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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达达孵蛋

接下来几天,达达变的有些不正常,每天吃完晚饭,他总是呆在屋子里,也不大吼大叫了,也不来捉弄柯小诺了,这让柯小诺觉得有点反常。“这个胖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星期五下午小妖精风俗和习惯的课堂上,玛奇断断续续地向大家介绍了小妖怪们的历史来源和追溯。之后,他还颇有兴趣地谈了谈小妖怪们的种类和它们的兴趣爱好,尽管大部分人昏昏欲睡,困的连脑袋也抬不起来。

柯小诺哈气连天地发现:达达居然在认真听课。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玛奇继续它惯有的低沉嗓音。

“小妖精,它们有的喜欢捉弄人,有的喜欢吃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跳蚤和蛙卵。丛林蛇吃小青蛙,想必大家都知道,但小妖怪也吃小青蛙,我想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对于这样的饮食,它们总是拥有足够多的理由和借口,尽管会让人觉得十分恶心。”他说,“虽然我自己不吃这些东西,但还是怀有一些看法。”

突然,它停了下来——达达高高举起了手臂,这让大家全都大吃一惊,平时上课,这个家伙不是打瞌睡,就是胡乱睡觉,从没有这样大胆的举动。

“他一定是憋不住,想去上厕所。”陶涛凑过脑袋,笑着说。

“你有什么疑问吗?”玛奇透过老花镜盯着达达,也许它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妖精……小妖精是……蛋生吗?”达达冒冒失失地问道。

所有打瞌睡的学生全都醒了,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算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有些种族的小妖精的确是这样,但不能说全部。”玛奇思考了半天,不确定地说。

“那么怎样才能让它们顺利出生,我说那些蛋生的妖精们。”达达又问。

“需要持续不断的孵化和保温,我想,虽然我没有生过,但我记得村里的老妖精婆婆大概说过。”玛奇推了推眼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达达没有再提问,他好象是在思考,他很少思考,所以样子特别古怪。

“我非常欢迎学生们积极提问,但我希望是与我这门功课有关的。”玛奇说,显然达达打断了他的思路,或者是它已经老的想不起来说到哪儿了。

正在这时,窗外飘来一株摇摇晃晃的蒲公英,下面还系着一个信封。这让柯小诺看的目瞪口呆。

“用蒲公英寄信?”柯小诺吃惊地说。“它居然能送对地址。”

“小妖精们什么事都能干出来。”陶涛一点也不奇怪,他还想看到更多的法术。

玛奇把信看了又看,它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

“唉,发现叛徒了……我们小妖精从不参与小矮人的事……我想,这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放学后,达达便不见了踪影。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柯小诺才又看见他,可琪琪猪又不见了,平时只要一到吃饭时间,这两个家伙总是跑的最快。

最近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星期六上午,达康夫弄到了两张刺猬球比赛的门票。要在平时,达达一定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可是今天他却打着呵气,无精打采地说:“我还有事,你让阁楼里的小子去看吧。”

柯小诺从没听说过刺猬球比赛,他当然感到好奇,但更好奇的是达达的态度,那家伙神神秘秘折腾了一个礼拜,究竟在搞什么鬼?

达康夫找不到人(马丽对那种比赛压根不感兴趣),万般无奈地带着柯小诺去了比赛现场。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连柯小诺这个外行都忍不住在赛后啧啧称赞。这是一场丛林野狼对大熊队的比赛。虽然在比赛前,柯小诺才搞清楚大致规则;比赛全程四十分钟。每队有五名球手、一名守门员出场,另外,还有凶猛的小动物参与比赛。从达康夫的嘴里,柯小诺得知有几种情况可以提前结束比赛,宣布胜利。情况一:一个球队所有的队员全被凶猛小动物顶翻在地,比赛就算结束了。情况二:一队投球先达到四百六十个。当然,那几乎没人能办到。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看见了刺猬球,它是一个浅绿色椭圆形的东西,有点像橄榄球,它扁扁的,有些地方还凹了下去,显然被摔打过很多次。不过,最令人惊奇的是,它好象是活的:它很敏感,而且很紧张。柯小诺觉得刺猬球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球类。

坐在小马车上,回想刚才比赛的一幕,身穿鲜黄色队服的野狼队和穿着黑色队服的大熊队刚一入场,一只野蛮的小牦牛便冲进了场地。队员们既要躲避它的冲撞,又要迅速找到刺猬球,投球得分。比赛的过程可谓险象环生。搞笑的是,上午的比赛一共出现了一百二十四只刺猬球,看的柯小诺到现在还在拼命揉眼睛。

回到家,马丽正在吃午饭,可是达达不在。

“连午饭都没吃,这孩子最近太用功了。”马丽骄傲地快要哭了。

等到达康夫夫妇回到卧室,柯小诺才悄悄走下楼梯,他透过达达虚掩的门缝,打算瞧瞧他究竟在干什么?

只见达达像母鸡一样孵在被窝里,肚子下面鼓鼓的。“快了,快了,书上说再过一个下午就可以出来了。”他掀开被子,爬起来,啃着石头饼干,把琪琪猪放进被窝里,“你继续孵,我吃点东西。”

柯小诺觉得有点好笑,原来这段时间达达和琪琪猪在轮流孵蛋。他悄悄往后退,掩着嘴回到阁楼里。

吃晚饭的时候。达达才露脸,不过他时不时跑进跑出,搞的达康夫夫妇摸不着头脑。

半小时后,达达尖叫着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快要生出来了,快要生出来了。”他激动地喊道。

达康夫夫妇根本搞不清状况,只得跟着达达走进卧室,柯小诺走在最后面,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

达达的被窝里躺着好几十个青色的大蛋。

“孩子,你什么时候变成母鸡了?”马丽吃惊地说。

达达得意地笑了笑,“上次狩猎课上,我从树林里意外发现一个树洞,挖出了好多青蛋,我偷偷把它们拾了回来,藏在这里。我觉得:这一定是小妖精的蛋。”他肯定地说。

达康夫夫妇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那堆蛋——有好几只的裂痕已经很深了……一阵清脆的声响,一只小不点儿从两半破碎的蛋壳中蹦了出来。

“——瞧瞧,那是只小妖精。它出生了。”达达乐坏了。

柯小诺仔细盯着那个丑东西,它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小妖精,它瘦瘦巴巴,骨头又黑又小,大约只有十公分长,它有一条长长细细的尾巴,光尾巴就占了身体的一半。它的皮肤有着眩亮的橘黄色,眼睛却是小小的。他发现小东西蠢蠢笨笨,还没挪开半步,便摔倒在其他蛋的缝隙里。

“孩子,我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它其实并不是小妖精。”达康夫看了又看,哽咽着说,“这是伞蜥蜴,又叫斗笠蜥,它以昆虫、蜘蛛和小哺乳动物为食。达达,我想你的常识课该好好补一补了。”

“老爸,你怎么知道的?”达达气呼呼地说。

“因为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也乐歪歪地拎了一大桶蛋回来,以为能孵化出小妖精。”达康夫万分沮丧地说,“结果可想而知。”

达达变的有些失控,他愤怒地戳了戳伞蜥蜴的小鼻子,下一秒,那小家伙的脖子上立刻撑起了像斗笠一样的伞状物,它挥舞着硬邦邦的细尾巴,发出愤怒的“嘶嘶”声。

看吧,小家伙被激怒了。

晚上,又有好几只蛋爆裂开来,达达变的手忙脚乱,他一边翻看着草药学的课本,学着把曼驼罗、薄荷油、龙脑和天蚕宝宝的屎混在一起,制成药剂来喂它们,一边把一大堆蛋壳扔到菜园里。

让人意外的是,没过几天,这些小家伙们就像吃了膨胀剂一样,长的有小板凳那么高了。不过它们十分爱斗,总是张大嘴巴,撑开颈伞,互相嘶咬,还发出愤怒的声音……不过,每几个回合斗下来,那些处于下风的失败者便会知趣地跑开,它们竖起尾巴,踮起两条后腿,跑的几乎比兔子还快。

马丽根本受不了那些疯狂打斗的伞蜥蜴,在一个天黑的晚上,达康夫好不容易抓住那些吵死人的小东西,把它们卖给了一个专门收购药材的小贩。

不过,马丽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尖叫声吵醒了。柯小诺和达达慌乱地跑进卧室,只见马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脸上惊现出万分恐惧的神情。

“有……有……东西……在……”她细声细气地咕哝着,几乎不能说话,她小心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很快就清楚了。

从马丽敞开的睡衣领口里,冒出来一个灰头土脑的小脑袋,它滑溜溜地到处游走。接着,它大半个身子慢慢现出来。

——是一只样子奇怪的伞蜥蜴,它的身体是漂亮的橘红色。

现在,马丽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老爸一共卖了多少只?”达达好奇地问。

马丽伸出两根手指,做出11的模样。

“那就难怪了,我捡了12枚蛋,找来找去,那一只总是找不到,原来躲在你这里。”他一把抓住小东西,把它丢到了菜园里。

“现在总算安全了。”他吸了口气。

柯小诺透过窗户,看见那只淘气鬼正越过栏杆,又悄悄溜了回来。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假装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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