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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注视

刘林

小时守诚生性极其顽劣,用娘的话说,只要给个梯子,就能顺着它爬到天上去。守诚就属于那种上天入地的调皮捣蛋鬼,自然也没少招惹父亲的棍棒。长大后,守诚和父亲的性格一直划不拢,往往在一起说不了三句话,父子俩就顶牛了,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总闹得不欢而散。

守诚有了儿子,儿子也生性顽劣,用娘的一话说,儿子活脱脱一个当平的小守诚,给个竹竿,都能蹿到天上去。但守诚却从不打儿子一下,他当年对父亲说过一句话:假若日后我有了儿子,我绝不打他一下……有好几次,守诚给儿子气得不行,真想一巴掌朝儿子抡过去,但巴掌却最终落在自己的大腿上。守诚一直紧记着自己当年对父亲说过的话。

儿子喜欢在小区里玩耍,守诚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他就站在楼中楼的阳台上,一直注视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有一次,儿子无意中抬起头来,朝露台这边望了一眼。

不知道儿子有没有看见他?

有了这一幕,那早年逝去的一幕蓦地闯入了守诚的心里。

小时守诚到外面玩耍时,父亲也常站在阳台上悄悄地注视他的身影。有一次,他无意中抬起头,望见了在阳台上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于大前年撒手尘寰,肺癌晚期,走时很痛苦。每次守诚磨磨蹭蹭去看望父亲时,父亲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守诚临走时,父亲无声地望着他,有好几次,父亲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霎那间守诚明白了父亲临终前想说没说出的话,如今父亲都作古了,有了儿子的守诚才在心里真正接纳了父亲的那份注视。守诚在心里愧疚地喊了爸爸……一时间泪流满面。

而儿子呢?他会不会在人生的某一个片段突然忆起这一幕?

守诚的心头突然袭上了一丝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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