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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是我的家人吗

时间飞逝,无论春夏秋冬,奥兰依然生机勃勃,茂密的热带雨林茁壮地生长着,树木拼命地将自己拔高以能够接触到头顶上的阳光,生活在其中的生物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着,一切都是如此生机勃勃。

太阳经过了一圈的周期又回到了上一年的位置,告诉奥兰的居民,时间又过去一年了,离开了家里已经一年的少年们现在已经十一岁了。他们比上一年更高了,更壮了,也更黑了,一些发育早的少女胸前甚至已经微微隆起,而少年们比起少女们普遍要矮上小半个头,但是再过些日子他们就会彻底反超。

教官们在自己班的学员周围走来走去,仔细观察着自己手下的学员,看一年来的变化,虽然这一年中小家伙们的成长让他们满意,不过他们不敢大意。在温室中的最后一年已经结束,小家伙们即将要送到风雨中接受洗练了,而在训练营里面的第二年,就是学员们开始出现死亡的一年。

教官们虽然已经见惯了,但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在自己的班里死去,他们也会有所不忍,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改变,这是这座岛屿的法则,他们没有力量改变,只能让小家伙们更加卖力地锻炼自己,让他们能够有力量靠自己活下去,甚至有一天能够离开这座闭塞的岛屿,见识外面更广阔的天空。

在敖兰德大师的图书馆中,小天唯正捧着一本书静静地读着,整个图书馆中只有他翻书的声音,声音连成一片。过去了一年,小天唯也长大了一点,与时间不成正比的是他满头的长发。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从头上一直倾泻到扶梯上,在身边溅成一个个流畅的漩涡。

这一头长发让小天唯看起来就像度过了数十年时光。

不过时间是真实不虚的,不会因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偏转哪怕是一秒,所有的规则中,唯有时间的规则未曾为智慧生命所发现,那是在规则产生之前便已存在,被称为世界源流。

小天唯合上书随手放回书架再习惯性地去拿另外一本,这一年时间小天唯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没有一天有曾改变过,不过这一次小天唯却抓空了。

“咦?”小天唯转头看向书架,才发现自己的手边已经没有书了,再回过头老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依然是无可挑剔的笑容。

老人微微鞠躬,说:“小少爷,恭喜你,你已经看完这里的书了。”

小天唯抬头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一看空荡荡的手边,这一行书架上面都已经没有书了,刚刚他才放回去的书也已经不翼而飞。

“小少爷,我们走吧,到了午餐的时间了。”老人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语调说。

小天唯点点头,跟着老人走下了扶梯,当走到图书馆中央的那张桌子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在上面坐过,于是一路小跑着坐了上去,老人时刻跟在他的背后。

“这里有多少本书啊,管家?”小天唯一边好奇地抚摸着桌子一边问,桌子和椅子的材料都非常地奇怪,冰冰凉凉的,却又并不刺激,坐起来非常舒服,小天唯很懊恼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这么舒服的地方。

敖兰德大师的图书馆到底有多本书其实连大师本人都不知道,他当初建立这个图书馆的目的就是找一些好看的书收藏,所以才会连宫闱秘史这样的书籍都有。大师的兴趣之广泛超出人的想象,所以图书馆内的书籍类目也多得夸张,光是分门别类整理这些书就已经是一件辛苦的差事,而且大师还很喜欢突然往自己的图书馆里添加藏书、清理掉一些藏书,这更让图书馆里的书籍数目难以确定。

这么大的图书馆有心人略一估计的话,藏书肯定超过十万本,而能够被大师说看中的藏书,自然有其不菲的价值,除非远走其他星领,否则小天唯以后都很难找到如此多珍贵的藏书。甚至大师图书馆中的藏书有百分之四十就是从其他的星领找来的,价值是除了某些孤本之外的其他藏书都难很与之相比。

可是老人略一思索,就回答说:“一共十一万八百六十四本,小少爷。”

小天唯点点头,心里多出了十一万八百六十四本这样一个数字概念,但并不明白这一个数字是怎么样可怕的一个数字。

小天唯的午餐是丰盛的,但也是奇怪的,主菜是一份面盘大小的烤肉排,餐前的开胃菜是某种奇怪的植物搭配果酱,配菜是大杂烩似的东西,而饭后的甜点是新鲜的水果。小天唯的早餐午餐晚餐都各不相同,而每一周都会一换,菜式从来不会重叠,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材料都很奇怪,没有一样材料是小天唯认识的。

老人做的菜都很精致,不过味道小天唯是从来不喜欢的,他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来和这个作比较,这一顿丰盛的大餐还不及魔动巨轮上吃过的奶油面包。

精致的餐刀缓缓地划动着,一块块大小适合的肉块就从烤肉排上切下来放在小天唯的碟子上,老人一边帮帮小天唯切着肉排,有一边帮小天唯修理着长发。

小天唯不知道老人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自己的碟子上的肉块从来没有少过,而自己的头发一点点地离开自己,但又不见有头发飘落。这是一个诡异的过程,当小天唯艰难地吃完最后一块肉块,那块比他的肚子还要大的烤肉排终于被他全部消灭干净,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配菜已经送到了他的面前。

对小天唯来说,每一次吃饭都是一场战斗,而微笑着的老人几乎是不能拒绝的。

这一年除了读书之外,老人还教会了小天唯许多的事情。对小天唯来说,要总结起来说是什么的话,用圣十刻神圣联盟的开国皇帝圣奥尔斯大帝的一句话——“那些看起来好看,其实狗屁不如的贵族礼仪”来形容似乎最好,虽然小天唯除了贵族礼仪几个字之外,对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那么明白,不过大帝说的话应该不会太差吧。

老人是一个优雅的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符合书上描写的贵族的礼仪,老人也精益求精的人,无论是穿着还是食物,他都要求要做到最好,就算对小天唯也是如此,小天唯的衣着就是他准备的,简直就跟贵族的少爷一模一样。

小天唯也深受老人的影响,慢慢地动作都变得优雅起来了,那是近似本能的,并不是他有意而为之。

老人一边为小天唯的发型做着最后的调整,一边说:“小少爷,吃午饭之后主人将会和您见面,您要做好准备。”

“爷爷要见我?”

敖兰德大师自从带小天唯回来就将小天唯交给了老人,这次见面还是一年来第一次见面。对于大师,小天唯是熟悉而陌生的,他并不知道大师的名字,以前都是称呼你或者没有称呼。爷爷这一个称呼是小天唯从书上学习来的,他觉得这个词用于称呼大师似乎不错。

老人沉吟了一声,说:“也许主人并不喜欢您称呼他‘爷爷’。”

“为什么,那应该称呼什么呢?”小天唯问。

和以前多次的提问一样,这一次依然没有从老人那得到答案:“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还是叫他爷爷吧。”

“您喜欢就好。”老人继续细细地整理着小天唯的长发,让它能够更完美一点。

显然老人的审美目光是不错的,才一会小天唯长得夸张的头发就变成了美丽长发,在后脖扎起,让小天唯看起来儒雅温和,成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而小天唯左边的刘海依然得以保留,将左眼给刚刚好隐约遮住。

老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子最好,虽然这样往常是不符合他的审美的,可他想改却感觉无从下手。

小天唯并不知道老人的自我矛盾,一边继续艰苦地消灭着饭后甜点一边问:“管家,你是我的家人吗?”

老人弯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大陆礼:“您能将老朽当做家人是老朽的荣幸,但是老朽只是一介管家,实在不敢逾越。”

“管家不能是家人吗?”小天唯继续追问。

“一般上,是的,小少爷。”

“那么爷爷是我的家人吗?”

“我想主人不会认同的。”

“可为什么呢?”

“这不是老朽能够揣测的。”

“那谁才是我的家人呢,管家你有家人吗?”

“小少爷,家人是您最重要的人,可以是您的配偶,也可以是您的儿女,甚至可以是你的追随者等其他对您非常重要不可替代的人,一般的人都不能够称之为您的家人。”

小天唯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这个问题对他还是太难了。

小天唯吃完午饭,老人也终于将小天唯的发型弄到他满意了,再为小天唯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带着小天唯去见敖兰德大师。

山顶里面的走廊四通八达,形成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系统,一个个房间在山中开凿出来,包括图书馆以及小天唯的房间都是如此。在这套系统中用于照明的是魔法灯,魔法灯会跟着小天唯和老人亮起,当他们走后又会熄灭,始终照亮前后十米。

在一年的时间中,借着放风的机会,小天唯几乎将山中的走廊都走了个遍,在他的脑海里面以岛屿的四边为参考点构筑出来了完整的模型,只有位于最中央的位置是缺失的。从老人的口中他得知,那个地方是大师的专属地方,小天唯从来没有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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