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等王辰将隐藏的部分全部说出后,云澜略有惊奇地哦了一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云澜惊奇问道:“这么说,你不属于八荒?”
“的确。”王辰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继续道:“但我也很满意了,最少在这里我拥有很多。就算不属于八荒,我在这里也有了属于我的家。”
抬头望着隐藏在黑暗中那看不见的石洞顶部,王辰幽幽叹气道:“飞蛾扑火是因为天性,可我来这里非我所愿,我还有父亲舅舅在等着我。没想到,被条畜生害的跟您做伴。真是世事无常!”
云澜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辰,王辰静默坐在石凳上看着云澜。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一言不发的大眼瞪小眼消磨时间。
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几个时辰,王辰被云澜的不得不举手求饶:“您老人家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以吗?我跟你拼耐心肯定是不行的,我不可能被人囚禁这么久还活着,也不可能比你耐心好。我…怎么才能出去呢?”
云澜的脸上露出一种胜利的微笑,爽朗笑道:“好说,杀了我这禁仙锁元阵就开了。你也就出去了,只不过这里离你王家庄多远我就不敢保证了。”
云澜做了一个鬼脸坏笑道:“也许这大阵崩塌正好把你送到你说的王家寨的后山?当然这是你运气好的情况下,运气不好嘛…你想象一下,万丈高空你啪嗒一下落在地上会怎么样?个人建议,你可以留在这里几天。饿瘦一点然后杀死我,这样你摔下来的声音一定很清脆。”
王辰的心中有了一丝明悟,这个看似儒雅人畜无害的老家伙…一定是个变态!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那他当年是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才被人锁在这?勾搭上所有大国的公主,而后杀了他们的储君留下自己名,最后在这些大国国君的生辰时送上他们的外孙并且来一句父债子偿?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其实很符合他不是吗?
王辰的脑海中无限想象云澜的过去,云澜见王辰不理自己大咳一声。王辰被惊动下意识的看向云澜道:“有事?”
“你就不好奇,你现在坐的凳子是怎么来的?不好奇你看见的一切?”云澜笑得很下贱,好像一种街头巷尾打闷棍套白狼的那种人,去了某种金与肉直接挂价的地方风月一晚没给钱一样的下贱。这种让看见的人就想抽他的笑容,在这张俊朗儒雅的脸上是那么违和。
“不想。”王辰摇头无比迅速,回答得无比爽快。
“为何?你就不好奇吗?”云澜诧异道。
王晨摊开双手无奈的摇摇叹息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能摆脱这里。知道了还会有恐惧,恐惧你的能力啊!”
云澜瞪了王辰一眼,心中暗道:这孩子上辈子是刺客还是流氓?这套比我还熟练?
王辰欣然接受云澜的瞪眼,心中暗道:这么好的相貌居然当流氓,而且被困这么久,他这套扔肉引狗的招居然还这么熟练!看来我想的方向没错,这是个纯粹的流氓,甚至怀疑这家伙被困在这里肯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云澜叹了口气,恢复了王辰初见时那帮儒雅,温和问道:“你想做到刚才那些吗?”
“谢谢您好意,我不想。”王辰的回答依旧果决。
“那我问你个问题。”云澜心中无比无奈,这种两世为人的家伙真的是第一次碰到。少年身子老人心,上辈子又是个杀手,你还指望他吃你烤了两块肉就对你感激涕零?明显是自己想多了。
云澜的声音变得无比无奈,无奈得王辰听到他的话心中都泛起了丝丝苦意,他叹道:“你也说这世事无常,可是你这世又为人,可又觉得谁该死?谁不该死?你觉得不该死之人就没有该死之处?那你我是不是都是该死之人?”
云澜的话伴随哀叹传入王晨的心中,王辰也可以感觉到,云澜这番话也是动了真心。
“我不知道。”王辰双眸中一片茫然。云澜的话,说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可…又不对在哪?
“世间万物都有取死之道,无非是立场不同。”云澜盯住王辰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关键是力量,你强于他,他的生死,你皆可定论。你若不如他…”云澜嗤笑一声“那就如同我一般,他若杀不死你也会变着法子折磨你。”
云澜眼中云雾缭绕,神色彷徨追忆道:“你不如这天地大道,所以你在这天地中求生存无比艰难。若你可以超脱这些,世间万物又有几个可以牵扯你的心?一切…”
“不过是力量,不过是生死,也不过是虚妄。”王辰接口道出云澜的后半句。
“的确。”云览赞许的点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你可愿坐天地之上?可愿长生不死同天地不灭?”
“不愿。”王辰依旧拒绝了云澜。自石凳上站起身,走到云澜盘坐的石台庞幽幽道:“这是你追求的,所以你败了,你输的很彻底,连自由都没有。”
“你甚至要蛊惑一个孩子为你完成些什么,自诩能与八荒争位的你有多强我很难想象。可以说强绝一世吧?当年的你会把我这样的孩子看在眼里吗?”
“不会,肯定不会。”王辰摇了摇头,叹道:“就算长生不死同天地不灭,这时间杀不死你却消磨掉了你的傲骨。我不信一个强绝一世的强者会求到我,我也不想。”
坚定的看着云澜,王辰郑重道:“云澜前辈,我杀不死你的,也不想杀你。如果能出去,请让我出去,若是不能…我见不到父亲和舅舅,不能再母亲灵前焚香叩拜,到也可以在这里等…等…”
“等到我化骨消亡…前辈又孤独一人,最少前辈您又知春秋几许吧。”
“不,你理解错了。杀手就是杀手,看的太死角看的太直观。”云澜轻柔道:“我只是想传于你血凰之道。我被这锁元阵弄得越来越弱,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实丹境的修者罢了。”
云澜轻柔地叹了口气,继续柔声道:“但我的魂修,依旧够强。我想把这些留给你,就算你不能步入仙道,一个实丹境的你,也可以保护你的家了。”
“血凰?”
“对,血凰。”
王辰一脸的真诚,眼中星光闪闪的看着云澜轻声问道:“可我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不解释在这一直肯定有什么用?”
一团血色烈焰自空中突然出现,慢慢汇聚在一起,聚拢成一个类似于鸡蛋一般模样。一声清脆的鸟鸣想起,这鸣叫声实在动人心魄。清脆鸟鸣传入耳中震撼在心,这鸟鸣中居然包涵一股血腥的杀意,那一种犹如屠城灭族之战后的战场土地血腥杀意。一声鸟鸣之中,血腥意味如此浓厚实在让王辰心中大骇。
鸟鸣之声还未消退鸡蛋模样的血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血焰组成的飞禽。长长的尾翎随飞舞飘荡,头上一抹向后高翘的长翎由血焰组成却还是那般高贵不染凡尘。双翅在身侧展开,双足平伸于腹下,茫茫血焰构成的飞禽带着那种霸气那种傲意震撼着王晨的心。
“很漂亮。”王辰低声赞叹。这是第一次在面前看见这种飞禽,有些类似前世无数宗教顶礼膜拜的神禽凤凰。
当年阴阳也只是亲手刺杀某家族嫡子时,在那人身上发现了纯金的凤凰家徽,才会对这种禽类有所了解。一个杀手,对一切的淡漠就在云澜展现出的血凰面前被击碎。
“很漂亮吧,这就是我的道,我要赠与你的。我认为你也可以理解这种道。”云澜笑的很轻快,因为他的目的快要达到了。这个上辈子没什么兴趣,这辈子没什么见识的杀手被他的道的美吸引了。
“道?这就是道?”王辰惊愕非常,这种鸟就是道?那人又是什么?
云澜很开心的为王辰解释道:“的确是道,你我也是道。”
“道,只是一种规则的代称。这天地之间,规则无数,道途无穷。任何出现的,或者没出现被感知到的,都属于道。”
“这血凰,就是我领悟出的道。或者说,我领悟出的道的表现行事。”云澜激动的双臂向身前挥动。
也许是因为云澜太想做动作,双臂用力过猛,吊起他双臂的锁链上密密麻麻叠生出无数符文。这些符文层层叠叠瞬间覆盖两条锁链至上,而后朝着云澜身上蔓延而去。
云澜身上的长刺也被这些符文覆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迅速,锁链收的更紧,长刺扎的更深。
石台上无数类似的符文也层层飞起,在云澜双腿上覆盖一层又一层,直到锁链收缩到了极致,云澜被锁链拖拽绷直到极致。
云澜好像没有感觉到痛一样,对王辰笑道:“道,万千摸样,世间万物繁华落叶也是道。这红尘之中,又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一路走过去,路上看到的若是利用的好,便是你的道。”
王辰呆呆看着云澜,脑中数念翻腾,这云澜…究竟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