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这是一个小镇,下午三点时,气温很高,路上的行人很少,四周都是静静的。
老人慢慢地走着,这次,他没有握着拐杖了,身体愈发的佝偻,行动缓慢。但是,不变的是那种糟糕的身体状态。老人不停地咳嗽着,慢慢前行。
前面忽然多了一个人影,是一个年纪不算大的中年人。
那人只是站在那,却不发问,静静地看着老人。
老人似乎是看到了前面的那人,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向前面的那人,问道:“这位,小兄弟,有事吗?”
“小兄弟?呵呵,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们?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中年人问道。
老人咳了咳,身体抖了起来,好一阵才缓过来,说道:“你说什么啊,小兄弟,我不知道啊。咱们都是,一起上的车吧,我们也在这里下的车啊。说来,也多亏了小兄弟你了,否则,上面的那东西就要砸到我了。”
“是吗?你不是很想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吗?一路尾随,没有什么成效的话,我相信,你们不会放弃的。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来那?给我一个答案,我想要知道。”
老人摇摇头,接着说道:“小兄弟,是不是天气太热了,你想糊涂了。我哪里有跟着你们呢,我这身老骨头可是随时都会散掉的啊,没几年可活了,折腾不起啊。”
“那,你们为什么要进到这山里,这里很偏僻,从以前,到现在,这里一直如此。你这么大的年纪,不太可能对那样的地方感兴趣吧?”
老人答道:“小兄弟,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就是附近的山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
中年人一笑,说道:“呵呵,这么说,你是决定不说了?我很想知道你们和那到底有什么渊源,或者,只是凑巧。但是,我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吧?真人面前,不要再假话了。如果你们是为了我们手上的东西而来,我劝你们放弃,有些东西,还是得不到的好。既然你不说,那样,是敌非友了。”中年人一脚踏在旁边的一块砖头上,一用力,拿砖头被他的一击,飞了出去。
砖头上的力道不小,直接向着老人的脸颊的飞去。
只是一秒不到,砖块就已经到了老人的面前。
先前老人不动,直到砖块距离他的脸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老人身形极快的一动,躲过了砖块的袭击。
几乎是一瞬间,中年人到了老人的旁边,伸手如爪,抓向老人的面门。
爪疾如风,但是老人的反应也快到难以想象,一瞬间,老人闪过了中年人的一抓,不止如此,还立刻挑起,一脚向着中年人的面门踢去。
这一式出招极快,角度刁钻,出招狠毒。中年人一拳击出,打在老人的脚上。
老人被他的一拳打飞了出去,但是,老人的动作还是灵活异常,身子在空中连续翻了两下,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一脸怒容,看着中年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中年人一笑,说道:“那是我的问题,你却还问我。你可不是一般的老人家啊。”
老人知道自己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反而笑起来:“这么说,年轻人,你是一定要我动手了。本来,你们只要把手里的那东西交出来,我最多只是让你们成了白痴罢了,可现在,你们可不免要受些苦了。”
“到底谁会死,可不一定。你拿出自己的实力吧,我好多年没好好地活动过筋骨了。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你们变了,变了很多。”
“想套我的话,年轻人,你还很嫩。你放心,你不想说,我会打到你说的。就算你的骨头再硬,我也会让你的骨头软下来。老人家我也很多年没动过手了,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至于,你还会不会有性命,看运气吧。”老人浑浊的双眼变得很澄澈,身体站起,不在佝偻着,显出一种挺拔。
老人看着中年人说道:“你难道不担心你的两个同伴了吗?他们,好像没你这么强大的能力,这是,一眼就看的出的。你或许可以打败我,但是,他们应该不能幸免了。”
“你在乱我的心,你这样的人是十分自负的。你一定会吩咐别人,等你的命令。你怎么可能对他们施毒手。但是,一旦击败了你,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回答的。从一开始,你就输了,输在自己的自负。”
老人哼了一声,身体移动,越到了中年人的身前,两手挥动如风,抓向中年人。
中年人看到老人动手,也拿出自己的力量,和老人斗了起来。
老人虽然年龄很大,但是身形迅捷,力道亦是不小。尤其是这么多年的沉浸在武学之道,一招一式更是在无数的实战之中得到了无数的升华。老人的每一招每一式,角度刁钻,变招亦是极快,脚下的步法也是不断地变换。短短十秒,老人已经连出几十招。
中年人竭尽所能抵挡着,老人的实力着实不弱,虽然力道上比他稍差,但是,招式的运用却是不弱。可是,中年人是谁?他的经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是王正一。王正一年龄上不比老年人小,甚至可能比老人还要大。尽管阅历不见得比老人深厚,但是,仅仅是几十年,王正一的经历也非常人能够想象的。再加上王正一的修炼,老人也很难伤他。
老人的一爪抓向王正一的脸颊,爪疾似风。王正一身体后仰,一脚踢出,直取老人中路。
老人一掌印在王正一的腿上,身上上浮,右手抓住王正一的大腿,左手变爪为拳打向王正一。
王正一也挥出一拳,两拳相对。老人被王正一一拳打退。王正一一拳力道更大,老人被王正一一拳打退。老人尽管被王正一大腿,但是,右手没有放松,紧紧地抓住王正一的大腿,拳势虽强,老人却没有放手,一拳被打退,直至老人右手抓紧王正一脚踝。
王正一再次出手,左手按地,身体一转,扫向老人脸颊。
眼见王正一一脚扫来,一刻松手。
王正一却没有停下来,身子在空中转来起来,接着身体落下,一手按地飞窜了出去。右手一拳挥出,打向老人。老人一挡,王正一左手的一掌也印了过来,再次击在老人的手臂上。这一下,两次出击,力道更大,老人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老人身体向后一翻,接着脚尖点地,飞向王正一,一指点向王正一腋下。
王正一眼见老人一指指来,左臂直接夹住老人伸来的右手。右手运起拳法,打向老人。而老人也不甘示弱,左手运起一种刚猛的掌法,凌厉异常。两人手上动作不停,你来我往,使劲浑身解数。就算是脚下,两人的步法也是极快,一招一式,身形灵动,杀机时现。
王正一踢出一脚,老人一脚踏在王正一的腿上,身子在空中一翻,同时挣开了王正一的桎梏。老人翻到空中,越过王正一头顶之时,老人再次出招,就算在空中,老人的招式依旧凌厉无比。王正一也不甘示弱,拳掌不断。即便在空中,两人也是一阵猛攻。
王正一轻轻跳起,翻身一腿踢去。
这一脚,身在空中的老人避无可避,就此退回。王正一也借势,落到了地面。
落到了地面上的老人已经不复刚才的气势,气息难以平复。他的脸上已经微微见汗,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很乱。这短时间的相斗,老人并没有占到预想时的上风。
而王正一则平静无比,身上丝毫没有乱。一场战斗,王正一占了上风。
老人恶狠狠地望向王正一,缓缓地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一柄匕首。
王正一看到老人的样子,反倒笑起来,问道:“你认为,还有必要吗?”王正一摸摸自己的肩膀,那里的衣服已经破了,是老人在和他相斗的时候被老人花开的。
王正一笑着说道:“或许,你可以伤我。但是,代价是,你必死。”
老人也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是一道血痕,点点的血丝渗出来。
老人慢慢地收起自己的匕首,说道:“你赢了,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的最厉害的年轻人了。能伤我的人,很少,你算是一个了。不知道,你和他,谁更强?”
“我没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杀不了我,也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我,留着你的话,看来麻烦很多。”
“你想杀我?”老人的脸上多了一层寒霜,说道:“我若死了,你们的结局不会好。”
“所以,我不杀你。我有着另外的做法。现在,已经到了这时候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冷哼,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吗?”
王正一想了想,朗朗说道:“巫溪王家有四脉,一为白翎,二为铁背,三为飞羽,四为镇邪。你用的王家的铁手式,武功套路只可能是铁背王家的后代。不过,你的年龄不小,辈分不低。”
“你!你竟然巫溪王家,你的年龄,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人动容,再也按耐不住。
王正一一下,说道:“这么说,我猜对了。原来的铁背王家行事光明磊落,没想到,现在的你们竟然沦为了一帮穷凶恶徒,甚至路上的人都不放过。你们,该死。”
老人听到王正一的话,答道:“今天是老朽打了眼,不过,也请小兄弟告知老朽,尊驾究竟是何人?能否告知老朽,一切的问题,自会有人公断。”
“公断,若是我刚刚败了,恐怕死的人就是我们了。就像是你所说的,即使是我们不死,恐怕下场也不会好。对不对?”
老人望了王正一一眼,没有说话。
王正一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是,我还不想自己活过来。死去的生活,我还没有过够,不过,记住我这句话。终有一天,我要回去,好好和你们解决一下今天的事情。铁背王成了一群强盗,不知道其他的几脉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告诉你。栖霞山伏龙寺王命元,你知道吧?”
“你,不可能!他早就死了,你,你虽然很像,但是,绝不可能是他!”
“呵呵,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你最好记清楚。我们的来历,你们不会知道了,至少,你们无法得到任何的消息,一点都不可能。那,也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吧。至于你,我还有件事要办。”
“你要杀我?”老人目光冷冷,手里再度握紧匕首,毫不放松。对方的强大和来历,都让他不得不紧张。
王正一一笑,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死过的次数太多了,也见过太多的死亡。许多人不该死,该死的人很少死掉。你嘛,我不杀你,或许你该死,但是,你还必须活着。承担活着的痛苦,放心,你不会死,只会忘记今天所有的事情。至于他们如何利用你,那是他们的事了。”
“你想怎么把?”老人手里的匕首一挥,向着王正一飞掷而去,而自己则想借着这一瞬间逃离。可是,他一动,却发现的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样,一阵怪异的铃声响彻整个小巷。
老人望向王正一,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小铃铛,一阵阵的铃声,从他手里的铃铛上不断地传出来。老人骇然,冷汗直下。
“摄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