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辉的声音仍旧淡淡的。
“是。”
初晨道,毫不迟疑。
意料之中的责罚,初晨认命的承受。是以,他起身走出对账的身姿,仍旧利落干练。
只是在到了帐外,他不由得扬了扬头,任由雪花打在脸上。
对自己,父亲果然是下得去手。
在营帐中,对将士宣布了将军的决定,也宣布了对自己的惩罚。
初晨的目光清冷,神色稳重。他微微仰着头,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软弱与担忧。
“初晨有付将军与将士们的重托,不过,初晨定当竭尽全力,确保易家军的粮草安全无虞。暂时的粮草减少,是为了安全起见,请大家戮力同心,共度难关。”
初晨说的很真诚。
这些年,梦华朝时而就会减少对将士们的粮饷的发放,各地将士们怨声载道。每支军队也有每支军队的解决方案,黄州易家军即开始实行军屯,自给自足。然而,边塞寒冷,没有办法种粮食,是以供给一直很紧张。不过,将士们亦是知道,粮草不是易家军克扣,不过是朝中的宵小而已。是以,大家都纷纷表示理解。
“有劳易统制了。”
一个中年的统制道。
初晨深深一躬:
“这是初晨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此事初晨没有办好,反倒是辜负大家了。”
初晨彬彬有礼。
军中的刑室在最西边校场旁边的一角。
初晨已经记不得来过这里多少次,从入军营开始,他便没有逃开这里的刀枪棍棒。
与楚阳不同,初晨早年就习文而疏于练武。是以,他的武功底子很薄弱,从心而言,他的武功天赋也并不高。是以,练武他是极为吃力的。
他入伍时候年纪尚轻,便于将士们日日为伍,常常有力所不逮之时,少不了一顿捶楚。之后,初晨的武艺渐进,又开始从事军中的秘书,继而担任一军的统制,这些年他武功、能力各方便都有明显的进步,然而,父亲的要求也与日俱增。
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是达不到父亲的要求。于是,被责罚,被训斥成了他六年来不曾清醒的噩梦。
很多时候,初晨也是明白,父亲未必真的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而责罚他,很多时候,不够是把他当做杀鸡给猴看的鸡,常常被惩罚以儆效尤,因为他是主将之子,是以理所当然被严格要求。
这些他亦是无怨的。可是……初晨向刑室缓步走去,越走步子越沉重。
就算是父亲不喜欢他,责罚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世界上无不是的父亲啊。
初晨苦笑着。任由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身上。
“易统制。”
刑室的队长大刘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胖子,满脸的络腮胡,一脸的凶相。很多人都是很怕他的,说他上辈子是阎王跟前的小鬼,打人不留情的。初晨也领教过他不少的棍棒,竟是相熟了。
初晨苦笑着:
“大刘队长,我是来领军杖的。”
“易统制……”大刘一脸的为难。
初晨不多说,自己进了刑室。刑室没有对外的窗户,很是昏暗,只有明明灭灭的灯光闪着。刑室中刚刚惩罚过了一个犯错的士兵,那个人正好被抬出,哎呦哎呦的喊着,血腥味弥漫了屋子。
“易统制……”
几个士兵见到初晨都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