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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与小鸟对话

离开余纯顺墓,探险队继续向罗布泊湖心区行进。

天不知什么时候放晴了,太阳像个燃烧的大火球,高高地挂在天空,烤得人脸上感觉火辣辣的。这时,我们测得的温度已接近40""C,地表温度可能要到60""C。罗布泊变得平展展的,没有任何可以遮挡太阳的东西,除了沙子就是盐壳,我们好像行进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磨盘上,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物体。在这里行走,很容易迷路。当年余纯顺正是遇到风沙,迷失了方向,才造成了那场灾难的发生。

离开余纯顺墓大约一个多小时,探险队到达了罗布泊湖心。这里热浪翻滚,灼热的空气似流火,烤得人鼻孔干燥、头晕目眩。

这里有一块"罗布泊湖心纪念碑在这块碑的周围,还有几块不同时期、不同的人、不同的团队树立的穿越纪念碑。其中有一块就是我们的队长黄成德1999年6月12日至22日,驾驶摩托车从敦煌进入罗布泊荒漠,实现人类首次单人独骑由东向西穿越罗布荒漠的纪念碑。对于老黄,队员们都很尊敬,路上就昕他讲过有关罗布泊湖心的故事,留下些许神秘。到了罗布泊湖心,大伙顾不得太阳的暴晒,争先恐后地下车,都想体验一下罗布泊湖心的感觉。

为了把这难忘的时刻全面记录下来,一路上没来得及用的家当,这会儿全拿了出来。长镜头,短镜头,胶片机,数码机,全派上了用场。在这里我还特意拿出了〈天水晚报〉的旗帜,站在罗布泊湖心纪念碑前展开,请中央电视台的李琪和贵阳电视台的葛飞,给我留一段资料。我想这不仅仅是单位和个人的荣誉,也是对记者探险精神的一种张扬。

探险队继续向罗布泊湖心区行进

正拍到兴头上,我的胶卷用完了。我只好返回车上取胶片,刚一开车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奇迹,在我驾驶座后排右边车门窗上,落着一只小鸟。我感到十分惊奇。据说,鸟在这号称"死亡之海"的罗布泊无人区是无法生存的。

但眼前这只鸟是怎么来在罗布泊湖心,我展开《天水晚报》的旗帜的?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怕惊动了它,便放弃了取胶卷的念头,站在车门前静静地看着它。此时的太阳好像比我们刚来时更厉害,晒得地上的沙子发烫,我穿着厚厚的登山鞋,也感觉有点烫脚。这时,我突然明白,小鸟也是来车上歇脚的。罗布泊方圆几百公里,没有任何植物,除了沙子就是盐壳,连一点点给它遮凉的东西都没有,因此车窗成了小鸟最理想的乘凉地。一我静静地望着它,它也平静地望着我,丝毫没有要飞走的意思。我长时间地站在地上不动,脚被沙子烫得有点受不了,便试着上车,轻轻地坐到驾驶座上。我的举动,没有影响它的歇息,它只是把身子稍稍挪动了一下,头转过来好像在说·上来吧,我们一块儿在这儿凉一凉。此时的它显得是那样宽容和大度。我俩离得更近了,我细细地打量着它。它长得很像麻雀,但又不是麻雀。小小的脑袋,尖尖的小嘴对小眼睛乌黑明亮,看上去十分可爱。我不懂小鸟的话,小鸟自然也听不懂我的话,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俩用眼神进行交流。

它的两只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在问:你从哪里来?我们似乎相识。过去我看到的人似乎不像您这样友好,我和同伴只能远远躲避。它好像还在问:您是否也是因迷路才到这里,不过你有同伴,我没有。我听明白了,它不是来这里探险,而是迷路后误入"死亡之海"。我看出它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伤感。我想它一定又渴又饿,于是,赶紧拿出一瓶矿泉水和食品。正准备给它享用,突然,我的一位队友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到车上拿东西,猛地一开门,把它吓了一跳。

它本能地飞起来落到对面3号车的车顶上,警惕地看着我的队友。我告诉队友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吐吐舌头表示歉意,接着也加入了喂鸟的行动。很快,队员们都被这个小精灵吸引过来,有的给喂水,有的拿食物。小鸟看到我的这些队友对它都很友好,于是大着胆子往前挪动了一下身子。有个队员用茶杯盖子把水送到了小鸟的跟前,小鸟没动,也许它不喝茶水。过了一会儿,它从车顶飞到3号车驾驶员王颖辉的车门上,原来它是看准了小王手中的一瓶矿泉水。王师傅赶紧递了上去,无奈瓶口太小,它怎么也喝不上。这可急坏了大家,此时不知是谁急中生智拿出一个笔盒倒上水。这下小鸟终于喝上了水,队员们高兴得笑了。

我们要上路了,小鸟怎么办?这一时成7大家的难题。可以看出,现在小鸟已经飞到生命的极限,相当渡惫,虽然刚才喝了一点水,但是长时间缺水和长距离的飞行,体力已经不支,如果我们不管,它肯定飞不出这"死亡之海"。队员们想把它放进车里带出无人区,然后再放生。但它对人还是有一种敬畏,自然不肯上车。出发的时间到了,队员们只好将Jj鸟强行请进车里。来后,它可能受到了惊吓,在车里乱飞,碰到风挡玻璃上,队员们又将它逮住放进一个纸盒子里。在半路上,小鸟还是死了。队员们在路边上挖了一个沙坑,将小鸟掩埋。小鸟死了,一个生命就这么去了,一切都在转眼之间…小鸟的死,再次勾起了我们对水的思考。

水是生命之源。彭加木当年留给队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去找水。"从此消失在罗布泊里,至今杳无音讯;余纯顺在罗布泊遇难,也是因迷失方向找不到预留的水和食品而命送沙漠;古楼兰,这个立国700多年,有上万人口的王国,在唐朝以前突然在历史上消失了,其中有一种说法就是楼兰败于干旱缺水,生态恶化。

俗话说人能三日无粮,不可一日无水。"据生理学研究,一般人不吃食物,大约可存活四周,甚至两个半月,但如果滴水不进,在常温下只能忍受三天左右,若在炎热的夏季,恐怕一天也难握。"水是生命之源是每个人都会讲的口头禅,但真正懂得其含义的人大概不多水是生命的根本.,大概也是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的常识,但真正能领悟水对生命、健康的重要性的认识,不到罗布泊大概也不会有这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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