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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信你一回,小子,可不要耍花枪玩花样埃”

“那儿能呢。”

一脸笑的郑老爷子要走了,我是笑着准备送他上车,都说到这份上,再不送老爷子就太不厚道了。

郑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过不了一会儿,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会照顾好少青的。”

为郑老爷子打开车门的同时,我看到了坐在车里脸色不善的黑衣男子,而他的手里的不正是大名鼎鼎的警用USP还带消声器埃

男人看到我也是一楞,但是很快的他就将枪指向了我。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现世报来的这么快这回要交待了。

“都在肚子上,小子,要顶住啊!”

“打穿了吧后面的伤口有多大。”

“一元硬币的样子,一个在右胸

“妈的肚子那儿的弹孔那儿可的是肝区氨

通过老爷子的手指按触到的伤口,面如死灰的我看着眼前的老人无奈的咳了几声,如果说刚刚的中枪有些让我不知所措,那么郑家老爷子在下一秒所做的事情就让我有些震撼了。

“你们这些废柴!”

愤怒的郑老爷子握手成拳,势大力沉的一击砸在那辆劳斯莱斯上,黑色的车前盖瞬间扭曲,昂贵的钢铁原地腾空并翻滚着,在它还没有往落下之前,医院大门口前就已经洒满了各种零部件。

你说杀手,如果说那血肉模糊的东西也能算是人的话“挺住啊,这儿可的是医院门口埃”

“没用的肺穿了肝也打坏了”四周的景色开始变的黑白而模糊起来,我吃力的呼吸着空气,原本属于自己的血染红了一大片人行道砖:“老爷子你的功夫真的不错”

“别,别啊,你小子还说要去陪少青的啊!老爷子我还准备教你两手”

“告诉她胖哥哥,我先走一步”说完这句话,如释重负的我叹了一口气。

二十多年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嘴里涌出黑色的污血,我无力的看着老爷子的嘴不停的动着,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意识不停的在模糊,我知道自己的死期将尽,虽然大出血这种死法有些过于的尴尬,但是怎么着也是将死之人,拼着其言也善我也得交待了这件后事。

想到了丫头对不起了,胖哥哥从此再也没有口福吃你买的肉粥了。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眼皮太重那是因为太累,也许是通宵之后的长眠不知道睡了多久,咖啡与烟的日子虽然苦涩却也纯粹,只有一个人的房间,无数开了头却没有勇气续写的小说。

“啊,外公!医醒了!”

“嗯?”

猛的开眼,眼前这个一头长发的漂亮女孩被我吓了一跳,我茫然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与四周,老旧的床,老旧的柜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二流诊所的配置。

老子我没死?不可能啊!子弹都打到肝里面了,怎么可能不死于大出血!?

“傻小子还真的醒了?真是稀奇,麻醉剂的份量难道给少了?”

“我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发现我的脖子动不了咦,我的声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尖了?

“哎,你这笨小子在街上出了车祸,忘了吧?”

“车祸?”

“对啊,还把人家的车窗撞开了一个大窟窿。”

想起来了,我小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那是在一个下坡路,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我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车而摔的不轻,左胳膊楞是摔成了五节,外带四根肋骨骨折,腿骨骨折兼头骨开裂,我相信死神大人对于我这次撞成这样楞没死成的结果一定是时常扼腕。

那个时候我才七岁,躺在床上修养了半年的我在奇迹般养好了伤的同时也加了一身的肥肉,记忆里自己肥胖的起点就在那个时候。

不过那时候跟我现在有什么关系?这可是枪击大案!老子那丰满的身子骨上被开了两个洞三个眼!

“小子,醒了吧。”

一张老人的脸出现在我的头顶,我看着他楞了半分钟,终于发现原来是我的外公,不过怎么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嗯外公,今天几号?”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了解一下这究竟是死后的世界,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八月七号。”

“八月不,我是说现在是那个年份。”

“一九,蛇年,离过年还早着呢。”

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外公倒是带着那个女孩走出了房间,留下的我看着房间,市第一医院一九佛祖在上!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九年!

先用右手摸了摸肚子没有弹孔。

我不信,又伸手扭一扭肚子上的肉皮,好痛!

折腾了老半天,我终于肯定自己既不在地狱也不住天堂,而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而且我也认出了那个回到房间继续看着我的女孩是我的表姐张亚逢。

“小六,你别乱动,你要知道你摔断了好几根骨头呢。”看到我在床上一阵折腾,这小姑娘对着我笑了起来。

对于这位早年就因为意外身故的远房堂姐如今活蹦乱跳在我面前我并不在意,为什么会吃枪的来龙去脉我现在也懒得搞清楚,最重要的就是现在的我肚子没了,腿儿瘦了,人儿嫩了,东西小了,我,陆仁医,今年七岁半我,我现在可是华丽的正派好学生,无敌的瘦身小正太。

等等套用重生小说的情节,我现在应该这么说吧既然老天爷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应该改变我自己,重新成为一名正派好学生,身为无敌身材的拥有者我是绝对不能再重复过去的道路,那个,对,就是你,身为满身是肥肉,没钱家里蹲的未来,我们在此诀别吧。

不过在与历史诀别之前,先让我了解一下自己身上现在还有多少块好肉。

脑袋是不说了,两眼往上一翻,我甚至都能看到厚厚一层的纱布。至于左手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要不是我用右手摸到了自己的左手,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左手是不是还在。

肋骨方面,在刚刚摸肚子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觉得有哪一根出了问题,想来应该没有断。至于左腿,我试着抬一抬左腿左腿竟然能动!

“小六,你抬什么脚呢!”这个时候,我的这位表姐开口呢,

“看看自己的腿有没有摔坏。”我连忙是用这个烂借口回答道。

“就是脚指断了,外公亲自给你摸过骨,现在已经打上石膏了。”

看着身下被子高高隆起的一块,面对如此结果的我差点没流下幸福的泪水。

有人照顾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只是到了下午,亚逢就要去上课,于是我也只能对着一个人的病房发呆不过,现在的我终于有了思考一下的时间。

我回到了一九年,这是一个物质并不丰富,精神并不空虚的年代。

首先,是我为什么要吃枪,原因看起来不外一点仇杀。

嫌疑对象中的第一位就是赵子阳,这位兄弟估计是巴不得我去死,不过就算有心杀我也不可能当着老爷子的面作了我,而且这时间上也太紧了一点,就算是赵兄花三十万美元满世界的买我这条烂命,这凶手也不可能坐在郑爷的车里等我送货上门,因此赵家兄弟这嫌疑的可能性也基本上等于零。

既然不是买凶杀人,那么接下来应该分析凶手直奔郑老爷子而去的可能性了。

话说回来,郑爷的人缘不错,不过他的两个儿子可就不一样了,以前也听说过因为儿子的原因老爷子受到过威胁,不过也并没有听说过有人持枪行凶啊滚操,难道说我的命就这么好,好不容易有人狠下心来买凶杀全家,却在一开始就碰上我这个废人送货上门?

得,要真是这样,我认命。

其次,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不送老爷子上车,那位爷又能耐我何,他总不可能一颗手枪流弹把楼上水泥墙包裹着的我给崩了吧。

想到这里,我觉前途一片光明,就差没大声喊‘我的人生没问题’了。

其三,我还真没看出来郑老爷子的功力一拳轰杀劳斯莱斯,你说就算是让庞珍尼来做也不一定能干的这么漂亮让车子转那么多圈吧。就算不往劳斯莱斯那斗大的钱眼里看,老爷子的功力这根本就是怪物的概念埃

当初我没看出来,现在要是知道了,我还不死缠着他学几手?别忘了我外公家怎么说也跟郑家有些沾亲带故,要知道郑老爷子在我小的时候就没少往我外公家里溜哒。

既然该想完的都想完了,我也就挣扎着坐起身,拖着右脚的拖鞋与左腿的石膏走到病房的窗口处,用完好的右手拉过一张椅子,然后半跪半蹲着站到上面,这才看清了窗外的风景。

出现在眼中的,正是九十年代初记忆中的故乡,连绵的红墙碧瓦老房旧屋,古老的青石红砖道,还有那一排排的法国梧桐远处的学校,江上的老式水泥桥,还有那江对岸大片大片的田野。

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又低下身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病号服,在这一刻,我想到了未来的州长阁下,现在还不太广为人知的名演员阿诺舒华辛力加先生在某部电影里所说的那句话。

Iwillbeback。

嗯似乎这句话并不符合我现在的心境,因为他老人家说是将会回来,而我已经回来了。

等到家里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时三十五分,而在这个时候,我已经用笔写下了整整一本16开作业本的文字。

这些文字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奇幻文学。

现在是一九年的六月底七月初,离一九九八年还有九年的时光,T市也只不过是借着改革开放正在先富起来的一批准沿海城市。在这个时代,水野良的罗德岛战记平成六年的再版四十五次已经发生,国内的孩子们刚刚接触车田正美之流,黄道十二宫把他们耍的团团转,除此之外他们对于奇幻根本一窍不通,别不要说什么玄幻。

如果我现在利用这些时间写几本放到杂志上呢?别忘了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田中所说的那样,不用看书店老板脸色的大作家同时,我也准备负起责任,有人对我说过爱这个字,身为男人,我理所应当给她幸福的未来。

既然有梦想,也要去实现它,因此我决定先写上几个小故事然后披一身的马甲寄给某出版社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够识字断章就已经不错,我不指望自己能够用因为出车祸所以能够变聪明这种无聊的理由来骗过家里老奸巨猾的各位。

那不但要投豁免骰子,而且还是要连着五把投出二十点,不是几乎,而是我根本不存在强悍的运气。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我真的有这么强悍的运气,那么那两颗子弹就应该不往我身上招呼。

因此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张亚逢拿着我的晚饭饭盒出现的病房门口时,正好看到我坐在病床上,用完好的右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表姐,是什么好吃的?”

看着饭盒我就想到了那美味的炒肉片,外婆当年的手艺还真是棒到没话说。

“炒肉片,还有油闷笋,外婆听说你醒了,也不管你吃得下吃不下了。”

张亚逢已经九岁了,按生日来说她比我大两岁,现在这个时候的小姑娘大多绑着马尾辫,穿着宽大的白汗衫与长长的青色裙子,漂亮的小脸蛋上带着属于姐姐的温欣笑容。

两份饭,一份给我一份是亚逢的,外婆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孙辈打小灶,亚逢看起来应该是天生运动型的女孩,因为她特能吃,而且看起来也没肉感,看着她纤细的小身板我真是羡慕到死没办法,羡慕瘦子已成习惯,我估计要是再过胖个几年就得成条件反射了。

当然,因为一场不便明说的意外,我想我终于不用看着别人家一块块的腹肌流口水了。

“想什么呢?”

“没想啥的,表姐你真漂亮。”

“真贫。”

“那还有假。”

从小我就是有名的贫嘴,表姐看起来并没有看出我的改变,这是好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来自未来,世界上有些东西还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改变,我不想因为我过失而让这个世界成为完全的平行世界人最害怕的,就是无法掌握一切。

因为左手不能动,因此我吃的很慢,亚逢早就已经吃完了她的那份,看到我窘迫的吃像,她决定亲自来喂我。

比自己吃的时候还要窘迫的心情陪着我直到最后一块肉片下肚。

亚逢表姐的心情很好,她收起饭盒,一会儿外公会就接我回他家,毕竟骨折这东西还是在家里养比较好,再说有这么一位中医外公,就算是摔成这付德性,要想留下后遗症也很难。

不过,这次让我意外的是亚逢的爷爷也出现在送我回家的行列中,看着背着书包的亚逢跟她的爷爷张梦平站在医院门口,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来接亚逢回家的。

“仁,我有空会来看你的,这个东西先送给你。”

躺在外公特意为我准备的红旗车后座,我看着手里的书包直发楞。

亚逢与以前的她一样送给我一个书包,这是手工缝制的蓝白相间的帆布书包,说是手工品但是无论从样式还是品质上都是绝对超前的,如果我没有记错T市在一九九七年左右才开始流行各式帆布书包,书包背上的小包表面还绣着风水八卦说起来既然是看风水的后人,张家老爷子就真的没有看出他孙女最近额头黑的发亮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认命,不过我觉得我更应该强求一下亚逢表姐的宿命。

短短的几天,两边的家里人就都来看过了我,由其是我的那位大伯说起来我就想到了大伯的四个儿子,我的那位大表哥,也是四个孩子中最年长的始也才九岁,老二续比我还小,再往下的终刚刚出世,而余还没被他的父母给制造出来呢。我到现在记得我特羡慕他们四兄弟,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亲生的兄弟,而且还是那么兄友弟恭就是这么一点。

手头的小故事已经联系在了一起,描写的对像是小学学生,我努力将自己的文字变的幼稚,神童虽然是一个不错的名号,但是现在的我还有些消受不起,寻思着要写些好东西怎么也得再过两年至于为什么不写‘奇幻’而是选择‘都市’题材,完全是因为现在的各位还处于喜欢看到小说中本国人多于外国人的时代。

同样的,我也利用这次养病的机会问我的二伯要了好些港台最新的书刊,拿这些东西我也懒得看,要的就是给日后自己写文码字的素材找点理由,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我得给自己日后写出那些有的没有的来找点先决条件连龙与地下城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小家伙突然有一天拿出四十万字的DND风格的奇幻小说,就算是能骗过天下人,家里人这一关也不好过吧。

半个月之后,七个孩子的喜怒哀乐就已经写好,情节很简单,从入学到第一个学期结束,七个孩子从互不相识到打成一片,在学期结束的暑假里,其中一对双胞胎的姐姐不幸出了车祸。并不知情的其他五人在新学期开学之后才得知了他的死讯,孩子们面对死亡的种种表现就是小故事们的结尾。

我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怎么看我的文章,我只是知道以现在的环境,放出这篇文章不亚于少年文坛的一次地震对了,以我的标准来看,现在的文坛根本没有少年一说,根本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大人在胡弄孩子们。就像是日后的动漫画产业一样让一群群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在那儿装懂。

一天晚饭过后,亚逢准备回家,我将写有小故事的两本小本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什么东西?”

“无聊的时候写的小东西,你拿回去看看,看好了再来找我。”

亚逢翻了几页,立即将记事本收进了自己的书包。

“你怎么写出这么有趣的东西的?”

“你不是常跟我说学校里的事吗?”我没忍心告诉她故事的结尾,只是故作轻松的摆了摆右手:“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就瞎写一些东西。”

“是吗?那我先回家看了。”

亚逢说完就走,看着她的背影我笑的很坏,以就目前本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小丫头三天之内一定红着眼睛来找我。

要救亚逢最重要的就是让她在出事当天留在我的身边,我承认这么做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以我现在的情况而言,这也许是唯一能救下她的办法。

而能够支配她留在我的身边,我要做的就是取得她绝对的信任,从任何事从任何方面我都要做到。

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亚逢是在一九九零年一月七号出的事。拿出一叠稿纸,我开始回忆自己之前写的那些小说情节与段落,可不能把吃饭的东西给忘了。

我的反常也引起过母亲的怀疑,不过却被我以复习功课为由搪塞而过。

我的母亲是小学老师,进水楼台的我是四岁进的小学,功课一直以来都是好的一塌糊涂,母亲听我这么一说也就信了,于是我以复习为掩护开始了漫长的回忆。

很快的我就觉察到自己对于记忆的支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当我回想起自己高中所写的一个小说的世界观时我终于可以肯定重生之后的人,记忆力好的出奇。看着手头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的世界观我直发呆,得,这世界观还真是华丽的紧,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有水野良的天赋,这可是好天赋啊,用不着洗了。

在第三天傍晚,就像我所想的那样,亚逢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

“干吗让单晴死了?”

“你不觉得,有缺憾才完美吗?”

“有缺憾才完美?”

“你觉得我怎么样?”

“贫,现在是很贫加很坏!”

“贫也好,坏也罢,那你说这故事应该怎么写?”

亚逢沉默了,我心想就你这年龄也跟我斗?还不乖乖被我洗脑受我。

“写的是很好,但是小六,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故事的?”

“前些天的小学生故事里不是有这么一个故事吗?我只是写出我的想法。”

我挥了挥手里的小学生故事,炮灰我早就找好了,一看就是老学究搞的怪东西,亚逢看了小学生故事里的文章,放下它的第一刻就把它丢进了一边的纸篓。

“还是你写的好。”

“那不就行了,你拿着它去投了。”

“投给小学生故事?”

“投它干吗?我们本省不是有一本叫南方周刊的杂志吗?投给它,笔名我都已经想好了,路人乙。”我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亚逢姐一看就明白这意思了。

“这名字是你名字的谐音字吧。”

“嗯,我很贫,对吧。”

“讨厌。”

嘴里说着讨厌讨厌,可是实际上办事倒是很快,半个月之后我就在这本名为周刊实为月刊的杂志上看到了我的故事,一字未改原封不动,编辑破天荒给我的文章做了一期篇首语,看着他的赞美之词我一阵坏笑,就我现在的水平玩弄你们这些八十年代纯纯的文学青年那还不是翻来覆去轻而易举。

稿费二百一,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到了我们的手上,对于任何人来说这就是一笔来历不明的巨款。于是近十岁大的女娃娃加上目前身残志坚的七岁半小鬼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坐在一起讨论怎么处理这笔钱,最后要处理意见是由亚逢拿着这笔钱去存银行,多出来的十多块由她留着买冰棍改善我们本就贫乏的课外生活。

“真想不到这么写也能赚钱。”

“免了,你爸的厂子一天十几万上下,我这点小本事怎么跟他比。”

“那是我爸的本事,又不是我自己的。”

“那照表姐你的口气,就我这德性也能娶你了?”

“贫。”亚逢笑着打了我一下。

之后的一个月我又写了几个短篇,分别寄给本省本市的几本杂志,笔名也是变着法子的换,免得被不同的杂志看出门道。

亚逢在我的影响也开始写这些有的没有的,虽然在我的眼里她现在的水平就连当初的网游小说作者都比不起,但是一看这老皇历,能够写就已经是天大的本事,我能做的就是给亚逢指点一下。

过了九月,天气开始变凉,我左手的骨折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脚上出了问题在有一次谈天的时候,亚逢一个不小心,直接坐在了我的左脚上,为此我差点没痛晕过去。

亚逢为此内疚了好一阵子,事后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得坐轮椅,我只是有些奇怪,上一次是我的父亲坐在我的腿上,而这一次却是亚逢躺了上来。

这大概就是我对于亚逢改变所造成的自身的改变吧?说的简单一些,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医,看到没有?南方周刊在找你呢。”

“别理它们。”

十月之后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我寻思着本省的杂志书刊都投的差不多了,于是带着三千多的稿费暂时封笔不是写不出东西,而是再写的话估计杂志的编辑们就得登门拜访,到时候露了馅谁负责?

亚逢对于我已经是言听计从,因此在我说过之后她就老实的继续写自己的东西。现在的亚逢已经可以用与她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文字来写短篇,对此我只能用天才两字来形容她,不过以前的我根本对她并不了解,这位成绩优秀的表姐根本不曾出现在我的第一次人生轨迹之中。

只不过她的文字还没有学足我的七成,现在出名的唯一结果就是我必须抛头露面,这么一来势必对给我强求天命的行为造成不利的影响我想要人命,不是要虚名。

不过我封笔并不代表我不写了,手里已经存着几万字的稿,就等来年开春过了那道坎之后让亚逢拿去发表。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影响她,光是到了那天怎么留住她的主意我想了十多个方案。

“仁,在想什么呢?”

“想你跟亚莱姐。”

“瞧你这嘴贫的。”

如果说一开始表姐对于我的贫还朝日跃升声如钟,那么现在就早已是日入西山音似虫,最近一年她的父亲一直在忙着化纤工厂的事情,因此亚逢天天都能过来陪我,有几次她还带着亚莱一起来。

张亚莱,亚逢的双胞胎妹妹。

亚莱与我本来就熟,在我没有出车祸之前是我经常去看她,丫头命苦,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说起来也奇怪,身为胞姐的亚逢就怎么没有这病呢?

“亚莱今天在家,外公说天转冷了,她不适合在外面行走。”

“嗯,说起来表姐,你元旦有事吗?”

“元旦?没事吧,那个时候要准备期未考了对了,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也去参加期未考,我还不相信表姐你的实力吗?”

我的母亲也挺忙的,因此当她发现亚逢时常来找我之后,就拜托她帮我补习课程,我也乐的如此,再也没有比能够名正言顺与亚逢姐在一起这种事情更好的存在了。再说就我现在的实力,三年级的课程还不是小事一椿。

“对了,你问我元旦有没有空,干吗?”

“没事的话,你能陪我复习吗?”

“没问题。”

“嗯,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嗯,一月三十,要送我礼物吗?”

女孩子在这一点上唬弄不得,我早就想到了她的生日礼物,只不过现在要留一些神秘感。

对于我的解释亚逢轻哼一声,手里的笔是动的更快了。

面对她的这声哼,我在内心里笑着,同时动了动左手的手指如今这五位哥们已经是能够灵活移动了,努力复健有了非常好的回报,脚上的伤虽然是影响着我的行动,不过自从有了轮椅,我就再也没有好好的躺在床上。

到了十一月,学校里的功课渐紧,加上妹妹亚莱又住了院,亚逢最近一段时间很少过来,我继续写着小说,与以往短篇不同的是手头这篇是以前所写的长篇。

乱世之恋,一个听起来似乎有些俗的掉渣的名字,这篇的世界观并非出自我手,因为这是从别人那儿取得的世界观,阿亚罗克的风,这是在T市小众圈里挺有名气的一篇文,杨扬写的。

虽然情节有些零散,但是构筑的世界观倒是庞大,风格对上胃口,我对于他自然是大为激赏,当年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我还曾经得到过南方大陆的世界观与角色使用权。

这一篇描写的并不是北边的Ayalork大陆,而是南方大陆的乱世风情,年代位于阿亚罗克的风正文所处年代的二十年之前,主角自然是年少时的齐白,记叙的当然是当时身为少年浪子的他与未来妻子红袖雅的爱情之路。

在要杨扬所写的那么多角色中齐白并不起眼,但是不起眼的角色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过去,例如齐白,他就是奥尔古的师兄,因为与红袖雅的爱情不被同族认同,被迫带着她远走他乡。

话说回来,杨扬这家伙老是写悲情戏,长此以往,我想那肝会得忧郁症的。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也不会老往死胡同里走埃

不谈这些,现在是十一月初,这日子是越来越短,天气也越来越冷,我唯一的放风时间就是晴天的中午只有这种天气我才可以坐在院子里享受温暖的阳光。

“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嗯?始,找我什么事?”

对于始的出现我有一些意外,不过对于他想问什么我倒是一清二楚,不过正所谓财不露白,我也没有必要让始对我起疑心。 毕竟我救亚逢最大的原因就是始对于她的痴情当然,虽然两位是表兄妹,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血缘关系,两位的母亲本就不是同父同母。

“亚逢最近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怎么最近见到我就跟她妹妹嘀咕什么。”

“这我什么知道?亚逢姐什么都没说埃”

“哎,我也是的,怎么会想到问你,你也不会知道埃”这位抬腿踢了踢院子里的石椅。

“怎么了?始哥你有什么烦心事吗?”我眨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要说现在奥斯卡的评委在场,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将一座小金人送给我。

“没什么事,对了,你的手脚怎么样?”

“你看,我的手已经能动了。”我自豪的摆了摆手腕,心里暗骂要不是我来自未来,还不跟你抢丫的,我怎么就瞎了眼当初没看上两位表姐大人呢。

瞎扯一通,始背着书包走了。而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依然是一个人的生活,亚莱的病情不太稳定,亚逢打电话过来说她忙的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小学同学也来看过我,今天是小学时的死党刘小华一个人过来。

说起来刘小华我就想到二零零五年初,我参加高中同学会婚礼时与他的那次见面,听说他进了国安局,了不得的行当呢。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别忘了,我早两年入的学,在T市K中的附小是有了名的小朋友,凭借可爱的脸蛋赚了不少的保护伞,无数中学御姐的干弟弟,班上的家伙们戏称打我就是跟T市K大附中全体女生作对。

“哗,小医,几个月不见,你的脸瘦了好多喔。”

“真的?”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没补过营养埃”

被他捏着脸的我有些不太相信,于是在他走后回到房间。

“还真是瘦了呢。”顾镜自怜,一捏肚子看起来最近做的事情太多,脑细胞转的太快,本就不多的脂肪早就转化为能量消耗一空。

看起来这身体与热量的关系已是供小于求,我可不想面黄肌瘦的回到学校,一想到那些姐姐们抱我抱的硌手其实也不错啊,最起码比以前胖的她们抱不动要好吧。

桀桀桀,先别管那些半大丫头的手感,今天晚上的饭得先吃饱,然后才有足够的力气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到了十二月初,我的左手也能开始拎一些小东西,伤上加伤的腿脚也正式的宣布再度闭合长势良好,半个月前借着外公给我换药的机会我打蛇上棍求着外公,好说歹说让他教我针灸之法。

记忆里跟外公学针灸也是我的求来的事,外公有四个儿子但却没有一个孙子,倒是三个女儿带给她两个外孙。幸运的是我正好就是他最疼的那一位。再说要是没有这条线,将来我怎么跟郑老爷子学几手?

既然已无大碍,我决定去医院看看亚莱姐。说是小两岁,其实在学校里亚莱姐最疼我,有什么事都有她罩着。

结果我想不到我一说出自己要去医院,家里人从外公到小姨都不放心我一个人走路,经过一轮家庭会议之后决定让郑墨函陪我一快儿去。

郑墨函是我的表哥,她的母亲是我母亲的亲姐姐。

一九年底的郑墨函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在她的母亲我的二姨以一根冰棍加一场电影的小小诱惑之下挺身而出带我去医院看亚莱。

看着他大义凛然的样子我直想笑,这小子追亚莱的事谁不知道,只不过现在还处于朦朦胧胧的年代,张亚莱家跟郑家的关系在这几年又有点僵,我看这家伙带我去看是假,其实是他自己想去而没那张厚脸皮。

“小医,好了没啊?”

“等等,等等啦。”

既然要出门,身为瘦身正太的我就得好好打扮一下,虽然以前胖的可以,但是身为小说作者的自己还是接触到好些服装类书籍,虽然品味不良,但现如今身材苗条了,怎么说也得穿的对的起自己埃

最后我选择了一件白色的厚毛衣,加上母亲刚为我买的深墨色牛仔裤,嗯,总算是赶在墨函踢门之前打扮完毕。

“好了?”

“嗯,我们走吧。”

路过客厅,当然少不了外婆的一顿关照,墨函收了她老人家好些零用钱自然是信誓旦旦要送佛到西天,做为外婆的小外孙,外婆把一顶毛线帽子套在了我的头上。

“天冷,小心冻着。”

“嗯!”

走出张家大院,我擦了擦眼角,墨函早就跑去街边的小摊,那儿有他最喜欢的果旦皮与山渣片。

小的时候我也喜欢吃这些东西,不过那时候的零食都是外公外婆买给我,母亲生我难产差点没了命,我是从小被她们两位老人家带大的外孙,五岁的时候外公牵我出去玩,我在他老人家的熟人面前叫他爷爷,可把他给乐坏了。

外公与外婆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长辈,他们对于我的关照与爱护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来,小医,果旦皮。”

“嗯墨函哥。”

市第一医院不远,步行只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只不过那是大人时的记忆,身为孩子的我跟墨函,花了整整四十分钟。

当我出现在亚莱姐的病房前,正好看到她的一群同班同学包围着。亚莱姐可是一位美女,人缘又好,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全票的班长,就算是时常住院,成绩也依然顶瓜瓜。

知道我是特意过来看表姐之后,这些半大丫头变着戏法般的从口袋里掏出各色各样的零食,让她们干弟弟我在时隔十多年之后又一次的享受起糖来张口梅来伸手的幸福生活。

当我被众姐姐围攻之际,墨函对着亚莱是又问这又问那,亚莱姐对此视而不见一脸的公式表情,一直注意到表哥大人情况的我暗地里笑到腿肚子抽筋。不过心里怎么想,嘴里倒也没停下,这大白兔奶糖还就是以前的好吃埃

当一众干姐姐们华丽转进之后,口袋里被塞满了各式糖果的我跟亚莱还有墨函开始坐地分赃。

乘着墨函去厕所的机会,亚莱毫不客气的对着我直吐舌头,这意思可就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我的好姐姐,又不是我想带他过来,家里开会叫他陪我来的呢。”

“是吗,你怎么会想到今天来看我?”

“当然是想跟姐姐您请安了。”

“瞧你贫,我姐可真的是点也没说错。”

“亚逢说了什么?”

“你可比始有趣多了。”

“别,别开玩笑了,我跟始哥怎么比?”

我吓的够呛,别啊,要是你们两姐妹都喜欢上我,那不是把弟弟我往绝路上推吗。

“嘻,瞧你脸红的。你的文章我可看过了,写的真不错呢。”

“真的?”

“嗯,我姐给我看的时候,我还以为墨函写的呢。”

“呵,呵呵。”

我寻思着这借口还真是华丽,墨函?谁都知道他的作文从来没有拿过10分以上,就他都能写出这东西,那中国所谓的教育家们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听说你最近不写了?”

“嗯,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弟弟我还没有做天才神童的高尚觉悟。”

“瞧你贫。”

“表姐,寒假能来我家吗?帮我复习一下功课,好吗?”

这个请求是我要做的第二步,如果说有了亚莱姐的帮助,我就有信心在整个寒假里把亚逢姐钉死在我家。而过了那个日子,她们两姐妹就算是飞到天上我也懒的管了。

“行,不过你得给我看你写的故事。”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什么呢?”

墨函不合时宜的出现在病房前,而我与亚莱姐非常默契的瓜分起他的那一份。

一九的最后一天,星期天。

我被三位表姐带到T市第一百货的童装部试新装。

人一瘦买衣服都能挑着玩,瘦人挑衣,胖人买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但是看到亚逢,亚莱,望雪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待穿棉衣,我突然发现其实胖子也是有优点的。

说起来三堂会审的局面我也没有想到,因为起因只不过是今年的新衣服我想自己买,结果母亲坚决反对,大体上就是认为我一个孩子买东西不会精挑细选,但是我有外婆撑腰,因此在外公的积极斡旋之下,由三位表姐陪我去买衣服。

一九年年底,望雪的父亲,大名鼎鼎的诸葛氏保安公司总BOSS诸葛健还在云南与越南的边境线上不知那一个旮旯上驻军,望雪因此住在我的外婆家她的母亲也是我母亲的亲姐姐,只可惜早早的走了,因此对于这位姨妈我连一点记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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