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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殷通之死1

十一月的时候叶子花奇迹般的还没谢,迎着冷冽的风攀援在墙角,开的艳丽。我撑着伞,用拾来的枯树枝刨了条小道将积水引走。

花事一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蜀山时候师傅爱种花,一年四季院中总有那么一些花香弥漫,为此我也善引花入药,入糕点。师傅并不大喜欢叶子花,常常待到它的花期也放在哪儿不管不顾,我琢磨着叶子花苞片过大过艳丽,而花事总开的那么小小的一朵……而花香也并不浓郁,极其不显眼。

我本为蜀山牡丹精,自身带香,便并不大喜好那些有浓郁花香的花,熏得我身子受不大住。叶子花开花小,不惹人注意,反倒是苞片艳丽的让人不容易忽视,在我并不了解它的时候,一直拿着花苞片当花朵瞧,想着开着这么大的花,香气倒是很温柔的模样,为此对它好感倍增,想着倘若摘了和入糕点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十月的日子风雨不定,那时我背着师傅护了一两日,那花不好反坏,怏怏有淹死的预兆。询问了师傅将雨月积起的水刨了条小沟引了去,方才活了下来。而后才知道,拿红的艳丽的只不过是花苞片,苞片中间嫩黄小米粒才是它的花。而且叶子花的茎有毒,并不好入食。

我拽着手中的伞,将伞柄往土里埋了埋,又拿树杈支了支,方走回屋檐下抱着瓜子继续磕。

龙且瞅着新鲜,也蹲在我撑着伞的地方瞅了半晌,回头冲我道:“这花骨朵也太娇气了,开的挺大,怎的连一些些雨都淋不得了?”

我将瓜子皮往屋檐外扔,“这雨都下了好几日,土都积起水,再这么下,可不得淹死。”我又磕了个瓜子,想了想道:“说这些你又不懂,就知道个吃。”

龙且瞅着我的眼睛一亮,蹭蹭蹭跑过来道:“你说这花能吃嘛,能做成糕点吃嘛?”

我瞅了瞅他兴奋的脸,道“不能。”

那亮闪闪的眼睛又蹭的暗了下去,嘟囔道:“这么好看的花怎的不能吃呢,为什么不能吃呢,是不好吃吗?吃了会怎么样啊?”

将装着瓜子的瓦罐往龙且怀里一塞:“吃了会拉肚子。你磕磕瓜子吧。”顿了顿又道:“听着绣儿说,你近日找了我好几次,皆是遇着我有事不在,怎的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龙且抱着瓦罐啃瓜子,含糊道:“哦,前几日项梁同殷通碰面你还不知道吧,老子把你当朋友看我才告诉你啊,只告诉你啊,你别乱讲。”看着龙且抱着瓦罐眼睛又蹭亮,我心下觉着,这样的话他怕是同好几个人说过了。

唉,龙且壮士,你一节武夫壮士,长得娘娘腔也就罢了,好吃贪吃也就罢了,怎的连东街长舌妇传的八卦你也学上了呢。“唔,你且说说,我听着,保证不同他人讲。”

他抱着瓦罐往我这里挪了挪,偷偷道:“前几日项梁同殷通碰面,说要起兵造个反!然后寻了项羽去!”

我点了点头,应和了两声,又啧啧道:“你这说的,造个反,怎的像我们今天吃个夜宵吧,一样简单?”

龙且皱着脸想了想,道:“你这话说的有理,老子确实有些饿了,今晚吃个什么夜宵好呢?”

我一顿,琢磨道:“近日缠带了些青枣来,我尝着味道清香挺好。再者晚上吃多了对胃不大好,就吃几个青枣吧?”一顿,道:“你别说这有的没的,这日头怎么看也才到正午,吃什么夜宵!“

龙且抓了抓脸,“老子不同你说吃的,容易被你带开。”他清了清嗓,“话说到哪儿,项羽提着佩剑去了殷通哪儿,你知道怎的了?”

“唔,不知道。你同我说说!”

“他一剑就把殷通的头给砍了,接连还斩了门外好几百个士兵,全然他一人所为。当时……”

其实龙且说的这话,我全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他听来的清楚。那****隐去了气息,早早的再项羽他们之前就同殷通见过一个面。原是想着与其让项羽身处危险,倒不如我捏个决就把人送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了百了让他永远回不来。只不过趴在窗户沿上瞅了殷通半天,怎的看都是个无脑无力气的匹夫,让他再活个百来年,都构不成威胁。便作罢,捏了个隐身决,捧着个零嘴蹲在墙角扒着草看戏。

那场戏,虽然血流成河,却一些些都不惊心动魄。

项羽板着脸提佩剑推开门,没来由一阵冷风吹的殷通背后发毛。我小时候曾听得师傅讲故事,也不过就这么一回,他讲到项羽的模样,一身明紫衣袍,站在战场凛冽如战神,丝毫不留情面。站在红尘俗世间,淡漠如半仙,仿佛那十丈红尘离他不止十万八千里远。

小的时候,我时常觉着,凡人活在红尘俗世间,仙人活在三清幻境中,我们妖临界与红尘之上,三清之下,而他,仿佛不在一切地方。

师傅说,大约就是那种不在尘世间的气势,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巅峰,可也大约是这种不同常人的气势,让他再最后一战败了,败的彻底,败的再也回不去头。

我蹲着墙角拽着草根,又找了个大叶片遮在眉眼上方搭个棚。觉着,倘若先前我还分不清师傅故事中的人,和这里活生生站着的项羽是不是同一个。那现在瞧见他提剑杀人的模样,约莫是肯定了。昨日同我吃茶聊天的项羽,确实是师傅口中浮于三界之外的项羽。

听着屋里头有惨淡的半声叫喊,我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瞅了两眼,倒吸一口凉气。紫衣的男子手间握着佩剑,气定神闲,而他的脚下淌着一滩血水,也嘀溜转着一只头,对,殷通的头。

这是我头一回瞧见项羽拔剑,唔,大约是头一回,先前一些时日,他同秦兵战的时候,一直拿着带剑鞘的剑打人,也可砍伤无数。我心下时不时在揣测,他不拔剑大约是他的佩剑打造的时候打的太丑了,所以他不好意思拔出来丢人。可这番看到他拔剑的模样,冷冽的气息更重一层,那泛青的剑反着光,我了然的点点头,哦,不拔剑大约是剑的颜色和衣服不配,拔出来也丢人。

殷通半声惨叫,引来了本就守候不远的士兵,拉起弓弩一箭箭射去。看得我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吸了好几口凉气也缓不过来。那箭成雨密密麻麻的直射过去,十只箭里有七八只对准了项羽。

只瞧着他丝毫未慌,将泛着青光的佩剑往前送去几分,飞起几个弧度,把飞来的箭雨一并通通打落在地,没有丝毫困难。

项梁拎起殷通的头颅,一手就把郡守的大印揣进了怀里。笑道:“现在,这里有我郡守!”

士兵瞧着箭雨对项羽起不到任何作用,连个衣角边都擦不到,而项梁又提着他们大人的脑袋,了呵呵的瞧过来,个个都气红了眼。拔出剑就往前扑,也不管打不打得过。

打架这事,要是三两招打死一个,那就没什么好看的。这士兵若是一个一个冲,我也就打个哈欠回去睡觉算了。打架最好是双方实力相当,你有来我有往,挂不挂彩不要急,要紧的是悬着围观打架的人的心,才叫真有看头。

兵是弱兵,但人数上很占便宜。我又加了片叶子搭在眉睫处,觉得我蹲在墙角看戏不去把他也就罢了,还想打的热闹些,确实有些不大厚道。可贸然出手不好,回去睡觉也不好,蹲在这里委实也没有别的事可以想。

失败接连扑上去,皆被项羽用剑柄,剑鞘,腿脚打翻一边,打了半晌连个小口子都没看见,瞧的我却越来越起劲。

“哎,着脚踹的真好。”“打他下巴!打他下巴!”“内个太丑了!打飞,打飞!”

项梁气急败坏的在后头喊:“你这竖子,不会拿剑杀吗,你这么打打到什么时候。这些都是死兵,即便留一口气都会起来拼命!”

那场架打了足足有两三个时辰,看的我从激情盎然,到险些睡着,太阳也快要下山。我懒洋洋的靠在树干边,甩着手里的草叶,看项梁气的脸色发紫,险些自己拿剑砍过去,一并把项羽也砍了。

我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腿脚,想着想着回去大约能赶上绣儿的晚饭。却一时间发觉项羽剑中有杀意,方才打了好些时辰连同斩杀殷通皆是没有让我感到这样大的压迫。

顷刻剑,我没大瞧清楚,只知道项羽长剑一转,脚边就躺了上百具尸体。项梁哼的甩下放在桌案上殷通的头颅,狠狠的瞪了站在尸体中央的项羽一眼,飞一样的走出了院子,可能是饿极了去吃饭了吧!

我握了握拳放在脸边,吸了两口气,觉得刚刚似有杀意的一切都没有看过瘾看清楚就结束了。

“看够了?”项羽从怀中抽出块帕子擦了擦泛青光的剑。

我眨巴了眨巴眼,他这是,同我说吗?

“还没看够?”

我四周瞧了瞧,又仔细寻了一遍屋里头,确实没有人。再看项羽,收起了佩剑直直的瞧着我。

我收了收掉下来的下巴,磕磕巴巴道:“你怎的知道我想看,你,你怎的看得见我。”

“猜的。”项羽往我方向走了两步,摘掉落在我发间的枯叶,“走,这里太乱。”

我被项羽拽着,没有意识的走出了殷通的房子,心中有些慌乱,他听得到隐身的我自言自语,莫不是我法术退步了?

根据《史记》记载,写得很简略,“门下大惊,扰乱,籍所击杀数十百人”可这寥寥十四个字的场景却让我胆战心惊的躲了项羽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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