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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水稻田(1)

格致

到十八岁的时候,我认为我已经很老了。我已经失过恋了,那么我已经把我的一生给过完了。是接着活还是死?到二十六岁的时候我还没有决定下来。十八岁有暇思考死,二十六岁则迎头撞上婚姻。撞上我也装没看见。生死的课题没做完,婚姻就无处安放。婚姻得搭建在生的平面上,我还没决定一定活着,如何对活着进行施工?因此我看不见婚姻。我看不见不是别人也看不见,我妈看见了。她六十岁了,双目失明。连失明的人都看见了,你说婚姻这个家伙有多么巨大?二十六这个数字首先使母亲紧张起来。我妈知道婚姻是个体力活,得年轻力壮才能建设得好。二十六岁,那干活的力气已经流失了一部分了,再不快点就不用准备嫁妆直接备下棺椁就行了。我的哥哥、姐姐包括弟弟都有了自己的家,都很好地在生活的轨道里运行着,只剩下我,像一架一直在空中盘旋的飞机,迟迟不肯降落。有一架自己生产的飞机在头顶悬着落不下来,母亲的心能安静下来吗?母亲不说什么,但是她在我的面前叹气。母亲的叹气比她说什么给我的压力更大。哥哥不叹气,团长哥哥直接就给我下了命令:不许超过三十岁!哥哥四十二岁了,由着我这样任性下去,哥哥在父亲那里是交代不了的。哥哥不仅仅给我下命令,他还亲自动手给我找。当哥哥沉着脸说不许超过三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处黄了哥哥给我找的两个军人。

当家长全面干涉我的私生活的时候,我在单位的处境也一样。大家都想尽快使我归于秩序,活在群体的气流里,活在安全里。没人支持你逆行。我发现我像玻璃鱼缸中的鱼,无处躲藏。我没有一处黑暗的藏身之地。

当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婚姻的好处。当大家在身后驱赶你的时候,婚姻是掩体,是唯一的藏身之所。当你无路可退的时候,婚姻满面春色等着你。它不光有笑脸,它有四面墙,有棚盖,它有效地挡住了一些东西,使你从面对群体到面对一个人。我开始妥协,向人伦秩序妥协。我妥协的结果是认识了蔡清。

蔡清是单位的同事介绍给我的。我一直拒绝别人给我介绍男朋友。我接受不了这种方式。我反对人为方式。我的妥协就是接受我反对的方式。

蔡清是医生,是我调到C市后处的第一个男朋友。跟蔡医生相处的时候,我已经把婚姻的好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已经把结婚当成一个任务来对待,因此我的态度还是说得过去的。虽然我的态度已经在母亲、哥哥、同事的压力下得到了校正,但三年后跟我结婚的人不是蔡清。这事追究起来责任一方不是蔡医生,他是无辜的,从头到脚都是无辜的。责任一方是我。我这一方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的父亲。当我总结这件事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一直左右着我与蔡清关系的走向。

父亲的最后日子就是在C市的某家医院度过的。那一年父亲五十岁。在父亲临终前的某一天,母亲从医院回来,带着我和弟弟到医院,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哥哥姐姐都能自己去医院见父亲,甚至能帮助母亲护理。弟弟和我是父亲最小的孩子。我十岁,弟弟八岁。我们需要大人带领,不然我们就无法见到父亲。我曾在成年后多次回想那次见面,我想把父亲从记忆里打捞上来。但是,我从记忆里捞起来的往往不是我想要的。我发现我记住的一些东西都毫无道理,没有一点应该被记住的理由。比如,我记住了那家医院后院里的一幢红砖楼;在记忆里一直闪光的是红砖楼旁边的一个锅炉房;医院后院的地面铺着的灰色的水泥地砖,那砖是正方形的;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低头从那灰色地砖上走过……我要的哪是这些?我是想回忆起来父亲那天都说了什么?他对他还是儿童的孩子临终说了些什么?我认为这才是重要的。才是值得记忆的。才是应该被记忆的。可是这么多年了,父亲的声音不知被什么淹没了。父亲的声音存在过,只因我的手过于幼小,没能抓牢它,更不懂得培育,这导致父亲的声音没能在我记忆的斜坡上站稳,更没能长成一棵树。父亲的声音对我是多么重要,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却丢失了。父亲的声音从我幼小的指缝间跌落下去,掉到时间的缝隙里去了。那么我有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记忆没有留给我——哪怕一句话。命运对我的剥夺完全彻底。我的生命是没有看得见的基座的。那些父亲给我的血液是液体。血液在我的血管里,若不把我杀掉,是拿不走那些血的。这是给我剩下的全部。我皮肤的愈合能力非常强,哪里划破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长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围堵那些血。现在,当我成年,我越来越知道我拥有父亲的血液几乎就是拥有了一切。父亲把他的一切都压缩到血细胞里,就像出远门把东西放到背包里。我不停地从父亲的血细胞里拿出我对付生命所需要的一切——智商、情商、理性、行动能力、学习能力……我的记忆基本就是个顽童,所有非主要情节我都记住了——我记住了那扇父亲身边的窗子。我在进来的门口站了一会就感到无事可做。这时我就看见了那扇窗子。我从父亲的病床边绕过去,来到窗下,踮起脚向外看。那是我第一次到一座城市,第一次看见那么高的房子,第一次看见很多的汽车……我想再看看。在街上,母亲拽着我和弟弟的手,走得实在是太快了。很多我想细看一看的事物都是一晃而过,在一些地方我是想停下来的,但是母亲不想停下来。相对于病房,城市的大街更吸引我。遗憾的是这个窗子,不是临街的窗子,这样我就没看见我想看见的那些,而是看见了那所医院的后院:一座红砖楼,旁边一个有烟筒的锅炉房。还有一堆黑色的煤在墙角。院子里灰糊糊的,没有绿草、红花。那是早春,雪还没完全融化。树枝还是干枯的。我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拿着什么快速走过院子,进了对面那栋红砖楼。那人拖在水泥地砖上的影子是往右斜的……

蔡清的工作忙,他一周有三个夜班。我没有他忙。我刚调到C市团委工作。我的工作经常需要下下基层,检查检查工作,开开会等等。因此我的时间有弹性,呈螺旋状,不像蔡医生在手术台上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抻直了的。这样在我们要见面的时候,我不能让蔡医生等我,他哪有时间?没有时间拿什么来等?于是我等他。我还跑到人家单位门口等。这样他几乎一点时间都不需要使用就能见到我。我不是总爱为别人着想吗?我就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道路都由我一个人来走。往往,我一不小心就去早了,去早了就要在门口傻等。我把手里的打着卷的时间在他的门口慢慢地拽直。他们医院叫C市肿瘤医院。那几个字很大,在房顶上站立着,有钢筋在字的身后支持着它们。我感到字是不能太大的,超过了一定尺寸,字自己就站不住了,就需要金属支撑。字是没有骨头的。院子里正对着大门的门诊大楼看上去刚盖好不久,因为使用的建筑材料都是这几年才有的。在我视野里的也就这些。在我绕到门诊楼后的那天之前,我一直以为,蔡医生工作的医院是由这一栋大楼组成的。等他下班换好衣服出来,我们就去附近吃点饭,说会话。吃完饭我们有时去看电影,有时去江边看月亮。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看月亮,我们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小心到谁也不碰谁的手。后来我又去早了。这已经不是第二次去早,我是怕去晚。如果你要是怕去晚那你就避免不了地要去早。我开始知道不好意思在门口等了。人家都是男的等女的,我怎么就把事情给整反了呢?我感到我等得有点不对,或者是别人认为我等得有点不对。虽然认识到不对但是我还是要等,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我想怎样才能把等从傻等变成技术的等。站那一动不动,那就是傻等,而找点什么事干,或到附近走走,然后在约好的时间回来,造成像是刚刚来,这样的等就是聪明的等。我一改在门口站立的姿势开始在附近转悠。一转我就转到了门诊楼的后面。隔着铁栅栏,我就看见了被这幢又新又高的大楼挡住的一切——我看见了我十岁时看见的那栋红砖楼;看见了一侧的还在使用的锅炉房!看见了那堆煤;看见了院子里灰色水泥地面,不同的是,地砖破损了很多地方,已经不似十六年前般平整,一个医生从那水泥地面上走过,他进了前面的门诊楼。一切都是十六年前的颜色。相同的春天,相同的色调。我像是看见了一场黑白电影。调到C市后,我曾想过要找到父亲住的那家医院。因为我总也想不起父亲音容,他留在我记忆里的图像太少太模糊。若是找到那家医院,是不是能想起父亲更多一些?但是我没能行动,想法一直停留在想法上面。我知道那是父亲最后的停留地,那里的地上留着父亲的脚印。如果找到那家医院,我能收集到父亲的一些气息。说不上哪天,我就会行动。让我想不到的是,父亲他比我着急,比我行动得快。父亲他很有办法地找到了我,并且让我一次次地向他最后的停留地跑来。那天等蔡医生换好衣服出来,向我走过来,我突然就感到他不是真实的,他仅仅是父亲的一个要见女儿的办法。他是父亲从衣襟里变出来的。蔡医生开玩笑说,你又来早啦!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给我机会也等一等你?我忍住突然的眼泪,我感到这是父亲在说话。父亲就站在蔡医生的身后,我看不见父亲,谁也看不见。父亲是隐身的。蔡医生仅仅是个木偶,他身上的好多条线都在父亲手里抓着呢。“傻丫头”这个词,蔡医生总爱使用。“傻丫头”这个词太陡了,太让我吃惊了。父亲生前用过这个词,此后就再也没有谁用。吃饭的时候,我问,这家医院一直叫肿瘤医院吗?蔡医生说不是的,原来叫二医院。全称C市第二人民医院。

母亲和哥哥轮换着在二医院护理父亲。母亲回家时,总说起二医院的事情。在父亲病重住院的那些日子里,二医院是在我们家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后来这个词就扩大成为一块乌云,笼罩在我家的上空。母亲还多次提起院子里的那个锅炉房,还有那个师傅。母亲说用饭盒把米洗好再放好水,然后放到师傅从炉子里掏出的一大块炭火上,饭就能煮熟了。一盒饭就够父亲、母亲吃了。很多病人家属都是这么煮饭吃的。医院里应该是有饭的,但是家里的大米不是不用花钱吗?这样在医院只买菜就可以了。还有,我们家里的大米是比医院的大米好吃的。七十年代,城市的大米哪有新米啊?连大米都很少的。父亲也不爱吃医院的大米,他要吃家里的大米,吃自己的土地上的大米。

我们的土地上出产很好的大米。但是那很好的大米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大米是从父亲开始才有的,或者是从我才开始有的。我被姐姐抱着的时候,我两岁,越过姐姐的肩我就看见了水渠的修建过程,然后就看见了水田。父亲不是想改水田就改水田的,他得经过一系列的论证。这个过程也不会少于一年。那么,父亲的水田刚刚在头脑里出现、反复出现的时候,这时候我应该就在母亲的肚子里出现了。我是和水田一同出现的。

我们家那里原来是旱田。从有人居住开始,就种着玉米、谷子、高粱等等。相对于旱田,水田的附加条件更多。它需要水、电、技术、土地的平坦。

而父亲是个理性的诗人。他去“上面”开会,午餐时,吃到了由阿拉底韩国屯人种植的大米。那来自水田里的颗粒是那么晶莹,一颗一颗,透明、莹白。米的弹力,在父亲的齿间,像一只活着的东西,还要挣扎一下。父亲把这种陌生的粮食在齿间的感受埋下,问坐在旁边的韩国屯的大队书记,父亲问这种作物的产量。那是一个让父亲惊讶的产量,比传统的作物高出好几倍。父亲咀嚼的牙齿肯定是停住了,他把注意力从牙齿、味蕾上转移到那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上。在接下来的谈话里,父亲又得到了拥有这个数字的必要条件。父亲的目光越过午餐的饭桌,落到自己管辖的那片土地上。父亲看见,在那片土地上,那些必须的条件——水源、电力、技术、土地的平坦——一样都不少。父亲对家乡土地的蓝图就从那一刻开始动笔了。在那个各村大队书记共进午餐的饭桌上,父亲不动声色地咀嚼着那些挺一挺腰才肯破碎的米粒,他想,要不了多久,他辖区的所有人,所有的人民,所有的喊他赵书记的人民,就都能吃到这种高产又劲道的米了,当然也包括自己的那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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