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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毛利先生(1)

岁末的一个傍晚,我和一位评论家朋友沿着腰辨街道①,在一排排光秃秃的柳树荫下,往神田桥走去。夕阳余晖下,身旁尽是些下级官吏模样的人,踉跄地迈步前行。从前岛崎藤村曾发过感慨:“何不昂首而行?”而这些人,兴许不期而然都满怀忧郁,无法排遣。我们俩肩并肩地紧挨着,加快了脚步,直到过了大手町车站,几乎一言未发。这时,评论家瞥了一眼红柱子下等车的人,看到他们哆哆嗦嗦的样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让我想起了毛利先生。”

“毛利先生是谁?”

“我的中学老师。我没跟你讲过么?”我按了一下帽檐,算是否定的回答。下面所写,就是那位朋友当时一边走一边叙述关于毛利先生的回忆。

那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还在某府立中学念三年级。教我们年级英语的安达先生,是位年轻教师,因流感并发急性肺炎,寒假里去世了。由于事发突然,来不及物色适当的后任,大概为了应急,便请当时在一所私立中学教英语的老教师毛利先生,暂时接替安达先生的课。

我头一次见到毛利先生,是他到任的那天下午。我们三年级的学生,出于对新教师的好奇,与平日不同,一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马上肃静下来,等着上课。然而,脚步声却在阳光已经退去、顿感寒冷的教室门外停住了,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哎,现在讲起来,那时的光景还历历在目呢。毛利先生开门进来,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矮个子,让人想起节日里马戏班子的小丑。而冲淡这一印象的,是先生那光溜溜的圆脑袋,简直可喻之为美,尽管后脑勺儿还残存几根斑白的头发,大部分已如同自然教科书里画的鸵鸟蛋一样了。最后,使先生风采超群的,是他那件怪异的晨礼服,古色苍然,几乎让人忘了原来曾是黑色的。然而,在略微显脏的翻领下,先生居然煞有介事地系着一条超艳丽的紫领带,宛如展翼翻飞的蛾子,给人的那份惊愕,至今还留在我记忆里。因而,当先生跨进教室的那一刻,四下里不约而同,进发出强忍不住的笑声,也就不足为奇了。

①“腰辨”意为腰上挂的饭盒,“腰辨街道”系指小职员腰挂饭盒上下班常走的街道,位于东京皇宫与丸之内、大手町之间。

可是,抱着课本和点名册的毛利先生,似乎旁若无人,一派超然的样子,站上高出一级的讲台,频频回礼。那善良而气色不佳的圆脸上,浮现着和蔼的笑容,嗓音尖利地招呼道:“诸君。”

过去的三年里,在这所学校的教师那儿,我们从未受到过“诸君”这样的礼遇。毛利先生的这声“诸君”,使我们惊叹得不禁刮目相看。与此同时,既以“诸君”为开场白,大家以为随后准是关于教学方针之类的长篇演讲,便都屏息静气,等候下文。

然而,毛利先生一声“诸君”过后,只是环顾一下教室,一时竟什么话都没说。虽然松弛的脸上依然浮着一丝悠然的微笑,可嘴角的肌肉却神经质地抽搐着。那双宛如宠物般清明的眼睛,不时露出焦急的神色。他虽然无法说出口,却似乎对大家有所哀求;哀求什么,遗憾的是,恐怕连先生自己也说不清。

“诸君。”过了一会儿,毛利先生依然用同样的声调重复了一遍,接着,好像要抓住这个回音似的,慌忙加了一句:“从今天起,诸君的《英语选读》由我来教。”

我们愈发好奇,静悄悄地一声不出,热切地盯着先生的脸。可是毛利先生说完这句话,又用那哀求的眼神环顾一下教室,紧接着,像弹出的弹簧,冷不防坐到椅子上。

他摊开点名册,搁在已经翻开的英语课本旁边,瞥了一眼。这个开场,结束得如此突然,令人失望,可说大失所望,甚至让我们体味到一种滑稽,这就不去多说了。

幸而在我们笑出声之前,先生已从点名册上抬起那双宠物般的眼睛,即刻叫起班上一个同学,而且还是以“君”相称。毋庸置疑,自然是叫他站起来进行译读的。于是,那学生站起来,用东京学生特有的机灵劲儿,翻译了不知是《鲁滨逊漂流记》还是什么里的一段。毛利先生不时用手正正紫色的领带,误译之处自不必说,就连细微的发音不准,他都认真一一加以纠正。先生的发音有那么一点做作,但大体还标准、清楚,这点似乎他自己心里也挺得意。

等这个学生坐下,先生开始讲译文,我们下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笑声此起彼伏。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先生发音虽堪称完美,一旦翻译课文,词汇之贫乏,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会是日本人。词儿即便知道,临到用时也想不起来了。比方说,哪怕翻译这么一行,也费了不少劲儿:“于是,鲁滨逊·克鲁索终于打定主意,要养点儿什么。养什么呢……那个,那种怪怪的动物……动物园里多的是……叫什么来着……嗯,很会耍把戏的那种……喏,诸君都知道吧。就是那个,脸红红的……什么?猴子?对对对,就是猴子。他决定养只猴子。”

你想,连说个猴子都这么费劲,碰到复杂点儿的句子,若不绕上半天弯子,就找不到恰当的词儿。每当此时,毛利先生狼狈不堪,手不停地去弄领口,真让人担心他会把紫领带给扯断,而且还不时地抬起困惑的脸,慌张地瞥上我们一眼。忽而两手抱住秃脑袋,趴在桌上,无地自容的样子。这样一来,本就矮小的身体,像气球撒气瘪了下来,连耷拉在椅子上的两只脚,仿佛都悬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这又逗引得同学们觉得有趣,暗地里窃窃发笑。先生反反复复译了两三次,笑声也愈加放肆了。最后,竞连第一排的学生都公然大笑起来。这笑声让善良的毛利先生多尴尬啊——现在回想起那刻薄的声音,不禁要三掩其耳啊。

可是毛利先生依旧奋勇的继续翻译,直到响起课间休息的喇叭为止。好容易念完最后一段,他又以悠然的姿态回礼,仿佛忘了方才的那番恶斗,神态自若地步出教室。

紧跟着我们就哄堂爆笑,故意乒乒乓乓的掀桌盖儿,还有跳上讲台的,戏仿毛利先生的姿态及声调,秀给别人看。——更叫我忘不了的是,带着班长袖标的自己,向围在身边的五六个同学,得意忘形地指点着先生误译的地方。可哪些是误译呢?说实在的,当时连我自己都搞不清那算不算误译,只是徒自逞能罢了。

过了三四天后,一天中午午休时间。我和五六个同学凑在器械操场的沙坑那里,穿着粗呢制服的后背,让冬天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这时体重号称有六十八公斤的丹波先生正和别的学生一起挂在单杠上,大喊一声:“一二!”就跳到了沙坑上。他身上只穿件西装背心,头戴运动帽,向我们这边走过来,问道:

“新来的先生怎么样?”丹波先生也教我们年级的英语,以爱好运动闻名,而且擅长吟诗,在那些讨厌英语的柔道和剑道的勇士中,颇孚众望。经先生这么一问,一位勇士抚着棒球手套说:“嗯,不……怎么样。大家都觉得,教得不怎么样。”他回答时一反往常的腼腆。丹波先生用手帕掸掸裤子上的沙子,一脸得意地笑道:

“难道连你都不如?”

“比我当然强了。”

“那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勇士戴着手套搔了搔头,吞吞吐吐的把话缩了回去。这时,我们班的英语秀才,扶了扶深度近视镜,用与年龄不相称的口吻反诘道:

“可是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打算报考专科学校的,最好还是让有能耐的先生来教。”然而,丹波先生依旧打哈哈说:

“不就这么一个学期么?跟谁学还不一样!”

“那,毛利先生只教一个学期么?”

这个问题似乎触到丹波先生的要害。老于世故的他,故意避而不答,摘下运动帽,使劲掸了掸平头上的沙土,猛地向我们扫视了一圈儿,巧妙地绕开话题:

“是呀,毛利先生是古板了些,和我们有些不大一样。今天早上坐电车,看到毛利先生已坐在车里,快到换站的时候,他就大喊:‘卖票的,卖票的’,让我觉得又难为情又可笑。他真是与众不同。”关于毛利先生这方面的事,不用丹波先生提,我们就知道一大堆。

“还有,听说雨天,毛利先生就身穿西装,趿上木屐来上课了。”

“他腰上老挂的那个白手帕,大概是包便当的吧。”

“还有人看见毛利先生乘电车抓吊环的毛线手套,净是窟窿眼儿。”

我们围着丹波先生,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净说些无聊话。大伙越讲越欢,大概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丹波先生用手指挑着运动帽转,也津津乐道起来:“还有呢,那顶帽子也是老古董了——”此话刚出口,鬼使神差,毛利先生矮小的身影,竟悠然出现在两层建筑的教学楼门口,恰好面对器械操场,离我们仅十来步远,头上正顶着那顶古董礼帽,照例是一只手煞有介事地摸着那条紫领带。门口有六七个像孩子似的学生,大概是一年级的,在玩跳“人马”,一看见先生的身影,都争先恐后、恭恭敬敬地给先生行礼。

毛利先生站在门口台阶上的太阳地儿里,抬了抬礼帽,像是在还礼。见此情景,大家不禁感到一丝羞愧,顿时沉默下来,不再喧闹。唯独丹波先生,大概是又惭愧又狼狈,刚说完“那顶帽子也是老古董了”,就吐了吐舌头,赶紧戴上运动帽,一个急转身,大喊一声:“一……”只见他那穿着西装背心的肥胖身躯,一个箭步就窜向单杠,身体呈弓形,两腿向上一摆,喊到“二……”时,已漂漂亮亮地划破冬天的晴空,轻松自如地上了单杠。不消说,丹波先生的这一掩饰颇逗趣,惹得我们都失声笑了起来。方才器械操场上一时噤口不语的学生,仰望着单杠上的丹波先生,宛如棒球赛上的啦啦队,哗啦啦一片,鼓起掌来起哄。

自然,我也跟大家一道齐声喝彩。可是,喝彩的同时,出于良知,我有点儿憎恨单杠上的丹波先生。话虽这么说,却并不表示我对毛利先生有多同情。证据在于,我为丹波先生鼓掌,也就是间接对毛利先生表示恶意。现在回过头来分析一下当时的心情,也许可以说,道义上看不上丹波先生的,正如学力上瞧不起毛利先生。或者说,丹波先生那句“那顶帽子也是老古董了”,坐实了他对毛利先生的轻蔑,也使得我们愈发肆无忌惮。我们一边喝彩,一边神气活现地傲视着教学楼的门口。而毛利先生,像一只贪恋阳光的冬蝇,依旧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台阶上,孤零零地,心无杂念地,望着一年级学生天真的游戏。那顶礼帽和紫色领带——当时一瞥之下,竟认为可笑,如今想起来,却是抹也抹不去……毛利先生就任当天的打扮和学力,引发我们一种轻蔑之感,再加上丹波先生的那次失言(?),我们班里就愈加过分。紧接着没过一个礼拜,一天早晨又发生一事。头天夜里下起了雪,体育馆之类屋檐伸到窗外的地方,已是一片皑皑白雪,看不见屋瓦的颜色,而教室内炉火通红,积在玻璃窗上的雪,还来不及反射出淡蓝色的光,就融化了。

毛利先生把椅子横放在炉子前,照例尖着嗓门儿,热心地讲着《英语选读》中的《人生赞歌》①,自然,没一个学生认真听。岂止不听,就像坐我旁边的那位柔道选手,竟把武侠小说垫在课本下,一开始就沉浸在押川春浪的冒险小说里。

大约过了二三十分钟,毛利先生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正在讲解的朗费罗诗歌,和我们探讨起了人生问题。所谈的主要内容,已毫无印象,恐怕与其说是探讨人生,毋宁说是先生对自己的生活发了一通感叹。印象中先生就像一只拔光毛的小鸟儿,手不断地举起放下,急口絮叨着。隐约记得其中有这样几句话:

“诸君还不懂得人生。是呀,想懂也弄不懂呀。所以诸君是幸福的。到了我们这把年纪,自然就明白什么是人生了。是啊,烦恼的事多着呢。拿我来说吧,有两个孩子。那就得供他们上学呀。一上学呢——唉——一上学——学费呢?是啊,要交学费的呀。对吧?所以,让人苦恼的事儿多着呢……”

他竟对我们这些不晓事的中学生诉说起生活之艰辛——也许他本没打算讲,却不由得诉起苦来,先生的心情,我们当时根本无法理解。毋庸说,我们只看到诉苦这事儿的滑稽一面,在先生诉说的当中,一个个反吃吃地笑了起来。只不过没像往常那样哄然大笑,大概是因为他那身寒碜的衣服,扯着尖嗓门儿说话的神情,简直就是一副苦难生活的化身,故而多少让人有些不忍。我们的笑声虽没变得更大,可没过一会儿,我邻座的柔道选手却突然丢开他的武侠世界,气势汹汹,猛可站了起来,发话道:

“先生,我们来上课,是为了学英语。您要是不想教,我们也就没必要待在教室了。

如您还想接着刚才的话讲下去,那我马上就去操场。”

说完,该生死死地板着脸,一屁股又坐回位子上。像毛利先生当时那副惊诧的表情,我还从未见过。先生好似遭雷击一般,半张着嘴,直挺挺站在炉子旁,盯着那个学生剽悍的面孔,直有一两分钟之久。过了一会儿,他那宠物般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哀求的神色,急忙用手摸摸那条紫色领带,把秃脑袋往下低了两三下,说道:

①美国诗人朗费罗(1807—1882)的诗。

“哦,是我失职。我错了,向诸君深表歉意。诚然,诸君是为学英语才来上课的。

我没教诸君英语,是我的错。我错了,向大家深表歉意。若,这向大家深深道歉。”他脸上挤出哭一般的笑貌,同样的话一说再说。红红的炉火,映在他上衣的肩部和下摆上。

那些磨损之处就更加显眼。不光如此,每当先生低下头来,秃秃的头顶上也映出一圈亮光光的古铜色,愈发像只鸵鸟蛋了。

然而,这可悲的一幕,当时在我眼里,不外乎道出先生作为教师的恨事性而已。毛利先生如此讨好学生,是为了免得丢饭碗罢了。所以,先生是因为生计所迫才为人师,并非有志于教育……我懵懵懂懂,形成对先生的批判,不光是对他服装、学识的轻蔑,进而对他的人格也蔑视起来。我将胳膊支在《英语选读》上,以手托腮,发出一阵阵狂笑。先生站在熊熊炉火前,一副好似灵肉都在受炮烙之刑的样子。当然,发笑的不止我一人。正当先生惶惶不安,频频道歉之际,让先生下不来台的柔道选手瞟了我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坏笑,接着马上又读起藏在课本下面的押川春浪的冒险小说。

直到下课铃响,毛利先生比平时更加语无伦次,拼命翻着朗费罗令人爱怜的诗句。

“Lifeisreal,Lifeisearnest.(人生是真实的,人生是真诚的)”——那张气色很差的圆脸上汗津津的,像是不断向什么哀告似的,喉咙仿佛哽住一般尖厉的诵读声,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耳畔。然而,隐藏在这尖厉声音背后的,是那千万众生悲惨的声音,只是当时听来是如此刺耳。其含义是太过深刻了。因此课堂上,我们只觉得又倦又乏,有不少人像我一样无所顾忌地打着哈欠。可是这位身材矮小的毛利先生,仍旧笔直站在炉旁,全然不顾飘过窗外的雪花,脑子里的发条仿佛上足了弦,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课本,声嘶力竭地喊着:“Lifeisreal,Lifeisearnest.——LifeisreaJl.Lifeiseam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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