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不断发出几声自嘲：“呵！呵呵！夜念汐、夜绝色！原来，原来你就是绝色，绝色就是你！我真傻，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那个只属于我的绝色……”
“姐姐……”看到程芮涵得知真相后近似绝望的反应，夜绝色心中不由地一酸，心疼地看着她，“别这样，姐姐！”
然而，程芮涵仿若没听到一般，仍是不住地后退，做着同一个表情，如同中了某种魔咒一般，口中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就在夜绝色担心的想要上前抱住她，忽的，程芮涵身子一顿，散乱暗淡的眸光忽然像是抓到了什么，又有了焦距，猛地瞪向他：“她刚才说，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青凤。她记得，这个叫“青凤”的女子刚才的话，什么叫“接近她是有目的的”？绝色……难道他们最初的相遇，真的是绝色一手策划的吗？
不，不可能？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她回去魅城，还会再半夜偷偷溜走，甚至，连尹煜炎的到来也能算得到？
不，不，这不是真的！
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瞬间涌入心头，每一分，每一刻，他撒娇的叫她“姐姐”；她生气时，他忐忑不安的围在她身边低着头不吭一声；她血毒发作时，他焦急的目光；他纠缠着她，甜蜜的唤着她“娘子”时；在梅林，他看着她痴迷的目光，还有他昨天疯狂的举动……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不会的！
昨天，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看着她时眸中的痴恋和不舍，以及，他吻着她时的狂热！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在最后交/融的一刹那，她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是找回了彼此失去多年的本体！那种恸动，那种身心的愉悦，绝不是可以装得出来的！
否则，绝色的演技可真的应该堪称超越“影帝”级别的了！
“姐姐，我……”夜绝色低着头，垂下修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那双明亮妖娆的凤眸，手，不自在地在底下揉搓，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又不敢，支吾着话语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怎么？夜绝色，难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敢说实话？”青凤冷嗤一声，带着极端的嘲讽瞪向他，“为什么不敢告诉她你接近她只是为了她的心脏？为什么不敢说不久以后，你就会亲手杀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会亲手剖了她的心脏，然后装入茱汐的身体……”
什么！？
闻言，程芮涵整个身子一颤，差点儿软到在地！
剖了她的心脏？
程芮涵脸色瞬间惨白，手，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看着夜绝色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地哀伤。下唇，因牙齿的用力而被咬破，身子，因这接踵而来的巨大的震惊而微微的颤抖。许久，终于再次张开被咬破的双唇，血丝几乎已布满了整个口腔，哽咽着低声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句话，今天是她第四次终于问他，而每一次，他都会万般无奈和愧疚地不敢直接与她对视，心，无比地疼痛，往往这时，他便几乎快要忘记了他当初接近她的真正目的，甚至，恼恨起自己的卑/劣！
卑/劣？
呵！从来不曾在乎过别人对他的态度和看法，在他的眼里，世间众生不过蝼蚁，他不高兴，随时都可以任之毁灭！甚至，永不超生！
可是，当他看到她用着这种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竟会如此的痛？不，不对！他有心吗？自从3000年前，他的心，早已丢失，毁灭……3000年来，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没有思想的躯壳，可是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像是寻回了自己丢失多年的温暖，就连实质早已不存在的心脏，居然也像是仍在他的体内狂烈地跳动！
见到她，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在她的面前撒娇，冥冥中，似乎想要在她的身上寻回那他已3000年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昨天之前，或许他会为自己的这些反常而内疚，而痛恨自己，或许更会如青凤所说，他，背叛了茱汐！
可是现在，他不会了！
青凤！她或许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玄冥之镜除了能囚禁灵魂，使之遭受蚀阴雾无休无止的侵袭，最后，魂魄被折磨得一点一点慢慢死掉之外，还有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如果昨天他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再次回到了天宫，又或者，姐姐当时没有举剑自尽，那么，他想，即便再过3000年，他也不会发现！
如果那样的话，他想，不久以后，他就会悔恨地想要杀死自己！不，不仅仅是杀死，他会亲手将自己的魂魄打散，然后，将每一缕碎片在神魔两界的烈火上祭烤，永世受尽三界最痛苦的侵蚀！
在天宫，在玄冥之镜前，程芮涵手握当年茱汐那把刺入心脏的银色长剑，再次重演3000年前的那一幕！却不知是怎样触动了玄冥之镜的机关，他竟得以在那一刹那，看到了3000年前的真相！
所有人，所有人都被青凤算计了！
真可笑！他居然……
“茱汐，对不起……”夜绝色盯着程芮涵满是绝望和哀伤的脸，心，阵阵伤痛，几次差点忍不住想要说出真相！可是，他不能！否则，她便会死，不，是彻底地消失！上一次，他还有3000年的时间可以等待，而这一次，若是再出意外，她就真的会永远的离开他，彻底地消失在这三借界间！
所以，他不能！他什么都不能说！
“茱……汐？”听到夜绝色喃喃的轻唤着这个近日来她经常听到的名字，程芮涵心底一寒，双脚，生生后退少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