招手,我惶恐的抬起头看着她,她满面笑容仪态大方的端坐在椅子上,穿着华丽的深紫色衣裙,上面金线绣着雍容的牡丹。
她年约四十,但却保养的很好,不仅身材匀称,一张瓜子小脸也保养得年轻。一双大眼神采奕奕,只有眼角那些许鱼尾纹透露着她的真实年龄。坐在她身边的便是我的公公,他穿着一身剪裁精炼的棕色长袍,虽然没有花哨的装饰点缀,但浑身透露着的,却是一股贵气。他年纪比起婆婆稍长,伟岸的脸上有许多皱纹,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紧紧得板着一张面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
但不管怎么说,这二位年轻时一定是璧人一双,英俊潇洒配上美艳娇小,这才有了慕羽寒的风流倜傥的外表,虽然这华丽的外表里包裹的是一包稻草……
“是,婆婆。”我小声应允着,向她的身边走去。她的笑容倒是灿烂而热情,但我却不禁怀疑起这热情的程度起来。
“媳妇见过婆婆,见过公公!”照着芸豆教得步骤,我嘴里念着,微微弯曲一膝,这便是请安。虽然简单,但内容却多,因为在慕家,公公是入赘而来,所以不管内外都是婆婆更大,请安也得先问候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