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香
这天是周末。出租屋内，赵晓丹一觉睡到自然醒，接着描眉画眼，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了门。当然，百宝囊得背上，而且，包里装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今天也必须推销出去。
没错，赵晓丹是个推销员，同时为多家公司推销产品。刚到楼下，就见同租一室的刘燕气鼓鼓地往回跑。刘燕也在搞推销，但成绩糟糕透顶，和赵晓丹根本没法比。
“燕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赵晓丹赶忙拦住刘燕。刘燕恨恨地嚷：“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不买也就算了，凭啥动手动脚？”
登门推销，的确是桩费力不讨好、处处讨人厌的苦差事。不过，赵晓丹却做得有滋有味，大把大把地赚钞票。发了一阵子牢骚，刘燕连声央求：“晓丹，求求你，你就把高招教给我呗。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饿肚子了。”
赵晓丹上上下下打量着刘燕，挤眉弄眼地指指刘燕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领口、腰肢，还有厚厚的牛仔裤。意思很明白：领口要低，腰肢要露，最好穿短裙。刘燕是个保守的女孩，当即红了脸：“我推销的是产品，又不是我自己。再说，我穿得这么严实，还有人不安好心……”
“你呀，就不能好好动动脑子？”赵晓丹咯咯笑着走了。
十几分钟后，赵晓丹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在送上迷人微笑的同时，赵晓丹探头往室内扫了一眼。客厅里，有个女人看上去刚睡醒，还未梳洗打扮。
“你好，我是推销护肤新产品的。”赵晓丹边做自我介绍边跨进门，有意往女人身边靠。两下一对比，一个艳光四射，一个黯然无色。赵晓丹看得真真切切，男子不由自主地瞪圆了双眼。
有戏！赵晓丹心下暗乐，很快掏出一大堆产品，逐一介绍性能、功用。介绍完，她并不催问男子买不买，而是笑盈盈地说：“先生，你考虑考虑，我明天再来……”
话音未落，女人便甩过一张百元钞票，没好气地喊：“我买了，明天不用来了！”
搞定！收钱付货，赵晓丹说声谢谢退出了门。这，就是她的推销窍门——如果室内只有男主人，她绝不进门，以防不测；如果女主人在家，那就来个“货比两家”：买不买？不买我明天还来。只要女主人脑瓜里没进水，打死也不会让你再登门！
初战告捷，赵晓丹又喜滋滋地敲响了下一家的房门。
“谁啊？”一张男人脸探出来。透过门缝，一瞅见女主人在家，赵晓丹的手便落在了门框上。你要关门，肯定会挤伤我白白嫩嫩的手。男人大都怜香惜玉，哪能忍心“辣手摧花”？
不等男人开口，赵晓丹已抓住了切入点：“哟，先生，你的胡茬儿都长出来了。请你试试这款高科技双刀头剃须刀。我敢保证，你用过一次后，一定会爱不释手。”说着，又看向身材高挑的女主人：“阿姨，瞧我这嘴，应该叫大姐。大姐，我这儿有几款质量上乘可价格低到地皮的化妆品。来，您也试试，看看去角质的效果好不好？”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买是缘分，不买是本分。”赵晓丹抢过男人的话茬，像猫一样从他的胳膊下钻过，立在了高个儿女主人面前。看得出，女主人非常不满，硬邦邦地下了逐客令：“少废话，请你马上离开！”
“大姐，我刚才说了，不买没关系，您看看总成吧？”赵晓丹不急不恼，从百宝囊里取出两瓶护肤品展示给女主人看。男人倒大方，一连声地说：“就这两瓶是吧？我买，多少钱？”
“不贵不贵，绝对物美价廉。”赵晓丹报了价。本以为男人会拦腰杀砍，谁想人家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二话没说，买了。这样的主儿走十家也撞不上一个，赵晓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机会，又将剃须刀递去。男人刚刚接过，赵晓丹的手里变魔术般又多了一件男士香水。
“先生，一瞧你就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这款香水，是专门为老板级人士打造的……”
“小姐，你别再说了。”男人指指护肤品和剃须刀，“你看，我买的东西够多的了，这香水实在没用。”
赵晓丹莞尔一笑，彻底让男人领教了什么叫伶牙俐齿。这面说得热闹，那面男人却急得冷汗涔涔。恰恰这时，虚掩着的门板开了，又一个女人走进来。男人愣眉愣眼地瞅瞅三个女人，脸色登时比踩烂的窝窝头还难看。
“大姐，你的肤色真好。要用这款护肤品，绝对光彩照人……”
“走开！”来人一把推开赵晓丹，走到男人面前，目光冷冷地盯着高个女人问：“她是谁？”
“她，她……”
“她是我姐们儿，和我一起搞推销的。”余光里瞄见男人慌得六神无主，赵晓丹忙打圆场，拉起高个女人转身就走。男人也回过味来，如鸡叨米般连连点头，紧接着催促两人快走。就在关门的那一刻，赵晓丹又取出一件头盔模样的东西，压低声音快言快语：“先生，这是最近才上市的防家庭暴力头套，戴上它可有效避免抓伤、挠伤和击打伤。看在你没少买货的分上，我白送给你了。”
其实，早在闯进门时，赵晓丹就隐隐觉出男人和高个女人有点不对劲——正常夫妻，没必要那么紧张。时机难得，赵晓丹便竭力推销，打算让他们全部买下。说来也真不凑巧，真正的女主人竟打道回府。救场如救火，岂能坐视不管？于是，赵晓丹伸出了援手。
下了楼，高个女人拍拍胸口，满眼感激地看向赵晓丹：“妹子，谢谢你。你不仅漂亮，心眼也好……”
性感而不自弃，漂亮而又轻贱，是赵晓丹的做人原则。赵晓丹挺胸抬头，迈步走向另一座小区，“不用客气，再见。”
高个女子紧追几步，吞吞吐吐：“你帮了我的忙，我也该帮你。到处跑也挺累的，要不，你把剩下的东西都推销给我吧？”
“我还真有两样东西要推销给你。不过，是免费赠送，不用付钱。”
“什么东西？”高个女人不解。赵晓丹头也没回，说：“自重，自爱……”
