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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鸣

石岗镇,一个地处天荒森林外围的偏僻之地的小镇,人口不过十万,对于人口几百亿的炎黄大陆来说,这里不过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

“打死这个小乞丐!”

“打死这个小乞丐!”

……

热闹的小镇的街头,七八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正围着倒在地上的天鸣拳打脚踢。天鸣双手抱头缱绻着,怀中还抱着一把巨大的石剑,不时地发出低哼声,路过之人并没有可怜倒在地上的天鸣,只是一笑而过,当成一群孩子在嬉闹。这种情况他们见怪不怪,每过几天,就会在这个热闹的街头出现一次,街道上的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过多久,一群少年心满意足散去,只留下蜷缩在地上的天鸣,没人理会。

许久,天鸣才小心翼翼地松开紧紧抱着头的双手,还没从疼痛中恢复的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向街边爬去,手中紧紧抓住那把石剑。费尽力气爬到街边后,没有理会淤青的身体,将石剑背到背上。

他是一个孤儿,八年前,他被一位老爷爷从石岗镇外的冰天雪地中抱养,抱养他时,古寺钟声从天而降,鼓声震震,如同上天号鸣,所以老爷爷给他取名天鸣。如果不是这个好心的老爷爷,他已经冻死在雪地中了。

抱养他的老爷爷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名叫赵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最低层的凡人。在这个修仙的世界,但凡有点灵根的人,都选择去修仙,凡人就是这个世界最低层。而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私塾的教书先生的生活处境也不是很好。

虽然从小开始,天鸣就食不果腹,有一顿没一顿,但是至少还有一个安定的家。然而,两年前,抱养他的老爷爷在一场大病中死去,就连钟天鸣住的茅草屋,都被当地的员外霸占了。

从那以后,仅仅六岁的天鸣就流落街头,过着与流浪狗争食的生活。在这个镇子里,没有人怜悯他,有了上顿没下顿,还经常会被在街头流荡的少年欺负,每几天就一次。

两年来,他已经被那些少年围打了上百次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去阻止这些孩童,只是冷漠的路过。有那么几次,天鸣差点就被打死了,凭着小强般的生命力,天鸣屡次从死神手中逃脱。

吃苦的孩子,总比安逸的孩子,心智上要成熟。这句话没有错。流落街头的两年里,天鸣吃过无数的苦头,他的心智,比他的年龄要大上很多。

吃过馒头后,天鸣才从挨打中恢复了一些,揉揉被打得淤青的身体,天鸣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淤青的小手抹了抹苍白而污脏的脸颊,散乱的头发下,藏着一双坚毅的眸子。看着那群孩子离开的方向,天鸣暗暗握了下拳头,在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变强,不受别人欺负。并不是他不反抗,他的心智比那些孩子高一些,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反抗了,但是没用,瘦弱的身体,让他没有多少力量反抗。天鸣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托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蹒跚向着镇外走去。影子,被夕阳拉长……

短短半个时辰的路程,天鸣却用了一个半时辰,当他回到破庙时,已经天黑了。

“天心!天心!你回来了吗?”

钟天鸣用虚弱的声音对着破庙喊了几声后,确认人没回来,钟天鸣就往草堆里走去,拿下背上的石剑紧紧抱在,直接躺下去休息。

石剑是他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的,捡来时,赵将在襁褓旁发现的石剑。

休息了许久,天鸣感觉没有那么累了,从草堆中爬了起来。拿出石剑,天鸣便挥砍起来。这是他在镇上,偷看那些富家子弟练武时学来的。都是一些基础的劈砍刺,简简单单的一招一式,被他学的很娴熟。他想变强,不再受别人的欺负,所以他偷偷学剑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强者。这是一个修真的世界,没有力量,就要被欺负。

两年来,很多时候,他都是去私塾偷听先生讲书,偷看别人练武,凭着小时候赵将教给他的一些文字,他能够很好理解私塾先生讲的知识。他的记忆里很好,每次偷看别人练武,总是看一遍就学会了招式,只是现在他的身体太弱小,还不能练那些复杂的招式,只是练简单基础。

一招一式之间,藏着他想变强的心。他不想在被欺负,他想夺回爷爷留下的那一块土地,靠自己的双手,将那些恶霸赶走。

不断了练习,咬着牙,额头豆大的汗珠密布。终于感觉累之后,天鸣回到草堆中坐下休息,抱着石剑看着破庙发呆。

这个破庙是他唯一的住所,镇里面的地方都被其他乞丐抢走了,他再去就会被乞丐殴打,而只有石岗镇外面这个破庙却没人敢来。

石岗镇地处天荒森林外围,镇外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野兽,对于孱弱无力的凡人来说,碰到了基本毫无生还的可能。但他们却不得不在这里住下。

抱着石剑,天鸣没来由的暖意,对他来说,这把石剑就是他的亲人,从赵将抱他回来那天开始,这把剑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赵将曾告诉他,这把剑或许就是他的家人留给他的信物,为他以后找亲人的信物。

“爹,娘,你们在哪?”天鸣躺在了草堆上,嘴中喃喃,声音很生涩。

透过破庙顶上的大洞,看着清澈无云的天空。爹娘这两个字,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在他生活中,父母一直是个奢侈的名词。每当看到别人有父母关心时,自己心情也会低落。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抛弃他。

在天鸣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要寻找自己的亲人。赵将死后,他只带走这把石剑,其他东西都被当地的员外霸占了。幼小的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止这一切,更不会有人去管他。他已经没有亲人,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那虚无缥缈的亲人。

感觉不累了,天鸣在次从草堆中爬起来。他要继续练习剑术,没有人教他,也没有其他孩子所拥有的条件。他必须学会自己去练习,付出比其他人多几倍的努力。

今天他去镇里,偷看了别人练武,学会了几招剑术,比那些基础剑招要复杂一些,他想试试。听那个教武的武师说,这招叫翻江倒海。

对这些剑招,天鸣看一遍就记住了,他想试试。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让他如意。当他使用出翻江倒海的一半时,大幅度的动作,扯动了他的伤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剧烈的疼痛,让天鸣皱了一下眉头。长久以来的受伤,让他习惯了疼痛,给他一个坚毅的性格。

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接坐在草堆上。

天鸣看看庙顶的天空,还是一样明亮,天色已晚。今天的他,已经很累了。

天鸣抱着石剑,躺在草堆中,闭上双眼,没多久便睡了过去,粗重的鼻息,让人知道,他真的很累了。熟睡的天鸣,嘴角中露出淡淡的满足,梦中的世界很美好。

天鸣睡去没多久,他怀里的石剑便出现了异样,灰扑扑的石剑,如人呼吸一般,血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在每次红光闪烁之中,都会有一缕红光顺着天鸣的胸口进入他的体内。红光只有发丝大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当红光进入天鸣体内时,天鸣苍白的脸蛋开始有血色,红彤彤的,让人怜爱。天鸣手臂的淤青,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变淡,但是没有消失。睡梦的天鸣,紧皱着的眉头也开始舒展开来。眨巴了一下嘴巴,熟睡中的天鸣抱着石剑,翻转了一下身体,继续陷入沉睡。

突然,破庙外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人来了。石剑闪烁的红色光芒随之消失,又变回刚才灰扑扑的样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破庙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在昏暗的月光下,那个身影的脸色惨白,加上凌乱的头发,煞是吓人。

这个身影的样子只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他就是天鸣口中的楚天心,常年的乞讨生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楚天心也全身伤,褴褛的衣衫,遮挡不住身上的淤青,但是在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痛苦,眼中只有平静,眼眸中有些许深邃,天大的事情也经不起波澜。

楚天心回到破庙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向钟天鸣所在的草堆中,看到钟天鸣已经睡着后,舒了一口气。天鸣是他共患难的伙伴,有着对方在这些日子以来的相互扶持,才让他们彼此坚持下去。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走向一旁的草堆,楚天心整理了一下,便躺了下去,漆黑的眼眸透过破烂的屋顶看向星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爹,娘,姐姐,妹妹,你们一定在天上中看着我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拿那些畜生的人头来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的。”

楚天心的话语中只有平静与冷漠,没有泪水,对他们而言,眼泪已经成为一种奢侈。

本来幸福的他,一日之间,就变成了沦落街头的孤儿,受尽人间冷暖,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从天堂跌入地狱。

很快,星空便陷入宁静之中,夜,也还是一样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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