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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挣扎吧!Ours(四)

想到就毫不犹豫的去做。当日没了课,我们便一路小跑,去了夜市里。不料,摆地摊的老头是个猴精的书贩子,看穿了我和唐小飞的心思,打死都只给15块钱来收购。想到那少得可怜的15块钱,我们俩是真不想卖了,心里也满是愤怒。为了发泄愤怒,我就讽刺了那老头几句,说他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不认识好货。他听了进去,头一甩恶狠狠的瞪着我说:“我不识货,你不看看自己手头是什么货。30多块钱的全本,你想让我给好多钱收购,给了你们15块,是照顾你们学生,换个人,10块钱!”我和唐小飞为了证明手中是150块的好货,都认了真,要求老头把他口中的全本给我们看一看。老头吸着烟,很随意的找出一本试卷扔到我和唐小飞身前说:“看吧!跟你们的该是一样的。”我和唐小飞先随机的找了几个页码的阅读理解来对照,然后又去看了看作文。结果,我们俩身体都僵住了,呆呆的看着彼此的眼睛不能言语。原来,我们花费150元人民币买来的试卷竟跟地摊上卖35元的试卷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即是少了一张标价的尾页,而多了一个装试卷的资料袋。公正点讲,冉小晶一个资料袋就卖了我们115元,真可以算是天价纸袋子了。

唐小飞一时间还不愿相信,又拿上试卷去对照了一会。末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指着地摊货的标价说:“她娘的!一五零,足足高了五倍左右的价格。绝对的抢人啊!”

我无力的苦笑道:“哎!抢人!就算她偷人,我们也只能看着,敢去做个啥?”

唐小飞不懈的瞪了我一眼,说:“胆子小!咋个不敢,我们去告她诈骗嘛。”

“诈骗!首先,人家没强迫你买。其次,你是自愿把钱交到她手里的,而且还面带虔诚的微笑。这只能叫周瑜斗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人有罪。”

一旁的老头见我和唐小飞争论不休,心里乐了,脸上也笑了,嘴上还来淡淡的问道:“喂!两个小伙子,给你们16块钱,一人分8快,卖不卖?”

我和唐小飞犹豫了几十秒,还是割爱般的把试卷交到了老头手中。卖了钱,我们俩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种被人欺骗的郁闷感和自卑感一刻也不停留的在内心里撞击。恍惚间,我觉得这世界真是复杂,觉得自己真是无知,觉得原来生活一直是充满着欺骗的。我们要很好的活下去,有自信、有尊严的活下去,将不得不跨过一道道心理防线,走向生活的密林深处,去体会那些数不尽的世态炎凉。

两日过后,我和唐小飞互相保守的秘密也被兄弟班级里一个女生发现了。那女生,五百年前也许是唐小飞的妹妹,叫唐小惠,是二班的监察委员,个人能力很突出,做事干练成熟,远胜于我这水货。她决定要向冉小晶反击,争取同学们的利益。她通过手机或熟人把冉小晶所教的4个班的监察委员聚到了一起,然后有条不紊的说明了自己的发现,以及自己作为大学生面对这事的态度。大家听后,群情激奋,抢着要做打到冉小晶的先锋。于是乎,我们4个班级的所有班委干部在她的号召下,于一晚上7点齐聚到了食堂里。这天晚上,天空阴云密布,空气有一点寒意,吃过晚饭就下起了毛毛雨来,很有侦探小说里案发前描述的天气样。我打着一把碎花格子天堂伞,心情忐忑的到了目的地。来的人大多都还认识,只是一些叫不上名字,有男的,有女的,而且都一脸打到反动派的正义气势。我没心思去细数人数,粗略估计该有30来个人。要是我们是商量着去抢银行,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非法集会了。商量途中,四个班的班干部们讨论很激烈,都有自己心中的正义的想法。有人说上法院去起诉,让冉小晶坐牢。有人说写信去教育局,让冉小晶丢了工作。有人说找记者来曝光,让冉小晶名誉扫地、无颜生活。有人说报告给校长。有人说直接一点,把冉小晶暴打一顿。而我,没发表意见,因心理害怕老师的刻板印象(切记,有很多老师是值得人尊敬爱戴的),只想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理。毛主席说人多力量大,但是我们人不多,嘴巴却比百家争鸣时期的各派学者更能高谈阔论。大家各抒己见的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仍像学者们研究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没个定论。最后实在没法,唐小惠便劝大家好好想一想,明天再来商谈。真到了第二天,人员一下就锐减了,原本30多个人降到了13个。然而,来的人很真实的印证了真理始终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话。13个人通过讨论,决定多管齐下来解决着事。4人写信去教育局,5人找校长谈话,4人去请记者来,且打算明日便开始行动。

本以为这次很隆重的老师与学生“斗法”,会成为四川水大的正义佳话。不料,知情人员里面出了内鬼,把我们的行动告给了冉小晶。冉小晶虽一介女流,但毕竟在社会上打拼多年,做事肯定是想到了一些退路的。她知道我们还未将事情的真想通知全班同学,便打算利用人类自私与怀疑的特点,来个各个击破。她先是在所教的班级里宣传自己的打分制度,说会把平时表现不好的同学平时分做零分处理。(学校的打分制度分平时分数和期末考试分数,平时分数占总成绩40%,考试分数占60%。平时上课积极、学习认真、无旷课和迟到同学有可能得到100分的平时分,也就是说他在没考试前就已经有40分了,考试成绩只需40来分,就可以通过一门课程。)那些平时表现不好的同学自然是害怕了,便要求她手下留情,问她为什么。冉小晶就说自己兢兢业业的教书,不但没得到有些班委干部的认可,还被侮辱,甚至是想把自己往监狱里送。她正义凌然的要求那些在背后重伤自己的班干部出来道歉,否者自己将据理以争,哪怕是辞掉工作也要让那些重伤自己的人挂科,让整个班级大部分人都去重修。如此一来,班上不知隐情的同学们便觉得自己受到了连累,纷纷言辞如刀的声讨那些侮辱冉小晶的班干部,叫他(她)们快出来认错。我们那13个班干部犹豫了一个早晨,还是因为没做过这样的事害怕了。考虑到大多同学们的利益,我们放弃了计划,改做了一回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谭嗣同。现在想想,不知是因为太年轻,还是因为其它什么。不过,那个内鬼始终不知道是谁。也许,他(她)还在其它地方当着内鬼,但人事不过如此,活好真实的自己便足够了。

四级考试还是来了,前一天,我、唐小飞和廖宏周打起了小算盘,决心同贩卖答案的许明丰做交易。我们三个人均摊了买答案的钱,且由廖宏周出面向许明丰做了交涉。答案的由来很是曲折,先要从外校一个学习高手手中发到许明丰的电脑上,接着许明丰又用手机短信发到买过他答案的同学手机上。答案出来的时间还算宽松,在考试结束前15分钟。有了答案,我便胸有成竹、神采奕奕的走进了考场,填好个人信息便开始闭目养神,默默的等候手机微微的震动感刺激大腿。可是,这国家级考试的时候,老师们都变成了大侦探福尔摩斯,一点点的小动作都十分在意,更不说拿出手机来有恃无恐的抄答案了。所以,大家失败了,有一个买答案的同学被监考老师抓住了人和证据。巡考人员又利用这证据找到了班主任,抓住了藏在寝室的发答案头目许明丰。许明丰人高马大却胆小怕事,听了两句巡考人员的逼问,便供认不讳,把所有买答案的人都拱了出来。一共有11个人,我们班6个,二班3个,四班2个,其中还有两个可爱的胖嘟嘟的女生。幸运的是,我和唐小飞没正面跟许明丰交涉,而答案也是由廖宏周转给我们俩,于是幸免于难,逃过了一劫。

教务主任和校长都觉得此事十分严重,已经达到了自己不能处理的地步,便果断的上报了教育局。教育局来了人,登记了几个作弊未遂同学与主谋许明丰的资料,就建议学校要重处。几天后,许明丰被学校开出了,而那11个买答案却作弊未遂的同学,成绩都作了废,每人还记了一次大过。廖宏周因家里的人脉,也没把那大过太放在心上,回到寝室就给我和唐小飞吹他对我俩的情谊。他说他面对校长的亲自盘问,面不改色,心地坦然,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也没其他人跟自己一起来抢购答案。我和唐小飞听了,深受感动,特意买回一只板鸭和一瓶啤酒来寝室犒劳他的义气。可是,我和唐小飞也是两个苦逼的人,收到了答案,却没一个人作弊成功了。在考试结束前的15分钟,正好是老师们抓捕作弊者行动的白热化阶段。那会儿,我害怕极了,一收到短信就主动清空了所有信息,胡乱的涂完机读卡交了试卷。而唐小飞,因出门时换了一条裤子,把手机落在了寝室里,压根都没见到答案的样子,更别说作弊了。

全国英语四级考试刚落下帷幕,冬季运动又拉开了序幕。班上的同学们都不大喜欢运动,报名参加各项比赛都要班干部来号召、来鼓励。我们一班,是阴盛阳衰,女生的本事比男生大,撑场面都是一些女生。当然,我们男生也有借口,拿上好男不跟女斗,好女不跟男斗的“名言”,很自然的趾高气昂和隔岸观火。运动会上,班里的16个女生全部出动了,100米短跑、5000米长跑、400米接力、跳高、跳远、篮球、铅球哪儿都有她们活跃的身影。但卖力运动的主力军还是我们男生,虽然不能像女生们那样取得很好的名次。当时,张青山是班上的体育委员,身先士卒是必须的。他为了让老师们看到我们班级的积极性,把男生能参加的所有项目都报了。然而,那小子空有热情,身体根本吃不消,跑完了5000米长跑,又让他去跳高,跳高后面又还有400米接力赛。他即便是铁人,也要力不从心。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人来代替,让另一些同学成为假张青山。而作为关系最好的寝室兄弟,肯定是被他拉下火海的第一批人了。好在,运动会的主旨是锻炼身体,锻炼人生,锻炼态度,真真假假的一些人物,只要没跟奖状、奖牌挂钩,老师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帮张青山去扔了一回铅球,直接第一轮就被淘汰,回寝室后还要被骂,说我像个女人似的。我自己呢?也被逼着报了两项运动,一是400米接力,二是100米短跑。面对这两项运动,我真的是力不从心啊,虽尽了全力,却依然以绝对的劣势败下了阵来,把班上的脸面都丢光了,好几天都不愿出去见人。毛超和朱元嶂参加的都是持久性的比赛,5000米长跑。两人为了拿个名次为班级和自己争光,晚上聚在一起狠狠的练习了三夜。但运动拒绝了他俩的成功,给了他们一段美好的基情回忆,让两人心心相印,一起跑完了全程,一起拿到了“第一名”。廖宏周很有自信,还没报名之前就宣称自己要拿个奖状回来糊墙,以示212寝室大有人才在。他选择的运动是跳高和跳远,反正都很“跳”。不过,他还真是有实力,跳高居然拿到了冠军。而跳远在决赛时,他可能又想到了跳高,结果一落下来,在沙坑里把脚踝扭了,一瘸一拐了三天才恢复正常。室员们都很为他惋惜,都说他若脚没受伤,一定是四川水大的双冠王,能跳出一片蓝天来。唐小飞报名参加了班上人数最少的铅球,很顺利的进入了决赛。因此,室员们又看到了黎明的曙光,认为212寝室会再拿下一个冠军,大大的扬眉吐气,荣耀宿舍楼。然而,他却因过于自信,在决赛头一晚举哑铃把肌肉拉伤了。带伤上阵,自然实力大减,只勉强拿了一个第三名回来。唐小飞为自己的狂傲,很是生气,两天夜里都无法完全的入睡,梦中都听见他在喊。“****!冠军Baby啊!”

冬季运动会结束,第一学期的学习生活就真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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