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真人和玉壶真人对望一眼,都不甚相信。忙问道:
“你说得可是真的?将那盒子打开来看看。”
白煜听这话语里多了一丝希望。急忙起身上前,打开盒子。在座的掌门长老都曾经同荆沙影见过面,立时就认出这头颅真的是荆沙影本人。
刚刚的哗然变为无比安静,良久,玉壶真人才开口道:
“是谁干的?不会就是你们几个人吧。”
白煜点头。
“是。我,戴临风,方箐还有甘浩泽,我们四个人。”
玉壶真人微皱眉头。方箐的修为他自然知晓,虽然在年轻一辈里面属上上乘。但或许不是荆沙影的对手。
甘浩泽名声虽有,可修为自然不及方箐。何况他们只有四个人,五毒教再怎样也会有百人。要是如此说,白煜和戴临风两人的修为却是着实不可思议了
。忽而身后传来话音:
“你们四个难不成有通天本领?我于兆是断然不信的。昆仑山门人要是打了诳语,罪过可是不轻。”
于兆瘦弱的身子上前一步,对身后的胖长老道:
“五师弟,你身为阆风巅的执法长老。要是有人打了诳语,该怎生处置呢?”
那个胖长老,看着颇为慈祥,很难想象他竟然就是执法长老。他笑道:
“三师兄,阆风巅的门规你也清楚,何必要问我呢?再说了,你一直都知道我这个人执法不甚严格,能饶就饶了。
要是非问我,我只能说按照门规处置。但毕竟对于年轻人,要网开一面,就别追究了。”
于兆脸色难看,对胖长老又不好发火,无奈道:
“你总是这么心善,要说咱俩的职位真该换换。你教我那二百徒儿,我来当这个执法长老。一年之内,阆风巅一定再没有弟子敢无视门规。”
胖长老慈祥的笑着。玉壶真人却是无心听于兆说这些,对于兆道:
“于师弟,别胡说了。云华真人面前岂能放肆。”
云华真人见到荆沙影的头颅,心情大好。摆手道:
“无事,玉清真人成名多年,斩妖除魔,功德无量。怎敢谈得上放肆?”
于兆听了,更加停不住了。对玉壶真人道:
“掌门师兄,听见了吧。其实我做执法长老再合适不过了。让咱们的五师弟教徒弟,一定比我教得好。至少也不必玉露师弟差了。”
玉露真人在几人中排行第四,很是聪明。六个人当年都情同手足,对于兆大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
胖长老摆手道:
“三师兄真是看得起我了。咱们六个人中,除了大师兄之外,就是玉露师弟聪明了。当年大师兄...”
一旁的那位唯一的女长老忙拽了下他的袖子。他猛地反应过来,不说话了。场面尴尬,几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已极。
玉壶真人定了定神,竭力平静的说道,但仍然不乏奇异的的情绪。
“白师弟,既然你们四个人斩了荆沙影,算是大功一件。”
说着看向身边的云华真人,云华真人忙道:
“那就别处罚他们了,就功过相抵了,好吧。”
玉壶真人点头。于兆很是不满,但又不好反对。问白煜道:
“你们是怎么砍下荆沙影的头颅的?那个人我早年也见过,修为不低。会被你们四个人斩了?”
白煜虽不想惹于兆这个名义上的师兄,但见他屡次和自己作对,还是有气。压住怒火答道:
“没错,是我们干的。消息没传到昆仑山,我想过不久应该就到了。戴临风用奇术劈死巨蛇,方箐亲手斩下的荆沙影头颅。”
于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方箐,哼了声。问道:
“方师侄,真的是你斩的?”
方箐低头答道:
“是弟子斩得。”
于兆点头,夸了方箐一句。
“方师侄修为见长,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方箐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但是那时候荆沙影已经被白师叔打成重伤了,我只是斩了荆沙影的头颅而已。”
于兆对白煜成了长老的事情始终不满,听了方箐的话,冷冷的道:
“白师弟你还真是厉害啊,竟然能把荆沙影打成重伤。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这个本事。”
白煜遂也冷然答道:
“多谢于师兄夸奖。”
于兆脸色陡变,瞪视白煜。玉露真人急忙道:
“如今荆沙影已经死了,天下又少了个魔头。实在是普天之福,理应庆贺。”
云华真人也跟着道:
“你们四个人真是年少英才,昆仑山前途无限。好样的。”
玉壶真人笑道:
“你们两个起来吧,这次就不追究了。下次再犯,一定不饶。”
方箐和甘浩泽躬身拜谢。于兆却还要说话,那位女长老在身后慌忙拉住。对着他小声道:
“三师兄,算了。”
于兆看着她,道:
“小师妹,你别这么心善了。说实话,你对这小子服气吗?”
那女子低头不语,却是放开了于兆的衣角。于兆朗声道:
“白师弟,你是怎么将荆沙影打成重伤的,我很好奇,能不能解开我的疑问?”
白煜想了想,答道: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于兆愣了下,云华真人则是身子一抖。于兆不解,但看天墉城的几人都脸色有异,不敢大意。道:
“你是用这个打死荆沙影的?”
“不,是荆沙影打在了八卦图上震死的。”
云华真人更惊。于兆则是丝毫不信。
“我自认为不比荆沙影差,要不我们就试试,也好证明你的话是真是假。”
玉壶真人急忙阻拦道:
“于师弟,行了。你可别太过分了。”
“掌门师兄,当年咱们师兄弟六人何其英雄。今日多了这个毛小子师弟,我倒还真想知道他是不是浪得虚名?
难不成说是得了二位真人的真传就是真的?说斩了东海灵蛇,杀了李御灵就是真的?”
白煜听了,那种傲气涌现。大声道:
“好!我就用此招数让于师兄试试。”
于兆也不让步,朗声答道:
“再好不过!”
云华真人大惊,慌忙对于兆道:
“玉清真人,此事不可儿戏。不是我自夸,这招数着实非同小可...”
于兆一摆手。
“真人不必多说,要是我真能死在这奇术之下也瞑目了。怕只怕是有人浪得虚名。”
白煜苦笑,当先走了出去。
就在大殿之前的汉白玉铺成的空地上,白煜和于兆两人相对站立。周围站满了阆风巅的弟子,玉壶真人和云华真人等长老都站在台阶上。
云华真人叹气道:
“玉清真人这么大年纪了,怎的还这般冲动?”
玉壶真人无奈苦笑:
“我那师弟一直如此,恐怕是改不了了。”
“但是白师弟所用的招数非同寻常,要是玉清真人稍有不慎,性命堪忧啊。”
玉壶真人连同几个长老都大惊,那女长老忙问:
“难道我三师兄打不过他吗?”
云华真人回头看了眼,道:
“玉婉真人那般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女长老微皱眉头,疑惑的看着云华真人。云华真人接着道:
“荆沙影的头颅七窍流血,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震死的。玉婉真人一定看出来了吧。起初我也疑惑,但听他说完我才想到。
这个人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的修为,真的远远在你我之上。”
玉婉真人瞪大眼睛,惊诧万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胖长老则是大喊道:
“三师兄,白师弟,算了。咱们没必要两败俱伤,有话好好说。”
于兆本来凝神调息,忽听胖长老这般说,思绪大乱。吼道:
“五师弟,你好好看着吧。我要是输了,大家是自己人,赢了,恐怕有人就不是了。”
胖长老无奈,对玉壶真人道:
“掌门师兄,你快阻止他们吧。伤了谁都不好。”
玉壶真人看着场中局势,着实不知怎么办才好。白煜或许还好,于兆的脾气他是了解的,断然不能就此罢手。
看身边的云华真人也是脸色凝重,大概白煜的那个招数当真恐怖已极。就算明知不能罢手,还是朗声道:
“你们点到为止,万万别生死相搏。”
他虽对着场上说着,实际上却是说给白煜一个人听。白煜岂会不懂,叹道:
“于师兄,咱们其实不必如此,就此罢手如何?”
于兆低头念咒,冷冷道:
“到了此时才有自知之明,晚了!”
白煜忍着怒火,道:
“就算我输了。”
“算你输了?什么叫算?还没比就论输赢,我于兆不是被糊弄大的。你快准备吧,免得到时候说我突然攻击。”
见于兆这么说,白煜心知今日一战已然不能避免。侧头看向台阶上的几人,他们有人担心,有人焦急,可他更清楚。
包括下面的弟子,所有人中,除了方箐和甘浩泽之外,恐怕都是站在于兆一边的。戴临风的话说得对,就算他们给了自己这个辈分,
其实就是为了用昆仑山的门规限制自己,到底还是不将我当成自己人。想到此处,深深叹息,对于兆抱拳道:
“于师兄,出手吧。”
于兆见白煜并没驱动什么异术,虽有疑惑。但随即想到,可能这小子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当下驱动全力,冲了上来。
白煜单手虚画,上善若水的水墙凝结在身前,太极生两仪重合在上面。正是戴临风对阵大蟒蛇时候的招数。
然于兆不愧成名多年,双掌打在水墙之上,水墙竟是向后退了数尺有余。之后再也不能前进丝毫了。
于兆虽惊不乱,收回一只手,并指向天。光芒闪过,再看时,他一手抵着水墙,一手的指尖出环绕着一柄蓝色剑气。
他的身子缓缓向前,白煜则是随着水墙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