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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地狱的囚徒

走进地牢中,映入小天唯眼中的是一个昏黄的封闭房间,充斥着浑浊凝重的空气,一排枷锁依着墙上一字排开,暗红色污黄色的墙上,是两个为小小地牢照明的火把,上升的空气带着炭黑色,在地牢顶上留下了两圈厚厚的黑色。即使不用特地去感受,只是普通的呼吸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混杂的腐臭以及那一股极淡的引诱着小天唯下到地牢气味。

在地牢的角落,病猫就站在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那一丝淡淡的微笑,可这个时候小天唯感觉那一丝微笑有着别样的魔性。

在病猫身后的枷锁上,一名伤痕累累的男子正被铐在那里,四肢脖子以及胸膛都被特制的铁铐牢牢铐住,周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丝的好肉,到处都是模糊一片的蔓延的血痕,就像是被人用果酱在全身上下抹了一层,就连脸庞也是如此,看到他,小天唯才真正感受到面目全非这个词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囚徒!要是走出去,绝对会被人当做怪物,或者亡灵法师的傀儡。可即使已经伤到了这个程度,小天唯知道他还没死,虽然混乱而且虚弱,但他还有呼吸声,喉咙里还传出沙哑的轻哼。

囚徒也抬眼看向小天唯,一双已经无神血红的眼睛从已经基本残缺的眼帘下向小天唯的方位一动,从破损的唇部下露出来的牙齿轻轻开合,似乎正在颤抖,狰狞而可怜。

病猫就那样站在那人的面前,就像在酒馆对着他的客人那样,淡淡的微笑,细小的眼睛让人辨不清他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小天唯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面对着来自地狱的使者。

病猫转身面对着铐着的囚徒,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你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平缓得难寻波动。小天唯突然发现,病猫的声音好像一直就是那样,从来没有听出来过任何的变化,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喜怒哀乐,根本没有感情的变化那样。

只是这样,小天唯就已经感受到来自病猫的强大压力,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冰冷尖锐,让人发自灵魂深处的发寒,在这样的压力面前除了颤抖还能干什么?

可小天唯体内的热流再次缓缓升起,将那股寒意驱散得无影无终,告诉小天唯,它绝不在任何力量屈服,它是那样的高傲狂热,又是那样的强大,要撕碎拦在自己面前的一切!

捂着胸口,突起的热流让小天唯心跳加速,每一下都格外沉重,每一下都砰然有劲,给他支持,心跳声好像在说:“就这点程度,有什么可怕的!”

咽了口口水,得到了鼓舞的小天唯抬头直视病猫,都这个时候了,他难道还能后退吗,既然不能,那还害怕什么?

“不知道,他也是因为像我这样闯进来了这里?”

病猫的笑意更浓了一下,那笑着的侧脸看得人心一冷,说:“这个人就是因为你才进来这里的。”

“因为我?”

“没错,一共是十个人,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探子,每一个人收集情报的能力都相当优秀,只可惜遇到了我们。不过没想到竟然一次性派出了十名这么优秀的探子,看来你在绯红得罪了不容易对付的人啊。”

小天唯依然没有听懂病猫的意思,病猫只得继续说:“你知道吗,这几个人都是因为刺探你的情报被我们发现了,然后被抓起来的,在某位大人的命令下。”

“刺探我的情报?”

“嗯,一共十人,都被我们抓起来了,不过活到现在的就只剩下这个命硬的家伙了,可就算是他也撑不了不久,估计今晚就撑不住了。不过这些人还真不赖,我们这样逼问他们硬是忍下来了,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的精力。算了,反正他都撑不了多久了,倒不如给他个痛快吧。”

那柔和的声线说着绝对算不上柔和的话语,病猫从旁边一盛满了血水的桶里面捞起来一条铁链似的东西,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根本就不是铁链那么简单,每一个链结都布满了绒毛般的尖刺,血水在上面流淌而下,泛红的铁锈污迹在火光下泛不起半点光泽。

“啊,拿错了,不是这个。”

病猫又捞出了一条东西,但那条东西比之前那条,要细得多,闪着逼人的寒光:“就是它了,其他的东西我都不在行,这东西用起来还挺顺手的。”

病猫双指捻着一头,手腕一转,细链在空中绕出一条寒光,灵活得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就这个场景看来,不得不说相当有美感。可下一刻,病猫点点头,自顾自地说:“嗯,就是它了。”话音刚落,半空中的寒线直落而下,划出了一条优美的曲线。

寒光飘摇舞动,在半空中或转或跳或停,好像拥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不急不缓,用尽全力表现自己。病猫舞动着它,一如舞女舞动着自己的舞袖。可美丽仅过了半刻,囚徒突然发疯似地挣扎,头颅昂动,嘴巴大张到了极致,就连撕裂嘴唇的伤口也顾不上,喉结一上一下疯狂地跳动,似乎要大喊出来,却生生被人在喉咙堵住这个声音,只能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嘶哑哼叫。

突如其来的变化将小天唯吓得整个人坐在了地上,那囚徒就算疯掉了一样,全身的伤口一一破开,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可更恐怖的是那低沉闷重嘶哑的哼叫。那声音无法刺入人的耳中,却像无数钝重的爪子在在挠着,扯着,撕着,似恶鬼低喃着,就算是捂住了耳朵也无济于事。小天唯缩到了地牢的角落,双手捂着头希望能够将那个可怖的声音给赶开,可那个声音就像是幽灵无所不在,它的爪子穿过了头颅的保护,直接抓在人脑中。

囚徒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血液开始冲破伤口喷出,整个就像一个人形的血喷泉。哼叫声戛然而止,忽的囚徒全身的血肉都脱离了那具身体,内脏化作一滩红流流下来,只剩下一具染红的骨架该挂在那里,保持着最后挣扎的动作,眼眶中眼珠一滑,好像是在看着小天唯。

这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小天唯的面前,每一个瞬间都被那双眼睛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飞出的喉结在半空中突然炸开,钻出来了一条两指多粗一指长的雪白蠕虫。那条蠕虫在半空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与身体截然不同的黑色大口器一张一合,围绕在口器周围的一圈眼睛转动着,最后全部落在了小天唯的身上。肥大的身体落在地上突地弹起,向着小天唯的嘴巴飞了过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小天唯还没能从眼前惨剧的巨大冲击中恢复过来,目光只是本能的落在了那条蠕虫上,愣愣的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坐在那里,看着那条蠕虫袭向自己。

突然寒光一闪,一条比薄如发丝宽仅两毫米左右的奇怪东西将蠕虫整个切开,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蠕虫最终整个炸开,乳白的浓浆四散飞开却无一落在小天唯的身上。。

病猫收回武器,那条东西就乖乖地攀在了他的手腕上,真的就像是拥有生命的一般。

小天唯这个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胃部就像被人用手撸动般抽搐,将胃中所有能吐的东西都强力地挤出去,就算空空如也也不停下。

离开了空气混浊的地牢,病猫还要完成最后的收拾工作,只有小天唯一个人坐在酒馆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桌子,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脑子一片空白,双手颤抖着,胃部还时不时抽搐,全身就像发生了故障一样。

“怎么样,好了些没有?”病猫从后厨走了出来,用洁白的手帕擦着刚洗过的手,收拾残局总是最麻烦的,因为不得不弄脏自己的手。他坐到小天唯的面前,看了眼可怜的小家伙,说:“看来那场面对你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见小天唯还是没有反应,病猫拿出一颗只有小拇指大小的丹药丢到了小天唯的口中,说:“吃了它吧,你会好受些的,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可能还要经历不少呢。”

丹药入口,小天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丹药便化作一股暖流滑入喉咙流入胃中,还残留着抽搐的胃部缓和了下来,一股股暖意随之流向四肢百骸,最后进入脑袋,如一股清风静流,让小天唯为之一醒。小天唯全身一震,抬起头这才发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病猫,刚才的一幕又闪了出来,胃部一抽,可又缓了过去。

病猫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好多了吧,现在能说话了吗?”

小天唯捂着嘴点点头,病猫才继续说:“刚才也跟你说了,那个人是为了刺探你的情报而被派出来的探子,只不过被我们给全歼了就是了。不过他们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们并没有问出来,虽然也知道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也仅此而已。”

小天唯盯着病猫,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病猫还是那副样子,似乎刚才发生的惨剧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发生过,可小天唯中途胃部几次抽搐,要不是丹药的力量,又会是一场大吐,虽然根本吐不出来东西。

小天唯终于说话了:“你说那些人是因为打探我的情报被你抓了,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打探我的情报你就要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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