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发出两声闷响,班群发消息通知去看女生篮球赛。谷雨和大家一起挤进了人群。女篮球赛打的激烈,回过神来,谷雨发现尤月阳站在旁侧的篮球架下,做替补队员。几场球赛下来,也没轮到月阳上场。月阳一改往常呱噪热闹的性格。静静呆在那个角落。她的眼神黯淡,没有以往自信的顾盼生辉。谷雨知道:这个骄傲的孔雀受挫了。比赛还没结束,谷雨就没见月阳了。现在应该是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可是谷雨却迈不出步子去寻找她,她只是在心里觉得很矛盾。一个骄傲似公主的女生,是经不起被忽略的吧。
谷雨回到宿舍时,发现月阳正趴在书桌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顾思敏突然奇迹般地下了游戏,然后吼一声:“哦!原来今天轮到我扫地!”接着,只见她哼着小曲儿,直接拿起湿湿的拖把在宿舍左右挥洒,完全忽略扫地的环节。估计这家伙,今天打大战赢得痛快,心情才会如此明媚。
“你能不能好好扫?你看,脏水都泼到我的鞋上了!”月阳突然从桌子上弹起来,皱着眉头,拍着自己的鞋面。
“是你自己坐在这里,都不起来一下让我扫,我弄到你也是理所应当,关我什么事。”顾思敏阴阳怪气地回应,似乎责怪对方不知好歹。
“你值日生就应该好好扫,你故意这样的!”月阳重重摔了下椅子,离去。
气氛凝重。
“还有你,你这个寝室长怎么当的?每次都忘了提醒我们扫地。如果总是这样,我们还要你干嘛?”顾思敏看见谷雨回来,把刚点燃的怒火引到了她身上。
谷雨一阵沉默,她是怯懦了。心里仍然恨恨的。其实她很想回嘴,但心里有话口难开。
就像每天早上,顾思敏的无敌催命闹钟响彻云霄,吵醒了所有的人,结果顾思敏还是可以当催眠曲听,全然不顾他人。只有尤月阳在的时候,会对着她的床位大喊:“顾思敏!关掉你的闹钟!!”她才会懒懒地磨蹭一会,最后关掉。谷雨对顾思敏很不满,可是怯懦地不敢像尤月阳那样发泄,她太压抑了!
谷雨气得转身离开,背起书包出了宿舍。
校园空荡荡,虽然道路上挤满了人。谷雨很是茫然,恨自己的怯懦,不为自己辩解。
“谷雨,你一个人在这里晃荡什么?”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何贞苹。
“没有,寝室闷得慌,出来转转。”
“闷?呵呵,我也发现最近你们寝室气氛不对。”贞苹说。
贞苹、谷雨、尤月阳、陶佳贇、顾思敏、丽娜大一时六人住在一起,大二时搬迁贞苹、丽娜分到了其他的寝室,但因为大一时六人已经混熟,所以经常回来谷雨的宿舍串门。
“呵呵,有吗?”
“有啊,我发现总是不对劲。其实,我觉得月阳这人???”贞苹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我觉得,尤月阳有些自我。前段时间,我和她聊天,聊到最近我在忙的事情,她竟然说我是在瞎忙,没有效率,只有她们才是在干大事!我们都跟摆设似的在瞎忙!她们才是大人物!”贞苹说道这时,翻了个白眼。
“好了,你别理她说的,她只是在瞎说,你别计较,自己知道自己做事的价值就好了。”
贞苹不置可否、似有似无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谷雨在心里嘀咕着,无奈的找寻着答案。
这时,一向温婉、素来无喜怒的丽娜,突然走了进来,也没和她们打招呼,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眼圈红红的。
贞苹禁不住好奇:“丽娜,你这是怎么了?”
丽娜沉默一阵,说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哎???学姐走了???我以后,都没有伴了。”说道最后,甚至带点哭腔。
丽娜是少数民族的人,大学来到这千里之外,衣食住行都有所不适,加上她和宿舍其他五人不在一个班,平时上课没有伙伴;宿舍聚会又因丽娜的宗教饮食禁忌,不能和大家吃到一起。也因此,她总是孤单一人,偶尔会有同族的学姐来找她聊天,足以想象,这个伙伴对她有多么重要了!
“别伤心,你还有我们呐。”贞苹过去,拍了拍她的背。
“是啊,是啊,我们都在这呢。”谷雨也应道。
但是,其实,安慰者和被安慰者都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丽娜生长的环境和她们大不相同,许多地方能真正理解懂得丽娜的人、能够真正解得了丽娜思乡之苦的人,只有同乡的姐妹了。她们之间有着不同文化浸渍出的银河般的鸿沟。
最近她们都是怎么了?谷雨很是苦恼,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