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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的再续

“喂。”出于好奇我率先打破冷清。

“喂什么喂,没名字给你叫吗?”雯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好吧,比较好奇,能再问些问题吗?”

“就当为你接风,只要不是我不愿意回答的。”雯退了一步和我并排走着。

“好吧,终于见外一次了。早上你说你和灿的事都是真的吗?”

“你指的是?”

“就是你从她身边抢走属于她的东西的事。”

“算是吧,虽然我有点不情愿回答,但你都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了。”

“那她不是很可怜,有这么一个执友。”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怜的,毕竟世间本来就不公平,得到的多了,失去也就理所当然。

“是很可怜,不过应该没你可怜。”被问及这些事,雯并没有感到反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出奇的平静。

“还行,我自身谈不上可怜不可怜的,不过是回归原来。”

“哦,看来你并没有生她的气?”

“过去的事,气也无济于事,不是吗?”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却很麻木的淡定。

“好吧,你问我这些事,应该主要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吧,都过去了,你自己也说过,不会还想知道她的事吧。”

“好奇吧,毕竟在乎过那么久。”雯的虽然看上去很平凡,洞察力却很敏锐。

“告诉你也无妨。”走到楼下,雯沉默了一会,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回到屋里,我放好了刚才超市买的东西后,回到客厅,雯打开电视后正在选频道。

“对于她,虽然我的行为有些可耻,但被我夺走的所有东西始终都不曾属于我,顶多在我这算是一个中转站,时机到了,很自然地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我坐下后,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讲。

“意思是?”

“意思就是,属于她的,最终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此刻的雯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平静,而是多了几分忧郁。

“意思是你最终还是在原点。所以就才选择了离开?”

“差不多。”

本来想知道更多关于灿的过去,但自始至终雯都只是在讲她自己的故事,虽然自己多少有些兴趣,但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因此而反感,或是在我的推动下让她陷入某些不愿意被触及的过往。

雯起身走进房间,似乎是拿什么东西,一分钟不到又走了出来。坐下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包香烟,从数量上看,只有半包,她随手递给我一支,然后自己也点着,抽了起来。虽然对她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深刻,但从直觉来看,很难想象她会抽烟。而自己就像见到新鲜事一样,一脸惊愕地望着她。

“偶尔难过的时候抽抽,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当烦恼没地方发泄的时候就会抽上几口。很奇怪吗?”雯在我的惊讶上补充了一句。

“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也不是男人的权利。”

“理解就行,再说我也没必要做更多的解释。回到刚才的话题吧。”雯的脸上表情随着几口烟过后也慢慢地平和许多。“我觉得自己很讽刺,明明是想着害人的,结果却被自己害了。你想想,花掉几乎半个青春去和灿斗争,结果却被她的不作为打败,这总感觉得多憋屈。”

“打败是指?”

“当年上学的时候,我喜欢上的男生让灿帮我和他牵线,她也这样做了,可正当我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却变了心,说真心喜欢的是灿。知道吗,我们可是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我从小便喜欢那男孩,对方也喜欢自己,可就因为凭空多出一个灿,对方就变了心。如果只是单方面的那也就算了,可没想到灿居然也喜欢对方。”雯似乎有些无法再讲下去的样了。

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递到她手上,她喝完一口后又继续讲起了她的故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当那男生决心放弃我而将心思转向灿的时候,她却回绝了。原因却是对我有负罪感。”

“如果是好朋友的话,应该会有。”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种自私的高傲。高中毕业后,那男生和灿都考到了昆明,而我则没再上学,灿刚走不久。”虽然雯讲的只是自己的故事,但我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故事只不过是从她开始,然后从我这结束。

“那后来你干什么去了?”或许她愿意继续回忆下去,而我则成了她回忆的推进器。

“大一寒假,那男的找我,说当时只是一时糊涂,又想跟我在一起。”

“你怎么想的?”

“我虽然被抛弃了,但毕竟喜欢过那么多年,况且当时他把灿形容得一文不值,自然便心动了。”雯将抽到了半的烟来掉后抽了喝了一口水,接着又点了一支。“所以呢,当时没多想便跟着他一起到了昆明,可来了这边后我才知道,原来是灿没和他在一起,才又回来找我,结果我就象个替身一样。”

“这倒没听说过,灿从来不跟我说她的过往。”很复杂的心情,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觉得奇怪,灿从来没和我讲过关于她的从前,有时候会提到也只是轻描淡写,然后便过了。

“这种事女孩子一般是不会说出来的,再说,没和他在一起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你的出现。”

“照这样说,我还是你不幸的一个开始。”

“算是,也算不是,因为你既是个开始也是个结束,相比之下,你更可怜不是吗?”雯所说的可怜到底是什么,完全猜不到,也许是真的可怜,但我所想的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

“为什么会觉得我可怜呢。”我反问。

“我去昆明呆了一半年,一开始自己觉得很幸运,因为从小所憧憬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可后来我才发现,他和灿的关系并不象他所描述的那样,那时候灿经常会来找我玩,明面上是来找我,可每次都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一样的存在。直到暑期的时候,对方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存在,把我一脚踢开。”她和他的故事似乎已经接近尾声,故事越是接近完结雯的眼睛里的仇意就越明显。

“似乎我当时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没想到离自己这么近。”

“你不恨她吗?”看到我若无其事的样子,雯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恨的。要恨的话在爱着的时候就已经恨完了,人都走了,为什么自己还不放过自己啊。”

“果然像灿说的那样。”

“什么?”

“她当时选择离开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过去,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个更小心眼的男人,有时候心眼小到让人无法接受。”即便自己装得再清高,始终还是被她识破。

“或许吧。”

早上见面还视为仇人的双方,没想到几句话过后便成了知己一般无话不说。可能最为根本的原因就是两个人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被同样的一些事联系着,一旦触碰到那根弦理所当然的也就产生了共鸣。而雯早上所描述的自己和她的经历完全成正比,就这件事而言,似乎灿才是雯口中的自己,而雯则是受害者。至于为什么要将两个人完全调换过来讲,也许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痛苦,所以才反转了角色。至于更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我想也没必要再过多的去追问。

或许我和雯本身也有更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内心里所隐藏的一些痛楚。

看了一会电视后,雯说有点困了,便自己回房睡了。而我则继续坐在沙发上,心里极度矛盾,相比雯,自己似乎被这件事触动得更深,也难怪,事情本身没什么大不了,我、灿、雯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我们不过是按照正常的剧情在作着各种配合,只是不是每个结局都是美好的,所谓的幸福都需要代价,有代价就有牺牲,而自己的不幸正好成就了别人的幸福,一正一负,正好相互抵消,大家都只不过围绕一个原点在周旋。

关掉电视后,睡意全无,整个屋被我的烟环绕着,没有一个角落有一丝新鲜空气。我就坐在窒息的正中,似乎正等着被吞噬一般。如果那个曾经最爱自己的灿真如雯说的那样的话,那夕和小南又会是什么样呢,很难想象。可如果想想自己在她们眼中的我,或许也一样,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事。爱情之所以变得越来越难,只**********的规则变得复杂了,带着满脸天真进去,一身肮脏的出来,很多人只是还没适应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雯便把我叫醒,说今天要早点出发,我则因为昨天晚上的晚睡和失眠一直起不来,直到她动用武力才完全清醒过来。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更没必要什么都按部就班,应该说从我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本身就没什么事。

今天的早点是粥,不知道魔法使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我一走出房间,就已经很自然地摆在了桌了。吃完饭后,说稍微整理了一下我们便出了门,一路上我也只是跟着她,就象她带着的宠物一样,寸步不离。走到公路旁边,雯拦下一辆车,上车后,她依旧坐在了前排,向师傅交待了目的地后,和昨天的情景一样,没再说过一句话,相比之下,虽然交谈,气氛却显得和谐很多,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张望着沿途的景色。可能是由于地形的原因,ZQ的街道比想象中的拥挤。的士时而沿江边公路行走,时而穿梭在高楼林立的大街上,虽然这里的每一步路都会让人觉得陌生,可陌生中却伴着些许熟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雯就坐在前面,而自己则完全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车子到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雯付完钱后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让我下车。

“这里是?”

“目的地。”雯站在路边,拿出手中的电话在电话薄里查找着某个人的号码。

在她独自一人忙碌的时候,我环顾了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和旁边的建筑相比,这里显的有些年月,绿化也还好,进进出出的人零零散散,其中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居多,鲜有年轻人,和普通居住区相比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商户的店面也格外冷清,店主从在柜台前嫣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喂,叔叔吗?我现在你们在楼下,家里有人吗。”从雯的语气上听得出,她正在给这里的熟人打电话“好的,我这就上去。”雯挂断了电话,走到我面前:“走吧,上去办点事。”

“我也去吗?”我很好奇,她探亲访友的干嘛还带着我这个随从一同前往。

“当然,我也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啊,万一出点干什么事,那可怎么办。”雯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虽然讲出来的句句都是玩笑。

“拜托,你把我当小孩不成,而且自我感觉你就是我的监护人一样。”

“既然川把你交给我,理所当然的我就应该担负起相应的责任,很正常不是吗?”半开玩笑而不笑,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好吧,你的角色投入太深了,我顺从就是。”继续争执下去也没任何意义,干脆就让她过把当妈的瘾,虽然我并不缺母爱。

雯只是微笑的点点头,然后向小区里走去,走到门卫处,两人还寒喧了几句,从聊天内容可以看出,雯是这里的常客,和出入自己家门没什么区别。虽然很好奇,但也算不上在意,只是感觉挺奇怪的,面前这人和川一样,要做什么只是跟你招呼一下,具体的从来不透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今天进了这家人的门,也没人会以为我是她男朋友,因为雯并没有交待过相关事宜。

小区楼层不算高,没有电梯,全凭体力上上下下,和雯相比,自己显得有些不堪,爬楼的过程中,她甚至没有乱一点呼吸,而我却大口地喘着气,大脑像是被烧着一样,即便如此也不好意思让对方停下来休息片刻,只能硬着头皮很勉强地跟在后面,直到上了6楼。

雯停了下来,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没忍住偷笑了一声,“你这还算男人吗,爬个楼会把你累成这样?”

“相比之下,我更想问你还是不是女人,平地上走路慢得跟蜗牛,爬楼梯跟飞似的,你是想在我面前展现你的强壮吗?”我弯下腰,半躬身上反驳道。

“不展示一下怎么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能保护你呢?”

“不至于吧,为了一句玩笑话。”我抬起头来望着她,当第一眼正好看到她胸前不该看的地方的时候,怕被对方发现,立马转开了视线。当然,通常在这种时候,每个女人的敏感度都不同,有些人一下子就会发现对方的视线,有些人则完全不当回事,因为她们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意识。

“当然不至于,只是习惯了。不然不是白生活在山城了。不过你这样子,也确实有些夸张,快点喘气,这样进去我不觉得丢人你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虽然话有些难听,可这句话确实有点监护人的样子,再给我一分钟。”

“好吧。不过挺奇怪,你怎么不问我这是哪里,为什么带你来?”我以为她骨子里就没有过这方面的考虑,原来是在等我主动问。

“你一直不说不会在等我问你吧?”状态慢慢恢复了,我直起身来,看着她问。

“是啊,可你就是不问,刚才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状况。”雯属于慢热型,不和她多聊上几句,似乎并不会把你当熟人看待,和刚才相比,气氛也稍微和谐许多。

“我并不太在意,只是没想到你在玩这出,没把你憋坏吧。”我还以微笑。

“笑话,就算你腐烂了我都不会坏。休息好了没?”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是被我说中了二分之一,还没等我回答,雯便敲响了身边这家的门。

听到敲门的声音,突然传来小孩的哭泣。“来了。”

门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听起来却那么熟悉,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问清楚就随随便便的跟着过来,等不急对方开门便想转身跑下楼。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不知为什么,脚始终不能立马随自己的意识行动。

门缓缓打开,对方见到雯并不惊讶,微笑相迎,由于我站在楼梯边,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从看到半边脸的那一瞬间,我便已经确认,刚才的不安和烦燥并非自己的幻想,而是切切实实的现实。时隔半年不见,一直让我思绪不安的灿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是以这样的姿态,而刚才所听到的小孩的声音,我实在不愿意再想下去。

半秒钟的时间思绪像是过了一年,灿把脸转向我这边,顿时惊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睛睁得斗大,不知道她的眼神是愤怒还是惊讶,不知道她看到我是高兴还是会悲伤,不管其中任何一种兴许都会让我满足,只怕过于平常。

此刻,我实在不忍直视,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逃跑的念头,唯一庆幸的是,还没等我真正下达离开的指令,脚便率先动了起来,跑了几步后摔倒在楼层的平台上,根本没顾得上疼,爬起来又继续奔跑着,就象这些年来的自己,总是在疼痛中独自一人奔跑,本以为快要走出那段阴影,不料那只是完全的自我感觉,之所以感觉不到那么疼,原来只是被阴影吞噬了而自己没发现罢了。脑子里隐隐约约传来雯的声音,像是在大喊,又像是被震惊而下意识发出的叫声。而我完全顾不上那些无所谓的东西。

和上楼相比,下楼虽然有些痛却也轻松许多,感觉自己一边奔跑一边热泪盈眶,视线有些模糊却也停不下来。直到昨晚做梦,自己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次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还打破了我的种种对之前疑惑的猜测。现实来得太突然,总会在你伤口发痒的同时隐隐作痛,只是这一次痛得有些过分。如果这就是川的安排,我甚至后悔和他相识,不管事态的发展多有戏剧性,但也不能总拿我当小丑,因为他安排每一次和灿相见都没征求我同意。从刚才那一刹那起心里只有各种恨,恨到各种痛。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奔跑下去,可才离开一两公里,便被拉回了现实,原来和疲倦相比心里的感觉根本不值一提,只是不愿意停下来,不管哪里,能离这里越远越好,那种失落感,甚至比灿当时的离开更加深刻。

我并不讨厌自己被人群和嘈杂声淹没,相反它会使我感觉更为舒畅,一直以来我都坚信着,灿欠我一个解释,可仔细想想,从毕业到12年这几年,她的各种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我从来没去想过其中的含义,当时明明还是情侣(即便是我单方面这么认为),一年却见不上一两次面,何况还在同一个城市。我以为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哪怕只有一句问候,都会成为我坚持的动力,直到慢慢的,她变得冷淡,我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走到江边,我找了个人比较稀少的地方坐下,身边的所有都与自己此刻心情格格不入,美极的景色,长江滚滚的波涛,迎面吹来的凉爽微风还有情侣们幸福的散步,周围所有景色都充斥着幸福的因素,而我所能做的就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惯例的最后一次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刚才没在意的伤口也开始慢慢作痛。和半年前相比,曾经灿身上散发的那股少女般的气质完全消失殆尽,反而多了些沧桑,一种成熟女人的沧桑,完全想象不到是什么原因铸就了她现在的样子,以前她穿衣服总会经过千挑万选,而现在穿着随意,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比现在还年轻时的高傲。至于自己为什么逃跑,完全不得而知,也许是不愿意在自己所构思的最恐怖的场景下相见,也许是不忍心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不管时间如何流转,始终无法记我忘却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即使她变成这样,也会砰然心跳,只是内心无法接受。可不管怎么样,她始终坚持了自己认为对的选择,虽然我也在坚持的思念,只是毫无实体感。如果不是今天的亲眼所见,不知道这份感情还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虽然这次见面很短暂,但似乎这一天是注定会出现,眼前久久不能消失的那一幕,似乎是在规劝自己终于可以放弃。

此刻烈日如同发疯般焦灼着我的每一寸皮肤,地面上升的热气扑向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这种从未有过的炽热让我不知道怎么回避,只只身坐在原地,任凭汗珠在身上流动,时而划过泪腺,在眼睛里绕上几圈又滴滴下落。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自己,没想到,偶然路过的人从我身边经过后会发出让人讨厌的声音,这时候的自己让更多人所不理解,大都把我当疯子,或是快要变疯的样子。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那种想走而走不掉的心情。尽管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似乎一切都没有了具体的姿态,包括灿,唯一能想起的是刚才她惊讶的表情。她会不会和我一样心里充满了矛盾,会不会后悔在没有问清楚就打开了门,也许对于今天而言,她也无法充满勇气的去面对吧。

江面上缓缓驶过的轮船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像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存在,又像是在报怨现实的不公。每次当我以为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总会被各种意想不到的事冲击并打回原形,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自己想到了此行可能会与灿有所关联,但一切都像噩梦。原本还抱有的一丝幻想,瞬间般崩溃。

傍晚左右,手机突然响起了,是小南要过来的,前两天还在互相暧昧的彼此,此刻竟感觉如此陌生。正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听的时候,对方却挂断了电话,一分钟过后发来一条信息“对不起,家里突然有事,我得回去,本来计划着这边事情安排完了以后要好好陪陪你的,可是遇到些突发事情,所以我得赶回去了,不要生气啊。”

不知道小南的道歉是真还是假,但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因为本来也没作好见她的准备,这两天来也没有主动和她有过任何联系,离开昆明的时候我还在想万一她突然找我要怎么解释,这样一来还真是两全齐美,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只是失落感再度增加,也许和我一样,她的心里也并没把我当多大回事,有时候,就算受伤,也未必能改变什么,而我只不过是突然出现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时间一过,自然的也就回归平常了,而刚才的伤口似乎比之前更痛了一点。只是令自己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对她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可与灿相比,小南居然没有一点空间,夕亦是如此。我合上手机,顺势躺在原地,由于夕阳改变了方向,自己也终于落得一片阴凉,从树叶里透过的光却依然那么刺眼。

天色渐渐暗下来,道路两边亮起了昏暗的灯光,抽完最后一支烟以后,心情也慢慢有所恢复,因为我尽量避免去想今天所见的那一幕,慢慢地,伤感也变得黯淡,相比之下更让我受不了的却是饥饿,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混身突然舒畅许多,本想用呐喊来结束这一天的遭遇,最终还是没勇气,只重重的揉了揉似乎已经变形的脸,当作补妆。发了一会呆后便开始往回走,刚转身,眼前一幕让我略微惊讶,雯就在我不远的地方坐着,明明手里拿着创可贴,却一直不愿意给我,我很努力地向她露出微笑,只是连自己都感觉太过于苦涩。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走过去问道,这一次发声似乎用尽了毕生力气。

“我不在这里等着你,你能找到回去的路?”雯还是那样不留情,话虽不中听,多少还是令我很感动。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虽然有些敷衍,但总比直接露出某些心思来得要更真一些。

“有必要想一天?你在想这些的时候确定动脑了?”雯站起身来报怨道,可能是坐在这里时间有点长,所以一起来就腿麻,即便如此她也表现得很淡定,又坐了下去。

“不是特别确定,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虽然很惊讶,但声音连自己都感觉很无力。

“早上像个疯子似的跟着你跑来的呗,不然你以为我在你身上定位?”雯一边揉着腿,一边装着很委屈的样子。

“一天都在这里?”我也顺势坐下。“腿麻了?”

“我也很佩服我自己,为什么会守着你这样的人。估计是怕你跳到水里去,所以不敢离开。”

“但你至少可以让我知道你是存在的啊,你这样做,说实话我也不会感动。”虽然很想帮她揉揉腿以减轻自己内心的愧疚。但一想到今天的所作所为,就完全没心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非亲非故还只认识了两天。

“虽然那是理所当然的,但多少有点不忍心,难得你能这样安静一会。”

“大姐,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她的表达方式似乎怎么都改不过来。

“正是因为考虑了你的感受才陪你在这饿一天,看吧,手机也没电了,备用电也用完了。更重要的是你还欠我一句谢谢。”雯拿着只剩两格的手机在我面前晃着。

“好吧,谢谢。但你和川联合起来这样捉弄我,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想法。”我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明确告诉你,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把他看作捉弄的话,你应该怪灿,而不是我们。”

“为什么?”我很不解。

“估计是川跟灿说了你的情况,所以才想让你们作个了结吧,可你连最后的机会都错过了。”雯再次起身,在原地试了几步,确认已经恢复正常了就伸手拉了我一下“走吧先去吃饭。”

“恩”我起身后她便放开了手,然后很配合我的步伐走了起来。

和刚才昏沉的灯光相比,这时变得明亮许多,我一边跟随着雯的脚步,不时仰望着天空,没有星星,只是黑压压一片,也许世间本是黑暗的,不然灯光也不至于显得这么不堪。散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原来当你真心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是这么难。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不愿意过多的接触新的事物,生怕他们的出现会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秉性,而对于灿,也只是选择了等待并没有付出任何实质性的行动。生活果然不是电视剧,而那些千古传奇也只不过是传奇罢了。我不是白桦林里的战士,自然也没有甘愿等待自己的姑娘,只是心里那份阴霾久久不得散去。

“你们之间还有多少关于我的事没告诉我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也不应该再隐藏了吧。”心情稍微恢复平静后,我用一种很淡定的语气问道。

“这个时候的你,顶多也能接受这么多,你想一次性让自己崩溃,那也只是你个人的事,而我却没有那个权利去配合你的无聊。”和我相比,雯显得更为淡定,只是语气中略微表现出些许反感或是不满之类的东西。

“好吧,我放弃对你的追问,作为条件,可以换作其他问题?”我双手支着有些酸疼的腰,带着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问道。

“我先听听问题是啥,再考虑要不要回答。”雯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两句话之间稍有停顿,似乎在停顿的那一瞬间作了许多纠结一样。

“从那次以后你还和那男的见过面吗?”也许自己应该更多的去学习别人,至少在遇到同样的事的时候,不应该只是一味的依靠自己的判断,虽然有点不合适宜,但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经常见啊。”雯不屑地回答道,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是种什么感觉。”

“就是你今天早上见到的那种感觉。”从雯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些许端倪,灿之所以择离我而去,也许造成影响的并不止我一人。

“难道说,他和灿?”

“没那回事,还不至于。”幸好是自己的幻觉,一瞬间我还把雯当作同伴。“那是什么意思?”

“感觉不痛不痒,没什么感觉,本来人家离开你就已经对你造成伤害了,如果我再为他难过岂不更对不起自己。”

“真坚强。我却做不到。”一瞬间从同伴又转向偶像。

“一开始比你还严重,可慢慢的也就没啥了,人就是这样,一开始本想着用同情来博取对方的怜惜,可慢慢的才发现,那只会增加对方的反感,让他感到为难。曾经谁都以为自己有能力改变周边的一切,直到慢慢发现,就算你不改变自己世界依然在变,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如果连改变自己都做不到,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不是吗?”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教着。

虽然很不想苟同,但自己就像把她握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只得顺从。“我也只是放不下,第一次很真心的受上一个人,几乎付出了所有真心,那种感觉你也知道,如果真那样说放弃就放弃的话,嘴上可以做到,但心里却一直不认同,特别是在自己孤独无助的时候,灿的存在对我来说其重要性超过了一切。”

“那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当她不存在了,今天的情况你看一眼也就懂了,如果不懂明天再去看一眼如何?”说完雯猛地将头转朝正面,很释怀地伸了个懒腰,空气中残留着很舒坦的余香。

“算了,本来今天就不应该去的,明天再去的话,估计只会让我更加无限地接近崩溃。”我一边享受着被江风带来的香味,一边在内心告诫自己应该有所觉悟。

“你这种人就是这样,不想方设法的让你心死,就会像恶鬼一样肆意纠缠对方。”

“难道我的存在让灿那么为难吗?”我猜她说的对方只有灿。

“算是吧,但毕竟你也没错,只是……”雯停下来没说继续说下去,走了几步路又补充了一句“总之,我所能做的能说的已经全部没了,以下也别再追问我任何相关的事情了,如果你执意想要弄得更清楚一些,我想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这些年来你自己过成什么样,心里多少有些底,着不多也该回归到正常状态了,像我一样。”

最后一句话,从雯的语气中多少能听得出,她口中所描述的自信多少还是有些牵强,只是在这种场合,不得不表现出自己坚强的一面,或是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亦或是想要忘记某些事,不愿意更多地去触碰回忆。

我们来到一个小吃摊,没别的东西,只有凉拌面条,看她两眼发绿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准是特别爱吃这东西,几天下来走过的地方,不管到哪里都有这样的店,虽然店多,但每家的生意都挺好,对于向来只与米饭打交道的我来说,是有点不太理解。和刚才的忧郁相比,雯似乎转瞬间换了个人一样,如同在她生命中完全没出现过任何的不愉快。或许这就是女人,即使自己再脆弱,也要在别人面前逞强,除非那个人是自己值得依赖的,否则永远都是一副完整的高傲姿态,特别是在自己认为已经没有希望的事情面前,那份高傲甚至可称作残忍,灿即是如此,直到分手,她依然没在我面前有过任何动摇,只要坚定了之后,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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