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很熟练的背诵着,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厉害。”
初阳拉着妹妹的手,夸奖道。
“哥哥,娘亲说,你要走是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就一直留下来陪着我吧。我乖乖的听你话,我陪着你,我们不去找爹爹,爹爹也不打你不骂你了……”
初雪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的抓着初阳的手,说道。
一句话,初阳心酸不已。
在初雪的记忆深处,恐怕就是当年父亲对自己的惩罚。那些残酷的往事,让初雪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我……”
初阳一时语噎。
“我不要你离开我,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要你离开我……”
初雪跃入了初阳的怀中,仅仅抱着初阳的脖子:“不管不管,你就不可以走。我要你天天陪着我……你陪着我,爹爹就打不到你了……”
初雪喃喃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是有些哽咽。
初阳拍了拍初雪的肩膀:
“小雪,爹爹不打哥哥了。可是,哥哥有事情要做啊……比如,哥哥是要做大英雄的啊,要去打猎,给小雪好吃的……”
初阳劝慰着。
他是昨日给母亲请安的时候,说起养好伤就打算离开的。当时母亲只是一声叹息,却并未发一言,想来,母亲是并不愿意自己离开的。
六年的时光,实在是太长了。他不是当年那个承欢膝下的少年,是以,在母亲的面前,他会克制;母亲似乎也因为错过了他的成长,而变得保守。常常是欲言又止。
初阳一边抚摸着妹妹的长发,一边胡思乱想着。
“可是,我不愿意哥哥离开我,我要天天见到哥哥……”
初雪喃喃道。
吃罢晚饭,初阳便陪着母亲在屋中聊天。
霍凌霄住处,在药师谷一侧的阁楼。阁楼是木屋,有着浓浓的木香。屋中种了不少的花和药草,点缀着色彩,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清心安神。
霍凌霄就坐在阁楼上,就着昏黄的灯,随意的翻着书。
“娘亲……”
初阳轻声唤道。
“过来……”霍凌霄见到初阳,连忙放下书,拉他在长榻上坐。
到底是太多年不相见了,初阳在母亲的面前,很难有儿子承欢膝下的亲昵,竟然是多少有些拘谨与克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虽然母子都努力的亲近彼此,可是,总是有些距离。有些话,会说的委婉,有些亲昵的动作,会让彼此都有些尴尬。
何况,六年实在变得太多了。
初阳不是那个意气风发,豪爽开朗的少年了,他变得隐忍淡漠,内敛克制;霍凌霄也不是那个生活如意安稳幸福的母亲了,这些年,她极少回漠北的家,儿女也都疏离了,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平和慈爱的关爱孩子了。
“娘亲……”
初阳恭敬而有礼。
“吃了些药,身体可是好些了?那伤,痛的轻了吧。”
霍凌霄问道。
初阳点点头:“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谢娘亲……”
霍凌霄黯然:
“你是太懂事了。我是医生,怎么还不知道你伤的如何。”
霍凌霄紧紧握着初阳的手:“你还是坚持,不肯让娘亲看看你的伤么?”
初阳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那一年,初阳自愿接受丧魂寒钉入骨的惩罚,三枚丧魂钉在一个月内,陆续被钉入脊柱。每一枚丧魂钉被钉入骨时,都仿佛如炼狱。他一身血衣,意识模糊中,却拒绝母亲的探望。这几日,霍凌霄说过,希望帮他医治伤口,然后,还是被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