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对不起你啊。我的父亲,他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我们毕竟是两国,信任不够。发起战争,并不是不能理解。其实,易家卫戍边境这么多年,一直都为可能的侵袭准备着。我想,我的父亲会理解基拉族长的无奈。我们明白,基拉族长是最最对梦华朝保持过长久和平稳定关系的族长。”初阳道,他的目光,始终都温润而平和,没有任何的波澜:“我的事情,全部都因我自己而起,更是与基拉族长、霍图部无关的。我没有怪过你们。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这么多年了,霍图部与梦华重修旧好,那些事儿,就不必再提了。只要拉图你能够为了边民的安定考虑,不贸然发动战争,梦华朝与易家,都是会明白你的善意的。”
初阳的话,友好却也很见外。就仿佛,他们只是两个国家的人,再无其他关系。
拉图的目光变了变,欲言又止,终于,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所有的苦闷,化为一声长叹。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真的是可以释怀了。”到底是心有不忍,初阳安慰道。
“初阳,你这么说,我反倒心里难受。如果你真当我是兄弟的话,不会这么想的吧……你会怪我骂我,那我心里还觉得好受些……”拉图的声音中,很是沉痛:“当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你一心一意的帮我妹妹,可是,我却因为害怕父亲的鞭子,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出卖朋友的人,应该是被狼吃的……果不其然啊,西尚就是一个混蛋。他不过是利用联姻,控制霍图部。在把霍图部卷入战争引发这么多恶果之后,逃之夭夭。我真是该被狼吃了……”
拉图道。言语中,是满满的悔恨。
当年,霍图部与达西部联姻。拉图的妹妹拉霞要嫁给达西部的少主西尚。可是西尚为人狠戾,拉霞并不愿意出嫁。初阳与拉图商议,将拉霞藏在了易府。可是,最后拉图告诉了父亲,并且,在众人面前,诬陷初阳是自己将拉霞藏起来的。易辉为了平息众怒,当众责打初阳。自那一回,初阳与拉图割袍断交,一直到初阳离开了安西,二人都再难互相一句兄弟。
少年时候的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自负之下做的事儿,初阳已经都看淡了。不想拉图却这么在意,初阳心中也隐隐被触动。
“那时候,大家都小。我已经不介怀了,你也不在意。”
初阳道,伸手拍了拍拉图的肩膀。
“怎么能不介怀呢……这些年,我常常想起这件事,梦到这件事。我真的后悔啊,悔的场子都青了多少回。可是,你音讯全无……我真怕是再见不到你了,让我这一辈子,都遗憾啊……”
拉图一边说着,眼珠儿已经是滚滚落下。
“初阳,能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急着要离开。我知道你怪我。可是,初阳你给我时间好不好,拉图真的是,真的是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是真希望,能够挽回我们的兄弟情的……”
拉图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初阳一声长叹:
“拉图,我知道,我信得过你。我们是兄弟,是雪山上,拜过天山女神的兄弟。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