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言清回到了驿馆里面,驿官就告诉纳兰言清沈裕来了,在等他,纳兰言清知道沈裕肯定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微微勾起唇角,看来周义要见他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纳兰言清推开门,沈裕站在桌旁,沈裕发现纳兰言清,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纳兰言清发现桌上有一叠书信,“起来吧,说说吧,你在周府发现了什么?”
沈裕开口说道:“属下进了周义的书房,在一处暗格里发现了这些书信,这些是周义同其他官员往来所写的,应该是同周义交往甚深的官员,里面还有几封同兵部尚书孙明的书信。”
纳兰言清很快就明白了,孙明不就是前不久同绥远将军一起被纳兰钰卿处死的吗?而且还涉及到毓儿的父亲洛世华,看来这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只不过周义同孙明交往甚密的事情,纳兰钰卿会没有发现吗?
打开信封,纳兰言清发现里面隐隐约约有涉及到遗诏的事情,若是他之前不知道遗诏的事情,还真的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从信里面纳兰言清知道周义对于遗诏的事情是打算隐瞒下来的。
而且先帝的意思也是这样的,先帝很聪明,他知道宫里面的那些人,朝中的那些大臣大部分都被纳兰钰卿同他母亲收买了,就算他让周义把遗诏宣读出来,也是没有用的。
而且先帝也明白,依照纳兰言清的性子,对于皇位根本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即使他知道,也不太可能如他所愿。所以思前想后,周义决定告老还乡,一来纳兰钰卿性子暴戾无常,二来官场险恶,为了保证遗诏的安全,这么做当然是相对安全的。
而且周义虽然回到了江州,也知道纳兰钰卿所做的事情,时机并不对,而且他也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下半生,所以他同孙明说他想把遗诏的事情隐瞒下来,说不定纳兰钰卿之后,西岳能够迎来圣明之主。
而他的字里行间也显露出纳兰言清并非明君,一句:志不在此,先帝错看也。就真的透露出他对纳兰言清的看法,既然左右都不是明君,索性就这样,顺其自然,也许西岳还有救。
纳兰言清微微勾起唇角,周义倒是看得明白,不过他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想着要把纳兰钰卿拉下皇位,事情就当然不会依着周义想的那样。
但是有了这些信也不怕周义不认了,纳兰言清开口说道:“你是否发现周义这段时间有什么不正常?他一般都在做什么?”
沈裕开口说道:“周义整天待在房间里面,偷偷见过几个人,据属下观察应该是之前辞官回乡的官员,同周义交往甚密。远没有之前在府里面喝茶看书练书法那么自在。”
纳兰言清知道周义看了他的信,肯定是也猜到他想做什么,“沈裕,听说周义只有一女,名为周敏月,捧在手心,颇为宠爱,过了订亲的年纪也不曾急着嫁人,说明周义对这个女儿是多么看重,你说如果他女儿让他把遗诏交出来,周义会怎么想?”
沈裕眸光一闪,聪明如他,自然明白纳兰言清的意思,“回王爷,如果周义知道了他女儿是为了王爷这么说,周义肯定会为了保全他的女儿而把遗诏交出来,只是王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纳兰言清凤眸微敛,“本王也不愿这么做,但是为了让他尽快做出选择,不得不这样,不过本王并不会伤害她,你放心好了,周义看到了本王给他的信,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来的。”
沈裕点头,他知道纳兰言清的性子,之前他是没有这个想法,如果他真的想做,自然会有各种手段,各种办法,也许西岳换了皇帝过后,之后会更好吧。
周府里,周义看着桌子上的信,眉头微微皱着急始终没有舒展开来,不久前家丁拿着一封信进来,说是有人称是他之前的旧识,这信是给他的。周义打开信,上面只有几个字,写着:遗诏,纳兰言清,印章。
八个字就让周义的心顿时陷入了谷底,看来他一直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也许是皇上怪罪于他的结果吧,他始终辜负了皇上所托,如今让西岳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其实他也是一直在犹豫,这遗诏的事情到底要不要拿出来,但是想到纳兰钰卿之前处死了孙明,他心里就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他不能冒险,他得为了月儿考虑。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没有想到还是让人知道了。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事,这个人居然是纳兰言清?他所知道的纳兰言清对于皇位是没有一点兴趣的,所以他在写给孙明的信中写到“志不在此,先帝错看也”,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迟迟不让纳兰言清知道这件事。
他也觉得奇怪,先帝为什么会选择了纳兰言清作为储君,单就说裕亲王纳兰锡宇也要比纳兰言清好的多,虽然论手段,论心性,纳兰锡宇可能比不过纳兰言清。
但是一个志不在此的人,即使他再怎么厉害,没有兴趣,没有意愿,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也曾多次叹息,叹息先帝的眼光,叹息西岳的命数,但是他为了自保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纳兰言清又是什么意思?他是怎么知道的?印章的事情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已经看过放印章的地方,盒子已经不见了,看来纳兰言清早就派人进了他的书房,是下定了决心要让他把遗诏交出来了。
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他有预感,从此周府就有可能家破人亡,如果纳兰言清知道了,那么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了?他到底该做怎么样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