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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平间的奇遇

经过许久的考虑后,我打算提笔写作了,也算是对我的人生的一个记忆,对工作的一个回忆。

首先,做个简短的自我简介,我叫于岳,生于一九五五年,现在算来,也快奔六了,一辈子就做过两个工作,一个只做了三年,一个却做了三十年,也曾想过放弃,想过转行,但是,不知是什么支持着我,一直没有换。

好了,切入正题,先讲讲我在某市级医院的三年的看尸工作的经历吧!

那年我只有十九岁,就面临着失学的困难,家里兄弟姐妹五个,我最大,他们都还小,我就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

找了好多的工作,要么工资高活太累,要么活好干工资低,我都没有看上。在街上闲转,碰巧,看到了市里第一医院招人,本来没有的信心,就去了。结果,进去了才知道,竟然招的是看尸工,就是在太平间里看守尸体的人,当时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差点砸了领导的办公室。

让我冷静下来的,是领导的一句话:“这活只有胆大心细的人才敢接,工钱管够,你行吗?”开玩笑嘛这不是,我当时学的是医学,可惜天不遂人愿,家里的钱都供给我上学了,还是不够,无奈,只得中途辍学,失学在家,一家七口人,母亲一个女人,能挣多少钱,当时的社会对妇女的压迫让她只能在家管理家务。父亲只能做苦力,一天挣的钱,刚够一家人一天的开销,我要是在家,就有些不够了。没法,我就出来吧!

一听说工资高,我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管你什么工作,只要能养家,轻松点就好了。

于是,我拿着领导开的介绍信,跑到了太平间去,在我的师兄那里报了名,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里,却遭到了父母的一顿狠批。

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

第一天,我体体面面的上班去了,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医院里,却走进了位于最后面的太平间。和昨天的师兄,后来才知道是我的上司打了招呼,他带着我熟悉这里的环境,告诉我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不能做,我一点一点的记了下来。

当天下午,他就离开了,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当然,还有十多具体型各异的“朋友们”。

唯一的办公设施,就是一张椅子,和一张仅有一个抽屉的桌子。虽然有点单调,但我还能够克服。

因为好奇,我拉开了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类似于账本一样的东西,旁边还有夹子夹着整整齐齐的一沓,居然是这些“朋友”的死亡证明。

而那个类似账本的东西,就是他们的资料,反正也是无聊,随意的看看,死因各不相同。

接着,桌子对面的窗户开了,一阵微风吹了进来,离我最远的那个床上的,盖着“朋友”的那张惨白惨白的布掉在了地上。一股寒意顿时从我的背上,传到了我的头部,然后轰的炸开,我的鼻子不争气的闻见了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一番心理斗争后,我慢慢地挪着步子,穿过“朋友们”,来到了最远处的那张床前,我努力的在地上摸索着白布,可是手里什么都没有摸到。

手下面的地面仿佛还有弹性,并且传递出一丝寒意,顺着胳膊,传递到全身,我的手指摸索着,忽然,仿佛是一个小洞,我的手指顺着伸了进去,不是很深,只有我手指的一半而已,我还是没有找到白布,于是,下意识的准备取出手指,就在这时,我的手指一紧,被卡住了。

我试着动了动,可是越动越疼,便睁开了眼睛。“天呐!”我的手不听使唤的快速抽了出来,然后,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我的手指居然是在那个尸体的口中,我身上的汗珠往下掉,一滴又一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异常清脆。

双手颤抖着找到了地上的白布,不敢去看死者的脸,只能凭着记忆,盖在了他的身上。

“无礼勿怪!无礼勿念!无礼勿怪!无礼勿念!”

跪在地上念完这些话。然后,几乎是爬着走回了椅子,良久,心中的恐惧无法平复。

外面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这死寂的情境。

我抬头看向窗外,一缕阳光透过外面那棵古树,照在了桌子上。“我竟然这样睡着了?”

忽然,身体一颤,想起了昨晚的经历,抬头看向最里边的那具尸体。“啊!不可能!“我带着满心的疑惑走了过去,尸体上的白布还在,只是,长方形的布只盖住了他的肚子和大腿部分,而他的头和脚正露在外面,更惊奇的是,他的脸上丝毫异象没有,嘴巴正紧紧地闭着。一股子恶臭传进我的鼻神经,我强忍住想吐的冲动。

我抬起手指,几个咬痕清晰地留在手上。“不可能啊!“虽然心存疑虑,但我还是规规矩矩的盖好了死者的白布,坐回了原位,身上坐的生疼,我活动着个部位的关节,心想,活着真好。

这时,门开了,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走了进来。“哟,精神不错嘛,怎么样,还适应吧?”一开口,我便知道了,他应该就是来接班的人吧!

和他一番交谈后,才了解到,他叫谭晓琳,是我的上司谭晓庆的亲弟弟。

转眼,两个小时匆匆过去,我向他告别,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大概是被昨晚的事情吓着了吧。

一回到家,就闻到了母亲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味,心里一暖,世上只有妈妈好啊!虽然昨天吵得不可开交,今天就弄了一桌子菜慰劳我了,一股子暖流升腾而起。可是,肚子不争气的吵了起来,只好加快了洗手的速度。看见桌子上的五道菜,里面罕见的出现了一道肉菜,想想家里的经济状况,再想想父亲的辛苦工作,一股子心酸劲不断敲击着我的心灵。

吃完了饭,我就告别了父母,去睡觉了,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记得很清楚,桌子上点着煤油灯,一旁饭碗里放着两个馒头,还盛着几棵青菜。一个人坐在那里,快速的吃完饭,喝了点水,就去睡觉了,可是躺在床上,却是满心的恐惧,怕天亮,怕上班,怕进那个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子门被推开,母亲关切地过来,拿着一个小布兜,满心的疑惑,不明白里面装着什么,打开一看,一瓶白酒,母亲说是父亲前几年买的,没舍得喝,让我带着,夜里一个人的时候壮壮胆。原来,父亲对我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啊。我轻轻地点点头,穿好衣服,小弟小妹已经上学去了,父亲也早早的去上班(就是去现在的工地)了。家里就剩下母亲一人。我也带着父亲给的酒,拿着一个馒头匆匆离开家,去上班了。

刚一到,三十多岁的老谭就离开了,说是家里有点急事,也没来得及好好聊聊。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有两具“朋友”被家属抬走了,都是简单的看了看手续,找到医生开了离院证明,就帮忙装车离开了。看着家属伤心的表情,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天黑没多久,我喝了点白酒,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睡着睡着,仿佛有人在耳边吹气,而且是冷气,寒彻骨的那种感觉,非常清晰,我的眼睛明明睁着,可是却动不了,仿佛背上压着什么东西一般的沉。过了一会,那种感觉消失了,可是我的睡意全无,直直的坐在那里,想发现些什么东西,可是,四周围一片寂静,什么动静也没有啊,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果然,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但是,我的后背只是有一下子的冰凉,那感觉就消失了,并且我的身体还能活动,紧接着,我听见了一种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就是那个最远处的床位那里传过来的,我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胸部剧烈的起伏,胸口的扣子跟随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起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越来越清晰,仿佛已经到了我的桌子前,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回抽屉的表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有页脚轻轻地被风吹起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大约过了五分钟吧,现在已经记不清楚有多长时间了,反正感觉时间过了很长很长,确认桌子前面什么也没有后,我猛灌了一口白酒,然后向桌子前面喷去,结果让人很失望,什么也没有。我向后靠在椅子上,无聊的数着数字,打发着时间。

漫长的黑夜,什么也没发生,到了接班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活着,还很好的活着的时候,我轻轻地叫了声好。谭晓琳的鼻子更厉害,刚进来就闻见了一股酒精的味道,再看看我,一下子释然了。

“怎么,昨晚看到什么了?“我把昨晚的经历一点一点的告诉了他,凭他的经验,应该能回答的了吧。

他看着我,仿佛不相信似得,然后开始了讲解,把他这五年的奇闻怪事都说给了我听,其中不乏有几件和我的经历相似的事,听的我也是有点后怕。临走时,我特意看了看桌子下面的那块地方,一滴一滴的水印子均匀的分布在地面上,但是..

我来来回回看了几次,才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中间有一块地方干净的异常,一点水印子都没留下,而周围满都是,我用手大概的勾画了那块地方的大小,然后和我的脚做了个比较,比我的脚小许多,并且更细,应该是个女人的脚吧!

仔细的回忆昨天的来人中,根本没有一个女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啊。我轻轻地挠了挠头,努力地回忆着昨天的经过。

“对了!是她!”我脱口而出,口中的她,便是昨天被抬走的第一具“朋友”当时,她的一只胳膊从从床板上耷拉下来,托在半空中,我还帮着把她的胳膊放回了原位。

难道是..

“不可能,不可能!”我努力的摇头,但是,好像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昨晚的奇怪的脚步声,和今天发现的脚印了。

比较相信科学的我当时压根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遇见的越来越多的事情,使我不得不违背科学的原则,去看待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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