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看着初冰,眼中是桀骜不驯。
“等你病好了,我陪你……但是,现在,你身体要紧,好不好?”
初冰安慰道。
初晨苦笑:
“你觉得,我能安然的等到我伤好了你陪我喝酒吗?咱们家的大老爷规矩那么多,在家里我是他的儿子,得听从当爹的话,不然是不孝。在军中,我得听从将军的话,不让是不忠。看着他,就算是打死我都没说把我赶出易家的样子,我还得听他的话,受他的管束……我有那么多的安闲吗?”
初晨顺势躺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
初冰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她缓缓的蹲在初晨的长椅边,伸手拉初晨的手:
“二哥是不是也会走?也会离开易家,离开冰儿的?”
初晨抬眼,看了看初冰。
初冰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也有着与闺阁女子完全不同的豪爽、利落、干脆,他们都太早的承担着家庭变故带来的成熟的代价与责任。
初晨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不管父亲是怎么样对我的,他都是我们的父亲。只要是还有一口气,撑得下去,我都会护着他,也会护着易家的……”
初晨说的很慢,似乎很艰难,很苦涩。
“我要留下来陪着你,陪着五弟。我们一起,才能够撑得下去的……”
“嗯……”
初冰把头枕在初晨的膝盖上,痛哭流涕。
“别哭了……”初晨拉起初冰,伸手帮她擦拭泪水:
“你哭什么呢?我好好的了,你打碎了我的酒,还哭……”
“只要是能够身体康复,我买酒给你喝……”初冰强颜笑道。
“好,一言为定!”初晨道:“可是不许反悔的。爹爹现在发现我在山庄的生意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打算,是要留还是要解散。但是,我肯定,不会再有一分钱了。我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这酒还真没着落了……”
初晨道,仍旧如平日,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放心,只要你不怕,我总是有酒管够的……”初冰道。
这一对兄妹随意的开着玩笑,仿佛是无事一身轻的模样。在他们的眼中,就算是伤害,都可以付之一笑的。
凌傲在一旁看着他们,双手托腮,很费解。
“哎,你们,真是让人看不明白呢……”
凌傲叹了口气。
“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凌傲瞪大眼睛问:“当时,和大少爷在一起还有初雪。难不成,是他们中有人生病,可是,夫人不能陪同,所让四小姐陪同医治?”
凌傲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初晨和初冰都陷入了困惑。
“难道大哥受伤了?”初冰皱着眉头。
“如果不是大哥受伤了,莫非是忆情?”初晨也皱眉,思索着。
这些日子,因为恨意,他刻意的不去想关于忆情的事情,也不愿意多想初阳与安澜,这是他的伤心事,虽然是关心的人,然而,却没有能力去帮助。可是,经凌傲提醒,他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无论是谁出事,都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如果忆情真的也如当年慕寒月一般,身死大漠,那么,痛苦会将父亲压垮的。这个家,也再不会有将来。
初晨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怎么样的选择,都是太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