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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蜜柑(2)

如果天气好,当到岚生先生放假日,太太在前老爷在后可坐车到中央公园去玩耍。一同吃那长美轩的肉包子。吃了包子又喝茶。喝了茶又绕社稷坛打圈子。玩厌了,回头就又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坐车转到中央戏院去看“陆客”。在中央,楼上男女是同座,这一来,老爷便同太太坐在一块儿,老爷穿礼服呢马褂,太太穿新旗袍子。两人都体面得同一个部长与部长太太,谁能知道一个是在财政部每月拿三十四块钱月薪的师爷,另一个,如同女子闺范大学女学生的便是师爷娘呢?在前后左右,总有不少女学生吧,包厢内,说不定部里厅长佥事参事科长秘书的太太小姐少奶奶就不少。这些身分尊贵的娘女们,头发不是也都剪得很短么?身上所穿的衣服,不是有许多正同自己旗袍一个颜色么?自己就让别人看见也不会笑话,而且岚生先生同事会……委实说,这是一点算不得坏的希望。倘若是照到岚生太太的计划,到那两处中央去,一个是头有黄光的小胖子老爷,一个是小小白净瓜子脸上披着乌青的一头短发衣衫入时的太太,谁能禁止谁不去猜想这是一个局长厅长,带起他在女子闺范大学念书的太太来逛的?动人羡企也是自然事。设若是为岚生先生的熟同事遇见,那就更有许多使岚生先生受用的揶揄了。可是偏心的是天。当到岚生太太遵照渡迷津老神仙所看的日子把头发剪去那一日,是晴朗得同四月间一个样。第二天,无变化。第三天,仍然极其适于到外面去玩。第四天,天既好,又是星期日,但旗袍子还不起。谁知待到岚生先生到成衣处把衣取得时,一夜工夫天却翻脸了。应当落雪又不落,风则只是呜呜喇喇刮不止。路上沙子为风吹起大把大把的洒人。甚至岚生先生每天上部里办事也得吃下许多灰。四天,五天,风还没有休息的意思,这之间,遇到一次星期,一次特别假,都不能外出,两人都免不了有点怅惘。天晴落雨不是人做的,能怪谁?

七天,八天,风还不止,简直是像有意同人在作对!

天不成人之美,太太不免要遇事借题发挥一下,不是怨饭煮得不好,就是说岚生先生近来脾气越变越坏了,夜间总不让她好好的睡觉,日里又特别恋床,办公厅的事情也像可有可无的样子。其实当到假期不得两个人去玩,岚生先生同样也是消极的。不过岚生先生是个男子汉,且还胖。我们从不曾听见一个胖男子汉会对一桩小事情粘住到心上。凡固执到小事的人他绝不会胖。所以纵不能出门,并加上太太的悲愤,岚生先生仍然还是煮饭做事都高兴。

每一天早晨,岚生先生岚生太太醒了后,听到风在外面院子里打哨子,太太第一句话总是“早知天气要变就不必慌到剪这头发了”。老爷呢,照例拿“日子多哩”来熨平太太的不快。太太可不成。为了逗太太欢喜,岚生先生于是又把早上起来燃汽炉子烧洗脸水也归在自己的账上。在此时,我们才看得出岚生先生真算一个好丈夫。

因为风,反而给了岚生先生许多幸福了。假日因风不出门,岚生先生便镇日陪伴着太太,无餍足的将太太侧面正面新的姿态来欣赏。随时又做了些只有一个新郎或一个情人在女人面前所做的事情,让心为太太在微嗔的一度斜睇中来跳跃。每一天早晨,觉得已经把太太卧着的模样看饱后,就开释了太太,一同起床,好变更地位来到大玻璃窗下细细的观察太太梳头时肩上的全部。最使岚生先生神往的,是太太头上那蓬蓬松松,蓬蓬松松之所以蓬蓬松松,这差不多全赖岚生先生伴到太太在床上揉搓的结果。这是岚生先生的创作。岚生先生当对面蓬蓬松松情景下,每会超于岚生太太的意外发出大笑,因为他能联想到许多事上去。不必说,就只笑,便也能使岚生太太回忆到蓬蓬松松原因上面去,若太太因此脸一红,就更要使岚生先生大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太太每是这样说。

“我笑我自己,你脸红什么?”固定的答语也从不易一个字。

太太没有法,只不理。说是近来越来越“痞”了。

越来越“痞”是真的。岚生先生在这种情形下,是更其不讲规矩的。每到这时他就想起一些义务,在太太身上尽一些比煮饭还需要的义务。这义务是把肩膀擦过去,把嘴唇翘起,推到岚生太太的脸边后,于是在太太脸上任何一部分,用一个邮局办事人盖邮戳在信件上的速度,巧捷的又熟练的反复其来去,直到太太口上叠连咦咦作声用手来抵拒这爱情戳记时才停止。

然而,纵然每早晨岚生先生都可以看到太太这蓬蓬松松的样子,也许是梳过髻子太久了,岚生太太的头发又是特别柔,一起床,用梳子一整,又平了。这算是扫兴的事。岚生先生为了救济这不是持久动人的情形,采取了从理发馆打听来的一个好办法,乘到吉利公司还在继续减价的当儿,又花一块钱,为太太买了一套烫发的器具。可是太太意思要剪要烫也都是为得陪到岚生先生外出时的撑面子,风既不愿息,自己也就不愿烫。

太太意思是除非风息又值岚生先生不办公。风可偏不息,一拖下来就是半个月。

某一晨。说明白点,是十一月二十因总长老太太做寿特别放假一天的某一晨。这天无风,晴。

岚生先生恐怕本日又刮风,故在先一晚上不将放假的事告太太。醒来,窗子特别亮,映在窗子上部的一线光,又告明岚生先生外面明亮并不是落雪。听听风是没有。看太太,一张小小的嘴略张开,眼皮下垂,睡得是真好。

这怎么办?

就暂时是不把太太吵醒,一个人睡到床上筹画本日的用费吧。

——听到街上送牛奶的车子过去了。

——听到卖白馒头的人过去了。

——听到卖马蹄烧饼的人过去了。

——听到有洋车过去了。

——听到一个小孩子唱“牛头马面两边排”过去了。

又听到隔壁院子月毛毛的哭声,太太可是还是没有醒。

太太还是没有醒,身子翻过去,把脸对里面,岚生先生忽然又感动起来,头移拢去只一下——“老晏了?”太太醒了。

“太太,不到九点,我怕你昨晚上——我不吵你哩。”

太太不做声,翻过身来,眼屎朦胧的望着窗子。

“晴了,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天可以出去玩一整天了!”头再挤拢去,乘太太不防备就盖了一个戳。太太只眉略蹙,避开岚生先生的呼吸。

岚生先生当时就把今天放假的事情告给了太太,太太似信非信的问:

“当真不办公吗?”

“当真的。”

当真的,太太是不能再忍耐,爬起来了。

“时候还早。”岚生先生扯着被角不放松。

“不早了。”太太也扯着被角。

“不早也要你再陪我睡一会。”说着,是一只短肥的膀子压到太太的肩上,太太就倒下。

太太脸盘仍然规规矩矩侧放在枕上后,岚生先生的脸就搁在对面。岚生先生是笑着。大的气息从鼻孔出来,吹到脸上是热的。短的黑的人中两边一些乌青硬胡子,鼻子左边那么一粒朱红痣(鼻孔的毛也分明),眉间一脔小小的肉丝,耳朵孔内那三根长毛,还有足够留下一粒花生米的头顶那微凹(仍然是微微返着光),很分明。岚生先生同时也就瞅着太太不旁瞬,好让太太的眼睛同自己眼光常相遇。

太太还是不很相信岚生先生刚才的话语,恐怕他是要借故不上部里去办公,又问岚生先生一次是不是真话。

大家都明白这是一个小春天气的早晨,正是使青年夫妇爱情怒发的早晨,凡是有一个合意太太——又是新剪了头发的——他必能猜详到岚生先生这时要对他太太所采用的方法的,我不说了。

太太因为想起烫发的事情,虽然依旧睡下了,却把眼睛闭上不理会。

两方坚持下来是不会得到好的结果的。大约岚生先生同时又在下意识里扇着一些要同事羡妒的虚荣翅膀了,于是就把太太从自己臂圈中解放了。

岚生太太先起床,岚生先生就在床上看着太太热脸水。

一会儿,汽炉子就沸沸作响了。太太把白搪磁壶搁到炉上后,就去找那开烫发用的新买的那一瓶火酒的螺丝。

岚生先生在床上,眼睛睁得许多大,离不了太太的头,头又是那么蓬蓬松松使人心上发痒的。

岚生太太到一些大小瓶罐间把启塞器找到后,老爷说话了。

“太太,就用我们燃汽炉子那剩下的酒精,一样的。”

太太心想那种同煤油相混的脏东西,那里用得?只是不理。瓶口软木塞子终于就在一种轻巧手法下取出了。

水热了,头在枕上的岚生先生还在顾自儿发迷。

看到太太在那里摩挲铁夹子,恐怕太太要误事,岚生先生举起半个身子了。

“太太,做不得,”岚生先生说,“你照我告诉你的办法,夹上包上一点新棉花,醮一些火酒,酒可不要多,把夹子烧好后,就乘热放到发里去,对着镜子,这么那么的卷;或者是不卷,只是轻轻的掿,待会儿,你的头发就成一个麻雀窠了。”说到掿,岚生先生在自己头上示着范,太太可总不大能明白。

“好人,你起来帮忙吧,报也早来了。你不愿帮忙,看我烫,你就读报给我听。”

“遵太太吩咐。”

两人同在一个面盆里,把脸各用粽榄香皂擦过后,半盆热水全成了白色。太太就坐到方桌边去,对到那面大方镜子试用冷夹子卷头发,老爷手上拿着一份报,没打开,只能看到一些极其熟习的广告。

“念吧!”

“遵太太吩咐。”

于是,把第一版翻过来。

“——赤党,即红衣盗……嗐!这不通,这不通,这是共产党,怎么说是红衣盗?笑话,笑话!”

“哟,几几乎——”

岚生先生抬起头,见到太太惶遽的样子,莫明其妙。

“差点把手指也灼焦了,火酒这东西真厉害!”

随到太太眼光游过去,还炽着碧焰的烫发夹,斜签在桌子旁不动。

“不要紧,不要紧。”所谓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岚生先生随手捞得自己那顶灰呢铜盆帽,隔着多远抛过去,便把火焰压息了。

“嗨,太太,你的胆子可是真不小呀!”这是故意说的是反话。

太太实际心是还在跳。“还说咧,险颗儿①不——”太太是照例说着半句话,就一面起身把岚生先生帽子拿起来,帽子边上的里层湿了拇指大儿一小片。

第二次是全得岚生先生为太太帮忙,夹子烧好后,总算像杀牛一样把夹子埋在发里了。太太就用两只手对到镜子压住那夹子。

“念你的报吧!”

又是遵太太吩咐,于是岚生先生把那一段记载红衣盗的新闻念下去,中间自己又加上一些按语,一些解释。

“……他们公妻哩,”岚生先生故意加这一句话。其实这个太太早就知道的,“实在要公那就大家公。”这话岚生太太已就听过岚生先生不知说了几多次数了。

“不要这个。”太太手还举起的,对着镜子望着岚生先生说。

岚生先生就让第一张从手中溜到地下去,念起第四版来。

“社会之惨闻:糟糕!糟糕——糟糕了。”

“什么糟糕?财政部部员又同教员打架了么?”

戏是演到热闹处来了。

“唉,我的天,你是险极了!”岚生先生不必再说话,站起来,将太太头上还是热着的烫发夹子握到手,顺手就从房门丢到外面院子里去了。

这着给太太一大惊。

“怎么啦?”

“怎么啦,”岚生先生钩了腰去拾报纸,“你看,你看,为烫发,闺范女子大学的学生烧死一对了!”

跟着是念本日用头号字标题的本地新闻:

昨日下午三时,本京西城闺范女子大学有女生二名,在寝室,因烫发,不小心,延及火酒瓶,致焚身,一即死,一亦晕迷不醒……聪明的太太,不待岚生先生的同意,知道他目下所应做的事,伸手将桌上那一小瓶火酒拿着就从窗口翾出去,旋即听到玻璃与天井石地相触碎裂的声音。危险是再不会有,命案是不会在这房中发生了。

“太太,我们左右燃汽炉子也是要火酒哩。”

然而已经是迟了。

岚生先生要太太把脑前那已为夹子烙卷了的头发用热水去洗,共洗过三天,才能平顺(这已算故事以外的事情)。

十六年三月于北京

本篇发表于1927年5月7日《现代评论》第5卷,第126期。署名从文。

①险颗儿,险些儿。

早餐

雨是昨天落,看窗间,天又放晴了。雨后的天空,我们所能想象得到的,是一些在高高空中飞来飞去的燕子(因为高,像是飞的是一群蚱蜢),燕子跳舞的背后,便是一块绒样蓝天做的幕。失去了的余春为这雨又唤回了。这天气,适宜于有情人的男女到公园去散步,适宜于芍药开花,适宜于一个病人的恢复他的健康。

听到隔屋一个座钟打了十下后,琪生同琪生太太还是并头睡在一个枕头上。人是早醒了。他们听到约有二十来个卖石榴花同棕子包的人走门前过去,又听到别的许多表示一个节日将临的应节小贩子喊声。按照通常习惯两人都得起来许久了。但此时起来却是办不到。他们的小说稿子还是一贴一贴纵横搁置到桌上,没有变成米,也没有变成煤油同菠菜,起来是无饭可煮。在经验上睡在床上挨饿的是比起床以后容易支持的许多,他俩并且又都记到一篇小说的故事,说是用亲嘴来当点心是办得到的事,采取这办法的一个是画师,一个是童话作者。琪生同琪生太太中间虽缺少画师,但一个是做文章的青年人,一个便是文艺作者的爱侣,所差是无几。他们俩因此就留在床上用早餐。

他们一旁吃点心,一旁讨论维持今天的方法,凡是房中所有全都想到了。琪生太太如同一个拍卖行的估价人一样,把她自己东西一件一件按照打估习惯估计后,又来代替琪生算。若果打估人能够遵从琪生太太老实的估价,总计全房所有足以付这个月屋租以外还够维持两个月粮食;这是还把琪生文章算在外,但是这已把这两人身上同到床上几条棉被通盘作的数,当真那么办,睡就只好在那两张破藤椅子上去了。其实眼前主意就不容易打。你不能用一篇在琪生自信值得廿块钱的文章打发小房东,用两首小诗折伙计的节赏也准不得账。今天已经初三,说不定洗衣人同送报人也会来讨钱。还有今天晚上的煤油,……琪生这些可不想。自从两人提起那篇用亲嘴当早点的故事以后他就恣意享受了一顿琪生太太的嘴唇。

“太太,这样更不能吃饱!”

太太笑。太太看到琪生为了工作为了失望不得不憔悴下来,太太劝是又不听,近来只有极力在行动方面赠给琪生加倍的温柔,好使琪生精神方面保持到不太颓唐的状态。

当到太太正在筹划过节方法时,琪生用手来搂太太的脖子,搂定了,说是太太你就让我再吃一顿樱桃吧。

一颗又一颗,太太方面有点当不来,琪生更馋了,然而太太更是笑。

“这样吃那是无法的,”太太说,“琪,我主张起来,出去看一看,天气好,地面不大湿,到公园去吧。”

“说瞎话,公园不要门票么?此时园中的空气,只会引出我们需要比空气更来得坚硬一点固体东西的欲望,我不愿意去。”

他不愿意去。他还说,就在此吃点心是好的。到下午,会有一个不太穷的朋友来此拜节的。再不然,就是报馆人中会想起过节时这里的困难,预先把下月应得的钱派人送来用。

当到琪生不愿起床还说下午一定有救星到门时,太太望到琪生近于童的稚气,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天气太好了!”太太指窗角上那明处。琪生随到望。

琪生却说天气好也用不着。琪生意思以为好的天气是不止今天,平时好的天气就差不多全给那些有呆福的男女享受了,此时则只要有太太陪到睡,再牺牲一次不会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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