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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人权观:基本人权要保障(2)

19世纪中后期,资本主义经济有了长足发展,现代大工业的生产方式为全面认识人类社会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物质基础。而且随着资产阶级统治地位的不断稳固和封建势力的日渐削弱,资产阶级的利益要求已从改造封建专制转向保护本阶级对其他阶级的巧取豪夺,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矛盾渐次突出,资产阶级人权理论的局限性也暴露得更为突出。生活在这一风云激荡时期的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继承了以往人权理论的精华,在长达50多年的时间里写下了一系列文章,从新的角度分析了资产阶级人权观点,创立了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

(1)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的主要观点

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的主要观点大致可归纳为以下6个方面:

第一,人权不是永恒的,而是随着历史发展而变动的。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权受一定社会经济、文化水平的制约。当生产方式发生变化时,与其所相应的人权,无论其内容、形式还是主体都会或迟或早地发生变化,以适应或依附于新的生产方式。所以人类社会从来就没有亘古不变的人权,而只有随历史而发展的人权。

第二,人权不是超阶级的,而是具有阶级性的。马克思主义认为,人始终是某一阶级的人,必然带有一定的利益倾向。资产阶级人权的阶级基础是占有社会财富大多数的少数人,其人权理论总体上服务于他们的经济利益和政治要求,而不会涵盖一切人的权利愿望。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所说的,资产阶级人权中的“自由”更多的是指契约自由、贸易自由、竞争自由,“平等”则是等价交换和交换机会的平等,而不包容一切人的一切自由和平等。

第三,人权不是抽象的,而是一定社会的人权。资产阶级学者较多地从人的自然属性上去强调人权,似乎人权是一种纯自然人的抽象的权利。马克思主义认为:“权利永远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所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展。”因此,人权只能是一定生产方式下,受一定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影响的人权,只能是一定社会的人权。即使在同一个时代,也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权标准。

第四,人权不是孤立的,而是受社会条件制约的。资产阶级学者认为人权是绝对的,不受任何限制的。而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权是相对的,受着社会物质条件,文化状况的制约。无论是人权理论的发育程度,还是人权原则的传播普及;无论是人权内容的法律认可,还是人权规定的实现程度,都必须以一定的物质文化条件为依托。条件不同,人权理论与实践的状况就不相同。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完全不受限制的人权,而只有一定限度和范围的人权。

第五,人权不仅仅包含权利,而且包含义务,是权利和义务的有机统一。资产阶级学者论及人权时,大多都关注权利而忽视行使权利时所承担的义务。马克思主义人权观则认为,权利和义务是不可分离的,“没有无义务的权利,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不承担和履行义务而享有的权利无异于特权;要使人权真正成为每个人普遍享有的权利,就必须使每个人在行使其人权时承担相应的义务。

第六,人权不简单等同于权利,而是社会成员权利的最一般的形式。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认为权利有特权也有非特权,人权则是从人的共同性中衍生出来的人作为类的权利,“一切人,或至少是一个国家的一切公民,或一个社会的一切成员,都应当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尽管人权要求和实现程度因社会历史条件而异,但它仍然是权利的最一般形式,是一切成员都应当享有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

(2)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的基本特点

第一,科学性。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基础,从人类的物质生产方式出发说明人权问题,克服了资产阶级人权理论从“抽象的、永恒的、普遍的人性”出发去设定人权的根本局限性,揭示了在阶级社会里不同阶级有不同的人权要求,在不同历史条件下,人权的实现程度也不相同等科学道理。

第二,革命性。马克思主义人权理论把个人人权和集体人权统一起来,实现了人权观念的一大飞跃。同时,揭示了只有实现全人类的解放,消灭剥削、消灭私有制,才能实现普遍人权。从而打破了人们对私有制下人权普遍性的幻想,为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

2.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权理论与实践的发展

20世纪前期的两次世界大战给世界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人们的财产、自由乃至生命等基本人权都受到了威胁甚至被剥夺。这一切使人们对人权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对人权保护的呼声也日渐强烈。在此背景下,国际性的人权立法和人权活动进入高潮。

1945年《联合国宪章》有七处提及人权问题,并把保护人权、反对战争、维护和平作为联合国的宗旨。1948年的《世界人权宣言》作为第一个被普遍接受的关于人权问题的国际性文件,提出了人权的具体内容。此后又于1948年、1949年分别通过了《结社自由及保护组织权公约》、《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等多个国际性文件。

20世纪50年代,联合国开始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和《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的起草工作。通过了关于难民地位、妇女政治权利、儿童权利的公约共13项。这个时期基本上受欧洲人权标准的左右,主要强调人权中的人身权和政治权。围绕这些权利标准的不同意识形态的冲突趋于公开、明朗。1955年《万隆会议》确立了指导国际关系的十项原则,其中一条就是“尊重基本人权”,自此,发展中国家开始普遍参与国际事务,为国际人权观念多元化打下了基础。

20世纪60年代世界进入反殖民统治、争取独立运动的高潮期,国际人权理论与实践因此而注入了新的内容,在许多方面有了新的突破。整个60年代,通过的关于人权的宣言、决议、公约多达21项。其中如《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经济权利、政治权利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给予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独立宣言》、《联合国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宣言》、《自然资源永久主权决议》等文件都在国际上产生了久远的带有震撼性的反响。这一时期人权活动的重点仍是政治权利,但已开始关注政治权与其他权利的联系,尤其是正式提出了民族自决权。1968年国际人权会议进而系统阐述了国际人权活动的基本方向和人权结构的不可分割。此后,集体人权渐成共识。

20世纪70年代第三世界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日渐明显。这个时期通过的人权文件共14项,涉及的人权问题集中于反对种族歧视与种族隔离、集体人权的保护和维护和平等3个方面。最具影响力的文件有《工人代表公约》、《执法人员行为规则》、《禁止并惩治种族隔离罪行国际公约》、《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等。

进入20世纪80年代,反对霸权和维护和平成了人权领域的主题,发展权引入权利概念并引起了世界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瞩目。迄1986年止,共通过《人民享有和平权利宣言》、《关于司法机关独立的基本原则》、《发展权利宣言》、《关于保护面对死刑的人的权利保障措施》等12项人权宣言和公约。自80年代开始,各国普遍以主动姿态参与国际人权事务,并针对国际时局的变化不断调整自己有关人权的政策。

20世纪90年代至世纪之交,人权活动围绕和平与发展这一主题进一步扩大了影响范围。人权发展成为社会发展总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人权价值也受到了更为普遍的关注。

3.人权组织与节日

(1)人权组织

目前世界公认的国际人权机构有3个,即欧洲人权委员会、美洲国家人权委员会和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另外西方还有7个很有影响力的非官方人权组织,它们是总部设于伦敦的大赦国际和国际笔会、总部设于布鲁塞尔的国际人权联合会、总部设于纽约的国际人权联盟和国际人权律师委员会、总部设于巴黎的国际科学工作者联合会以及总部设于汉丁诺市的罗素和平基金会。

(2)人权节日

最重要的人权节日是每年的12月10日,即纪念《国际人权宣言》周年日,又被1950年12月4日联合国大会第423号决议规定为国际人权日。此外还有国际消除种族歧视日(3月21日)、世界支持南非革命人民日(6月16日)等针对特定事件和地区的人权节日。

二、人权基本原理

(一)人权概念及特征

1.人权概念

目前通用的人权概念,一般以1948年12月10日《世界人权宣言》中的表述为准。

所谓人权,就是要求维护的或有时要求阐明的那些应在法律上受到承认和保护的权利,以使每个人在个性、精神、道德和其他方面的独立获得最充分最自由的发挥。

理解人权概念应注意三个问题。第一,这种权利属于一国或一个地区的一切人,即不因权利主体的年龄、性别、种族、籍贯、职业、财产的差别而决定他们权利的保护或享有程度。第二,人权不等于公民权,人权的外延大于公民权的外延。公民权只是人权在法律上的近似表现,有可能受政治权威的影响而违背人权。第三,人权是人的权利,不等于人的权力。权利的基本要素是权利主体自己,权力的基本要素则是权力授予和权力受托者双方。在一个国家或地区,人的基本权利应是平等的,但人们拥有权力的程度却不可能平等。

2.人权的特点

(1)客观性。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同自然界的万物一样,也是客观物质世界中十分现实的一部分。作为人的权利,人权也是一种客观存在,而不是上帝的赐予、智者的灵感或虚幻的口号。

(2)社会性。人一经出生就是一定社会的人,人的一切活动,包括人权要求和人权保护,都是在社会中实现的,人权的内容也总是一定社会现实的反映。离开社会的人权是不可想象的。

(3)广泛性。这不仅体现在人权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如经济权、政治权、教育权、人身权、劳动权等,而且体现在人权的主体是很广泛的。人权不是哪个阶级的意志所规定的,也不应仅仅归属于某个人或某个阶级。

(4)阶段性。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人们对人权的认识和追求不尽相同,人权受到的制约和保护也各有所异。一般而言,社会越是文明,人权就越受尊重,人权因社会文明程度的不同而具有了阶段性。

(5)实践性。人的一切认识和活动都离不开实践,不仅人权理论的形成发展与人权实践如影伴形,而且人权立法和活动本身就是一种实践活动。可以说人权的每一点那怕是细微的成长都是实践的结果并对实践起着必然的作用。

(6)阶级性。在阶级社会里,人总是从属或倾向于某个阶级,因此其权利要求和保护也必然呈现出或明显或含蓄的阶级性。迄今为止的人类历史上,不带任何阶级偏见或阶级阶层倾向的人权保护是从未有过的。

(7)求异性。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和人们人权意识的增强,人权主体会不满足于已享有的人权而不断要求以往未被认可或未曾实现的人权,这便是人权的求异性。作为人权扩展的内动力,求异性是长期的、开放性的。正是由于人权的求异性,人们才不断为人权的成长而努力并拥有更为充分的人权。当然在人权方面的求异不可超过限度,否则会导致越轨或陷于怪异。

(8)自我性。一个人的存在同时意味着这个人自我性的存在。人们的人权活动一般会从自我出发,以满足自我需要为目的。自我有三个层次:最低层次是第一自我,其人权活动的目的在主客观上都是为了自身;中间层次是第二自我,其人权活动的目的主观上为了自己,客观上为了他人,在此情况下,自我性会兼顾自身与社会;最高层次是第三自我,即自我与社会重合甚至混为一体,在此情况下,自我的人权目标是个人目标与社会目标的有机统一,甚至会为了集体人权而出让或放弃个人人权。

(二)人权的基本内容

1.生存权。它包括生命权、饮食权、衣着权、居住权、医疗保健权、婚恋权、养育权、自卫权、受抚权、休息权等。生存权是最重要的人权,是人其他权利的前提。

2.经济权。它包括劳动及劳动保护权、就业权、经营权、财产权、财产保卫权、继承权、经济发展权、消费权等。经济权是人权的物质基础,若经济权失去保障,其他人权的享有也将大打折扣。

3.政治权。政治权是人们享有参与社会团体行政事务,和治理国家,以维护自身意志独立和自由不受他人无端干预的一种人权内容,是保护人的平等地位,使人能够成其为人的重要权利。它包括身份权、自由权、平等权、民主权、名誉权、隐私权、和平权等。

4.文化权。文化权是人们学习知识技能、进行发明创造、发表争鸣意见、从事娱乐活动、表现个人专长和才艺的一种权利,也是促使人不断完善提高,推动人全面发展的一项人权内容。它包括受教育权、文化活动权、创造权、发明权、专利权、争鸣权、表演权、娱乐权等。

(三)人权的基本原则

人权的行使应以不侵犯他人人权、不违背个人意志为限度,为此,必须遵循以下的原则。

1.自愿自负原则。即人权主体根据自己的意志让与或放弃自己的权利,其后果应由该权利主体负责。这一原则主要是针对人权主体自我侵权或权利让与、放弃现象而言的。

2.勿施于人的原则。即不在行使自己人权时,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不压制他人行使人权的自由。尤其是社会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或具有更大权威的人,更要注意坚守这一原则。

3.契约平等原则。合法权力的基础是契约平等原则,它是人们自愿订约的结果,也是民主政治制度的必要前提。契约平等原则是一种保障自由的原则,以保全缔约者的利益为目的,以一种更可靠更稳定的生活方式取代不可靠不稳定的生活方式。这一原则适用于一切社会关系,有利于防止侵权现象的发生。宪法作为公益的产物,发挥着全民契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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